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皺了皺眉,眼神裡帶著殺意。
整個人的周圍,都充斥著一種戾氣,屋子裡所有人都帶著悲傷。
只有楊雲,看了看姜微。
眼前的一切,打破了她的認知。
「紅花,別鬧脾氣了,俺都來接你了。」
「再不懂事,俺就不來接你了。」
那個畜生,還在門口叫喚著。
本來想要往裡面沖,卻被柳鐵生和村裡的小伙子,給擋得嚴嚴實實。
對面的男知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都站在一邊。
村裡的事兒,他們不干涉。
但是不要牽扯到三個女知青。
他們都是天涯淪落人,一個個早就和家裡斷了關係,現在他們是一家人,他們讓不容許別人欺負家人。
只有失去過,只有被辜負過,才會更加懂得感情,更加珍惜感情。
「你們這是幹什麼?俺們兩口子拌句嘴,你們這麼擋著幹什麼?」
那個男人叫囂著,順便捋了捋自己的頭髮,「哦,你們相中俺媳婦了。」
「你想睡俺媳婦?」
外面的聲音,不斷傳進屋子裡。
原本姜微和楊雲在給小紅花清理下身,聽到外面的聲音,姜微直接把東西放下了,「嬸子,你來。」
她的語氣很平靜,好像湖面無波。
「行。」柳嬸子接過來,以為姜微要做別的。
就在這個時候,幫小紅花清理的楊雲抬起頭來,「別吃虧。」
微微的語氣越是平靜,代表事情越大,對她的影響越大,她的情緒也就越大。
她時而嬌俏,時而假裝憤怒,時而清冷,時而淡然。
可!
只有她真正動氣了,才是這種,天下第一,老子第二的姿態。
沒有絲毫情緒,任何事兒,任何人,好像都不能改變她的情緒。
「好。」姜微出去的時候,端了一盆水,水缸里的水,上面還帶著冰碴。
那個男人還在那叫囂著,柳鐵生終於忍不住,上去就給了男人一拳頭,為了小紅花,他能忍。
但是為了小紅花,他決定不忍了。
他是哥哥,任何人都不能這麼輕賤自己妹妹。
「你打我?柳鐵生,你敢打我?」那個人指著柳鐵生,捂著自己的臉。
「大哥,讓一下。」
就在這時。
姜微端著一盆冰水,直直的沖了過來,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情況下,那盆冰水,直接潑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從頭到腳。
透心涼,心飛揚。
「賤人!」那個男人剛剛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本能地罵了出來。
隨後,他抹了一把臉,才看到姜微的樣貌,眼神中閃過了一抹驚艷。
這女人,夠味。
這要是弄到被窩裡,那他不得欲仙欲死?
姜微的眯了眯眼,看到圍上來的人,她抓住這個男人,提著後脖領子,直接去了對面的男知青院子。
然後腳尖一勾,腳後跟一踢,男知青的院門,直接「嘭」的一聲關上了。
本來力氣太大了,門該被彈開的,可是王元洲立刻拉住了門。
其他的男知青,守在了男知青院子的門口,虎視眈眈地看著外面,好像誰要是敢往前走一步,他們就要拼命一樣。
「微微會不會吃虧?」柳鐵生有些擔心。
那個男人,再是一個軟腳蝦,可也是個男人。
不是歧視女性,這是人體生理上的構造,男人的力量,要比女人大一些。
「不會。」別人沒說話,回答的是王元洲。
就如同,他剛剛堅定地關門一樣,聲音落地有聲。
「啊!」
「啊!」
「賤人!」
「俺要玩爛了你。」
裡面的人不斷地哀嚎,嘴裡說著污言碎語。
姜微眯了眯眼睛,「既然這麼髒,那就別閉嘴了。」
「咔嚓」一聲,她直接卸掉了李金志的下巴。
男人李金志,是李家村大隊長的獨子,上面有三個姐姐,就這麼一個寶貝金疙瘩,含在嘴裡怕化了,裝在兜里怕丟了。
也養成了他無法無天的性子,認為什麼事兒,都有人護著,張揚跋扈慣了。
「罵呀。」
「嘴繼續賤呀。」
姜微那聲音非常平靜,院子裡除了釘叮叮咣咣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聲音。
她控制著自己的力氣,怕把人打死。
殺人償命,為了這樣的人,賠上自己一條命,不值當。
「讓你畜生,畜生不如的東西。」
她的眼神狠戾,整個人帶著濃濃的戾氣,好像索命的惡鬼,眼尾有些發紅,本來帶著幾分媚意,偏偏被煞氣衝散了。
「我讓你欺負人。」
姜微雖然控制著力氣,可是她是學醫的,知道身體的穴位,更知道打哪裡更疼。
她一下一下打下去,本就發不出聲音的李金志,此刻口水直流,眼睛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男知青的院子裡,突然跳進來一個人。
直接攔住了姜微的手,壓在她身邊,聲音輕輕的,「不能再打了。」
「他可不是人販子,沒有那麼抗揍。」
「為了這樣的人渣,出什麼事,不值當。」
司途生他們剛剛放假,他帶了東西,是特意來感謝姜微的。
鴛鴦已經醒了,為國家帶來了重要情報。
他接到消息後,一直都想感謝姜微,無奈的是,他們是新兵,只能等著統一假期。
可他到了柳樹底村,就看到一隊人來了知青院。
他為了姜微的名聲,只能在暗處等著,就等到了這麼一幕。
姜微抬起頭來。
司途生這才看到,她那雙猩紅的眼睛,「惡人自有惡人磨,要了他的命,太便宜他了。」
「姜微,殺人很容易的。」
「可是讓他贖罪,卻很難。」
他看到那雙眼睛,眼神里的悲哀,讓他的心,好像被針尖,扎了一下。
微微收縮的疼了一下。
「姜微,你清醒一點。」司途生抓住她的肩膀,眼神里是化不開的擔心。
姜微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
「我恨不得殺了他,我恨不得宰了他。」
「可是我不能!」
她沒辦法和別人說,對司途生一直都感官不好,可是這一次,卻好像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可是……他憑什麼?畜生就該下地獄,他憑什麼活著?」
小紅花小產了,她的下身,一片模糊。
是被強暴小產的。
她的憤怒,根結在小紅花。
可是今天的種種,讓她想起來一個人,這段記憶,她一直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