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真武行走

2024-10-14 21:20:13 作者: 南瞻台
  證婚一事,對於陳家小姐而言其實並不重要。

  可蘇照時卻執意要尋一個有名望的人為二人證婚,他之所以這麽執著大概是為了給二人這並不被看好的婚事,求一些禮儀。

  他不能明媒正娶陳家小姐幼鳴,最起碼也要有人證婚,不至於成為野合。

  陸景前來,令讓人頗為欣喜,陸景先生雖然叛出了大伏,可他在天下讀書人心中,仍然有極高的地位。

  無論是人貴三千言,又或者不久之前才流傳出來的少年救世言,都令天下讀書人頗為神往。

  少年書生有救世之念,而這少年又是書樓執劍,身上對著人世間又有大功德。

  這樣的人物放眼天下,其實也少而又少。

  陳家小姐陳幼鳴身穿一襲喜袍,頭戴紅紗,坐在椅子上。

  蘇照時則穿著一身新郎服,頭戴官帽,臉上泛起溫和的笑,看著陸景。

  陸景站在桌案前,提筆為二人寫下了一句證言。

  今生但願無離別,花月下,秀屏前,雙蠶成繭共纏綿,更結後生緣。

  陸景不曾用他最負盛名的草字書寫,反而用了簪花小楷。

  清秀的字印在大紅色的案子上,蘇照時看到陸景的祝願,又看了看盛府盛姿小院中掛起的那兩盞紅燈籠,他的目光又落在頭戴紅紗的陳幼鳴身上,

  眼神越發沉靜起來。

  他苦等八九年光陰,終於如願。

  只可惜這場婚事,大柱國蘇厚蒼不在,陳幼鳴的父母也不在。

  二人結為連理,見證的不過只有盛姿、安慶郡主以及陸景三人。

  可即便如此,蘇照時仍然不後悔,眼裡亦沒有一絲一毫的志芯,一如曾幾何時他畫給陳家小姐的畫一般。

  陸景還記得那幅畫上大雪漫天,陳家小姐坐在雪中,眼神清幽望向天際。

  那幅畫筆墨堅韌,亦如今日蘇照時的心緒。

  「此來太玄京,確實有許多收穫。」』

  陸景與盛姿、安慶郡主一同出了小院,陸景回頭看了看僅僅掛了兩盞紅燈籠的院門,他心中卻忽然越發想念起青玥來。

  他與青玥早已訂婚,若非觀棋先生未死,若非他沒有離開太玄京,他與青玥應當早已成婚,他心中這一樁熾熱的夙願已然如願。

  「十一先生不知帶了青玥去了何處,我寫下那封少年救世言之後,也寫了青玥的名字,以大師優曇華的人間之真,青玥也應當收到了這封信才對。」

  陸景心中思索。

  安慶郡主見證了自小一同長大的好友的婚事,顯得越發開心了,

  盛姿卻在沉默,走出幾步,也如同陸景一般轉過身去,看向院門前的紅色燈籠。

  

  她心中極為羨慕那陳家小姐,也羨慕蘇照時。

  二人終成連理,可她卻只能苦等著,不知何時-—----她才能夠成為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

  安慶郡主走出幾步,似乎又感知到什麽,她皺起眉頭看向長寧街方向,

  她敏銳的感知到,自今日天上風雨大作,又有雷鳴電閃之後,長寧街上好像變得有些不同。

  一種難以想像的氣息,正在長寧街上迅速壯大,變得悠長無限。

  安慶郡主以為自己感知錯了,因為她見陸景毫無所覺。

  自己的修為比起陸景而言有天地之別,陸景尚且無法感知到長寧街上盛起的神秘氣息,自己又如何能夠感知?

