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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天下又結出一枚道果

2024-10-14 21:20:14 作者: 南瞻台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涼秋。

  又一個秋日已去,天漸冷了,風中已然有了冬日的味道,同樣漸冷的風吹拂在太玄京的大地上。

  羅末已至,姜白石也已經許久不曾去上朝。

  他那青雲街上的府中,不過留下了二人。

  一位是做飯的老廚子,另外一位則是門房。

  姜白石似乎並不需要丫鬟服侍他,只需要已經在姜白石府中足足待了四十年的廚子為他端來一碗飯兩個菜,他再自已煮酒溫茶,濁酒配上家常飯,便足夠這位首輔大人過活。

  距離大雪還有些日子,姜白石已經並不理會朝政了,他將所有事都交給他那得意的弟子盛如舟,盛如舟越發權傾朝野,朝廷中不知有多少人唯他馬首是瞻。

  姜白石獨自飲酒,這位次輔大人便匆匆前來,他手中帶了三兩燒刀子,姜白石一看到那熟悉的酒瓶,便立刻喜笑顏開。

  他出生貧寒,本是河北道一位豪紳府上的家奴,後來因為大伏先皇大赦天下,因緣際會脫去奴籍,得以讀書求學。

  貧苦之人年輕時又哪裡喝得起好酒。

  於是這關中五霸崗傳來的燒刀子,就成了姜白石年輕時最愛喝的酒。

  燒刀子性烈,烈酒入喉,苦澀刺激,後勁極大,就如同這烈酒在胸腔中燃燒,辛辣非常。

  玄都中的達官貴人愛喝燒刀子的大機率只有姜白石一人,只是他不曾修行元神,也並沒有熬煉肉身武道,隨著年老這般烈的酒,他也不能多飲了。

  盛如舟擔心老師的身體,多番勸誡,姜白石便與盛如舟有了約定,每隔半月才喝三兩。

  今日的光陰,就是喝酒的時日了。

  盛如舟為姜白石倒上一杯燒刀子,姜白石小心翼翼的拿起酒杯,眯起眼晴飲入嘴裡,並不曾直接咽下,反而含在嘴裡細細品味。

  這酒太烈,姜白石只覺得舌尖有強烈的灼燒感,就如同火一樣濃烈。

  直至二三息時間之後,他才飲下,酒就像是一團火一樣一路燒下去,自喉嚨入肚。

  盛如舟看著姜白石享受的飲酒,思緒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舍和沉重起來。

  「我見了陸景,他還是一如一二年前那般,性格執,天不怕地不怕。」

  姜白石飲了酒,越發滿足,盤坐在桌案前吃飯。

  盛如舟點頭說道:「哪怕是四甲子太玄京,如陸景這般的人物也不多,數來數去,不過一位四先生一位觀棋先生,一位劍甲商晏—--」-少年意氣,其實是極難得的東西。」」

  姜白石微微一笑,認同道:「我年輕時唯唯諾諾,即便是前來太玄京中求學,也不敢出於人前,平日裡遭了學堂中他人的欺辱,也不過默默忍耐-----我不知少年意氣又是怎樣的感覺,但我卻覺得陸景這樣的人物,這天下其實越多越好。

  他如今在太華山上建起了書樓,同時教授武道神通學問,入了他的學堂,應當收穫不小\———-白觀棋年歲不大,但是識人的本事天下少有,我也不如。」

  盛如舟道:「書樓便是如此,總能有不凡的傳承之人,夫子登天已經五十一年,可是這五十一年光陰中,太玄京已經改變太多,大先生、四先生、觀棋先生-—--再加上如今執劍的陸景,書樓確確實實對得起教化天下的美名。」」

  姜白石聽到盛如舟談起大先生,竟然出奇的放下手中的酒杯。

  他遠遠看向北秦方向,感慨道:「若無大學生,並無今日的姜白石,若無書樓,也無今日的太玄京。

  大先生受我所託,也為了讓學問流傳於那蠻荒之地,親自前往秦國,仔細算來已然有二十六個年頭。」』

  盛如舟自然知道他這位老師在說什麽。

  

