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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林戈爾遠征記(十八)父親的考驗有些刻意了

2024-10-29 05:12:36 作者: 北山龍琥君
  國王大道漸漸收縮為了一道狹窄的堤道,天也漸漸冷了下來,林戈爾等人也換上了在鹽場鎮購買的冬衣。

  夜晚也不再舒適,越往北走,沼澤的潮氣就越發刺骨,咬人灣的海風更是吹過鱗荒涼的海岸,毫無顧忌地橫掃這片無邊無際的大沼澤。

  到處都是黑色的泥沼,比人還巨大的花朵在污泥與濃霧中盛放,那些艷麗的巨花不停地散發出令人忍不住吐出隔夜的菜看的惡臭。僅用肉眼,林戈爾也能看出那就像是鬼魂張牙舞爪般從泥沼中鑽出來的沼澤樹木有多古老,

  多茂密,它們與腐爛的沼澤為伴,身邊是密密麻麻的菌子,還有很多根本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白天,天上的太陽散發著蒼白的光芒,根本無法溫暖一行人。即便太陽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頭頂,從沼澤深處瀰漫而來的寒冷依舊讓眾人幾乎忘記了現在是夏天。即便是在相對安全的堤道上,他們也能看到沼澤中出沒的蜥獅。這些兇猛的爬行動物在水中半浮半沉,活像長了眼晴和牙齒的黑木頭,

  隨時準備享用屬於它們的美餐。

  從阿爾賓還是個拿著木劍的孩子時候,就一直跟隨他的那匹戰馬被沼澤吃掉了,它從堤道上滾落,慘叫著沉進了深不可測的沼澤之中。林戈爾他個親眼看著那些飢腸的蜥獅一擁而上,眨眼間就將那個可憐的大傢伙撕成了一堆白骨。

  現在的他只能騎在林戈爾的馱馬上,小心翼翼地給隊伍當哨騎。

  到了堤道深處,他連這個任務也做不了了,漫長的冬天雖然已經過去,

  但它的影響仍然給這片大地留下了深邃的痕跡,冬天的雪在夏天融化,不僅為頸澤提供了豐沛的水源,也讓堤道變得泥濘,隱蔽,甚至可能走著走著就離開了堤道範圍,走向沼澤的深處。

  克雷根·史塔克公爵知道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但北境即便是融雪,

  也要花費好幾年的時間,事實上,直到今年,即便夏天已經降臨了數年的時間,北境的積雪仍未完全消融,清理堤道的使命也舉步維艱。

  克雷根公爵只能命令澤地人的領袖,灰水望的布蘭登·黎德伯爵帶領他的澤地人負責指引通過堤道的人們,並隨時拯救那些陷入沼澤的人們。

  但平靜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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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谷地的野人們逃進了頸澤,他們與澤地人展開了小規模的衝突。

  野人們不是那些「食蛙魔鬼」的對手,澤地人矯健的身姿,淬毒的箭矢,和來自史塔克家族的鐵甲鐵劍讓裝備低劣,不熟悉地形的山谷野人叫苦不迭。

  但他們仍然是堤道的禍害。

  叮。

  雷耿吃力地撥開骨頭做的箭矢,紫色的眼眸中滿是怒火:「詹姆!凱恩!叛徒!」

  他中箭了。一枚不知道蘸了什麼的骨箭扎透了他的肩膀,一股難以形容的涼意從中箭的位置漸漸蔓延開了,他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慢慢地離開自己,

  就連眼晴也有些看不清楚了。

  看到藥效發作,那個眨眼間就殺了他們好幾個人的勇士漸漸失去了抵抗能力,為首的野人忍不住了一口,心中想到,你們這幫懦夫..·..竟然用那些吃青蛙的矮子的武器,毒藥,那是只有女人和孩子才會用的東西。

  但他們還是用了,因為他們清楚,單憑他們這支隊伍,是不可能拿下那幾個南方來的貴族小子的。儘管那個長著刀疤臉的老傢伙信誓旦旦地承諾會幫助他們分開幾人,但看這個即便被突襲中毒的小子也依然殺了好幾個人的樣子。

  酋長有些沒有把握了起來,畢竟這個被詹姆騙出來探路的小子甚至連盔甲都沒穿,但隊伍里的另外兩個年輕人卻盔甲從不離身。

  他揮了揮手,示意同伴們靠上去。

  幾個手持長矛的野人慢慢地湊了上來。

  殿下.....他們背叛了我們!不要過來!