  於是安慶郡主就將這一插曲丟擲腦後。

  她有些感慨說道:「我以前讀了很多繪本小說,小說里總寫男女離別,

  總寫有情人無法成眷屬,可是你看-·----只要有心,哪怕阻礙來自於河東千年的世家,二人仍然可以結成完滿的姻緣。」

  盛姿偷眼看了陸景一眼,不曾說話。

  陸景想了想,也未曾說話。

  天下有情人只要有心,終能成卷屬?

  天下之事又如何這般容易?

  時日匆忙,又過去十幾日。

  南風眠看著手裡的繪本小說,頗為之以鼻的笑了笑。

  「這一看便是酸腐書生寫出的小說,人妖相戀,最終卻因為世俗被迫分離,最後甚至陰陽兩隔。

  這實在是太過老套了,我娘在我五六歲時就喜歡看這樣的繪本。」,

  月輪從南風眠手裡搶過那本小說,撇了撇嘴道:「你不願看就罷了,還偏偏要奚落我一番。」』

  這小說十二人途經北川道道府元水府,月輪偶然所得。

  除了這一本人妖相戀的小說之外,尚且還有七八本不同的。

  得了這些小說,月輪這幾日除了趕路之餘,一有閒暇,心緒就幾乎全在這些小說上。

  南風眠時不時還會看到月輪眼裡滿是霧氣,甚至有幾次還掉下眼淚了。

  他不知月輪這丫頭為何這般性情,甚至還好言相勸月輪,讓她莫要信那小說中的故事。

  天下又哪有那麽多不成眷屬的有情人?又哪有那般多的生死之戀?

  月輪每次都點頭答應,回過神來就又去看那些小說,令他有些傷神,又過幾日他也就習慣了,任憑月輪每過一個縣城,就去那些陳舊的書店尋這等小說。

  二人來了北川道十幾日。

  除了北川道南部十幾個縣城稍好之外,北川道其餘所在俱都遭了大災。

  巴掌大的蝗蟲遮天蔽曰,不知有幾百億隻。

  這些蝗蟲就像黑壓壓的烏雲,直飛而過,莫說是糧食,就連樹皮都被啃得乾乾淨淨。

  面對如此恐怖數量的蝗蟲災禍,即便是南風眠這樣的修士都只覺得無力。

  元氣有時盡,星光映照元神,元神也終有暗淡的時日,最初南風眠看到蝗蟲過境總會拔刀,醒骨真人展出清風刀意,橫掃方圓十里,可是蝗蟲總是無邊無際,斬滅干里,就文有百里。

  南風眠直至元氣耗盡,也終究未曾看到這蝗災的盡頭。

  而北川道百姓卻只能夠待在家中,他們一年的勞苦,都化作了蝗蟲的食糧。

  幸虧北川道富庶,百姓家中還有往年的餘量,可北川道以外的西北道,

  河北道百姓卻已經吃完了糧食,不得不流離失所,踏上逃荒的道路。

  一如之前遭了大旱之災的河中道。

  「這蝗災來的實在蹊蹺,不知起於何處,各大道府未曾反應過來,就已經成了天大的災禍。」

  南風眠腰佩醒骨真人,身穿一襲青衣。

  他與月輪稍作休息,就又行走於北川道的山川中。

  災禍之年,邪祟叢生。

  南風眠配刀趕路,路上不知殺了幾尊為禍百姓的鬼神,不知殺了多少肆虐的妖怪。

  他眼中看到的真武相越發凝練,越發清晰。

  可南風眠心中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靈潮未起,這些妖孽就已然這般作祟,倘若靈潮來了,這人間的百姓又如何能活?」

  南風眠心中這般想著。

  北川道地處中南,向來富庶,這裡的官府能人不少,強者亦不少,北川道還是河東八大家之一蘇家的發跡之處,蘇家的大宅就屹立在淶水縣。

  這樣的地方遭受了蝗蟲災禍之後,官府尚且無法控制鬼神與妖魔肆虐,

  那其他偏遠的道府一旦遭災,豈不是要被那些妖魔鬼怪全然占了?