  姜白石轉過頭看向臥在院中的老白牛,自顧自說道:「仔細想來,當年的太玄京禮制有若瘋癲,因為家父姓名中有一個進字,即便我考中的進士,進士身份也被剝奪,直至書樓開始公開擊這等嚴苛的禮制,大先生手中握筆,以筆為劍,在太玄京中衝鋒陷陣,短短三個月,便與河東八大家六位大儒論道,最終得勝。」

  「如今想起來-—-—--那時的大先生同樣意氣風發,書樓也因此壓過河東八大家徹徹底底成為太玄京中儒道正統,自那時開始,太玄京嚴苛的禮制也逐漸消減,

  如今想起來,就只有孝道依然有些不講道理,愚孝橫行,除此之外----太玄京大約能稱得上當世學問最昌盛之處。」


  「只可惜當今天下,當今時代,學問昌盛救不了人間。」

  盛如舟默默看著姜白石。

  姜白石走在看著那頭白牛。

  白牛似乎注意到姜白石的目光,也慵懶的轉過頭來,那百牛眼中無悲無喜,

  這也並不呆滯,反而顯得十分靈動,它彷佛一個旁觀者,默然觀察著姜白石,也觀察著這人世間。

  過去十幾息時間。

  向來十分尊敬自家老師的盛如舟,忽然站起身來朝著姜白石恭恭敬敬行的弟子禮:「請老師為學生解惑。」

  姜白石終於轉過頭來,看向盛如舟,問道:「你想問我----為何這二十年來,我越發不理會朝政?越發不在乎這世間?」」

  盛如舟深吸一口氣:「就如————-就如聖君一般。」

  倘若放在以前,盛如舟絕不敢說出這一句非議的話,可是這位大伏次輔大人在這上下二十年裡,越發覺得那位曾經勤勉治國、耳聽八方的聖君越發不在乎朝中非議,整日躲在太乾殿中,不知在做些什麽。

  姜白石抬眼看向天空,又覺得一陣疲乏,神色又蒼老一分。

  「治國、治國!此乃天下最振奮人心之事,修行也好、學問得勝也罷,比起治國有功的成就比起來,都算不得爽快。」

  姜白石仍然看著天空,也許是說到了這般振奮人心之事,他臉上又多了些血色:「我還記得我剛剛入朝為官時,不過是一介七品小吏,為翰林院典籍,掌管官府圖書。」」

  「後來我分類圖書有功,成了典籍廳學士————-那時上一次靈潮還未開啟,聖君剛剛登臨大位,眼觀大伏天下,面面俱到。

  那時聖君喜好微服夜訪,時常來我典籍廳中尋書。

  再後來我青雲直上,聖君賜我大權柄,宰執天下,我開運河、分了世家之地於百姓,又收歸鹽鐵之利,打擊私鹽世家,國庫富饒,又用這些銀錢改良天下水利、新辦學堂,在那二十年裡,天下在我眼中不過是我房前的三畝水地,我想種什麽,就能長出什麽來。」

  「所以我不願修行,因為修行在我眼中不過是浪費時間,我短短二十年成就大伏三甲子未竟之業,令民富國強,令大伏欣欣向榮,百廢已興!

  那時我心中暗想---下一步就要推廣武道神通,在天下之民中選拔天資強盛之輩,以抗擊天穹,徹徹底底令人間脫去十二樓五城之厄,不要在我短暫的百年光陰里,徹徹底底為人間鑄造一個盛世出來。」

  姜白石低語。

  盛如舟知道姜白石並非在誇誇其談。

  在那個時代,姜白石被崇天帝稱之為神士,宰執天下!

  國勢在姜白石掌控下越發宏偉,正因如此,姜白石今年一百二十歲,擔任首輔八十載,卻無一人膽敢彈劾姜白石年老久居高位,因為姜白石過往的功勳足夠他再吃一百年。

  盛如舟想到這裡,想要由衷的誇讚姜白石几句。

  姜白石話語中的精氣卻轉瞬泄去,他神色越發晦暗,彷佛想起了極為不堪的事。

  卻聽他繼續說道:「我治國二十年之後,天下怪事頻發,災禍連連,旱災、

  水災、蝗災、人禍、地龍翻身接踵而至,短短五年,我大伏人口銳減三千萬,五年之後————·靈潮爆發。」

  年老的姜白石眼中閃過一縷異樣,他閉起眼晴,似乎不願意讓盛如舟看到他的眼神:「我至今還記得那一日天洞大開,天穹彷佛裂了一個洞,自那洞中,不知其數的仙人如瀑布一般飛流直下,天上下起暴雨,雷鳴聲震碎天穹。

