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二十九代祖師
他站在那處,看向眾人,開口道:「接下來池某守關,諸位師兄弟可有想試試的?」
匡楷肩膀頂了頂計尚農,示意他試試,計尚農卻不為所動。
突然身旁一道人影錯身而過。
三人齊齊一驚,這譚聞還真打算去試試?
陸遠越眾而出,將眾人眼光甩在身後:「在下譚聞,還請師兄賜教。」
身後眾人竊竊私語,顯然是說起了方才陸遠的一番「狂語」,不過此時見他真有膽色上前一試,也是豎起大拇指。
方才落敗的守關弟子眉頭緊皺,倒不是覺得氣悶,反而是見陸遠縱然自信過頭,卻言行合一,覺得自己言辭多少有些過了。
池非蠅抬頭看了一眼陸遠,卻未見過這名師弟:「師弟是剛上山?」
陸遠點了點頭:「昨日方才上山。」
池非蠅好奇道:「師弟習劍多久了?」
陸遠心中算了算有一年了,嘴上卻道:「五個月。」
池非蠅嘖了一下:「好膽魄,來!」
雖然誇讚了聲,卻是不信習劍五個月就能鬥敗自己。
卻是抱著指點同門的心態,凝神以待。
陸遠卻沒急著上,反而高聲道:「諸位同門,可有借劍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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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豪邁一舉,卻引得眾人一笑。
更加篤定了他誇口之事,否則哪有劍道高手沒有配劍的?
池非蠅也是忍不住笑了笑。
隨陸遠一同前來的計尚農以手扶額,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卻還是解下配劍,準備扔過去。
正要動作,卻見有人更快一步。
方才那守關的弟子,一把將長劍扔了過去,口中道:「你若勝了,我便向你道歉。」
陸遠下意識伸手接過,見他這般模樣,心中頗有些感觸,豪邁開口道:「一招,你且看好。」
眾人還在納悶陸遠指的什麼,便見得場上兩人動了。
池非蠅一劍既出,便是快如疾風,勢如閃電。
奔雷一劍,直刺陸遠心口。
快快快!這一劍就是極致的快!
雖說有指點的心態,但他出手之時,仍是全力以赴!
陸遠從劍鞘中拔劍而出,劍光閃動,迎上了這一劍。
這一劍大巧不工,舉重如輕,以致於圍觀眾人看不出門道來。
只有方才借劍的弟子霍然變色。
那竟是他的劍招!
此人竟然圍觀一場,便將他的劍招掌握!
不僅如此,還要用他的招式對敵!
讓他看好?難怪叫他看好,竟然是這個意思,好生狂傲!
那一招又指的是什麼?他心中突然有了這個疑問。
難道……
他很快就知道了。
池非蠅長劍快得已經帶出殘影,內蘊多重變化,讓圍觀眾人驚嘆不已。
卻見陸遠劍鋒相對,從一個違反常理的角度一劍刺來。
池非蠅心中漏跳一拍,那是他下一試的破綻所在!
他心驚之下,就要變招。
但這一瞬間的變化,破綻立馬露了出來。
陸遠輕輕一挑。
當!
陸遠側過劍鋒,拍在池非蠅手腕,長劍猛然脫手而出!
當……長劍落地的聲音響在觀戰眾人心頭,讓他們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算是方才還在為眾人所驚嘆招式巧妙的池非蠅,竟然就這樣敗了?
甚至還是一招落敗!
不是奔雷劍麼?招式快速精妙,怎麼會一招落敗!?
席謹三人面面相覷。
眾人更是看向陸遠,眼中驚疑不定。
「譚聞是吧,在下沈離,方才是我不識真俊傑,出言不遜了!」那借劍的弟子嚴肅認錯。
陸遠哈哈一笑,將他的配劍扔了回來:「小事,方才一招看好了嗎?」
看在借劍的份上,他指點了此人一招,能悟多少,就看他自己了。
他看了看面上失魂落魄的池非蠅,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錯身而過,就要去拔劍。
就在這時。
「等等!」
陸遠疑惑回過頭。
只見一人閃身而出,出聲叫住了他。
「左師兄!」
「左師兄來了!」
「我就說,這等事,左師兄怎麼會不來。」
眾人看向來人,竊竊私語。
陸遠不禁出言:「這位師兄?」
來人喘了口氣道:「左某來晚了些,這位師弟莫怪。」
陸遠莫名其妙,說得好像自己在等他一般。
他出言問道:「師兄也是來拔劍?且等我先出來。」
來人見他這般說,連忙道:「師弟莫要如此,我方才見到伱出招,若非讓你先拔劍,我怕是再無機會了。」
他這話一出,場上眾人紛紛面色錯愕。
就連方才落敗的池非蠅也驚訝抬頭。
這位左師兄可是外門弟子中的第一人!