  「太玄京究竟在做什麽?」」

  南風眠思緒及此,不由皺起眉頭。

  這十幾年光陰,他在太玄京的時日屈指可數,他心中著實信不過那些大人。

  只是他從未想過——--強人無數,又有聖君與姜白石在的太玄京,面對大伏地域下這般的災禍卻無動於衷,不知究竟在想些什麽。

  「災禍無源頭,玄都中的大人們卻好像已經放棄了天下。』』

  南風眠與月輪一同登上了被穿到岐黃山,他登高而望,又看到黑壓壓一片蝗蟲直飛而過,北川道萬里平原都被籠罩。

  月輪看到那等天地大災,無論是看幾次,臉色都不免發白。

  南風眠遠望山下,忽然想起他與陸景在南國公府暢飲美酒時,陸琴與他說起過的事。

  『河中道大災,並非只是尋常的旱災,天上仙人執掌天地之道,掌控天地四時,也掌控天地災禍。」」


  「十餘年前,河中道將要遭災,四先生與觀棋先生搬來鸚鵡洲,令河中道大旱推遲,四先生因此而死,觀棋先生也因此而深受重傷,命不久矣。」

  「而大災之後,河中道在六年時間裡就死了上千萬人,天上有仙人落凡,手持玉瓶,收集著凡人無法看到的氣。』

  凡人無法看到的氣——·—·.

  南風眠舉目看去,只能看到被災禍凌虐之後的倉皇大地,看到一片破敗,除此之外再看不到其他了。

  於是他轉過頭來詢問月輪。

  月輪有些茫然地搖頭。

  南風眠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若無天上仙人,人間會有災禍嗎?」

  旋即他又自顧自點了點頭,大約是覺得這天下的災禍,並非全然來自於天上仙人。

  正在這時,他耳畔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天下災禍,並非盡出於天上,也有可能出自人間的妖孽。」

  南風眠聽到這聲音,神色不改,轉頭看去。

  卻看到不遠處的樹下,坐著一位身穿黃衣,面容老朽,臉上滿是困苦疲乏的老者。

  這位老者閉著眼睛,氣息紊亂,似乎很累。

  南風眠看不出這老者深淺,心中卻已經知道這老者的不凡。

  以他的修為,此人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這老者修為之強大,

  恐怕最低也是一位大龍象、乾坤天人。

  「這老人也並非什麽妖魔邪祟。』」

  南風眠乃是真武行走,自有法眼可看天下妖魔邪祟,可在他眼中這老人如同尋常百姓,身上並無絲毫的邪氣。

  「老丈,人間也有招致災禍的妖孽?」」

  南風眠見老人不是邪魔妖祟,倒也不急,反而出聲詢問。

  那老人睜開眼晴,看向月輪,又看向南風眠,回答道:「天下妖孽不少,可最大的妖孽有四,來歷悠久,曾經是這人間的支柱,可最終卻因天地生靈攢下的怨氣,化為妖孽。

  或附於人胎,或成為精怪,或成為寶物,又或者登天成仙------無論如何,他們都乃是這天上地下最為恐怖的妖孽。」

  南風眠聽到這番話頓時來了興趣,又向那老人問道:「還請老丈解一解晚輩困惑——···-不知這蝗災是天地自然之災,還是來自天上———.-又或者是來自·

  那人間的妖孽?」

  那老丈呼吸有些急促,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這才說道:「這蝗災來自於天上,天上有一寶物,名為黃瓶,瓶中醞釀五害,蝗災便是其中之一。」』

