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是來教訓我的嗎?
陳閒明白了,信被人改動了,碎銀也被人弄走了,甚至連鎮上都沒有出去,也或許在縣城被截住的。
他從鎮妖關寄回來的碎銀信件,很可能也是在這邊就截住,信封內容被人模仿字跡給換了。
「雜種們!」
陳閒雙眼登時出現血絲,殺意盎然。
這時,堂屋中陳泉也喝了那煉體丹浸泡的開水,再加上湯藥調理,他整個人比昨天精神多,坐在那兒也不喘氣了,甚至有力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他來到門口喊道:「小閒,小容,你們進來!」
兩人出現在堂屋中,發現陳泉已經收拾好了包裹,讓兩人帶著趕緊去逃命,家裡他來頂著。
陳閒一把奪過來包裹丟回裡屋:「老了老了,怎麼這麼倔呢,靠你頂著,那你養兒子幹什麼?」
陳泉被陳閒一說也是愣住了,他全都是為了兒子好,沒先到被兒子說一頓。
「小閒,伱!」陳泉也是氣的胸口疼。
見陳閒執意不走,他不再說啥,或許這就是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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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該家,我帶著妹妹去買兩件新衣服。」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陳泉嘆氣擺手。
陳閒就帶著妹妹陳容離開家,然而剛出門,前院李奎家傳來嚎啕痛哭聲音。
不多時,李奎他爹拎著鋤頭衝出來,朝著陳閒家裡跑來:「陳閒,你個狗日的,你殺了我兒子,老子不打死你……!」
聽到動靜,四鄰都跑了出來。
堂屋裡陳泉也走到門口站著,一看是李奎他爹,當聽到李奎被兒子殺了後,他也愣住了。
那李奎是畜生不如,時常欺負他女兒,可也罪不至死吧。
「子不教,父之過,沒殺你都不錯了,滾!」院子外,陳閒冷冷大喝一聲,一個凌厲的殺伐眼神就震懾住了李奎他爹。
他爹哪見過這麼鋒利強大的眼神,心神顫抖,拎著鋤頭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倒是陳容心裡暗爽,活該。
那李奎就不是個東西,一直想把她賣到柳府去,昨晚更是直接擄人。
「你,你給我等著,自有王法懲治你!」李奎他爹色厲內荏說道,旋即拎著鋤頭跑回家躲了起來,真害怕陳閒瘋了,連他也給殺了。
「哼!」
陳閒不屑冷笑,帶著妹妹離開。
來到主街上,陳閒剛一出現,街道上來往的人一個個都躲多遠,好似陳閒一頭惡魔一樣。
陳閒冷眉一閃,不由想到老爹陳泉說的話。
人性果然很複雜,他明明殺了柳奇,也殺了柳幫的人,算是為民除害,可眾人看他眼神充滿著恐懼,唯恐避之不及。
當即搖搖頭,也沒有在意眾人反應,帶著妹妹朝著一家布料店走去,誰知那家布料店立即關門,說自己今天不開張。
陳閒一聽微微皺眉,換了一家布料店。
結果遇到同樣的事情。
陳閒也明白了,這些人懼怕的並不是他,而是柳士復、柳幫、赤狼幫。
柳士復在鎮上根深蒂固,柳幫和赤狼幫在鎮上也盤桓數十年,人們害怕的是他們,畢竟人們要世世代代生活在鎮子上,柳士復、柳幫、赤狼幫也都在鎮子上,得罪了他們就在這裡生活不下去。
搬去其他地方,若是沒有人脈、實力、背景同樣受人欺負,還不如在鎮子上,雖說受人欺壓,但都是老熟臉,混熟了其實很多事情還是很好做的,無非是老實人、貧窮家庭難活一些。
陳閒原本是想強行購買一些衣服,但想想算了,他可以針對柳士復等人,但不能強勢壓迫這些鎮上店家,否則與柳士復等人又有什麼區別?
