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顏六色的燈束晃得她頭暈眼花。
重低音的嘈雜樂符更是鼓點似的砸在她心口。
手腕被拖住的時候，桑晚下意識甩開。
再回頭，正對上陸瑾年那張含笑的面孔。
只一眼，桑晚就看出，他動了情慾。
一如從前喝醉到家。
「陸瑾年，你是剛去完洗手間沒存貨了嗎？」
桑晚退開一步，「有個東西叫鏡子，效果更好！」
陸瑾年臉色微沉。
轉念一想，這些天兩人鬧得僵，如今她都追到這兒來了，算是遞了台階給他。
他要是還不下台階就太不識趣了。
陸瑾年打算給她這個面子。
「好我不說了……」
再次拽住她的手腕，陸瑾年把桑晚拉出大廳。
堪堪走到走廊，就轉身把桑晚壓在了牆上，「晚晚，我知道你麵皮薄，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老公領你的情！」
「我們各退一步，好不好？」
身後是節奏感極強的音樂，每一下都像是衝進了他血液里，有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感覺。
想把桑晚按在懷裡，隨著律動的音符狠狠地撞她。
眼前是桑晚那張白皙絕美的清冷麵龐。
有那麼一瞬間，陸瑾年覺得回到了當初追求桑晚，而桑晚神色清冷對他愛答不理時的模樣。
一開始有多冰山。
最後融化後就會有多柔情似水。
他已經征服過她一次。
這一次也不例外！
「晚晚……」
陸瑾年低頭去親桑晚。
仿佛已經看到了桑晚酥軟在他懷裡的畫面。
陸瑾年甚至在想，他能帶她去哪兒。
包廂里有人。
酒店，又等不了了！
還是……車裡？
嘭！
被桑晚大力推開。
後背撞在另一側的牆面上。
所有荼蘼的臆想盡數被擊碎。
陸瑾年回過神來，正看到桑晚臉上的憎惡。
瞪著他的眼神更是看到髒東西一樣的噁心。
「隨時隨地亂發情，陸瑾年，你跟動物有什麼區別？……真讓人噁心！」
桑晚轉身就走。
眼尖的看到了吧檯高腳椅上的許一一，脖子伸的長頸鹿一樣。
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實則忍耐已到極限。
桑晚疾步上前，「一一，走了……」
許一一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帥哥，買單！」
拿出手機結了帳，許一一看向對面的男人，「趙老師，今天這杯算我請你的。我朋友來了，我先走了！」
「時間還早呢……」
那位趙老師看了眼手錶，急著攔阻。
再回頭看到桑晚，眼睛一亮，「你是許老師的朋友啊？來的正好，我請你們……美女，你怎麼稱呼？喜歡喝什麼？」
把自己的高腳椅讓給桑晚，那位趙老師伸手去拉桑晚的胳膊。
還沒碰到，衣領被人猛地拽住。
嘭！
拳頭正中右臉，趙老師毫無防備，整個人重重倒了過去。
撞倒了高腳椅。
碰翻了吧檯上的酒瓶酒杯。
伴隨著周圍的尖叫聲，酒吧里瞬間亂了起來。
許一一臉上寫滿了莫名其妙，「這王八蛋抽什麼瘋？」
桑晚拽著許一一往外走，頭都不回，「管他呢！」
一門之隔。
陸瑾年揍了一拳還不滿足，拽著衣領把趙老師拉起來，又是一拳。
桑晚把許一一塞進計程車後車廂，低頭鑽進去。
計程車沒入車流。
一轉眼就駛出了酒吧街。
跟迎面而來的警車擦肩而過。
「滴嗚滴嗚……」
警車呼嘯駛來停住的時候，酒吧里的人烏泱泱的跑去看熱鬧了。
吧檯前，樓野蹙眉，「什麼情況？」
「隔壁酒吧有人打架！」
調酒師劃拉著手機，一臉好笑，「兩個爭風吃醋的男人，嘖嘖嘖，真特麼丟人啊……不過，這妞兒不錯！」
漆黑的畫面力，玫紅色的光束落在長髮披肩的女人臉上。
只一眼，樓野頓住。
低頭從調酒師手裡拿走了手機。
酒吧街物業消防的群聊。
一轉眼的功夫消息就上百條了。
有發照片的。
有發小視頻的。
其中一張照片唯美旖旎的像是偶像劇海報。
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男人低頭親著女人雪白修長的天鵝頸。
幾秒十幾秒的小視頻里，內容大差不大。
眼鏡男伸手拉桑晚坐。
桑晚避開。
緊接著，陸瑾年的拳頭就揮了過去。
嘭！
手機丟回桌上，樓野轉身就走。
昏暗的燈光下，臉色陰沉渾身冷冽。
一道聲音惡趣味的說：人家兩個是夫妻，別說燈光昏暗，就是大庭廣眾之下親熱你也管不著，持證上牆！
另一道聲音憤懣怒吼：樓野你特麼以為你是誰？別上趕著犯賤！
胸口那口氣越喘越熱，像是有火在燒。
嘭！
車門摔上，四周安靜下來。
樓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嘟。
嘟嘟。
電話怎麼撥出去的都不知道。
樓野想要掛斷已經來不及了。
那頭響起清亮的聲音，「餵？」
「學姐……」
樓野聲音一緊，大腦有片刻的凌亂，「你……在哪兒？」
「我在家啊。」
手機那頭一片安靜。
萬籟俱靜的靜。
靜到他能清晰的聽到她平和的呼吸聲。
跟車窗外遠處那嘈雜凌亂的酒吧院落截然不同。
「是2S又找不到了嗎？」
那頭的桑晚輕聲道：「你去樓上的影音室看一下，它可能貓在按摩椅旁邊的那個縫隙里了。」
「好。」
樓野點頭，心口那簇沖天而起的火苗一點點回落。
繼而撲簌一聲熄滅。
「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
安靜的車廂里，樓野應聲。
「那就好。」
桑晚頓覺放心的呼了口氣，「樓野，你白天不在家的時候，把影音室的門關起來吧。那兒又黑又安靜，太適合貓著睡覺了。你關起來，它就少了一個藏身之處，也好找一點。」
「好。」
「那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好。」
掛斷的嘟嘟聲響起，樓野看向滴嗚離開的警車。
撥了個電話出去，「讓你購買的陸氏股票，買了多少了？……不夠，再收1000萬股進來。」
桑晚掛斷電話，就見許一一神色揶揄，「知道的，是你倆養了只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背著我生了個娃呢。」
「什麼叫我倆？」
耳根發熱，桑晚瞪她，「那是我的貓，在他家暫住幾天而已。我打算明天就接它回來了。」
「你確定？」
許一一一臉壞笑的伸出手，「我賭五毛，你接不回來！」
「那你輸定了！」
桑晚信誓旦旦。
話音剛落，手機叮鈴鈴響起。
電話那頭的警察義正言辭，「你好，你是陸瑾年的愛人吧？我這邊東城派出所，請儘快過來交罰金保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