第72章 黃巾傳承
雖然感覺張梁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察覺到其中並無敵意，田澤便壓下了心中的不解。
「你們雖然失敗了，但卻也成功了。世家再度霸占朝堂，豪強勢力愈發強盛，朝廷已經無力回天，這天下就要大亂了！」
感受到那目光越來越熾熱，田澤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這話應該說的沒什麼問題啊！
「而且，各地還有不少的黃巾，還有大量活不下去的流民，你們率領的黃巾軍雖然要沒了，但是各地的黃巾賊卻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會對百姓造成巨大的損傷。」
「因為這些黃巾賊多數已不再是單純的黃巾了，有些只是些打著黃巾旗號的土匪。」
「還有很多背後都有世家豪強暗中支持操縱，已經成了他人的工具。」
「他們被利用來謀取私利，成為了混亂的根源。」
「等到天下大亂後，這些黃巾賊會成為各地諸侯起家的基石。」
「黃巾最好的結局，或許就是尋一險要之地，等到諸侯逐鹿後，天下已成定局之時，投靠一方雄主，方能徹底擺脫困境。」
田澤知道最後的黑山軍等就是這麼幹的，一直縮在太行山脈中，最後在曹操平定北方後選擇了投奔。
雖然一路不少波折，但終究是基本保全了自身，有了個良好的結局。
張梁聞言，瞬間坐直了身子，目光定定的看著田澤，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田澤再度發問道，心裡滿是疑惑。
他總覺得張梁的反應不對勁，尤其是看他的眼神，似乎在隱藏著什麼，但又不是惡意。
「沒問題，田太守說的很好！真的很好！」張梁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沉聲道。
「田太守覺得我們去哪裡合適？」
「遼東，怎麼樣？」田澤略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期待。
扯了許久，其實他就是看上這群黃巾軍和他們的家屬了。
這些可都是張角的嫡系，被張角盡力約束著，品行不差，手中也並無多少無辜之人的冤魂，值得招引。
而且，這些人若是能被他招來，日後散落天下各方的黃巾軍，或許他都能插手一波，那可是至少數百萬的人口，容不得田澤不動心。
「好！」張梁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絲毫的猶豫。
田澤一愣，我還沒解釋啥呢，這人怎麼就答應了？
張梁這一出，倒是把他給整不會了。
張梁此時已經完全把田澤當成了第二個張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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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對如今的局勢已經看透了。
黃巾已經失去了成事的可能，他想要的只是繼承大哥的遺志，讓更多的信徒和百姓活下去。
「額，茲事體大，你不再想想？」田澤忍不住問道。
張梁回答的這麼痛快，讓他一度覺得對方是不是有詐。
「無需多想，我相信田太守。」張梁淡然道，神色堅定。
「但先說好，你的命，我保不住。城中的黃巾軍，只怕我也難保住多少。我能保證保住的只有其他未被官兵圍剿的黃巾軍，而且我只要其中的良善之輩。」
張梁如此坦誠，倒讓田澤覺得有些不真實，直言道。
「無妨。」張梁灑脫一笑，仿佛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我這顆人頭，稍後也可交由田太守，田太守只需盡力而為即可。」
張梁知道自己是必死的。
唯有自己兄弟三人的人頭才能結束這一切。
此前，或許他還心有不甘，但是現在，他已經徹底放下了。
眼前之人，與自己的兄長一般無二。
同樣的仁厚、同樣的能力出眾，而且想的比自己的兄長更加深遠。
這種人，日後必會成事，是絕對不會甘心做如今這昏聵的朝廷的走狗的。
而且遼東那個地方，他也清楚，遼東百姓的生活情況，他也知道。
將黃巾交給田澤，他很放心。
將目光看向一旁的張牛角。
這位弟子跟隨他十數年，知根知底，是他原本選定的黃巾繼承人。
但是他對這位弟子很了解，對於黃巾和百姓的赤誠之心絕無虛假，但卻才能一般。
將黃巾交給他，前途難料，只能說有機會活下去。
他早早就知道自己恐怕會步兄長的後塵，因此準備將黃巾交付給這位弟子，但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張牛角迎著張梁期許的目光，毫不猶豫的跪倒在地，右手攥拳重重地錘在胸口，目光之中滿是堅毅，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明白了張梁的意思，當初張角死前，他是除了張梁外，唯一聽到那番遺言的人。因此，在田澤開口之時，他也有和張梁同樣的感受。
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張梁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對著田澤說道：「田太守，我能再求您一件事嗎？」
「你說。」
「我的這位弟子，名叫張牛角，是個窮苦出身的孩子，心性淳樸，自幼便一直跟隨我和大哥左右，但從未對外露面過。您能收下他嗎？」張梁的言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祈求之意。
田澤看了看張牛角那堅毅的臉龐和明亮的眼神，望氣術一掃，隨後點了點頭：「沒問題。」
「謝謝。」張梁起身，衝著田澤恭敬的一拜。
隨後蹣跚著身體，走到張牛角的身旁，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左手。
「牛角，以後你就聽田太守的話，他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不要有二話。照顧好黃巾的兄弟們，不要想其他的事，為師和你兩位師伯會在地下為你祈福的。」
此時的張梁仿佛不再是執掌數十萬黃巾的人公將軍，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眼中滿是慈愛。
一股淡淡的白光出現在張梁的手上，田澤敏銳的察覺到，眼前之人正在燃燒自己的一切，而張牛角身上有一股力量正在被緩緩的激發。
這是，天賦嗎？
如同張角一般將最後一絲氣血燃盡，張梁微笑著摸了摸張牛角臉上的淚水。
「牛角，記住師父的話，替師父和你兩位師伯看一看那太平盛世。」
聲音到最後已經變為了時斷時續的囈語，張梁無力的靠在了張牛角的身上，已然失去了生息。
「師父！」
悽厲的哭喊響徹天際。
所有黃巾軍只覺得身上加持的力量盡數潰散，紛紛悲痛不已。
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他們的人公將軍，也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