最終是什麼都沒有購買到,好像被鎮上孤立了起來。
可見柳士復在鎮上人們心中地位,與遠在朝廷的皇帝一樣,一句話,鎮上沒人敢不聽話。
「就是他,殺了我們幫主,砍死他!」
突然,街道上傳來一聲大喝聲。
來往百姓們見一群凶神惡煞的人,持著刀衝來,紛紛尖叫著朝街道兩側躲去。
陳閒把妹妹拉到自己身後,靈眼一掃,發現街道兩頭都有人衝來,大概兩百號人,一個個手持明晃晃砍刀,朝著他砍來。
「當街行兇,擾亂百姓,找死!」陳閒冷喝一聲,他讓妹妹陳容閉上眼睛,一手牽著她,一步殺一人,凡是靠近他三米的人,無一人能活著。
街道之上,鎮民集體震驚住了。
不到一盞茶功夫,地上血流成河,空氣瀰漫著濃鬱血氣。
陳容是閉著眼睛,但耳邊慘叫聲令她忍不住睜眼看一看。
可她哪見過這血腥畫面,嚇的尖叫連連,甚至作嘔,她捂著自己口鼻,不讓自己吐出來。
轉眼間,陳閒拍死四五十人,屍體橫七豎八倒一地,殺的渾身是血,柳幫的人愣是沒人敢在上前。
「很強!」
不遠處,一家酒樓上,窗戶半開,後面站著一個身穿黑紅勁裝的男子,看著四十多歲年紀,目光如狼般兇狠,此人正是赤狼幫幫主,金山。
金山身邊還有一人,是老鎮長柳士復。
鎮子上搬血境武者也有不少人,但要說最厲害,肯定是老鎮長柳士復、赤狼幫主金山,還有柳幫的幫主劉武豹。
柳幫是仰仗柳府的本土幫派,赤狼幫與柳府是合作關係,因為在縣城中也有赤狼幫,鎮上赤狼幫不過是縣城赤狼幫一個小支脈,這樣的支脈在其他鎮上也有。
所以兩大幫派幫主,肯定是赤狼幫的金山厲害。
柳士復到現在都沒有試探出金山的實力。
「有多強?」柳士復痛恨問道。
金山眼底閃爍著冷光:「至少沖元了。」
「那金幫主可能殺了他?」柳士複眼底殺意閃爍。
「他是剛退伍回來的鎮妖將士?」金山扭臉看向柳士復。
柳士複眼眸閃爍下道:「不錯,身穿黑甲,普通鎮妖將士,應該沒什麼功勞,就算殺了,老夫也能幫你擺平。」
金山冷道:「白天人多,晚上動手吧。」
不管怎麼說陳閒是退伍回來鎮妖將士,不管有沒有在朝中任職,也不能如此光天化日殺死。
這是其一,其二他當眾殺了陳閒,給人感覺明顯是與柳府聯手殺人。
柳士復老眼微閃的看了金山一眼,看來這金幫主修為實力不簡單吶,今後行事還得小心點。
「讓他們撤了吧!」他轉身對著老管家說道。
老管家迅速離去。
不多時,街道上為劉武豹報仇的柳幫幫眾指著陳閒,放了狠話後轉身離去。
「嘔!」
陳閒毫不在意,帶著妹妹來到偏僻街巷中,陳容受不了,當即扶著牆嘔吐了起來。
好半天她才反應過來,看陳閒的眼神也充滿了畏懼。
剛才那一幕,怕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多的死人,還是死在自己眼前,血腥淋淋。
「哥,我,我怕!」
陳容有點不敢靠近陳閒,她蹲在地上,抬著頭一臉要哭的樣子。
陳閒沒說話,上前將妹妹摟在懷中:「有哥在,別怕!」
陳容身體還在瑟瑟發抖,陳閒安撫她一陣子,這才帶著她回家。
剛回家不久,柳府的管家帶著人上門要擒拿陳閒。
陳閒一巴掌扇飛那管家:「滾回去告訴柳士復,自從他擔任柳泉鎮鎮長以來,他貪墨了多少朝廷公款,剝削了多少百姓,讓他自己算清楚,別等我去算,我去算帳會死人的!」
「三天內算不清楚,讓他提頭來見!」
「你,你無法無天!」
那管家也是武者,不過搬血入門,哪能扛住陳閒一巴掌,被打的吐了不少血,半張臉腫脹著。
「滾!」陳閒懶得與後者廢話。