  我彷佛看到了史書中記載的太梧末年,看到了又一場末世。」」

  「於是,聖君聚攏朝中大軍,聚攏江湖強者,共同抗擊天上十二樓五城,想要將那些仙人趕回天穹,想要爭奪史書中記載的道果!」

  姜白石又飲了一杯燒刀子,這一次他不曾抿在口中仔細體味,反而一杯入喉,帶起穿腸的辛辣。

  「我宰執天下二十年,造出了一個大伏盛世,我以為這般盛世能維持百年、

  二百年、五百年!可結果如何?不過短短一年!天柱斷絕、大地傾覆,山野中鬼神邪祟多不勝數,百鬼地山十八處通道洞開,真龍翻江倒海,不知多少良田被沖毀,數億百姓因此而死!

  一年時間,就將我畢生的成就毀於一旦,大伏---不光是大伏,整座天下都入了仙人瓮中,整座天下都成了屠宰場,那史書中記載的道果都被仙人掠奪。」


  「還記得靈潮未曾降臨之前,崇天帝也與我一般想要為這天下鑄造一個固若金湯,便是在靈潮最初降臨的時候,崇天帝依然英姿勃發,有偉力吞天上地下之勢。

  他手持屠仙黑金,修成劍道十九式,每一式都有斬仙人之能,他統御大伏一百二十萬兵馬,魔下十八位大將軍各有其強,三甲子積累的八境修士數量也不在少數。」

  「只是後來—-」」-人間終究敗北了,十八位大將軍只留下了大柱國與冠軍大將軍,三甲子積累的八境修士絕大多數都死在那些仙人手中,活下來的也因為大戰時留下來的傷患再加上靈潮退去,跌落境界。』

  「那時我終於明白,莫說是我二十年的積累,便是大伏三甲子的積累,只因為一場靈潮,只因為那些仙人的一次落凡,便徹徹底底毀於一旦。」

  「所謂天下------根本不是我等凡人的天下,所謂大治之世,那般脆弱不堪。」

  姜白石似乎陷入回憶,眼神越發的朦朧迷茫。

  盛如舟在一旁聽著,只覺得渾身發冷。

  後來的事他知道,靈潮之後,崇天帝不再那般勤於民生,不再那般眼觀天下八方,對於大伏民間之事理會不多,而向來不願動干戈的重安王開始對外征伐連滅七國,將周遭除朱國、秦國之外的七座國度盡數滅去,歸入大伏統治。

  大柱國也帶領三十六萬玉龍軍征伐西域,殺王二十二,滅國有十二,西域四十八國只餘三十六。

  大伏雖然不曾吞併西域,實際上卻已經獲得了西域的掌控權。

  在這之後,崇天帝大肆蒐羅天下神通武道典籍,大肆蒐羅天下寶物,一副奢靡做派,卻再不願意著眼於天下百姓。

  如此五十四載歲月,直至如今。

  「所以-—-老師對這人間沒有了信心?覺得無論如何治世,最終逃不過一場靈潮,也逃不過一場仙人下凡間?」」

  聽聞此言,姜白石渾濁的眼中突然照出一縷精光。

  他緩緩搖頭—————·

  「尚且還有機會,只待下一次靈潮到來。」

  盛如舟還想再問,姜白石卻揮了揮衣袖,對盛如舟說道:「你如今統御當朝內閣,正是繁忙的時候,又怎能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去吧!』」

  盛如舟站起身來,同樣恭敬的朝著姜白石行禮,繼而轉身離去。

  姜白石起身親自去找了府中的老廚子,又讓他準備上一桌好飯菜。

  他又從自家房中,拿出棋盤來擺在桌案上,靜靜等候。

  夜晚悄然而至,天上突然亮起星光,那些星光漸漸凝聚轉化作一道人影。

  人影自天上而來,落在太玄京青雲街上,敲響了姜白石府上的房門。

  姜白石親自前去開門,來人乃是一位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齡,面色蒼白,眼神卻十分漆黑、深邃,隱隱約約間其中又好像有星光翻湧,便如同蘊含著一座銀河。

