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潮未起,天下長出了一枚道果。
這顆道果金燦燦的,上面充斥著氮氬之氣,那些氣息便如同一顆心臟一般勃勃跳動,吸納周遭的元氣。
陸景清晰的感知到那道果中蘊藏著的渾厚無比的力量,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他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向太玄宮方向,卻見到那裡依然十分靜謐,就好像那王座上的聖君,不曾感知到太玄京中長出了一枚道果。
「這便是商晏前輩讓我來取的寶物?』」
陸景想起姜首輔曾與他說過,那寶物直至冬至才會長出來,此時天上還下著大雪,大雪紛飛卻不曾落在那顆道果果樹上,也不曾落在道果上。
也正是在這一刻,道果上的光輝越發璀璨,彷佛是在吸引陸景上前。
陸景再未猶豫,他上前一步探出手來,摘下那一枚道果。
道果入手溫潤而又溫暖,陸景來不及細細感受,抬手之間,那道果就已經被他收入了神宮中。
「商晏前輩應當就在太玄京附近,還有楚前輩。」
陸景心中思索,卻也沒有絲毫遲疑,轉身踏出姜白石府邸。
當他兩隻腳踏在青雲街上,天地間的風雪越發肆虐了。
初冬時節這般大雪明顯不正常,陸景不由抬頭看天,卻看到天上再度醞釀起雷霆,閃電又如銀蛇落下,一如那天他與姜白石在河畔時相見那般。
陸景自然知曉道果非同小可。
他一道神念飛出,天上的雲霧突然被撥開。
楚狂人手持綠玉杖,站在一片雲上。
這位神通魁首也緊皺著眉頭,目光還落在姜白石府上的道果果樹上。
他見識不凡,卻也不知靈潮未起,天下為何會長出一枚道果來。
「陸景,道果便是當今天下最不凡的寶物,道果現世,現在看是風平浪靜,
可內里已經波濤洶湧。
十二樓五城必然有所動作,我且去天闕前攔一攔他們,你儘快告知商是。」
楚狂人神念紛飛,直落於陸景耳畔。
陸景輕輕頜首,扶住腰間的司命寶劍。
只見他彈指,敖九疑自虛空中踏出,向陸景行禮陸景命他帶著照夜、蘇照時、陳幼鳴一同前去太華山,敖九疑領命離去,陸景也並不耽擱,朝著太玄京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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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宮中依然毫無動靜。
陸景神念化開,籠罩方圓二十里所在,察周遭異動,
他發現太玄京絕大多數所在依然風平浪靜,唯獨長寧街上忽然有一道虛無縹緲的氣息飛出,眨眼間就已經飛離了太玄京。
陸景只覺這道氣息有些熟悉,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索性也就不再多想。
帝星太微垣高懸於空,太微垣中五帝座星辰照出星光,落在陸景元神上。
轉瞬間,這些星光化為一架帝座戰車,戰車前方又有從官星辰照下星光化為一隻咆哮著的獅子。
獅子拉動帝座戰車,陸景邁步登天,端坐於那帝座戰車上。
太微垣之所以玄妙就在於此。
其中七十八道大神通,百道小神通,帝星太微垣駕馭一百七十八顆從星,種種神通便在這些從星中。
帝座戰車划過天空,又收斂起上面閃爍的金光,隱於霧中。
陸景卻絲毫不敢放鬆,司命寶劍早已出鞘懸在他的肩頭。
他的右手又落在斬草刀上,警惕非常!
他不知當他摘下那一枚道果,天上天下早已震動。
真武山上真武山主來到那一片桃林,桃林之下鎮封著的魔頭正蠢蠢欲動。
老山主手持拂塵,看著這片桃林,心中嘆了一口氣。
爛陀寺,沉睡不知多少日的般嚴密帝終於醒來,他身軀高約三丈,比起優曇花更像是一尊佛陀,這尊三丈佛陀就此醒來,整座爛陀寺中敲響洪鐘,震動天地。
神關中,那些早已經失去意志的妖魔也似乎感知到了這一枚道果,這些沉睡著的妖魔猛然驚醒,又聚攏在一起,就如同潮水一般湧向神關!
神關高聳的牆頭上,李觀龍背負雙手,他氣息沉靜,修為似乎又有精進,他也回頭看了一眼太玄京方向,繼而握住一桿軍旗狠狠朝前一揮。
神關城牆牆頭上,不知多少箭手已經蓄勢待發,隨著李觀龍旗令一出,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羽箭自牆頭上飛落·····
普天之下,不知多出了多少異動。
陸景帝座戰車卻如同一道疾飛而過的星辰,直直朝著大雷音寺而去,直至來到大伏百景之一的五老峰上方,他忽然皺起眉頭,隱約察覺到那五老峰上,剛才在太玄京感知到的那一股神秘氣息正在凝聚。
陸景不願橫生枝節,不再用神念探查那股神秘氣息,就想要飛過五老峰。
轟隆隆!