柳府管家走後不久,王成回來了,他帶著一個青年男子,那青年身穿銀甲,白衣短衫打底,這是城衛司少尉配備鎧甲服飾,屬於朝廷正式官員,從九品。
陳閒仔細盯著那青年看一眼,容貌並不出眾,正是王成的兒子王鳴,以前在一起玩過。
不過如今的王鳴臉上帶著淡淡傲氣,他一見到陳閒也認了出來:「聽我爹說,你從鎮妖關退伍回來了?」
「是啊王鳴哥,你在城衛司是少尉?」陳閒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後者大老遠回來幫他的,他還是很客氣。
王鳴一聽臉上傲然之色更甚,他得意瞥陳閒一眼,又看向陳閒身後陳容,眼底有一抹亮色:「小容妹妹,好久不見了呢!」
「見過王鳴哥。」陳容從陳閒身後走出來,給王鳴行一禮。
這時,陳泉站在堂屋門口道:「王成老弟,王鳴賢侄,趕緊進屋坐啊!」
王成倒是連連點頭,準備進屋去。
倒是那王鳴抬眉看了一眼陳家三間茅草屋,臉上露出一抹嫌棄之色:「陳大伯,屋我就不進了,公務繁忙,我與陳閒在外說兩句話。」
「那也好,我給你們倒茶!」陳泉轉身去倒茶。
端出來後,王成倒是忙接過來,那王鳴連接都沒有接,佯裝沒有看到。
這一切,陳閒都看在眼中,也沒說什麼。
王叔是個老好人不用說,但這個王鳴自認為自己在城衛司當個少尉,手下管個百十人,很了不起,一見面就有點瞧不上他,唯獨看到他妹妹時候,眼睛才一亮。
可見後者急匆匆跑回來,多半也是為了他妹妹。
「陳閒,你過來!」
王鳴站在那兒都沒動,對著陳閒招了招手。
陳閒輕笑一聲,還是走了過去:「王鳴哥,你說。」
王鳴壓低聲音道:「陳閒,你到底怎麼搞的,你在鎮妖關當兵,你不知道大寧律法嗎?你竟然跑到柳府去殺人,還殺了柳奇及看家護院四十多人,你犯大罪了知道嗎?」
「原本我爹說你退伍回來,我還想著把你安置在城衛司中跟著我干,只要乾的好,將來肯定會出人頭地,你看看你這事辦的?」
「就算你在鎮妖關有軍功在身,你殺了四十多人也是死罪,你做事就不知道動動腦子嗎?殺人一時爽,可你想過小容她怎麼辦嗎?」
「你爹病重,身骨越來越弱,你再被判個死罪,你讓你妹妹怎麼過?你想過嗎?」
陳閒笑笑:「王鳴哥,你大老遠跑回來是教訓我來的嗎?」
王鳴楞了一下,旋即一臉恨鐵不成樣的樣子:「就你這樣兒,我教訓你兩句怎麼了?」
陳閒暗自點頭:「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鳴狠狠瞥陳閒一眼:「還能怎麼辦?自首啊,你若有軍功在身,犯罪也不連累家人,你總不能看著小容跟你一起被砍頭吧?」
陳閒笑笑:「你可知道我殺的什麼人?」
王鳴冷笑道:「陳閒,你是不是把鎮上當戰場了?這不是戰場,不管你殺的什麼人,殺人就是犯罪,否則人人都像你一樣,可以隨意殺人,大寧皇朝豈不是亂了套。」
陳閒冷笑點頭,王鳴雖然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他不認同。
「聽我的,立即去柳府找柳士復自首,我先帶著你妹妹回縣城,給你想辦法。」
「那倒不用,不麻煩王鳴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陳閒冷笑道。
「陳閒,你要是這樣說,可別怪我王鳴鄰里鄉親的不管你死活,你要自己找死,別拉著小容……!」
王鳴提高嗓門,他可不怕陳閒,上前一步抓向陳容道:「小容,你跟我走,不然你哥會連累死你的!」
啪!
