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澄是愛美的!
去國營商店那天,她還買了雪花膏、蛤蜊油和頭油。
慕澄皮膚白皙,即便不擦也要比別的姑娘白上許多,顧昀掣又想到方才兩人陰差陽錯的擁抱,他勾唇淺笑。
秦宴覺得顧昀掣那個模樣像是思春了!
他露出一抹嗤笑,漫不經心地問,「顧同志,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聽此,顧昀掣擰眉看向正在解皮鞋鞋帶的秦宴。
「我妹妹叫什麼名字,跟你有關係嗎?」
秦宴解鞋帶的動作一頓。
「關係不大,我隨口問問。只是我怎麼覺得她不是你妹妹呢?」
顧昀掣心中某處被刺了一下。
是啊!
慕澄跟他毫無血緣關係,她根本就不是他妹妹。
他最近總是想起慕澄來,就連方才,他都在想她去國營商店買了什麼東西,想到她穿著黃紫色裙子的靈動嬌美的模樣,想那個溫暖的相擁......
顧昀掣想制止自己的心思,忙開口,「她叫顧昀然。」
他說的是他親妹妹的名字,顧昀然在醫學院讀大學三年級,平時不是在學校就是在家,總歸碰不到這個叫秦宴的浪蕩男人。
秦宴信以為真,他喃喃道,「你對你妹妹真不錯。」
顧昀掣伸胳膊放在枕頭上枕著,他掃了一眼床板,他冷聲詢問,「秦同志,你在哪裡工作?」
「我在首都國營商貿公司的外貿部,我過來協調省城進口電視機調配的。」
秦宴將皮鞋放在臥鋪下。
他躺好,「顧同志是做什麼的?」
顧昀掣只說,「我也在首都工作。」
秦宴覺得這顧昀掣對他有敵意,就因他看顧昀掣妹妹的眼神直白了一點?他妹妹長得那麼好看,多看兩眼不是人之常情嘛?
這顧昀掣長得也不錯,滿車廂的女人都盯著他顧昀掣看,那怎麼沒看出他妹妹生氣呢?
秦宴小聲嘟囔,「控制狂,死變態!」
顧昀掣耳力好,他聽到了。
他握緊了拳頭硬壓著火轉身過去,逼迫自己不想慕澄,不夢到慕澄,不生出想揍秦宴一頓的心思......
夜裡,慕澄睡得深沉,而白琳卻輾轉反側。
白琳一想到顧昀掣,一想到慕澄說的話,以及慕澄日後也會生活在顧家,她會與顧昀掣抬頭不見低頭見.....
白琳就焦慮得睡不著,她騰地一下坐了起來。
她起身倒水喝卻見慕澄睡得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她氣得飛起一腳踢開了慕澄的布鞋。
白琳咒罵,「狐狸精,破鞋!」
她眼光一掃,看到慕澄鞋底里竟然掉出很多紙幣,她四下瞅瞅見無人看這邊,她撿起錢數了一下,整整100元。
顧昀掣給慕澄送飯時說過她手裡沒錢,只有古城村支書給她的十元錢,再有就是顧昀掣去銀行存款前留給慕澄的五十元錢生活費。
他為了不讓慕澄多花錢買了很多吃的帶到火車上,這也就是說慕澄多留了五十元是顧昀掣不知道的。
那就沒人能證明這多出來的五十元錢是慕澄自己的,至少顧昀掣不能幫她證明。
若有人指認慕澄偷錢,那麼她豈不是會被帶走調查?
那慕澄就真的不用在首都落戶,住顧家了!
想到這,白琳嘴角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慕澄睡得昏沉,仿若又回到了曾經做直播的日子,充實又賺錢。
只是最近七天無理由退貨的特別多,她感覺胸口又隱隱發悶,可直播間裡很是吵鬧,女人尖厲的聲音幾乎讓人想一巴掌打過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女人的啜泣聲,夢境太真實了!
慕澄睜開眼睛,就見白琳上鋪的那個女人過來拉扯她,「你給我起來,你這個小偷!」
「哎呀,在我夢裡,我還能被你欺負了?胸大無腦!」
話音落,慕澄一腳踹在了那女人肚子上。
女人癱坐在地上,她開始撒潑,「乘務員同志,來人啊,這有個囂張的小偷!」
慕澄揉了揉眼睛,發現車廂里又圍了一圈人,白琳護在她的床前,她臉上有個清晰的巴掌印,像是被人打了。
難道剛才那聲音是上鋪那女人打了白琳?只是她喊誰是小偷?
被吵醒的眾人對慕澄指指點點。
「長得這麼俊的姑娘竟然偷錢?真是不要臉!」
「就是,五十塊錢夠判了吧?她現在是不是沒成年,那不就是少年犯?」
慕澄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她秀眼滿是審視盯著這一群人,「你們說我偷錢?」
白琳上鋪的女人從地上爬起來,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就指著慕澄的鼻子對眾人說,「就是她,偷了我五十塊錢藏在了鞋子裡。」
她鞋子裡藏了偷的五十塊錢?
慕澄回想起自己那天洗腳,她發現鞋墊下有點鼓。她要去查看的時候,恰好顧昀掣過來找她,她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難道這鞋墊下是原書中慕貴英的私房錢?
白琳捂著臉擋在慕澄面前。
她大聲地與上鋪的女人對峙。
「不是的,那錢是慕澄自己的,她剛得到一千元的補償款,那是她自己的錢。」
慕澄一聽,額頭上的青筋直蹦。
白琳腦子是不是有包,她這個事情好端端的提什麼補償款?
果不其然!
白琳話音剛落,周圍漸漸有了竊竊私語聲。
這個年代,萬元戶堪比大熊貓,是鳳毛麟角,一千元也是一筆巨款。
白琳這個時候故意提這個,她能安什麼好心?
招不招賊另說,就是用一千元巨款引起別人對這筆錢來源的好奇就夠慕澄受的了!
白琳假意對慕澄維護。
她信誓旦旦地說,「慕澄妹妹的錢是她差點被人糟蹋的補償...她...」
慕澄血氣沖頂,她下床一把拉過白琳,揚手給白琳另一邊的臉就是一巴掌.
「白琳,你胡說些什麼?」
白琳被慕澄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她羞憤地看著慕澄,她模樣委屈可憐,「我是在幫你!」
「你確定你不是在害我?」
慕澄因生氣眼瞳透亮如同水洗過的玉石,卻帶著震懾人的氣勢,她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憤怒地瞪著白琳。
白琳捂著臉,泫然欲泣。
她啞聲,「我去找昀掣哥,你別怕!」
話音落,白琳撥開人群去了六號車廂。
眾人見慕澄這少了一個「維護」她的人,對她又開始指指點點,罵罵咧咧。
上鋪的女人更是不依不饒地讓眾人評理。
慕澄打斷那女人的話,「你說我偷了你的錢,你有人證嗎?誰看見我偷錢了?誰又能證明這錢是你的?」
霎時間,車廂里靜了下來。
上鋪的女人咬了下嘴唇,她複述自己被小偷弄醒的情景。
「我感覺有人拉了我一下,我起來就發現自己壓在枕頭下的包被打開了,我數了一下,少了五張十塊錢。我下來找,就看到...姓慕的鞋墊沒墊好,露出了十元錢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