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在背地裡說大哥這兒不好那兒不好,不也是沒禮貌嗎?」邢語柔一步步走下去。
裴悠悠立馬說:「語柔,你怎麼能這麼和媽說話?」
邢語柔不理她,幾乎把喜惡表現在臉上。
邢母語氣微冷:「語柔,你二嫂和你說話,不搭理是怎麼回事?」
「不想理。」邢語柔垂著腦袋,直言直語。
邢母和裴悠悠正要說什麼,門外傳來動靜,父子二人回來了。
兩人立馬折身過去,噓寒問暖地詢問公司的事處理得怎麼樣。
邢語柔撇撇嘴,這麼一看,二嫂更像母親的女兒,難怪她們感情越來越好。
不過,她覺得母親好像變了,記憶中母親溫柔美麗的樣子,竟然在一點點的模糊掉。
喊過父親和二哥,邢語柔去琴房練琴。
邢母拿下邢父的外套,見他愁眉不展,說:「這是處理得不理想?」
「具體的解決方案還沒出來。」邢父接過熱水喝一口,「D國的項目可能要停了。」
「為什麼?」邢母回憶起,「這個投資項目是彥詔負責的吧?他不是去D國考察過了嗎?哎,我當初說不要讓他去這麼重要的部門,你和政嶼不聽,非覺得他孺子可教,都二十九的人了。」
「這次你應該看岔眼了。」邢父若有所思,「我們也是。」
邢母一愣,「什麼意思?」
「彥詔考察回來給的方案是不投,最後又是政嶼簽的字說投,資金已經投進去,也動工了,由於D國政策原因,現在要停工,能不能再開工還另說。」
「怎麼會?」邢母眼底閃過錯愕,笑了一下,忽然又笑不出來了,「彥詔誤打誤撞吧?」
「不清楚。」邢父說,「但投資部的人講過,彥詔提到過D國政策的事,政嶼沒當一回事。」
邢母頓時不說話了。
「高層對政嶼當初的決斷很不滿意。」至於邢父自己,他還是留著希望,畢竟是自己一手培養長大的孩子。
這次是政嶼輕敵。
也是他輕視了親生兒子。
當然也有可能是瞎貓撞上死耗子,至於有沒有真本事,他還需要好好探一探。
邢母擔憂的則是,「政嶼不會受處罰吧?」
「一次決策失利而已,資金不算大,政嶼只要能夠把朝野科技這塊骨頭啃下來,公司里沒人再敢說什麼。」
「那就好。」邢母鬆口氣,忽地又提起一顆心,「朝野科技的曠總,會因為彥詔處處為難吧?」
「朝野科技不是他一個人的。」邢父淡定道,「這就看政嶼的本事了,也不急,現在是年關,先忙年終總結的事。」
邢母心不在焉點頭。
如果養子在邢氏不能繼續站穩腳跟,其他夫人太太會覺得她教出來的孩子,也就那樣。
要是彥詔在邢氏站穩腳本,不就是在說她教得不如一個撿垃圾的老太太嗎?
邢母看了二樓一眼。
林政嶼和裴悠悠的房間門緊閉,外面看著風平浪靜,裡邊已經吵翻天。
裴悠悠不停地質問。
「你改姓了?為什麼不和我說!你讓別人怎麼看我,怎麼看你?」
林政嶼解釋:「當時你不在,不知道情況,二叔三叔一個勁拿落標來說事,爺爺奶奶也在一旁施壓,爸和我都沒辦法,我只能改姓,降職。」
「你知道爺爺奶奶更喜歡大哥,二叔三叔也盼著我早點下台,把什麼都不懂的大哥頂上去,以後再用一樣的辦法推大哥下台,他們好拿到邢氏大權。」
「爸為了保住權利在我們自己手裡,讓我改姓,降職,自己重新回去坐鎮。」
「悠悠,我也沒辦法,不敢告訴你,是怕你傷心,我自己難受沒關係,不能讓你也難過。」林政嶼伸手把人抱在懷裡。
只要多說點好聽的話,再把人抱在懷裡親一親,裴悠悠不會捨得對他說重話。
屢試屢靈。
裴悠悠嘆口氣,拳頭不輕不重捶在他胸口,難過地說:「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啊?他們就是看你好欺負,你又不止有自己,還有我啊,我後面還有裴家,我爸媽和哥哥出來調和,肯定不會弄到今天這個地步,起碼不會讓你改姓。」
臉真大。林政嶼心中腹誹。
難道他沒想過倚靠裴家嗎?
老爺子老太太早就說過聯姻只認駱槐的話,裴悠悠在二老眼裡,就是個囂張跋扈的晚輩,甚至連現在的裴家人,都不太放在眼裡。
越插手只會越麻煩。
裴悠悠根本意識不到自己的真正地位。
這些話林政嶼只能埋在心裡,繼續聽懷裡的人用撒嬌的語氣埋怨。
「現在怎麼辦嘛?別人會瞧不起你,也會笑話我的。」
「不會有人笑話你的,你可是裴氏千金,堂堂裴家大小姐。」林政嶼捏了她的腰一把,「要笑也是笑話我,不過有你在,沒人敢笑話我。」
「為什麼?」
「裴氏千金可是我的老婆。」
三言兩語把裴悠悠捧上高位,她的氣焰消散許多,「好吧。」
「可是,其他千金小姐知道了,還是會笑話我的啊,我不能當聽不見,她們面上不說,背地裡肯定也會說。」裴悠悠從他懷裡出來,氣呼呼坐到一邊去。
儼然又要等他去哄。
林政嶼捏了捏鼻樑。
在公司里,上要對付那幫老骨頭,下要安撫跟著自己的員工,回來還要看裴悠悠臉色。
實在心累。
他掏出手機,「什麼事?好,我馬上到公司去。」
「悠悠,助理打電話來有急事,我回去一趟,要是沒回來,你自己休息。」林政嶼過去親一下裴悠悠的額頭,拿著外套出門。
出了邢家,一路慢慢吞吞。
哪有什麼急事。
懶得哄家裡的作精罷了。
到公司後,他看到自己辦公室的燈亮著,走進去,暖氣也早就放好,文件也讓助理整理得整整齊齊。
「向南?你怎麼還沒走?」
「林總,我聽你電話里的意思是要回來,就在這等您,您來了我再回去。」
「辛苦你了,跟著我一塊降職。」林政嶼面帶微笑,過去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向南的脖頸間傳出一陣輕微的鈴響。
他注意到向南還裹著圍巾,問:「不熱嗎?」
向南支支吾吾不敢說實話。
林政嶼眸光微閃,忽然問:「鈴鐺項圈?」
向南垂著腦袋,「嗯」一聲。
「主人的要求?」林政嶼的眼神忽然變得強勢起來,居高臨下的模樣。
向南一愣,抬頭道:「林總你……」
「先回答我的話。」
向南搖頭:「沒有,是我自己想。」
「嗯。」林政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