不等王鳴抓住陳容手腕,就先被陳閒給抓住了手腕:「誰敢動我妹,我可六親不認!」
「你……!」
王鳴臉上登時露出怒容,他喝道:「怎麼?你還想跟我動手?」
他一把甩開陳閒的手,指著陳閒鼻子:「你是個殺人犯知道麼,我是城衛司少尉,也是當過兵的,別以為你當幾年兵就跑回來耀武揚威,殺人就是殺人,你不自首,別等我帶來抓你……」
「哎呀,鳴兒啊,你們,你們怎麼吵起來了?」
王成一看兩人爭執起來,也是有些手足無措。
他原本叫王鳴回來是幫陳閒,畢竟陳閒殺了那麼多人,讓王鳴給出出主意,誰知道兩人見面還沒一會兒就起了爭執。
「爹,這事你別管。」
王鳴瞅了王成一眼,又看向陳容道:「小容,你哥是個殺人犯,會連累你的,你現在跟我走還能保命,你走不走?」
陳容臉色很難看,她搖搖頭:「我不走,哥去哪我也去哪。」
「他是個殺人犯,要坐牢的,你也去坐牢?」王鳴怒道。
「我也去。」陳容躲在陳閒身後,捏著陳閒衣服點頭說道。
王鳴一聽登時無語了。
「跟我走!」他一步上前拉住陳容就走。
「我不走,就跟著哥哥,你鬆開我……!」陳容連連掙扎,還用另外一隻手去打王鳴的手。
「別動我妹!」陳閒怒道。
「我就動你能怎麼樣?」王鳴怒也怒視著陳閒不鬆手。
「鬆開!」陳閒氣勢一提,眼中翻滾著凜冽殺意。
原本趾高氣揚的王鳴一瞬間被陳閒那眼神給震懾住了,竟然不自覺鬆開了陳容。
「好好好……!」王鳴連退兩步,冷笑一聲,對王成道:「爹,咱們走,他們家要死要活跟咱們沒關係。」
「哎喲,怎麼?大侄子……鳴兒啊,你們就不能好好說話?」王成也是手足無措,追到門口想要拉住王鳴。
王鳴自己站住了,他回頭怒視著陳閒:「殺人犯,我最後警告你,去柳府自首,別等我帶人來找你,那就不好看了。」
話罷轉身離去。
院子外還有兩個身穿銀甲白底的隨從,不過兩人鎧甲非常簡陋,與王鳴不同。
見王鳴出來,兩人畢恭畢敬跟在後面。
「鳴兒,鳴兒……大侄子,晚會兒叔再過來……!」站在門口的王成喊了王鳴兩聲,最後扭臉看向陳閒。
陳閒道:「王叔,這兩天為了我家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王成一擺手,就去追兒子王鳴。
追到主街,王成看到王鳴帶著那兩個隨從騎著馬直奔柳府而去,他稍微楞了一下,猶豫好一會兒還是沒有追過去。
「賤人,真當我王鳴看得上你?」
端坐在馬背上的王鳴嘴角噙著冷笑,他現在可是城衛司少尉,從九品武官,在縣城中巴結他人多了,不少富商員外還想把自己閨女嫁給他,他還都沒有點頭。
一個鎮上窮丫頭竟然瞧不上他?簡直搞笑,不知道這是什麼世道嗎?
「鳴哥,為什麼不直接抓了那小子交給柳鎮長給關押起來?」一個城衛在身後陰惻惻說道。
「不用,柳士復官位與我一樣,我沒必要巴結他,再說真論身份地位,他應該巴結我。」王鳴冷哼一聲。
他肯定是要得到陳容的,所以不能當著陳容的面緝拿陳閒,免得陳容心裡痛恨他,死活不從。
「喲,王少尉,您回鎮上了!?」
還沒到柳府門口,柳府的老管家就遠遠的迎上了王鳴。
王鳴端坐在馬背上,鼻孔朝天的看了那老管家一眼,問道:「柳老爺子近來可好?」
「老爺是好,可是……」老管家說著欲言又止,笑道:「王少尉,我家老爺已經在府上備好薄酒,特讓我在這兒迎接王少尉。」
聽到這話,王鳴嘴角冷揚,縱馬朝著柳府而去。
老管家帶著人在後面跟著,到了柳府門口,王鳴三人翻身下馬,被老管家請入柳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