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玉衡峰
跨過幾座鐵索橋，二人便到了玉衡峰。
甚虛道人在前叮囑：「玉衡峰內，氣氛算是和睦融洽，你入了玉衡之後，好生修行，切勿與師兄弟們生事。」
「玉衡峰這一輩只有三名真傳弟子，都自行開闢了洞府。」
「餘下的外門弟子，則各有精舍，你稍後也可挑選一間。」
此刻明月高懸，已是入了夜。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每月初一、十五，辰極峰都有大課，入門五年內的弟子都需去聽，年末還有考校。」
「其餘時間可在玉衡峰上自行安排。」
「如今你師承未定，內練武學卻是不能輕易替伱做主，你且稍待些時日，期間你正好可以熟悉一番門內。」
陸遠亦步亦趨，此時好奇道：「真人，自行安排的話，也可下山嗎？」
甚虛道人猶豫了一下：「按理來說，需要報備師父與峰內，同意之後便可下山，不過你如今師承未定……還是先等等吧。」
陸遠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踏上玉衡峰，陸遠莫名感覺視野寬闊了很多，東張西望。
甚虛道人見他這樣也是笑道：「辰極峰諸脈匯集，事物繁多，又兼有迎客之用，難免建築多些。」
陸遠放眼瞭望了一圈，聽他這麼說也是瞭然。
這玉衡峰上清冷許多，一路走來，幾乎沒看到什麼殿堂閣樓。
兩人一路往山腰走去。
「這是洗心潭，有靜心明意之用，往後心煩意亂，可以來此試試。」
「那邊是空霧嶺，許真傳養了好些仙鶴，就在那邊，儘量別去打擾。」
陸遠靜靜聽著甚虛道人介紹著玉衡峰各處。
突然見他腳下一頓，愕然看著半空中，似乎看到了什麼驚人景象。
陸遠下意識也抬起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只見皓月之下，素千衣負手憑空虛立，大袖飄飄，袍帶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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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片宮闕虛影若隱若現。
此刻天上星辰如海，此女長髮披肩，五官精緻，一時間，竟將其襯托有如天人一般。
隨後化作一道白光，直往辰極峰而去。
「成了！首座成了！」
身旁突然一聲，嚇了陸遠一跳。
他看向甚虛道人，只見此人面露狂色，一掃此前的穩重。
見狀不由疑惑問道：「方才那是素首座？真人說什麼成了？」
甚虛道人豁然轉頭，一臉欣喜地看向他：「成了！自然是首座成了！還未打通天地之橋，便能憑虛而立，定然是成了！」
說罷，他甚至原地打起了轉，嘴裡念念有詞：「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陸遠見他這幅模樣簡直目瞪口呆，難以想像這位外務執事還有這一面。
甚虛道人似乎也沒心情與陸遠多說。
只是將他帶到一處精舍，便匆匆離去。
陸遠孤零零站在這處精舍外，看著甚虛道人離去的背影。
有些無奈，搖了搖頭。
回頭打量面前這處精舍，小二層的一間木屋，帶個院子，竟出乎意料地還不錯，他還以為又是大通鋪呢。
看來門派弟子是要比武館哭哈哈好太多。
他的住處的前後還有兩間精舍，應該是別的外門弟子。
甚虛道人說過，那三名真傳，都是各自開闢了洞府，雜役的話也住不了精舍。
陸遠拉開籬笆，穿過院子，走進了精舍。
書房、臥房、灶屋，堂屋五臟俱全，靠裡間還依著山壁，挖了間靜室出來，倒是有些巧思。
陸遠當晚就把臥房的床搬到了靜室。
開始了修行。
先從懷中取出了那門《玄黃大手印》，仔細研讀了起來。
最開始在藏經閣只囫圇翻了翻，本是信心十足。
結果現在越看越皺眉，主要是其中的術語，鮮少有注釋，不知具體含義。
只能依稀看出是某種修煉功法。
其上言說，這玄黃大手印，法力越菁純深厚，威能便越是廣大。
法力？
是只有法力才能修習？
所以眾多弟子才說不能修煉？
還有這玄門又是什麼？
乾靈氣機，磨化元真，明氣。
一通不明含義的術語，實在難以辨析。
陸遠只能將其中能理解的部分挑選出來，整理了一番。
而後嘗試著按照上面的描述，結印修習了起來。
一夜過去。
面板忽然跳出提示。
【《玄黃大手印（殘）》】
嗯？收錄面板了？
竟然真能練？
收錄面板至少說明這雖說應是他界之物，但確實是一門可以修煉的功法。
但，之後要怎麼入門。
他這可不是熟練度系統，練個幾百次就能升級。
沒有法力，也不知如何修煉，要如何往後修行才能入門？
陸遠沉思，不知道真氣能不能試試。
但如今進了純陽宮，不便展示真氣，就怕動靜有些大，被人勘破了去。
此後找個僻靜的地方或許可以試試。
此事作罷，他又拿出那兩本淵海的書籍來。
其上描寫了編纂者關於淵海自兩千年前天崩，一直到四十年前的所有認知。
包括其有關的故事，傳說，猜測，演變等等。
不多時，便看入了神。
篤
