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為什麼總是孤獨
來到美國,高翔為自己起了一個全新的英文名字,保留了美國家庭賜予他的名字,並在其後添加了一個英文名一一「lone」,翻譯成漢語,這個名字的意思是一一孤獨。
從來沒有接受過正規學校教育的他,對知識有一種近乎於瘋狂的渴求。
他拼了命的去積贊學費,白天會到餐館去做服務員,晚上則刻苦的學習知識,去夜校補英語。————
他洗過盤子、當過廚師、也做過店員,
儘管疲累不堪,但他知道,這就是他的命,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忍受艱辛已經是一種司空見慣的體驗。
可是命運的窗子剛剛對他打開,卻接著又關上了。
他的美國母親遭遇車禍去世,禍不單行的是,他的父親也因為極度痛苦沾染上了···而被關進了收容所,只能在收容所度過了餘生···
這個世界,重新又只剩下高翔一個人。
他沒有家,沒有父母,沒有名字,沒有童年。
從小沒人保護他,只能自己保護自己,所以他就早早關閉了心門。
他就好像一片樹葉,跌落成河,任河水沖走,都不知道自己已逝。
現在,他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殘忍的現實一一失去的美國養父母的庇護,
今後的生活必須完全靠他自己了。
為了活著,無家可歸的他只能在城市裡到處流浪,靠著乞討和撿拾垃圾桶里的東西果腹充飢。
生活的苦難接而至,似乎無窮無盡,可他並沒有選擇自暴自棄,而是重新開始。
因為高翔知道,在自己生活的這個骯髒的世界之外,還有一個光鮮明亮的世界,可是他與那個世界看似近在尺,實際上卻相隔萬里。
面對人生無窮無盡的苦難,他也開始了反思:
「為什麼別人能過得那麼好?難道一個人的一生,從出生那一刻,真的就已經註定好了嗎?為什麼我不能爬出原來的坑?為什麼我不能開始新的生活?」
他意識到只有讀書成才方能改變自身命運,爬出泥潭般的現狀。
「先生,您能給我一張試卷嗎?我想進入您的高中學習—"
「對不起,孩子,我不認識你,你也沒有資格進入我們的學校——"
白人校長只是看了看這個瘦弱的男孩就把他拒絕了。
一天,兩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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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高翔都會出現在校長的家裡,給他剪草坪,粉刷柵欄,幫助他擦洗車(
終於,校長的目光變了·——
「孩子,我不能給你試卷—————」校長的目光變得和藹。
高翔的心沉到了谷底。
可是校長卻又鄭重地拉起他的手,「可是我能給你一個機會—」
高翔的眼晴流出了淚,他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命運之窗,再一次為他打開。
憑藉著從校長那裡爭取到一張試卷,並完美地完成了答卷,他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上學讀書的機會。
憑藉不要命的努力,高翔早中晚無休,報考了全天候課程;他一邊打工一邊上學,就連兼職刷盤子的間隙也不忘記學習,他總是第一個到達學校-——"
正是由於資源的匱乏,所以只能比別人更加努力更加拼命,拼命在匱乏的大環境中汲取養分。
就好像沙漠中的沙棘,只有靠不斷努力伸長的根須廣布在貧瘠的沙土裡,才能維持自己的生存。
可是,當有一天,他從養父母遺留給他的那幢小小的公寓醒來的時候,他吃驚地發現,沙棘的根須已經遍布了整片沙漠。
短短兩年的時間裡,高翔成功學完其他人四年才能學完的高中課程,並以全A
的成績通過畢業考試,被世界名校哈佛大學錄取!
在一次出色的演講中,他獲得了《紐約時報》提供的全額獎學金!
他,最終完成了從谷底到山頂的逆襲!
在哈佛大學的金色的秋天裡,高翔昂起了頭,眼神里透露出堅毅的光。
「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
大學內,孤獨的亞洲人,孤獨的高翔,不僅收穫了知識,也收穫了榮譽。
他是全校籃球隊的隊長,橄欖球場上的健將,收割了無數碧眼金髮學姐學妹的目光—
可是,他是這個被濁世所遺忘的最後一位公子,是這顆星球上最孤獨的風笛-—---直到有一天下午,那道身影在午後的球館出現,他才想試著走出孤獨。
孤獨,你為什麼總是孤獨?
女孩的名字叫作妮娜,她在圖書館的路上攔住了高翔,
如果說高翔像牆角一株柔弱的小草,那麼妮娜就是夏日雨後的陽光。
兩個年輕人迅速從無話不談的朋友成為了如膠似漆的情侶。
很快,走到了談婚論嫁這一步。
孤獨一世的高翔,太希望有一個自已的家了。
妮娜的母親是寶潔公司的高管,父親是一位議員她的父親和母親強烈反對兩人結婚,他們認為他們太年輕,無法為各自的人生負責。
高翔沒有堅持,他早已習慣,命運的大門一次又一次地對他關上。
他並不需要等待自己的公主,他在內心深處淘洗了自己的污垢,然後沉浸在那股奢華富貴的孤獨之中—
大學畢業,他進入華爾街海頓財團,作為二十個實習生之一,他要留下來。
實習期間沒有薪水,而且最終只有一人可以成功進入公司。
現在,高翔銀行帳戶里只剩下21塊錢··
為了節省時間,上班時候他不喝水,以避免上廁所他以瘋狂地速度給客戶打電話,打完一個,直接按掛機鍵就撥下一個電話。
百天,他忍受著一次又一次被拒絕的失望,帶著微笑在公司和客戶之間穿梭。回家,還要翻看著厚厚的資料,準備著公司的考核——
高翔最終成為了這家著名財團的員工,看似冷漠的白人老闆們,此時顯出他們的些微溫情。
他忍住了淚水,顫抖著拿起自己的物品,走入了茫茫人海。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高翔舉起手,為自己鼓掌,那無聲的,一下下重重的掌聲,是在為自己喝彩。
一個始終不被命運善待的人才能識別善良,也才能珍視善良。
在財團工作幾年,高翔已經是這家財團獨當一面的經理了。
他想到了香港,還有殘疾的養母·————
江潯抹一把眼角的淚水,如果世上真有孤獨的高翔,那一定也是一個高傲,
自尊,自強的高翔!
混蛋也有夜深人靜的時候。
江潯相信,多少個夜晚,孤獨的高翔看著窗外璀璨的燈火,他的手上,一定會有一支香菸。
吸菸,對,他要吸菸!
他站了起來,推門走出南湖賓館,來到深夜的廣州街頭。
街頭,大、猛火、滾粥、油煙,一張木桌,幾張膠椅,坐在路邊,乘著涼風,就著夜色,處處是三兩好友一起飲酒吹水的打工人-———"
大排檔!
在這裡,不分高低貴賤,不管你有錢沒錢,一樣要坐在油膩的大圓桌前、自已動手搬塑料凳、喊破喉嚨地大聲點餐。
你可以西裝革履,也可以拖鞋睡衣。可以交頭接耳,也可以大聲說話,都不會有人覺得你奇怪。
「干炒牛河,爆炒花甲,爆炒田螺,老闆,兩瓶藍島啤酒,麻煩幫我帶一包雙喜!」
江潯挑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