一陣恐怖的氣息自那五老峰上轟然爆發。
陸景神色不改,肩頭司命卻已經光芒大作,一道劍氣橫飛而出!
這道劍氣霸道無比,夾雜著不知多少玄妙神通,橫掃五老峰上爆發而來的氣息。
眨眼之間,一道攝入的金光掃過。
錚!
錚錚之音鳴響。
周遭百里之地的雲霧都被陸景的劍氣斬去!
當雲霧散去,那神秘氣息與陸景太子巡狩劍氣碰撞,繼而飛退,終於露出真面自了。
陸景坐在帝座戰車上,瞳孔驟然一縮。
他讀書養性許多年,這天下能夠令他這般驚訝之事其實少而又少。
可這一刻,陸景臉上確確實實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他甚至自那帝座戰車上站起身來,望向遠處。
只見他前方十里所在,有一位身著將軍鎧甲,神色沉靜的人正在看著他。
陸景之所以驚訝,是因為那人———-竟然是陸神遠!
「陸神遠——
陸景天上照起兩顆帝星、七顆元星,星辰光輝照在陸景身上,太微垣三公神通化作三顆巨大的眼睛同樣懸於高空。
三公神通遺落下來的星光也落在陸神遠身上,
然後陸景便發覺---就算是以三公神通之玄妙,竟然還是無法徹徹底底看清眼前之人的修為。
「此人真是陸神遠?』」
一股股神秘之氣自陸神遠身上不斷逸散出來。
陸景忽然想起前幾日安慶郡主曾經問過他-是否感知到長寧街上有一股奇怪的氣魄。
那時的陸景確實不曾感知到,可現在想起來,這股氣息大約便是來自於陸神遠!
自陸景成為陸景,自始至終都不曾與他這一位父親說上一句話。
早在長寧街陸府時,陸神遠被貶謫遠山道不曾回京。
後來陸神遠回了太玄京,陸景卻早已經離開陸府,二人從未有過交流。
在陸景印象里,少年盛氣陸神遠其實早已經泯然眾人,堪堪七境照星的修為並不值得稱道。
也有傳言稱陸神遠得了太梧烈皇的長生法,太梧烈皇因這神秘的修行法門,
壽八百載,史書中盡有記載,並非什麽傳說———
只是,陸神遠真就得了長生法的精髓?他又是在何時跨過八境雷劫?
眨眼之間,陸景腦海中就已經有了不知多少疑問。
但那陸神遠卻一語不發,陸景仔細看去,只見陸神遠眼中又有一團白霧瀰漫,遮住了他的眼珠。
於是陸景索性不再去想,他又坐回帝座戰車,剛剛想要開口詢問-·
那空中的陸神遠眨眼間消散為一團霧氣。
那霧氣中蘊含風雷,沉重的氣血與那風雷融為一體,直撲而至。
這時間太過短暫了,陸景只覺得一陣風波襲來,便有驚人的雷霆氣血砸落下來。
天上天王星、太白星齊齊顯現,照在陸景身上,風雨境也在極為短暫的時間構築而出。
陸景便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向後仰倒,入了風雨境中,躲過了陸神遠這恐怖的—拳。
風雨境中風雨瀰漫,一切都變得朦朧。
帝座戰車早已消失,陸景也已經拔出腰間的斬草刀。
司命寶劍疾飛而至,再度落於他的肩頭。
他靜靜的看著前方,而那一團神秘之氣再度凝聚,煙波紛飛,陸神遠從那雲霧中走出。
卻見陸神遠身上氣血彷佛已經燃燒,無比渾厚而又強烈的厚重氣血里,透露出一種種武道精神,這些武道精神又化作滾滾狼煙,直衝天際,就好像這陸神遠乃是一顆太陽!