篤篤
一陣敲門聲將陸遠思緒拉了回來。
皺眉向外看去，他初來乍到，怎麼一早就有人找。
他將書本放下，走出了靜室。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才將房門拉開。
只見門外站了三人，都穿著玉衡峰的弟子服飾。
陸遠疑惑道：「諸位這是？」
心中暗暗嘀咕，不會又是那一套新入門就要敲詐勒索的套路吧。
好在這純陽宮門風還不錯，並非如他料想的一般。
當先那人彬彬有禮，拱手道：「是新來的譚師弟麼？我幾人都是近年入派的弟子，就住在前後精舍，知曉譚師弟入門，特來拜會一番。」
「在下席謹。」
另外兩人隨後也道：「計尚農、匡楷。」
說罷當先那人還歉意一笑：「外門弟子多要行走江湖，不習慣報導號，還是直呼姓名為好。」
還挺熱情好客……
陸遠也是回禮道：「在下譚聞，武館道院上來的。」
席謹與匡楷對視了一眼，表情也親近了兩分：「我們也是武館的前一批，聽聞師弟在武館道院中天資出眾，才有心結識一番。」
只有計尚農挺了挺胸膛：「看來只有在下不是武館出身了，計某乃是某位長老的私生子，生來有些廢，沒什麼內練天賦，入不了真傳，走後門才來了外院。」
陸遠怪異地看了這人一眼，不知道他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灑脫自然。
他開口道：「幾位不妨入內一敘？」
席謹表情奇道：「師弟方才入山，今日不去傳法堂嗎？」
他三人也是見陸遠房門緊閉，一直未出才來敲的門，也是怕他忘了要事。
陸遠苦笑一聲：「在下師承還未定，甚虛執事說暫時定不了內練武學。」
三人面面相覷，倒是沒想到還有這個關節。
匡楷率先接話道：「如此也好，至少短時間不會給師弟派外務了，可以好生修行一陣。」
席謹卻是話鋒一轉：「譚師弟，聽聞你劍法出眾，不如切磋一番？」
陸遠抬頭看向三人，只見三人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他不由問道：「席師兄這是何意？」
席謹笑了笑：「譚師弟不要誤會，只是聽聞師弟你天賦絕倫，劍道無雙，此後接取任務或許有合作的時候。」
陸遠哦了一聲，這是小團體，來稱量自己成色，拉人入伙的意思。
匡楷接話道：「除了計師兄修成暗勁外，我兩人皆是明勁，可以由譚師弟任擇其一。」
這態度還行，看來不是真的來找茬的。
那陸遠就沒興趣欺負小朋友了。
他擺了擺手：「方才有所突破，還需鞏固根基，過些時日再說吧。」
三人見狀，也是無奈，只能作罷。
陸遠將三人請進了精舍，歉聲道：「初來乍到，家當都還在蒼梧鎮上，招待不周了。」
自然沒人計較這事。
席謹還好意提醒道：「師弟若是家當多，玉衡峰也有僕役支使，耗點道功，也能讓他們跑一趟。」
陸遠一愣，倒是才知道有這事，就是可惜他手上卻並無什麼道功。
昨夜也忘了問甚虛道人，此前他追索魔道，算不算一份道功？
想到昨夜，陸遠突然想起彼時的場景，開口問道：「三位師兄，昨夜咱們玉衡峰是不是出了樁大事？」
當時的場景，應該整個玉衡峰都能看到，甚虛道人那種反應，陸遠也難免好奇。
計尚農聽了這話，還不待另外兩人開口，就搶先道：「哈哈，師弟在舍內未出，怕是不知道上下反應，昨夜首座修習紫霞玉闕金章有所成就，凌空虛立，整個玉衡峰都沸騰了！」
陸遠一怔。
紫霞玉闕金章？
陸遠倒是知道，此乃呂祖當年開創的功法，聽聞神妙非常，非有大資質，大毅力者修不得。
現在純陽宮真傳，都是修煉的丐版，也就是紫霞玉缺金章。
這素千衣竟然修煉的紫霞玉闕金章？
他好奇道：「其中有什麼說法麼？」
席謹道：「所謂練精化氣，乃是玉衡峰孜孜以求的道路，尤其是我這等沒有資質內練的武者。」
「呂祖舉霞飛升後，這條路就再無人走得通，如今首座邁出一步，只說經驗積累，對於我玉衡峰上下，是何等的助益？」
「更別說其威能無窮，潛力無限，聽聞這一道走通後，長劍離手，數里之外斬人首級，簡直神仙手段！」
陸遠回過味來。
煉精化氣。
好個煉精化氣。
這呂祖真是鍊氣成道？
匡楷在一旁接話道：「說到此事，昨夜首座成就之後，將她多年配劍擲入了問道崖，言稱眾弟子有緣者可得之。」
「聽聞此劍乃是天下名劍，鋒銳無比，內蘊靈性，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劍，師兄弟們今早皆是前去一探，此時問道崖上可是熱鬧非凡。」
陸遠來了興趣，好奇問道：「為何將配劍棄之不用？」
計尚農解釋道：「首座成就之後，怕是少有機會再用此劍，又不忍名劍藏鋒，壞了劍中靈性，這才留予弟子。」
「可惜這劍跟了首座這般人物，一般弟子哪裡還看得上。」
陸遠一聽這話，立馬想到了他當初買了把破銅爛鐵的闊刀。
彼時還貼心地起了個名字，卻基本沒怎麼用過，一時有些尷尬。
席謹想了想朝著陸遠道：「譚師弟，既然初來玉衡峰，不如一塊去瞧瞧？也好認識下師兄弟們的面貌。」
陸遠想了想，自己正好缺把趁手的兵器，萬一劍靈中意他呢？
不如去看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