  「靈潮將起,天上仙需要人間之氣為他們撐開天關天闕,好來這人間搶奪靈潮果實。

  所以仙人還需要一場災禍,除去戰爭之外,人間最能死人的災禍無非是饑荒,糧食欠收自有饑荒而來。

  河北道、西北道已然死了不少人了。」」

  南風眠不免皺眉:「如此說來,這蝗災是來源於天上,並非來自於人間的妖孽?想要阻止這災禍,也無人間妖孽可斬?』」

  那神秘的老人搖頭:「這災禍既來自天上,也來自人間,

  因為天上那孕育五害的黃瓶其實就是我剛才提到的四大妖孽之一。

  南風眠看著那老人,忽然問道:「不知老丈來歷?」

  那老人搖了搖頭:「我出生不過六十載,卻已然老之將死,你問我的來歷,哪怕是我自己也並不清楚。」」

  「老丈不過六十歲?」南風眠大為驚奇,他不由失禮上下打量那老人一番,心中越發覺的驚疑。

  也確實值得驚疑。

  南風眠得了那天大的機緣,才能成為真武行走,如今他度過了雷劫,不過純陽修為,雖然因為真武降世星光的緣故,戰力強絕,遠勝純陽天人,可他終究不過雷劫一重。

  可眼前這老人,氣息內斂,令他絲毫看之不透,最低也有雷劫六重的修為,這般人物不過六十——--實在令人驚訝。

  哪怕是太玄京中中強者,六十之年登臨雷劫六重者少之又少,仔細想來,也不過崇天帝、重安王、大柱國三人,也許再往後推上二十年,中山侯、陸景、他南風眠、太子禹仙也在此列,人數也不過雙掌之數。

  此時樹下的老人說自己不知自己的來歷,修為如此強悍,又知天上地下的隱秘,令南風眠越發好奇起來。


  「老丈-—--」-你可知這將要席捲整個大伏的蝗災,究竟如何才能夠滅去?」

  南風眠詢問,那老丈毫不猶豫,回答道:「消解這遮天蔽日的蝗災倒也簡單,只需登上天氣,毀了那黃瓶,其中孕育的五害連同人間的蝗災自然會消減。

  自此之後天上地下也會少一件妖孽化為的寶物。」

  月輪仔細聽著,忽然有些不解的說道:「公子時常與我說-—---人間有不少強者曾登上天去,比如那位劍甲商晏登上仙境,奪得仙劍五千,熔鏈成為仙金,造了兩把名劍。

  又比如那登上天去,又覺得天上無趣再回凡間的四先生。

  還有那位魏玄君,去得天闕,觀天上帝星的魏玄君。」

  「」..—-對,還有你那結拜兄弟同樣如此,天上竟然有這樣的妖孽寶物,

  他們為何不曾毀去?」

  南風眠道:「若非老丈為我們解惑,我也不知天上人間還有四個妖孽,

  也許他們同樣不知。」』

  那老人卻搖了搖頭:「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

  只是··--便是登上天去,也並非所有人都能見到那黃瓶,就比如-···--真武行走南風眠-----你登上天去,自然能夠得見黃瓶,至於能不能打碎,則另是兩說。」

  月輪心中一震,她心裡忽然有一些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南風眠聽到老人這般說,即便心中起疑,卻也順勢問道:「老丈又怎知我登上天去,就真能夠打碎黃瓶?」

  那老人笑道:「真武帝星向來被天上遮掩,天上真武樓視真武帝星為他們禁,天上那真武樓主,乃是真武在天上的行走,在十二樓五城那些樓主城主眼裡,人間並不需要真武行走。

  他們想要殺你,所以才不惜派出兩位府仙、一位仙境主一同下凡,卻被那陸景斬了,如今只好以這黃瓶,邀你入瓮中!」

  南風眠緊皺著眉頭,沉思。

  一旁的月輪有些緊張:「老丈又如何知道此事?你也是天上仙人,特意前來傳信的?」

  老人搖頭:「傳信的人已經被我殺了。」

  他說到這裡站起身來,只見他身後樹前有一塊墓碑,墓碑上的文字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

  -一天上傳信人之墓。

  這老人為傳信的人立了碑文。

  「這些天上凡人主要是有些可憐,性命不過三十載,哪怕學有所成也不過成為一介平凡仙人,甚至無法惠澤子孫親眷,唯有成為仙境之主,偌大的凡人宗族才可在那些仙境中擁有一席之地。」