「這是什麽修為?不像玉闕,也不像大龍象。』』
陸景心中思索,身形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遲緩。
當陸神遠走出雲霧,陸景朝側邊的雲雨踏出一步。
他的身影眨眼間消失了,融入於風雨中。
天上又照起足足五顆星辰。
一顆赤紅色的星辰高照,令風雨境中的風雨都化為了血色。
這顆星辰正是熒惑。
熒惑一出,便為大凶之兆!一道道風雨中夾雜著驚人的殺伐氣,陸神遠不由皺起眉頭,因為他清楚的感知到,風雨境中的每一滴雨水,每一縷風,都彷佛一道神通,落在他的肉身上,割裂他的身軀,斬去他的氣血。
而這熒惑帝星並非唯一。
螢火星辰周遭,又有計都、羅兩顆星辰,就如同兩隻血色的眼睛死死注視著陸神遠,令陸神遠的身軀如墜冰窖,行動遲緩。
又有鯤鵬、勾陳元星帶起浩浩蕩蕩的元氣,不斷充盈風雨境中的風雨。
鏗鏘!
陸神遠正在皺眉抵抗天上的雲雨,他周遭的雲霧卻在眨眼間爆開。
一尊天王法身從中躍然而出,法身右手握拳,那拳頭上又有星光縈繞,刺目的星光、如同一座山嶽一般的拳頭刺破了厚重的雲霧,砸落下來,砸在陸神遠的肉身上。
陸神遠眼中的雲霧猛然濃郁起來,只見他身上進發出來的滾滾狼煙越發厚重,他周身上下骨骼啪作響,長生之氣凝聚在他的掌中。
—掌!
周遭卷積龍捲,猛烈的雷霆氣血與那天王法身的拳頭碰撞,天王法身瞬間碎去。
陸神遠屈膝一跳,彷佛要撕裂虛空,狂暴的殺氣瀰漫開來,飛入天王法身炸裂的軀體中。
而那軀體裡,一柄斬草刀夾雜著銜日、洗虎、大魁太歲三種武道元相的滾滾氣血橫斬而下。
面無表情的陸神遠,嘴角難得露起一絲笑容,大約是在下陸景以三顆元相的神相三重斬他,實在不自量力。
可緊接著-————-陸神遠便感知到一種驚人的力量從斬草刀上斬出。
這一刀太強了,竟然令輕敵的陸神遠都為之一驚。
區區神相三重又如何能夠斬出這樣的一刀?
「八百之氣!」」
陸神遠在驚訝之間匆匆彈指,驚人的武道氣機就如同春雷一般炸響,迎上陸景的斬草刀,兩相碰撞,陸神遠還在原地,陸景再度歸於風雨中消失不見了。
「這風雨—————真是礙事。」
陸神遠終於開口,他說話間張開雙臂文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似乎將周遭的元氣盡數吞入口中,難言的氣血在他身上轟鳴激盪,雷霆在其中爆開,八萬縷雷霆氣血被陸神遠凝聚在口中。
「平他將口中的八萬雷霆氣血退出。
大風起!化作百里濃烈的氣血。
氣血不曾吹散陸景玄妙的風雨境,但卻籠罩在了整座風雨境上。
當氣血籠罩風雨境,陸神遠瞬間察知到陸景的方位。
他朝前踏出一步,頃刻間就出現在三百丈之外,他腿不知何時高高抬起,當他聲音顯現的那一刻直接落下,砸在了虛空中。
虛空破碎,從那破碎的虛空中,飛出一道彌天的劍氣來。
澎湃的劍光溝通人間,人間元星源源不斷的凝聚元氣,落入那劍光。
劍光如同大無畏,直面眼前的陸神遠,就如同初升的朝陽,再再升起。
人間元星、無畏劍魄、扶光劍氣配上空中的三公神通,輕易便察覺了陸神遠這鞭山一腿的破綻,斬在了氣血薄弱之處。
司命寶劍懸空斬出。
陸景毫不停歇,他自那破碎的虛空中跳出。
寶藍命格霸王之怒再度觸發,刀光再起,陸景身上氣血同樣昂揚,直灌入陸景手中的斬草刀里!
又有一刀斬來!斬開陸神遠周遭瀰漫的氣血,刀光眨眼間縱橫三百丈,落在陸神遠的脖頸!
轟隆隆!
陸神遠看到陸景這驚人的一劍一刀,神色終於不在那般淡然,他身上的雷鳴越發震天鳴響,震出諸多雷霆氣血迎接陸景。
「千二百之氣!」」
陸神遠右手前探、腳步一踏,那神秘的氣息再度引來,加持在陸神遠身上,
令陸神遠一舉一動,一拳一腿,都蘊含著天崩地裂的威勢。
通天的拳意連綿悠長,彷佛長生之玄妙。
「留下道果,我可以來日再殺你!」
陸神遠氣息悠長,拳意吞沒陸景的劍氣,那前踏的氣血卻未曾照出帝相、元相,卻能夠壓制陸景的斬草刀!