真氣小成,抱丹合一,幾乎堪比門中長老!
劍法雖說弱上一籌,但也是通關試劍台的存在!
不說其餘,就是劍勢一起,他們這群弟子幾乎都無法抵擋。
否則左師兄為何出場這麼慢?
就是為了給這些師弟們一個機會。
估計早就在暗中看著了!
此時竟然不敢落於人後,只怕被這譚聞捷足先登了?
這譚聞,有這麼強?
眾人紛紛盯著陸遠,只想把他臉上看出花來。
左師兄老老實實道:「這位師弟莫怪,非是我不知先來後到,實在師兄我早就暗中候著,又怕掃了師弟們的興致。」
「見得譚師弟出手,這才坐不住現身。」
陸遠心中暗驚,他竟然未曾發現此人藏於暗中,至少也是個抱丹!
見陸遠不搭話,左師兄又道:「師弟已是領悟了劍勢吧?」
眾人再度露出驚容。
劍勢?
不是說才習劍五個月麼?
竟然能悟出劍勢!?
這是什麼怪物!
難怪不敢讓他先試著拔劍!
席謹三人也是不由互相對視,這種人物,務必拉入伙一塊出外務,不出三五年,就能有人保駕護航。
眾人紛紛看向陸遠,看他如何回答。
陸遠點了點頭:「確有此事。」
左師兄沒再閒聊,只是打了個稽首:「還請師弟與我鬥劍,勝者再入。」
陸遠輕笑了一聲,看向左師兄,同樣打了個稽首,點頭應下。
圍觀眾人見狀,再度散開一個大圈,劍勢不比劍招,威勢不小,未免誤傷。
「你們說誰能勝?」
「額……你們真的覺得習武五個月能勝過左師兄?」
「未必不能,畢竟左師兄也並非長於劍道。」
「話也不能這麼說,左師兄的短板比我長板都長,我是不信他會輸。」
在眾人的圍觀下,陸遠與左師兄拉開架勢對峙當場。
「譚師弟請了。」
「左師兄請。」
兩人話音剛落。
霎那間,周圍空氣陡然一變。
塵埃、微風、眼神盡數變成了殺人奪命的劍氣。
縱橫切割空氣,滋啦作響。
這是左師兄的劍勢!
陸遠卻恍若未覺,他手中的配劍已然歸還,如今兩手空空,但此刻,他便是劍。
周身風平浪靜,似乎劍勢對他毫無影響。
左師兄面色卻更加嚴肅。
有弟子不明所以:「怎麼回事?沒有鋪開劍勢互相攻伐嗎?」
遲非蠅沉聲開口道:「拆招!這是譚聞在拆解左師兄的一招一式,你們看,若是他但凡有一招沒能接下,便要承受劍勢的泰山壓頂!」
「反之,若是他將每一招每一試都接下,自然能像這般八方不動!最後甚至能一舉瓦解左師兄的劍勢!」
眾人錯愕。
竟然用這種方式比拼劍道,超乎他們的理解!
場中兩人比拼還在繼續。
空氣中已經響起嗡鳴之聲,那是劍勢催動到極致的體現。
左師兄已然皺緊了眉頭,顯然有些吃力。
但,陸遠周身三尺,還是風平浪靜。
眾人幾乎驚掉了下巴。
轟!
一顆顆碎石承受不住壓力,爆裂開來。
樹木窸窸窣窣,這是被劍勢搖動。
眾人的哪怕目光看去,都感覺雙眼有種刺痛之感!
好強!
這兩人都好強!