  這是雷耿意識消散前最後的想法。

  他在倒下的那個瞬間,看到了一匹駿馬躍入沼澤。

  刺劍在那一瞬間被蒼白的太陽照亮,比切開一塊黃油還容易,它乾淨利落地刺穿了酋長還有些驚慌的腦袋,隨後便是轟然砸來的流星錘。

  林戈爾一言不發地從戰馬身上跳了下來,他看了拄著長劍跪在地上,已經皆迷過去了的雷耿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被他嚇了一跳的野人們。


  「古爾伯之子,你害怕了嗎?」一個年紀大一些的野人大叫一聲,挺著長矛沖了過來。

  星詠者雖然只是一柄刺劍,但它更是一柄瓦雷利亞鋼劍,鋒銳天下無雙的瓦雷利亞鋼劍。

  劍芒掠過,長矛光滑地斷開。

  那個被野人同伴叫做古爾伯之子的年輕野人愣了一下,他呆呆地看著帶著自己從谷地的鐵皮人手下逃出來的長輩腦袋咔一下裂開。

  眼睛一疼。

  原來我也死了啊。

  林戈爾利落地將星詠者從年輕野人的眼眶裡拔出來,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野人了,才有些不敢相信地走向了雷耿,艾拉瑞昂紅著眼晴從林中走出來,一手拖著斷了一條手臂,宛如死狗一樣的「鬣狗」凱恩,另一隻手上的戰錘滿是紅的黃的白的不知名的液體,阿爾賓滿臉悲憤地跟在艾拉瑞昂的身後,他陳舊的鎖子甲上也沾滿了鮮血。

  艾拉瑞昂根本沒想到一直很聽話的兩個僱傭騎土會背叛他們。

  因為沒有任何價值啊。

  熟悉堤道的凱恩將他們帶進了一條通往沼澤的死路,而詹姆則以每天的巡邏任務為藉口騙開了雷耿。

  他們就這麼遭到了野人的突襲。

  如果不是艾拉瑞昂足夠警惕,以及自從過了赫倫堡之後,林戈爾就幾乎不離身的盔甲,他們可能會倒在第一波箭雨中。

  那些該死的野人在箭上塗了毒藥,甚至還有鐵箭。

  凱恩被憤怒的時候反而格外冷靜的林戈爾卸了胳膊和腿,而詹姆則死在中箭的雷耿狂亂的攻擊下。

  他的屍體還躺在泥濘的沼澤中,鮮血已經凝固,不再淚淚流淌。

  都是我的錯。

  林戈爾自責地在心中說道。

  如果我沒有那麼信任那兩個傢伙的話.....雷耿就不會受傷...

  他也略通醫術,知道雷耿沒死,雷耿需要的是治療。

  不對,林戈爾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從來都沒有突然的背叛,所有的背叛都一定會有前兆。

  可是凱恩和詹姆從來都沒有表現過任何要背叛的前兆,他們絕對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林戈爾·瓦雷澤斯這個身份不可能是他們背叛的藉口。

  錢?武器和戰馬?

  確實存在可能,但林戈爾跟隨龍澤爾學習的這麼多年,也是有些成果的,比如,曾經用貪婪的眼神看過自己的盔甲與劍的是阿爾賓,但那個小子的貪婪很純粹,就是羨慕式的貪婪,在被自己的武藝折服後,這種貪婪就變成了「他這麼強,他理應有這麼好的東西」的理解和釋然。

  詹姆曾經用貪婪的眼神看過自己的錢袋,但林戈爾知道這是他們這種僱傭騎士的通病。

  他到底忽略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林戈爾看到了紅看眼睛的艾拉瑞昂和死狗一樣的凱恩。

  「殿下.....雷耿他....

  一個想法宛如石頭相撞時進射的火花一般掠過少年的腦海。

  是他。

  『鬣狗」凱恩·穆德,他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任何東西的貪婪,他有時存在感很強,有時卻讓人根本意識不到小隊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他是河間地和頸澤的嚮導。

  林戈爾想到了什麼。

  父親......您的指引也太刻意了吧......林戈爾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下自己簡單粗暴的父親龍澤爾。

  「你不是凱恩·穆德。」

  林戈爾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向地上的「鬣狗」凱恩。

  「你是家裡的哪一位?昆古爾叔叔,還是蘇倫兄長?還是賽奇兄長?」

  「親王殿下說的沒錯。」凱恩欣慰地笑了。

  「您雖然做事有時很蠢,但確實十分敏銳。」

  「少他媽廢話。」林戈爾突然站了起來:「雷耿的毒怎麼弄?別糊弄我,我知道你們有能夠遏制毒素進入心臟的藥。」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交出來,我可以赦免你欺騙我的罪名。」少年惡狠狠地盯著臉部慢慢融化的「凱恩」。「賽奇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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