陸景一擊不成,又隱入風雨境中。
可陸神遠氣血早已密布風雨境,陸景剛剛消失,陸神遠就踏空而至,他雙掌朝前一推,帶出狂暴的氣魄砸向前方。
陸景再度顯出行蹤。
這一次他不曾出劍,天上太微垣帝星閃耀,長垣神通眨眼構築而出,封鎖上下周遭三十里。
這一道封禁大神通困鎖周遭,陸神遠的動作終於變得遲緩,更多的熒惑風雨落在陸神遠身上,消磨他的氣血。
陸景也不再隱入風雨境,他站在遠處收刀歸鞘,抬手間,司命飛來落入他的手中。
陸景持劍,周遭立起一座執劍山。
這座星宮執劍山周圍,又有一百零八劍氣璧山,劍氣璧山醞釀洶湧澎湃,太微垣再度閃煉光輝,太白、天王同樣如此。
三顆星辰照起星光,落在陸景司命寶劍上。
太子巡狩劍氣悄無聲息間再度醞釀出來··
「你這長生之法—————-為何不曾顯化神相—————」陸景持劍而來,開口詢問。
陸神遠被長垣神通鎖住,行動遲緩,卻仍然往後退了一步。
他搖了搖頭:「你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只可惜你運氣太好,倘若再等十曰,我凝成千六百氣————.」
鏗又是一道劍氣鳴響,三里劍氣直斬而去,又與雲霧風雨融為一體。
劍氣起風雨,直落三十里氣血中。
風雨境中的風雨再度受到熒惑星光照耀,再度化為鋒銳的劍氣匆匆而至。
陸神遠探出手掌輕輕一捏,捏碎幾縷風雨,又捏來幾縷氣血。
他看到那驚人的太子巡狩劍氣已然醞釀而成,便再也不遲疑。
他眼中神秘的長生之氣再度升騰、凝聚,又消散開來。
而陸神遠的身軀也如這長生之氣一般升騰、凝聚、消散,徹徹底底消失在風雨境中。
陸景看著陸神遠詭異的消失,不由皺起眉頭來。
這般詭異的武道實在少見。
「更重要的是-—」—--他那所謂長生法中,隱約可見先天之氣肆虐,卻未曾感知到神相氣息。』』
「沒有感應元相、帝相,卻如此強橫,能夠與我相鬥而不落下風,還要強過天下玉闕人仙。」
陸景散去太子巡狩劍氣,又收斂風雨。
那五老峰周遭的雲霧都已經被陸景劍氣、陸神遠氣血驅散,露出蒼翠的山峰來。
陸景落在那五老峰上,只覺得這座奇峰上,竟然隱隱殘留著方才陸神遠身上那等氣息。
「五老峰—————」
陸景熟讀天下典籍,自然知道這五老峰頗為不凡。
太梧五代帝王都在此參悟武道神通,乃是帝王家的閉關之地,而最後一位太梧烈皇修煉走火入魔最終瘋癲,相傳便死在這五老峰上。
「陸神遠那神秘的長生法便來自於太梧烈皇—.」」
他心中暗暗思索,想了想,又分出一道神念,自這五老峰上捕獲了一道極為稀薄的神秘之氣收入元神中。
「等到三星之事事了,還要好好研究一番。」
「至於陸神遠-———--他還是陸神遠嗎?」陸景想起陸神遠眼中瞳孔被遮掩,厚重的長生之氣瀰漫他的眼中,就好像是被那長生之氣奪舍。
「長寧街陸家這一二年來發生了許多事,死了許多嬰兒,不需多想,必然和陸神遠有關。」」
陸景收了長生之氣,帝座戰車再度顯現,他端坐戰車,再去六百里,來到魏地長生江上空。
他遠遠看去,長生江上空的雲上端坐著一人。
那人身穿錦衣,錦帽貂裘,此時錦衣被晚霞照耀,隱隱顯露出一顆獸頭來。
他神色狂傲,身軀高大,一身氣魄如同烈烈之陽。
陸景看到那人,神色略微有些變化。
他還記得觀棋先生還在時,他曾經在太玄京中見過此人。
那人來見他,邀他入其門下,甚至曾言自己教過重安王。
「入我門下,我傳你大玄功,傳你肉身搬山的武典,讓你氣血如若烽火,如若萬軍攻城,讓你有望登臨武道決定。」
「來,拜我為師,我賜你一場大機緣,拜我為師,你便是想要那天上的星石,我也給你摘來一顆—————」」
那時此人與陸景說的話,陸景還清楚的記得。
如今想起來,眼前此人並未再說空話。
因為哪怕陸景修為已然到了極高的境界,可他再看那雲端上的人物,依然覺得此人就如同一座高山,難以攀登。
「此人最低都是一位大龍象巔峰的人仙---甚至很有可能已經登臨大天府,
是人間有數的強者。」』
陸景心中暗想,卻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果果然是極為珍貴的寶物,雖然不知我手中這一枚道果究竟有何用途,卻引來了這等強者。」」
他心中這般想著,戰車卻絲毫不曾停歇,直去那朵雲霧。
他靠近那朵雲,終於看到瀰漫的雲氣後,並非只有這神秘強者一人,還有一位年輕書生。
那書生有些好奇的看著陸景,陸景卻在他身上感覺到一股仙氣。
是一位仙人?
