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爭劍
「譚師弟可能不知,首座這把劍,曾是二十九代祖師的配劍,其身入淵海後,這柄劍也成了殘劍。」
「當年首座行走江湖時,得了刀劍山莊人情,那位武聖親自出手,重鑄了那柄劍,使其重獲新生。」
一行四人走在蜿蜒山路上,一路梯坎石階。
席謹走在前方侃侃而談。
此人似乎天生有股控制欲,喜歡當團伙首腦,把控隊伍氛圍。
好在此人性格談吐並不惹人厭煩,陸遠也由得他說。
還很是捧場附和道:「刀劍山莊?我聽聞那位洛秦川未成道時,還來過咱們門派。」
席謹點了點頭:「那位來純陽宮追尋呂祖劍法,還留了一道劍氣在辰極峰的試劍台上,師弟有暇可以去試試。」
計尚農在一旁接口道:「師弟若是能破去那道劍氣,得了呂祖遺澤,怕是有望真傳!」
匡楷卻拆台道:「計師兄莫要信口亂說,派內可是講規矩的,堪磨不夠,再有天分也不會破例。」
四人閒聊之間,便走了好長一段路。
此時已能入目一處斷崖。
陸遠指道:「那便是問道崖?」
席謹點了點頭:「那是二十九代祖師悟道之地,才得名問道崖,走吧。」
陸續能遇到弟子往問道崖而去。
玉衡峰傳承不旺,這一輩真傳三人,外門弟子也就數十人。
比起其他三峰數百的外門弟子,相差不以道里計。
陸遠四人到得問道崖時,此處已經聚集了數十人。
里外兩圈圍得水泄不通。
中間聽叮劍器碰撞之聲不絕。
竟是有兩名弟子在中間切磋,兔起鶴落,刀光劍影。
四人稍微往裡擠了擠。
「這是在做什麼?不是來拔劍麼?」匡楷問道。
那弟子顯然也是個相熟的。
轉頭道:「沒法,師兄弟們爭先恐後,也沒個位次,若是前者惡了劍靈,往後的又得平白多等好長時日。」
「許真傳方才來了,言說既然來求劍,不如劍上過招,安排拔劍失敗的弟子守關,後來者勝了才能再上前一試。」
說罷又轉過頭去,津津有味地看著場上戰鬥。
四人也一同看去。
場上兩人既未勃發氣血,也未使出勁力真氣。
只是劍招對拼,劍氣激盪。
方才那弟子道:「許真傳有言在先,只在劍上一較高低,才有這場面。」
席謹知道陸遠才來,多半是不認人的,順勢指著場中二人還介紹了一番。
「玉衡峰上使劍的本就不多,眼前這二人已經算是好手。」
「這守關的也是下院武館出身,修習的本是一門二流劍法,但其博採眾長,靠著底蘊積累,以及試劍台所得,將這門劍法改良到了一流劍法的品階,十分了得。」
「而這位闖關的弟子更是不差,道觀出身,卻是從無到有,自悟出了一門劍法,開陽峰首座都稱其犀利巧妙,不可多得。」
他沒提修為,因為現下都並未動用修為,所以並無什麼意義。
場上戰鬥已至白熱化。
劍氣縱橫之下,眾人再度後退數丈,給二人留開施展空間。
陸遠也將二人招式,動作收入眼中。
雖然席謹將兩人誇得天花亂墜。
但在他眼中,這二人的招式可謂破綻百出。
他無論代入哪一方,三招之內便能將其鬥敗。
難免看得有些索然無味。
席謹見他這幅模樣也是安慰道:「譚師弟莫要灰心,雖說這二人劍道造詣極深,但你切莫失了銳氣,你入門尚早,天資橫溢,還有大把時間追趕。」
他自然知道這位師弟也是練得劍法。
如今見得這兩位師兄出神入化的劍法,難免有所挫敗,這才出言安慰。
陸遠一愣,擺了擺手道:「非是灰心,只是見這兩位師兄都遠不如我,有些意興闌珊。」
開玩笑,他如今是天才人設,可不是夾著尾巴的時候了。
但他這話一出,四周之人都錯愕看來,而後轟然大笑。
「哈哈哈,這位師弟還頗為詼諧。」
「師弟有些面生,是剛入山?」
「嘿嘿,遠不如我,說出來還怪有氣勢。」
陸遠無語,這年頭說實話還沒人信了?
他拱了拱手:「在下譚聞,亦是長於劍法,方才所說,並非誇大虛言,實在誠心。」
計尚農半途還拉了拉他。
玉衡峰不比開陽峰,這般張揚多少不太好,尤其誇大其詞,還容易挨打。
但陸遠自有打算,還是自顧自把話說完了。
「譚聞?我聽說過,道院這一批最天才的弟子,聽聞習武不過半年,就成就了明勁!」
「我也聽過,聽說天資橫溢,武學一過眼便能優化改良。」
「還有這等事,是否吹噓過頭了?」
「當事人不就在這裡,你問他才是。」
眾人竊竊私語。
但,聽聞他習武不過半年,哪怕知他天資橫溢,卻仍是不信,他武道造詣有多高深。
就在眾人討論的時候,場上兩人已然分出了勝負。
那闖關的弟子勝出一招,拱了拱手,越過了守關之人,往裡走去。
守關的弟子目露頹色,顯然有些挫敗,走了兩步,才恢復些神采。
而後便往人群這邊走,顯然是要等著結果,看闖關這人能否拔出那柄神劍。
他路過陸遠時,還皺了皺眉頭。
顯然是聽到方才的言語了。
腳下頓了頓,開口道:「浮誇造作那一套別帶到玉衡峰來!」
用師兄的口氣扔下一句教訓,就扭過頭去不再看陸遠。
陸遠一愣,回過神來心中卻有些好笑。
也沒跟他計較。
此人劍道造詣甚至不如當年的宮長青,約莫也就試劍台三十八九階的底蘊。
當時他能一劍挑飛宮長青,如今進步如此之多,此人自然不是他一合之敵。
也未出聲辯駁,只是看著闖關那人是否能拔劍而回。
眾人見陸遠沒出聲,只道是他認慫了,也沒有拱火。
席謹點了點計尚農:「計師弟不去試試麼?伱不也是使劍的。」
計尚農搖了搖頭:「若是池師兄都不能拔劍而歸,我也沒必要湊熱鬧了。」
所謂池師兄便是方才勝出的弟子,池非蠅。
匡楷不太認同他的說法:「這豈能只看紙面造詣,若是如此,何須在此鬥劍,首座何不直接把劍賜予左師兄?」
他口中的左師兄,乃是外門第一人,真氣小成,成就抱丹,劍道造詣同樣不凡。
計尚農輕笑了一聲:「不一樣,我與池師兄可不止一線之隔,他可是登上了試劍台四十四階,我與他差了五階,拿什麼比。」
匡楷撇了撇嘴,顯然沒服這話。
幾人說話間,一道人影便從那道上走了出來。
眾人翹首以待。
卻見他垂頭喪氣,手中空空如也,便知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