  「所以,我為這下界傳信的凡人立了碑。』

  那老人說到這裡,不然伸出手指來,是那墓碑前一桌,捉來一道殘魂,

  老人將那殘魂隨意一拋,拋向虛空。

  虛空中頓時亮起一道光輝,光輝從天而上,直直衝入雲端。

  「南風眠,你且看天上。」』

  老人輕聲開口,南風眠抬頭看天,就看到那光輝直射之處,亮出一座天關、一座天闕。

  那天關天闕之上,一個黃色的寶瓶正在旋轉,自那寶瓶中難以想像的蝗蟲正不斷飛出,自天上飛落人間!

  南風眠與月輪一時之間看著有些呆了。

  老人卻輕拂衣袖,站起身來:「南風眠,這是天上那些仙人為了殺你而行的陽謀,你走遍幾座道府,看到餓死的百姓數不勝數。

  以你的性情,就如殺北秦山陰大都護的你、就如前去齊國殺齊淵王的你-----如今天上,那妖孽寶物正在等著你,你可敢登上天去,斬碎那黃瓶?」

  月輪緊咬著牙關,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南風眠。

  她太怕南風眠答應此事,也不理會是否失禮,便匆忙說道:「公子,此事是否屬實還是兩說,你可千萬莫要衝動..」

  南風眠抬頭看著天空,他眼中倒映出一尊真武神相來,輕輕點頭:「那黃瓶確實是真的。」

  老人背負雙手離去,笑道:「你斬了那黃瓶,既能夠消除這人間的蝗災,又能夠相助你那結拜兄弟,這一件妖孽寶物中蘊含著某種氣息,正是你那結拜兄弟正在探尋的隱秘。

  他轉身下山,又在崎嶇的山路上消失不見。


  南風眠還在思索,月輪站在一旁。

  天上的雲霧再度收斂,那一道熾盛的光輝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天關天闕已經化為虛無,那黃瓶-----卻好像依然懸浮在南風眠眼裡。

  「那是天上——————公子,你若是去了就回不來了。」」

  月輪眼晴中醞釀起霧氣,她咬著嘴唇,心中怕急了。

  「哭什麽。」」

  南風眠摸了摸下巴,又猶豫一番,伸出手來抹去月輪眼中的淚水。

  「你看我,像那平白去送死的傻子嗎?」

  月輪點頭。

  她還記得南風眠前往齊國殺齊淵王時候的決心。

  南風眠卻無奈說道:「齊國山陰郡不過一個岳牢,齊國也不過一個齊淵王。

  可那天關天闕之後,卻不知有多少能夠輕易殺了我的仙人,我去山陰郡殺岳牢潛伏了十二年,我去驪安府也是在賭古元極發現不了我。」

  『天上那些仙人著實有些可笑,以為我只是沒長腦子的莽夫,那黃瓶我確實想斬碎,倘若能以我性命換了黃瓶其實也算值得,但我如今登天不過是去送死罷了,除了送死只怕沒有第二種可能。」

  月輪聽到南風眠的話,頓時喜出望外。

  她正要說話,南風眠卻忽然拔出腰間的醒骨真人。

  醒骨真人長刀橫天,指向那廣闊的天際。

  「真武樓主這般著急想要殺我,看來是不想讓我活到靈潮爆發————-看來靈潮一起,真武帝星必有其他的機緣來臨-·-既然如此···這般拙劣的陽謀可不夠。」

  「師尊曾與我說過,天上仙人必會在靈潮爆發之前去殺重安王。」

  「既然如此,不如你們前來殺重安王時,帶著那黃瓶下界,我就等候在重安王身旁,容你們一起來殺!』

  南風眠聲如清風,緩緩吹而去。

  天上又起雷鳴,似乎是在回應南風眠的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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