陸景思緒及此,卻又否定了這一想法。
這僅僅只是感覺到些許仙氣,他那人間大聖的命格見了這年輕人也並未觸發,由此可見此人並非是什麽仙人。
「並非仙人,但身上卻有仙氣————是天上的凡人?」」
陸景心中這般想著,而那威武的中年人看到陸景駕乘帝座戰車前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笑容來。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物。」那中年人笑道:「以凡人之身,映照天上太微垣,實在不凡,這帝座戰車的神通也確有其玄妙。
只可惜,你當時未曾入我門下,否則以你的天資,再加我的教導,時至今日,你最低也是一個神相巔峰的肉身修為,也許只差臨門一腳,便能踏入八境玉闕。」
陸景自戰車上走下,踏空而來,也來到那雲上。
他正要說話,那人卻擺了擺手,道:「你莫要朝前走,往前平等鄉大天王摩下唯一一位大龍象修士正在等你,他乃是平等鄉第三強者,僅次於大天王與大將軍,你若前行難免要被他摘去頭顱。」
「我知道那商在此,可是落龍島那頭老龍受天上之詔正在趕來,他還需要攔住那頭老龍與我,護不得你。」
陸景聽聞此言,眉頭微挑,詢問道:「前輩前來,也是為了我手中的道果?」
那人坦然點頭:「你未曾經歷過上一次靈潮,不知道果之珍貴,聖君自有謀劃,可我已經老朽,壽元將盡,還需要這顆道果延壽,再加上-—--」-你手中這枚道果得來的實在容易,我來尋你要這道果,也要比靈潮開啟之後再行爭奪更為容易。」
「你不能待在這裡,因為那頭老龍片刻時間就會到來,你若是繼續前行,平等鄉的第二天王正在前方等你,你等在這裡哪怕是有商晏前來,你只怕也必死無疑。
你若前行,以你的修為還殺不了一位大龍象。』
「所以陸景-—-不如你將手中的道果給我,趁著那老龍還未趕來,我帶著道果離開,正好為你解厄。」
陸景低頭想了想,詢問道:「我之前見過前輩一面,卻不知前輩名諱?」
那人回答道:「天下人都稱我為大伏地官,我曾經與太宗太祖一同打下了這大伏天下。」
「大伏地官?」陸景自然知道他是太祖太宗魔下修為最為強悍的二人,此二人一人被封為大伏天官,最終卻騎白虎登天而去,另外一人被封為大伏地官,隱沒於大伏四甲子,不知是死是活。
地官呵呵一笑,道:「陸景,你將道果交給我,我去為你殺了那陸神遠,上天想要藉助陸神遠之手殺了你,我殺了陸神遠,也算是保你一命,否則等他修成千六百之氣必然會捲土重來。
你可莫要盼著他顧念父子之情·-·-他修了長生之氣,卻不如太梧烈皇的長生之氣那般中正宏偉,反而處處透露著邪累,恐怕他這長生法與太梧烈皇的長生法大有差別,他每日在府中生孩子,又奪去那些孩子的性命,原因便在於此。
如今只怕你這父親做夢都想砍下你的頭顱,吃了你的元神,你這般有大氣運的人物若是被他吃了,他那長生法必然更進一步,若能修成三千之氣,他便能以凡人之體比肩天上樓主,戰力甚至還要強過全盛時期的城主,這樣的誘惑,有誰人能夠抵擋?」」
陸景默默聽著,直至大伏地官說完,陸景卻忽然看向遠處的雲霧,道:「不如-—----我將那道果留給商晏前輩,大伏地官也好、老燭龍也好,都去與他爭奪便是「那平等鄉第三強者既然前來殺我,正好我也去孤身會一會他。」
「報我之仇,成我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