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演，都可以演
作為以移動山嶽為基礎塑造的港口，無論是不是傳說，至少在龐大這一點上，厄里斯港口很名副其實。
沒有計算過去了多少時間，但張星問了不止一次路，也許是出於港口居民天生的熱情，又或者是看到他背後的西瓜皮。那些被他攔住的人都很和善，不僅為他指出了麥爾朗恩家族的方向，有些還試圖給他帶路。
隨著他逐漸遠離海邊，進入城市深處的內陸，遇到的大多都不再是討生活的勞力。而是一些明顯有著餘韻的居民，他們或許依舊神色匆匆，但很顯然對於無關的人和事都不怎麼關心。
不是問路的好對象。
所以張星得找些不是本地的，但知道路的人來問。
就好像現在，他面前的這一隊人一樣。
這些人大概不是厄里斯的居民，但無論如何都應該比張星更了解這個港口，至少對於麥爾朗恩家族怎麼走，每一個試圖在厄里斯討生活的人都應該清楚。
但看樣子，張星的好運氣已經被用完了。
『這都能中獎……』
依舊是試圖給他帶路，但這次張星沒有拒絕。
他就像是個一無所知的富家大少，帶著足以讓自己死十幾次的寶物，獨自一人走入期待已久的荒野。
跟著那些黑袍人，從撒著溫暖陽光的街道，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巷子。
「你們這近道也太難走了吧，厄里斯的上城區居然還有沒修整好的路，看來麥爾朗恩家族也沒父親說的那麼好。」張星品論著一路的經歷，「不枉費我趁他們談事情的時候悄悄跑出來，果然只有這樣才能看到真正有意思的東西。」
帶路間，不知不覺陣型從純領路變成了將張星護在了中間的五個黑袍人微微停頓，相互對視了一番。
打頭的首領回過頭，衝著張星討好的笑了笑：「原來是位小少爺。」
「錯——」張星拍了怕旁邊黑袍人的肩膀，略微感受了一下共鳴回饋的力量感，做出頤氣指使的模樣。「是大少爺！」
首領沒有說話，但張星身邊的黑袍人面對他的視線，急忙接話。
「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有我們幾個能有幸為大少爺您服務。」
「聽你這意思，你們還有其他人。」張星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沒事兒，表現好的話我不介意多給一點報酬，你們有多少人？」
意識到不該多說的黑袍人，沒有繼續回應，只是笑了笑。
然後，四個人離張星更近了些。
「誒，我現在不想回去了。」
看著首領的背影，張星露出十足的紈絝樣子。
「對於這個港口不那麼好的地方我很有興趣，你要是能帶我去些有樂子的地方，我會給你一些無法想像的報酬。」
天真，又試圖做些事情。
「我們並不是厄里斯的人。」
「所以我才會讓你們帶我去不那麼好的地方，這會讓我在之後同麥爾朗恩的談判中占據優勢。還是說連你們這樣的人，才來了沒多長時間都對這個地方開始有感情了？」
張星皺著眉，顯露出對人貼近自己的不適，讓那些黑袍人知趣的遠離了一些。
「那樣一來，麥爾朗恩家族的確有一手。」
首領轉過身看著張星，眼睛在他身上仔細的掃過。
除了腰間那把幾乎刻在他們靈魂中，讓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長刀——很難想像，明明是那麼珍貴的東西，麥爾朗恩家族卻好像一點都不在乎一樣。
張星背後的船錨也一樣，不僅是難得一見的珍品，還滿是麥爾朗恩的印記！
想來也只有最尊貴的客人，才能拿到這樣的好東西作為紀念。
材料珍惜，製作精緻，滿是誠意。以及最重要的……
沒什麼用。
作為武器太花哨，作為船錨太輕巧，只有作為裝飾品，紈絝子弟的裝飾品才顯得十分合格。
『只是奪走陰影之刃，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腦中轉過這樣的念頭，首領對著張星努力展現了一番什麼叫皮笑肉不笑。
看得出來他很久沒有這樣做了，如果不是自己也不懷好意，張星肯定忍不住。
但還好，他在高手那裡受過專業的訓練。
「有事說事，別笑。」
收斂笑容，首領一副不敢聲張的樣子。
「我的意思是，在厄里斯港口說麥爾朗恩的壞話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得加錢是吧？」
抽了一張錢票甩在首領的臉上，看著他的臉色從愣住，到有些生氣的顫抖，然後又在看清錢票的數字之後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就特別的好玩兒。
撿起錢票，往懷裡一揣。
「錢是小事，只是大庭廣眾之下，我們真不好帶您去一些地方……」
看到張星的臉色開始陰沉，知道對於這種喜怒無常的紈絝來說，酬勞是小事，不順心才是大事。
首領沒有試圖繼續框一點錢票出來，而是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正如您說的那樣，麥爾朗恩這樣的家族的確有一手，所以又怎麼會在那些地方沒有眼線呢？這要是讓他們提前知道了您的行蹤，對您的計劃也不是什麼好事呀。」
「哈哈哈哈，說的有道理。」
讚許的拍了怕首領的肩膀，張星一副很滿意他為自己著想的樣子。
「所以如果您不介意，我們現在落腳的地方……」
「一定不是個好地方。」
「對您這樣尊貴的人來說，厄里斯港口又有哪裡稱得上好地方呢？」
「說得對，帶路！」
黑袍眾的動作變得有些肆無忌憚，他們現在可不需要顧忌張星的想法，至少在進入自己的地盤前，他們不用擔心張星懷疑走的路有什麼問題。
而等到已經進入了自己的地盤，那張星懷疑也無所謂。
張星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演戲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而當對面不打算演的時候，哪怕他也露出一些破綻，對面也會下意識的替他掩蓋過去。
戲劇的落幕，在小院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
停下腳步，看著前面因為他的異動而轉過身，凝視著他的首領。又越過首領的身軀，看向小院中那個緊閉房門的小屋。
「這裡沒你說的那麼差嘛~」
「畢竟是咱們自己住的地方，總還是要收拾一下的。」
「這地方不算小，平常收拾起來不會打攪到鄰居吧？」
「您一路走來又不是沒看到，這麼偏僻的地方，能有什麼打攪不打攪的。」
「那想來，要是死幾個人，收拾起來也一定很方便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