雖說二人一動不動,眾人卻感覺烏雲壓頂,似乎下一刻就要遭受無妄之災!
就在這時。
陸遠終於動了。
也沒什麼大動作,只是嘴唇開合。
輕輕地發出來一聲:「赦!」
一瞬間。
左師兄臉色霍然大變!
這一聲,就是一道無形的劍氣!
頃刻之間就破去了他三百四十二道劍招!
劍勢轟然崩潰!
什麼碎石滾木,什麼目光眼神,什麼微風空氣。
統統被這一氣攪碎!
劍氣失去他的約束後,猛然炸開,形成一股氣浪,向外盪開!
他顧不得其他,連忙運起真氣,大袖一卷,將這股威勢消弭一空。
轉頭看向陸遠,澀聲道:「譚師弟,是我敗了。」
眾人譁然。
難以置信!
池非蠅與沈離對視一眼,似乎還在回味方才二人的無形交鋒。
「真的,勝了?」
「怎麼勝的?我怎麼看不懂?「
「不知,這二人劍法都已經登峰造極了。」
「好強,假以時日,玉衡峰又要出個人物了。」
陸遠此時也額頭冒汗,顯然消耗不小,聞言打了個稽首:「承左師兄讓。」
他劍法早已通明。
去年此時,他就能破去武聖劍氣,如今再修一年,融合如此多劍法,劍術已是先天絕學的水準,這種程度不過信手拈來。
若非要把握其中的度,維持好少年天才的人設。
他一劍就能挑破了對面的劍勢,畢竟這劍勢在他眼中破綻百出。
只是那樣,就超乎這個身份應有的水準了。
搖了搖頭,將思緒甩在了腦後。
同時也甩開左師兄複雜的目光,席謹三人驚愕的眼神,圍觀弟子崇敬的表情。
轉身向那柄劍走去。
勝歸勝了,這把劍能否認下他也不一定。
過一道隘口,就看到一處石壁。
陸遠抬頭望去,只見一柄青色長劍,湛湛光華。劍身三尺,插在峭壁之中。
劍柄上猶然刻著四字。
周天星流。
好劍,陸遠暗贊了一聲。
他正要縱身而起,嘗試拔出此劍。
卻在他走到這周天星流面前時。
突然。
這柄長劍周身顫抖不已。
青色光華大作,激射出道道劍氣。
陸遠不明所以,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錚!
卻見得這柄長劍驀然脫出石壁,竟是直奔陸遠而來!
不好!陸遠面色一變,以為此劍要襲擊他,正要出手自保。
但此時,感受這長劍嗡鳴,心中湧上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這把劍,似乎在喜悅?
一瞬間,陸遠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但他頓了頓,仔細向這柄劍看去,似乎真的不是襲擊他,反而……更像乳燕投林?
陸遠心中泛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感覺。
福至心靈。
他緩緩伸出手,毫無花巧地,一把抓住了激射而來的長劍,仿佛這柄劍主動奔向他的手中。
陸遠下意識口中出聲:「周天星流……」
此話一出。
此劍更是顫鳴不止,劍氣掃蕩四方!
在外間等候的眾人也是猛然轉頭,看向陸遠走進去的方向。
他們自然都聽到了,也感受到了。
池非蠅面色一變:「這是獲得了周天星流的認可?」
左師兄嘆了口氣:「應該是了,神劍有靈,如今劍鳴不止,當是認主了。」
眾人只覺得難以置信。
大家覬覦的名劍,就被這樣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奪走了,可謂毫無思想準備。
「好強的劍意,在此處都能感覺到。」
「這就是神劍之威?」
「怕是也有這位劍主不弱的原因。」
「哎,或者說,這柄名劍的歷代劍主也沒有弱者才是。」
「是啊,無論是素首座,還是那位陸遠祖師,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此時陸遠正好手握長劍,踏步而出。
他本是疑惑重重,愁眉緊鎖。
此時聞得這句話,霍然抬頭,表情複雜無比。
錯愕、恍然、憂心擠滿了那張臉,驚聲開口道:「你方才說,那位二十九代祖師喚作什麼?」
三點了,晚了點,兩章碼完一起發的,太困了,先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