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暫別
「所以在這裡你們應該很容易找到事情做，就沒必要繼續跟著我了。」
在船隻靠岸的那一刻，海盜以及俘虜們便被張星給遣散了。
對於這些人的過去張星一點都不在意，同樣的道理，他們的未來張星也不打算有什麼牽扯。
至少現在沒這個想法。
這些海上討生活的漢子也沒有不知趣的，加上都已經到了厄里斯這世上有數的好港口，哪裡都不缺船上，於是他們就那樣散去了。
只有三個異人不願意，還是緊緊的跟在張星的身邊。
「您或許不需要我的忠誠，但應該需要我來帶路。」
張星沒有反對就這句話，海上的生活大多數時候很無聊，他從未掩蓋自己來厄里斯港口有事的意圖——當然，也沒人知道他要做的事到底是什麼。
「我記得你們應該是厄里斯港口的人才對，不打算先回家一趟麼。」
了解是相互的，雖然沒有深入交流，但布瑞克能知道張星的目標，張星自然也會更加了解他們，尤其是他們還打算追隨自己的時候。
「我和那隻耗子是，但她不是。」布瑞克拍了怕所在自己身後的艾優莎，鹿人高挑的體量在他面前也顯得相形見絀。
「和以水手勞工身份上船的我們不同，她在所處的船上是貨物。」
「你不會打算在這兒給她找艘回去的船吧？」張星皺眉，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布瑞克也是這麼想的，「她不記得回去的路了，就算記得回去的航線，一個人上船也只是再重複一次貨物的經歷。」
「您的事情更重要一些，我的家人差點永遠等不到我的回來，所以我覺他們不會介意只是多等一會兒。」牛頭人看著張星，拍了拍放在腳下的巨大包裹，那是從船上整理出的一些珍藏。「而且您也需要一個搬運工才對，我不能讓您不體面的行走在這裡。」
「哈哈哈……」張星笑了起來，他搖著頭：「布瑞克呀布瑞克，你覺得我把這東西讓你背著是需要你搬運麼？」
看著不遠處和登記官聊的差不多了，表情興奮應該是得到了一個好結果的圖奇。
「我只是覺得既然打算把船打包賣了，那船上的這些珍藏作為贈品有點可惜而已，雖然它們也算不上多麼珍貴。」
真正珍貴的早就被海盜們賣了，對白鴿這種人來說，什麼寶物都不如他能隨身攜帶的錢票來得好。
現在那些錢票就在張星的懷中，等著他的支取。
「這些東西不夠珍貴，但我不想浪費，所以我給它們找了一個好去處。」
張星看著身側這個敦厚的牛頭人，又看著遠處興高采烈的向著他們跑來，揮舞著一張羊皮契約的圖奇。
「一個能真正發揮它們作用的去處。」
正如之前所說，了解是相互的。對於一個相信自己，完全不設防的對象，張星很了解布瑞克。
他從圖奇手上拿到了那張契約。
以契約為憑證，張星可以在厄里斯港口的任何一處銀行換取他想要的等價物或者票券。
「你是個很有口才，也很有能力的人，我得說作為助手沒有比你更好的了。」
圖奇深深的鞠躬，為張星的稱讚而喜悅。
「為您服務也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張星先生。您可比大多數人都好說話的多，他們總是在懷疑一個鼠人的手腳不乾淨，明明我都是靠勞動在獲取酬勞。」
『他們的懷疑其實沒有錯，你的手腳的確不怎麼幹淨……』看著圖奇那黑不溜秋的爪子，張星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他早該知道的，知道那些海盜為什麼會噴射了。
打斷喋喋不休的圖奇，張星看著布瑞克，指了指地上的包裹。
「希望你們不會介意我把你們視為一體，但我實在是懶得把這些東西分類了。所以無論是替我管理那些人，還是替我售出那艘船，甚至是在船上提醒我哪些東西不能吃……」
張星略作停頓，看了看尚未有所察覺的圖奇。「作為一路上幫助我的報酬，我希望你們拿走這些東西。」
「可……」
「不要急著拒絕，如果你真打算追隨我的話，至少得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
喜悅，激動，懵逼。
三個人的反應都收在眼底，張星並沒有多說什麼，他的確需要一些幫手。
「把這些東西帶回去，處理好自己的事情，願意的話可以等我回來。畢竟就像你說的……」指了指背後的西瓜皮。「我已經背著這麼個東西了，再背個大包裹的確有些不體面。」
沒有過多的推脫拉扯，面對張星的要求，布瑞克選擇了接受。
然後他意識到：「您不打算讓我們跟著麼？」
「我要做的事情沒那麼麻煩，還用不著你們這個陣容。」
麥爾朗恩家族該怎麼走，在厄里斯港口算不上什麼問題，這個家族對於這個地方的掌控力可能超乎張星的想像。
『所以船長給我的這個東西，對麥爾朗恩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麼？』
和布瑞克三人分別的張星，走在港口的道路上，時不時地往腰間看一眼。
雖然有些不尊重，但無論是親身經歷的，還是從西瓜皮的記憶中看到的一切。都表明船長雖然強大，但也沒到那種不講理的地步。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拿著一個對麥爾朗恩家族來說至關重要的東西到處亂跑呢。
『他們家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張星不是沒有根據布瑞克給他講述的傳說，推測過自己手上這把刀的來歷。事實上如果不是布瑞克講述的時候，連圖奇都沒對他那把刀產生什麼異樣的動靜，他都打算偽裝一下。
而真正到了厄里斯港口，那些隨處可見和他手上同款的，掛在各種人腰間的武器也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每個人都知道初代麥爾朗恩的傳說，每個人都將這類似的武器作為一種保佑。
『刻意的遮掩反而不是一件好事，那樣才表示你有問題。』
穿行在這個港口城市中，張星意識到這一點。
那些陽光下行色匆忙的人，那些坐在門口曬著太陽的人，那些巡邏的衛兵……
每一個和張星擦身而過的人，都沒有對他的樣子有什麼疑惑，這些人對他背後西瓜皮投射的注意力都要比他腰間的長刀來得多。
但是船長連自己的屍身都不在乎，也要他把東西送回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一個紀念麼？
尤其給的報酬……
好吧，張星得承認，這畢竟是個真實的世界。報酬和任務難度等價並不是一件必須的事情，尤其是船長大概率也不知道自己給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對溫德船長這個反抗了一輩子的浪子來說，用一個他的了解僅限於珍貴的寶珠換取一個紀念品的送回也不是沒可能。
這麼一想，自己要做的事情，要送的東西也許沒那麼重要。
如果這玩意兒不是命運奇物的話。
還好，在厄里斯港口這個地方，張星再多拿幾把類似的刀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這裡的大多數人，都不會覺得這個款式的武器有什麼珍——
「看來也不是沒人覺得珍貴嘛……」
看著面前那一隊披著斗篷，一看就顯得鬼鬼祟祟，被他問路的時候眼睛就像是要長在他腰上的黑袍男，張星這麼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