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李凌銳的同意,秦瀟瀟心中的小竊喜像一隻剛點燃的煙花棒一樣炸開了花。
此刻側眼看著他冷毅深邃的面容,第一次覺得是那麼好看。
李凌銳被她偷眼瞧得有些不自在,皺了皺鼻子道:
「你看我做什麼?」
秦瀟瀟咯咯一笑,「怎麼?太子殿下好看不讓人看啊?」
她就是嘴欠,開心起來了忍不住逗弄一下眼前人,以釋放自己無處安放的喜悅。
自己一句話落地,她登時看到李凌銳的耳垂在月光的映襯下變得通紅,卷翹睫毛輕顫著,抬眸移開視線,輕輕清了下嗓子。
天吶,李凌銳在害羞!
秦瀟瀟頓時感覺,胸膛里像是有一支羽毛在不停輕柔攪弄,攪得她癢得厲害。
早知道李凌銳麵皮這麼薄,自己就多逗弄他幾下了。
她正呆呆看著,李凌銳裝作無意似的問了一句:
「你以前也這麼逗你的院子裡的公子嗎?」
「啊?」
秦瀟瀟只顧著看他那張刀削斧鑿般完美的側顏,看他難得的一點害羞情態,看呆了眼睛,才反應過來他在問話。
她怎麼知道原主對公子們是怎麼樣的,但是至少她自己,和公子們並沒什麼接觸。
於是遲鈍而就事論事地回了一句,「沒有啊,我從不逗他們。」
話音一落,李凌銳便感覺剛才自己揪成一團反覆橫跳的心臟頓時舒展開來,像是被一隻熨斗刺啦一下熨平了一樣,讓他眉目都舒展了開來。
他雙手抱臂,清了清嗓子,故意讓語氣維持著以往的冷漠,但說話間尾調卻忍不住上揚起來。
「我特意馴養了信鴿,剛送去了你重華宮一隻,若有什麼事需要商議......這信鴿一日之內便可到蓬萊郡。」
這算是不再和自己對立,達成一個私下小同盟了?
秦瀟瀟內心雀躍,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
回東宮的路上,李凌銳抱臂走在前方,敦文跟在後面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出聲:
「殿下,您這是,準備和公主殿下化干戈為玉帛了嗎?」
李凌銳垂頭走著沒有說話,但敦文了解自家主子,知道主子這是默認了。
他撓撓頭,繼續道:
「這段時間以來,公主殿下對您的幫助小人也看在心裡,於情於理我們應當回報一二,但是小人還是忍不住想提醒殿下......」
敦文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李凌銳的臉色。
「咱們和貴妃之間,有一日必定會你死我活的,到那時,您該如何對待長公主呢?」
敦文聲音低沉下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也像是在勸慰李凌銳。
「等到那個時候再致公主殿下於死地,再和公主殿下翻臉,倒不如現在就拉開距離,來得沒那麼揪心......」
敦文說的話李凌銳不是不明白,所以他之前曾經多次拒絕秦瀟瀟的示好,也明確和秦瀟瀟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是這女人卻像是什麼牛皮糖一樣,不管自己說什麼,說多重的話,都沒有放棄對自己好。
最多生氣自己話重,幾日不理自己,最後還會冷著臉來幫自己的忙。
李凌銳對外八面玲瓏,第一次感到對一個女子沒了辦法,似乎說什麼拒絕的話都沒用,只有順從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無法深究自己這種感覺到底代表了什麼,只是知道自己已經沒辦法提起勇氣再拒絕她一次了,似乎不想前路,就這麼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夜色中逐漸瀰漫上沉沉霧氣,李凌銳的感官似乎也在這霧氣之中逐漸沉淪。
他搓了搓手指,淡淡回了句:「以後的事情便以後再說吧。」
......
等秦瀟瀟回了寢殿,當真已經累極了。
宮人放了熱水和花瓣,她在紅翡的服侍下邁進浴桶,熱水輕柔撩撥到肩上,頓時感覺全身皮肉都松乏開來。
思維也隨之飄散。
趁著現在夜深人靜,秦瀟瀟開始努力回憶的劇情走向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原書中秦瀟瀟在夏獵中已經中了柳清怡的詭計,因著自己的半推半就,和柳清源的婚事早就定了下來,所以自然沒有生辰宴上鬧的這一場。
柳家依舊如日中天,甚至在秦瀟瀟和柳清源成婚後,柳清源還中了進士,做了一段時間的官。
蓬萊郡的事情是在幾個月後才被暴了出來。
這期間北疆在北方蠻族大榮的攻擊下開始節節敗退,蕭國舅臨危受命,披掛上陣去了北疆戰場,但卻連丟數城。
同時,太子李凌銳執掌戶部實權,一上任就通過賦稅虧空揪出了蓬萊郡之事,從而揭發柳家中飽私囊,魚肉百姓之事。
至此,柳家沒落,大長公主也被波及,手中權柄旁落。
緊接著,女主喬寄寧開始在北疆戰場嶄露頭角,最終收復北疆,揭發蕭國舅棄城而逃的罪行,蕭國舅連夜逃亡。
李凌銳潛襲千里,將蕭國舅斬於馬下,提著蕭國舅的人頭回京,為進一步掌權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可是現在......
她沒有嫁進柳家,並且在現在就和柳家扯清了關係,柳家也提前開始覆滅,對自己沒什麼影響,反而還助自己得了實權。
但是也因著這些變化,李凌銳提前將蓬萊郡受災之事揭發了出來,比原書中提早踏入權力中心。
也就是說,李凌銳早就知道蓬萊郡的事情,早就可以對柳家下手斬斷昭仁貴妃的一條臂膀。
但在原劇情中,他一直忍受長公主和貴妃的欺凌直到自己掌握戶部實權,直到喬寄寧取得足夠的兵權。
心機之深,忍耐力之強,非常人所能及也。
只是這樣一個人卻......
想起今天簡姜告訴自己的秘聞,她腦袋都想痛了,還是想不出原書中,這個秘密是否被揭發,皇帝最後是否得知這個秘密。
但也是了,若是得知,豈能容他到最後?
......
一個時辰前,東華門角門外。
簡姜靠近秦瀟瀟的耳畔,四下打量了一番壓低聲音道:
「殿下,奴知道您最近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但若您能聽奴一句勸,最好還是要和太子殿下保持距離的好。」
秦瀟瀟挑眉詫異看著他,簡姜見她並不肯聽勸的樣子,有些著急,繼續道:
「您可知道?太子殿下並非聖上血脈!!!」
此話一落,秦瀟瀟的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她睜大雙眼不敢置信。
原書中她不記得有這樣的情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