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火起
「怎麼回事？！」
「這裡怎麼會起風？」
「啊——」
尚未完全平息的慌亂在這微型風暴的絞動之下，開始再度膨脹。
而這一次，鎏金樓的人再也無法安撫顧客了了。
就算能，這些顧客也不能給出回應——風起無根亦有主，狂風之中他們還能站得穩……是因為張星允許他們站在原地。
「救—咳咳——」
「咳咳咳——」
站著也就算了，吵鬧還是大可不必。
環繞周身的風流不僅將所有人困在原地，還不斷地在每一個人試圖張嘴說話的時候湧進他們的嘴裡，令這個寬敞的大堂之中，除了些許逐漸熹微的咳嗽以及呼嘯的風聲以外，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張星的聲音。
「無論是為失敗而難過，還是因弱小而痛苦都無所謂，但千萬不要因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情而遺憾。至少在這個時候，正確……就意味著成功。」
狂風的嘶吼，將另一股力量再度引出。
光，閃耀在所有人的眼中。
星火之力，亦可燎原。
火光隨著乾燥的風在蔓延的終點再度燃起，閃爍的斑點逐漸紅亮得耀眼。
熱浪在風的幫助下，平等的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只是有些人，要更平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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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風助火勢，火借風威。
逐漸升騰的火焰中，連同重新燃燒起來的建築一起，圍在這裡的人開始成為全新的燃料。
「啊……好像搞大了一點。」
把桌子掀了的張星臉上帶著虛偽的不好意思，杵著西瓜皮立在火炬之中。
在他的身後，查爾斯扛著兩個脫力的小鬼——這倆方才從張星所製造的震撼里回過神，注意到自己現在的狀態。
嗯……嗯——嗯？！
長得帥的確不是萬能的，哪怕場面更大，但是這兩個小鬼看張星的目光只有崇拜……看查爾斯會臉紅。
「不過不要緊，這樣的樓流鶯聯合可不止一棟。」看著哪怕自己現在解除控制，應該也無法抑制的火勢，張星點了點頭道：「下城區也不是只有一個流鶯聯合。」
同查爾斯說笑兩句，他的聲音逐漸高昂起來。
在水霧護盾的折射下，有些變形與沉重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還活著的人耳邊。
無論是沒有圍過來的漏網之魚，作為侍者環繞在客戶身邊的打工仔，前來消費的銷精客，又或者是那些接受了完整培訓的工具。
這些被張星的力量保護著，對近在咫尺的火焰有著無法抑制的恐懼，但又無法動作的人。都聽到了那穿透耳膜，直達思維的話語——
「命運不愛給人選擇，但我很喜歡把這個東西分享出去。」
這些被束縛的人中，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覺得一陣陣的莫名其妙。
但有一件事他們肯定明白。
身上的束縛被解開了。
來自狂風的枷鎖開始消散，讓他們無法表達情緒的灌口也停止了作用。
「啊啊啊——」
離開了風障之後，真實不虛的熱浪終於讓這些倖存者對於那份光與熱有了直觀的認知，也讓他們意識到，現在可不是慘叫的時候。
無法止息的火光灼痛著每一寸肌膚，並且看上去還打算做到更多。
比如讓他們和那些火炬一樣。
叫聲戛然而止。
或者說不再只有叫聲。
慌亂的腳步聲混雜著喝罵與撕打聲，以及些許哀求與掙扎，像是蒼蠅一樣嗡嗡地聚集在狂風消逝後還殘留的幾條隧道上。
隧道正在消失！
每一個還能冷靜……至少還可以思考的人，都清晰的意識到這個要命的事實。
再不離開，可就沒法離開了。
求生欲讓每一個願意行動的人，都付諸了最直接的動作。
「我覺得讓你動手的話，除了能殺完以外，應該不會比他們這樣殺得快。」
「我會努力的！」
「……」沉默一下，張星咂了咂嘴：「我話的重點不是這個，不過你這麼想也行，但下次不要了。」
收回看向逃生通道，打量那些為了一線生機——其實願意排隊的話，一定都能出去——撕打出了真火的消費者，還有些許漏網之魚的目光。
沒什麼可看的。
畢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除了更有效率一點以外，大概是不如查爾斯的。
不過既然死不完，那應該也不能被稱為有效率。
尤其查爾斯以後還會更努力——關於殺人這種事情，張星覺得還是可以相信這小子的。
不再關注那些死活都不重要的後背燃料之後，就得看看真正值得看的人了。
那些既沒有參與逃竄，也沒有做任何行動，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的人。
就像是放棄了求生，準備等死一樣。
但張星知道，這些人不會放棄生命，甚至會更加珍惜生命。因為他們才剛剛獲得生命，屬於他們自己的，能夠任意支配的生命。
被解開的束縛可不止有那一陣狂風——那句話，是說給這些能聽懂的人聽的。
鎏金樓的人善於服從，無論是服從客人，還是……服從命運。
但現在他們可以服從自己了，可以久違的為自己做一次決定了，可以做一些命令之外的事情。讓遲鈍的大腦動起來，好好想想要不要抽一下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客人幾下。
如果之後還有客人的話……
依舊杵著西瓜皮立在那裡的張星很有耐心的立在那裡，既沒有催促也沒有多做什麼。
對於沒有選擇的人，他大多數時候都挺寬容的。
雖然動起手來還是不會手軟，但也不介意讓他們多享受一下喜悅。
反正他現在也有些累——不能小看每一個東西，哪怕是被自己隨手都能摧毀的。
張星的確有些想不到，明明摧毀那個走廊沒費多少功夫，但拔除這些人身上的影響居然這麼費力。
可能是限制條件有些多，已經張星跨行跨得有點狠的緣故吧。
走廊本身的效果想要發揮，必須培訓很久，還得飽受折磨。這就導致要麼能輕鬆扛過去，要麼就真的被完成培訓，成為合格的鎏金樓員工。
而來自西瓜皮的凶蠻氣息，雖然也如張星所料的那樣，以絕對的壓制力將那份被走廊置入員工內心的思緒摧毀。
但作為一個拒絕了西瓜皮野性的男人，吃這種回頭草受到的反噬可一點都不小。
「但效果挺不錯的，不是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