  姜白石看到來人,臉上泛起由衷的笑容來,他請那少年進府入座,二人默不作聲飲茶,大約又過去半個時辰。

  青雲街上又來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乃是天地間的元氣凝聚而成,其中夾雜著點點黑色的雲霧,顯得頗為厚重。

  人影同樣敲門,同樣入府入座,這才不再那般模糊,顯現出五官來。

  來人消瘦,眼神陰驁,嘴唇白薄,眉心有一處奴字烙印。

  唯有北秦,有這種烙印之法,會給奴籍烙上烙印,以便區分管理。

  有此烙印,修為卻如此高絕的北秦人物,不過只有一人,那便是大秦國師韓辛台!

  韓辛台以及那自天而來的少年坐在棋盤前對弈。

  姜白石就在旁邊看著,時間匆忙過去三個時辰。

  那少年突然大笑一聲,先是指了指韓辛台,又指了指姜白石:「人間棋甲姜白石,還有黑龍台上對弈第一人韓辛台也不過如此,盡輸於我手!」

  他話語至此,便站起身來,踏空而去。

  直至這少年走上雲端,又轉過身來,低頭俯視著當今天下地位極其崇高的二人,道:「今日對弈頗為過癮,明日還請二位登上天闕,就在我那天闕中,與我對弈一局!」

  少年說完就此離開了。

  韓辛台終於來得及看姜白石一眼,不過一眼,這位看似極為陰損刻薄的大秦國師忽然嚎大哭。


  姜白石同樣朝他擺手,韓辛台大哭離去。

  此時的桌案前,又只剩下姜白石一人。

  姜白石卻怡然自得,臉上的笑容越發盛了。

  他飲盡了白天喝剩的二兩酒,背起雙手來到白牛前。

  白牛沒了慕容垂照料,似乎有些瘦了,他的牛毛卻顯得越發濃密、越發亮了姜白石不過夜間寒冷,就在白牛身旁盤坐下來,他撫摸著白牛的牛頭,微笑道:「等我走後,你也莫要待在這太玄京了,太玄京中那道人、和尚你良久,等我一走他們就要將你剝皮吃肉,又將你的牛角煉成寶物。

  對你而言天下之大其實盡可去的,你若想念慕容垂就去尋他,你若是想念十二先生,也可去尋他。

  只是鹿潭已然不在了,如今靈潮將來,莫要再如之前那般遊蕩於天地三百年,你能安然度過兩個靈潮,卻不一定能夠度過第三個。」

  白牛輕了一聲,好像是在回應姜白石。

  姜白石臉上帶的笑,又餵了白牛揉牛腿:「還記得我為奴時,只是帶你出府吃草運水,走到半道你總會偷懶不走,府中的管家知道此事,就與我說你是頭倔牛,你偷懶不走莫要強拉,因為其他人拉過無數次,也曾用鞭子抽你,卻無濟於事。」

  「那時我便十分感激你,正因為你半道不走,我每日才有許多讀書的時間,

  才能在脫去奴籍之後,就拜入邯鄲先生門下,就此徹底成為一位讀書人。」

  「不過,有時候你也頗令我生氣,你可還記得那周家的小姐,周家小姐對我有意,我帶著你穿過竹林想要赴約,走到半路你又不走了,任憑我如何哀求也無濟於事,我本想叫你留在竹林中,赴約之後再來找你,可走了十幾步,又怕你被別人牽走,無奈之下失了周家小姐的約。

