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借你一點
那些送貨員能以自己的傲慢讓邦蒂意外的原因，正是因為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敢於反抗以及成功逃離的貨物。
從來如此，那便一定是對的。
只不過是出了邦蒂一個意外而已。
除此之外還是該幹嘛幹嘛，鎏金樓的生意甚至還更紅火了些。
所以邦蒂在將她們藏起來的時候，並沒有指望過更多的事情——因為她是真的不相信，這些貨物還能做到什麼事情。
「現在知道了……」查爾斯站在原地，看著張星走向那兩個小鬼。「她們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無形的風開始吹拂，將一個個意識到不對正在死命掙扎，但因為毫無效果而陷入恐懼的打手推開。
立在那兩個雖然受了不少傷，但在毆打停止後，在張星的保護下還是勉強恢復了一點神智的小鬼面前。
張星覺得自己的這個出場應該挺帥的，可惜關注的焦點依舊沒在自己身上。
微微側目，在查爾斯沒有注意的情況下看了他一眼，又回過頭看著這兩個面露驚喜的小鬼。
曉得這份驚喜並不屬於自己的張星嘖了一聲，摸了摸胸口的寶瓶，方才想起裡面的藥水好像已經沒了。
那就沒必要多問什麼了，反正無非就是那麼個答案——「你們真的在這裡放火了？。」
好吧，查爾斯還是想問的。
畢竟對他來說只要張星站在這裡，那就是絕對的安穩。
哪怕他們正在敵人的包圍之中，即使這兩個小鬼被打的還算嚴重。
砂礫是沒法傷害大海的，而張星也不會讓想救下的人出問題，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這倆可沒自己那時候傷的重。
出於這種特殊的自信，查爾斯覺得可以小小的任性一下，而張星也樂意滿足他的這個想法，所以……
「你們是怎麼做到……不，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們想幫您！」
「我們沒有一直躲著，我們看到了。」
「對，然後就跟過來了。」
「……」
在兩人一言一語的講述中，關於兩個倖存者是怎麼在那個無人關注屠宰場藏了下來，又是怎麼躲在角落，看著那些劫後餘生並有了新收穫的打手們帶走自己的恩人。
並且出於某種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是就上頭了的衝動，一路躲躲藏藏硬生生跟到了鎏金樓，並且這個過程中沒有被當成貨物再賣一次，甚至還對恩人實施了救援的故事令查爾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什麼……」他又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因為我們想幫您！」然後他得到了一樣的回答。
「你們應該離開的。」
「但您和那位姐姐在這裡……」
所以她們也來了這裡，不是作為一隻銜著石子的鳥兒，而是填海的那顆石頭——她們的力量可能無足緊要，但她們很擔心就缺自己。
「你和邦蒂的存在，對她們來說就像是我對你一樣。」看著抬起頭，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查爾斯，張星有些意外這小子居然會想不到這種事情。
「這就是救人的感覺，你覺得怎麼樣？」
「我不知道，先生……我，我覺得有些奇怪。」
可能是因為心中的善意，但至少在之前查爾斯做那些事的動力，可以肯定很大程度上是來自於張星的。
作為一個棚戶區曾經的雜種，查爾斯或許重獲了新生，並且知道什麼是對錯。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多麼在乎。
至少並不認為自己會在乎。
「覺得奇怪沒關係，你的時間還有很多，以後再慢慢想吧。」
「……」
查爾斯沉默的點了點頭，陷入思索。
一點不像是看張星展現的各種戰鬥技巧的時候，想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可能真的是個難題——至少他殺人的時候不會皺眉。
並不在意這小子的反應，反正只要他行走在符合張星審美的路上，具體怎麼做事完全無所謂，
也什麼問題都不會有。
畢竟哪怕是自己的崇拜者，張星也沒有指望能將人掰成想要的形狀。尤其命運作證查爾斯可是個實打實的聰明人，或者說是個一定能成長起來的人。
與其做那種事半功倍的事情，倒不如給他劃個方向就行了。
所以比起繼續跟已經開始思考的人說什麼，還是直接做想做的事情，比如……掀桌子。
蹲了下去，看著兩個雖然什麼都沒有做到，但也是實打實鼓起了一次勇氣的小鬼。
『我果然很給人安全感。』
果然靠近一點還是有效果的，至少這倆開始臉紅了……『媽的想啥呢！』
拍了拍自己的臉，又笑著安撫了一下兩個因為自己動作有些不知所措的小鬼，張星將自己的讚許大方的展示了出來。
「我得說你們做的很好，哪怕我不得不強調一下這麼幹沒啥效果，但這不是你們的問題。」
弱小不是罪過，至少在厄里斯不是罪過。
在這個好地方只有不想反抗，認為自己一定就該被按在地上才是罪過。
那位初代將一切都與港口的居民平分，給了每一個站在這裡的人反抗的資格，以及……反抗的力量。
只要人們原因相信你，願意支持你，只要你是對的，那就一定能拉攏足夠多的人。
人的力量，在厄里斯港口絕對不如人與人的力量。
『除了我以外……』
柔軟的力量將兩個暫時失去力氣的勇敢者托舉起來，看著她們身後那些還留有餘溫的痕跡，張星露出暢快的笑容。
哪怕是在這裡，這個已經習慣了話事人存在幾百年的下城區，依舊能看到這樣的場景。
「你們唯一的問題，就是只來了兩個人，只點了一處火。」
鎏金樓因為人多勢眾，所以可以當話事人，可以用拳頭買東西。
那想要救人，想要毀掉這個地方，也需要更多的人才行。
人少，所以力量不夠。
力量不夠，就會失敗。
「所以我會帶你們走，帶著你們找到更多的人，然後再來這裡一次。」
而在那兒之前……
拔出西瓜皮，無形的風浪開始涌動。
不，沒有浪，只有風。
在這個算得上密閉的空間中，自無根處而起的風逐漸狂暴，讓那些許的餘熱開始重新蔓延，積蓄起力量。
「我就先借你們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