  若不是你,我也不至於獨身這般多年歲,周家小姐那般的良人自那之後,我再也不曾遇到。」」

  白牛搖頭晃腦,似乎有些生氣,彷佛是在與姜白石說,那周家小姐並非是你的良人。

  姜白石也不反駁,仍然低聲與百牛說著許多事,那些事情發生的年代太過久遠,可姜白石卻清晰的記得。

  他記得自己捱過的每一頓毒打,記得自己在邯鄲先生門下如何受人欺辱,也記得三十歲那年初中進士時的欣喜,也記得因為避諱禮制,被皇榜除名時的惶恐與憤薄。

  時間悠然而逝,已經一百餘年了。

  他與白牛相待一百餘年,過往的許多夜晚也如今夜。

  姜白石說了好一陣,不知何時又背靠著白牛睡著了。

  白牛身上散發著微光,就好像一床被子包裹著姜白石。

  姜白石這般年老,卻文像一位嬰兒一般酣睡於此。

  時值初冬,立冬之夜,太玄京從沒下過雪。

  可這一日朝陽未升,天上就已經下起雪來。

  這是一場大雪,即便放在深冬,也是一場大雪。

  可奇怪的是天上並無烏雲,太陽昇起來之後也並未潛伏在雲後,反而照出陽光,落在大地上。

  數日來的陰天空突然間變得明亮起來,愁雲掃盡,天空變得澄澈見底,

  障也無姜白石醒了過來,拍了拍白牛的牛角。

  平日裡只顧著睡覺的白牛終於站起身來,他用牛角蹭了蹭姜白石的衣角,姜白石脫去了白牛上的韁繩,白牛至此毫無拘束。

  「去吧,記住了,莫要留在太玄京。」」

  姜白石放白牛離開,白牛一步三回首,最終出了首輔府,離開了青雲街。

  姜白石則回了主屋中,換上一身華貴的官服。

  那官服上繡著仙鶴,也繡著雲霧繚繞的高山。

  仙鶴游於高山---這樣的官服整個大伏只有這一件,乃是姜白石自己親自繪畫,又交給禮部司衣府製作。

  在靈潮之前的二十載,姜白石每次上朝都會穿上這一件官服。

  後來,靈潮十載之後,姜白石再也沒有穿過這件鶴袍,直至今日。

  穿了官服的姜白石站在院中,他望向太玄宮方向行禮,太玄宮中似乎也有人向他行禮下一瞬間,天上雲霧累積,進而化作一架登天之梯,梯子盡頭乃是一座天。

  天闕上,那面色蒼白的少年正背負雙手等他。

  姜白石朝前邁出幾步,將要踏在那雲梯上。


  卻不知這老人又起了什麽興趣,臉上突然泛起一絲笑容來,繼而搖了搖

  「天下修土,都想要元神純陽,體魄如天上玉闕,只是不知修行有成究竟又如何?」

  姜白石自言自語。

  下一瞬間,他腦海中凝聚出神宮,其中元神越發凝練,就此化真,緊接著姜白石元神出竅,在這烈日與大雪下,一步一步踏上天空。

  他踏出第一步,那元神眉心中神火灼灼燃燒起來,當他踏出第二步,九朵神火已凝為一體。

  當他踏出第三步,人間四顆帝星高照,五顆元星熠熠生輝-———

  姜白石元神就這般一步一步踏前而行,他走向天穹,天上照起雷光。

  難以想像的天地雷霆凝聚,落在他的元神上,

  可他的元神卻似乎無比的凝練、無比的厚重、無比的堅固。

  每一道天地雷霆落在姜白石的元神上,他的元神便越強一分。

  直至九道雷霆落下,姜白石已然站在天闕上。

  那面色蒼白的少年也為之驚異,直至姜白石坐在那天闕之上,韓辛台神念也就此前來。

  這一次,與那蒼白少年對弈的乃是姜白石。

  姜白石執白棋落子,卻極其囂張地落在天元處。

  天闕上的少年皺起眉頭,又驚訝於姜白石的失禮,他與姜白石對弈五十載,

  姜白石從未這般。

  此時的姜白石,卻不曾看那棋盤,反而看向人間。

  人間紛擾,人間繁盛,人間美好,人間悽苦-—-自今日開始,再與他無關。

  陸景站在青雲街姜白石府前,他正要敲門,卻又發現房門已開。

  一身白衣的陸景有些異,進而走入其中—··

  然後他便看到姜白石府上空無一人,唯有一棵大樹不知何時屹立在院中,大樹繁茂,樹上結了一枚果實。

  陸景瞳孔猛然縮小。

  因為那一枚果實,是一枚道果。

  自上一次靈潮之後,天下又結出了一枚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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