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踱步

2024-11-20 03:38:59 作者: 石頭剪刀步
  所長在屋內踱步片刻,目光最終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閆富貴身上,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既然情況如此,你就隨我們回去,配合我們的調查吧。」

  三大爺一聽這話,仿佛是得到了解脫一般,整個人頓時精神了起來。他猛地從地上爬起,連聲應和著:「我去,我去……」言罷,他轉身面向李浪,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感激與顫抖:「謝謝李兄弟,你真是太仗義了!」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感激之情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

  李浪看著三大爺這副模樣,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這閆富貴差點因為自己的臘肉而陷入牢獄之災,現在反而還要感謝自己。不過,他表面上還是故作大度地笑了笑:「沒事,到了那裡,你好好跟政府交代清楚,別亂說話就行。」

  閆富貴連連點頭,那模樣就像是小雞啄米一般。

  趙所長帶著一行人即將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快步走到李浪身邊,聲音低沉地問道:「年輕人,你的臘肉是從哪裡來的?」

  李浪初時還以為所長又要問出什麼棘手的問題來,沒想到竟是這個。他二話不說,轉身回到屋內,從抽屜里拿出劉鄉長親自頒發的「打虎英雄」獎狀,遞給了所長。

  所長接過獎狀,一臉狐疑地仔細查看起來。他的眉頭緊鎖,目光在獎狀上來回遊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蛛絲馬跡。終於,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輕拍著李浪的肩膀,讚許道:「哈哈,原來你是打虎英雄啊!你對社會做出了貢獻,我們誤會了!」

  說完,他將獎狀遞迴給李浪,轉身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李浪拿著獎狀,略顯得意地朝賈張氏晃了晃,大聲說道:「瞧見了嗎?這可是官方認可的,我是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賈張氏不滿地冷哼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嘴裡嘟囔著:「哼!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她心裡不滿,但這次卻無法反駁。獎狀上赫然蓋著鄉政府和縣武裝部的大印,假不了。再嚼舌根子就是和政府作對,她可沒那個膽子。

  圍觀的眾人見狀,也沒了什麼熱鬧可瞧,紛紛議論著各自散去。李浪雙手捧著獎狀,哼著小調,心情愉悅地回到了家中。

  然而,第二天,張所長就派人來催了。他問李浪是否已經找到了自證清白的證據。李浪心裡一緊,他知道,自己只有三天的時間了。如果三天內再找不到證據,他就要被申請羈押,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想到這裡,李浪的心情頓時變得沉重起來。他無法想像,自己竟然會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而面臨牢獄之災。在這個世界裡,想要過上平凡的日子,怎麼就如此艱難呢?

  無奈之下,李浪只能走出家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著。他希望能夠找到一些線索,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轉過一個僻靜的胡同口時,突然有一個人從斜刺里沖了出來,擋住了李浪的去路。這個人戴著一頂黑色的帆布氈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李浪心中一緊,這光天化日之下的,這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本就心情不好的李浪,此刻更是心頭火起。他正要開口喝問對方,卻見那人邊說邊摘下了帽子。李浪定睛一看,覺得這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是李浪嗎?我有事找你!」那人一臉緊張,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期待。

  李浪皺了皺眉,心中暗自嘀咕:我和他非親非故的,他為什麼要找我?該不會是陷阱吧?想到這裡,他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慢慢地剝掉糖紙,優雅地放進了嘴裡。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對方的臉上,一言不發,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那人見李浪沒有反應,心中有些著急。他咬了咬牙,說道:「我知道是誰誣陷你猥褻婦女的!」

  李浪依然咀嚼著奶糖,沒有說話。他在心裡盤算著:這個人到底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他為什麼要幫我?

  「我孩子病重,需要八百塊錢治病。聽說你有錢,我豁出去了。」那人見李浪依然無動於衷,便急切地解釋道。

  李浪聞言,心中微微一動。這話聽起來還算合理,算是一場交易吧。否則,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幫自己呢?想到這裡,他抬起頭,看著那人說道:「哦?那你說說看,是誰誣陷我的?」

  那人見李浪終於有了反應,心中一喜。他連忙說道:「是……是許大茂!他和你有仇,所以才故意誣陷你的!」

  李浪聞言,心中頓時明了。原來是許大茂這個傢伙在搞鬼!他冷哼一聲,說道:「哼!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心。說吧,你有什麼證據?」

  那人聞言,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來。他遞給李浪說道:「這是許大茂和我聊天時寫下的紙條,上面記錄了他誣陷你的計劃。」


  李浪接過紙條,仔細地看了起來。只見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明天就去告李浪猥褻婦女,讓他身敗名裂!」看完之後,李浪將紙條緊緊地握在手裡,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好!這個證據很重要!你放心,我會給你錢的。但是你得先跟我去一趟派出所,把這件事說清楚。」李浪看著那人說道。

  李浪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當然,只要你能把事實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我,這筆錢對你來說,不過是個小數目。」他所說的「五百塊錢」,對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而言,幾乎是大半年辛勤勞動的積蓄,但對於擁有特殊能力的李浪來說,這不過是他空間中的一串數字,輕輕一觸,便能化為現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仿佛是在告訴對方,錢,對他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

  郝東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喜悅的光芒,他迅速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注意後,壓低聲音,開始了他的講述。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聞,仿佛是在揭開一個深藏已久的秘密。

  「其實,我是許大茂的鐵哥們,郝東,軋鋼廠的一名普通工人。」郝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前幾天,我們哥倆一起喝酒,許大茂喝高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他得意洋洋地說起了陷害你猥褻婦女的事情,還炫耀說你因為打虎得到了一萬塊的獎金。」郝東說到這裡,不禁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我當時也沒多想,但家裡孩子生病了,急需用錢,我這才動了心思,想和你做個交易。」

  

  李浪聞言,心中不禁冷笑。許大茂的卑劣行徑,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肆無忌憚地在朋友面前炫耀。他從兜里掏出一沓嶄新的鈔票,數了五十張,遞給了郝東:「這是定金,只要你按我說的做,剩下的錢,我自然不會少你的。」

  郝東接過錢,雙手微微顫抖,眼中滿是感激。他深知,這筆錢對他來說,意味著孩子的救命稻草。他連連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辦好這件事。」

  李浪看著郝東離去的背影,心中卻並未完全放鬆。他深知,單憑郝東的一面之詞,並不能作為確鑿的證據。於是,他決定再進一步,請派出所的張所長出手相助。

  張所長是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一聽李浪的講述,便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沉吟片刻,最終同意了李浪的計劃。兩人約定,晚上七點,在醉仙樓的包間裡,上演一場「請君入甕」的好戲。

  晚上六點,李浪和張所長準時來到醉仙樓,他們在10號包間隔壁開了一個房間。李浪本想點些酒菜,卻被張所長制止了。他掏出工作證,嚴肅地對服務員說:「我們要徵用這個房間辦案,未經許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為了確保能夠清晰地聽到隔壁房間的對話,李浪特意留了兩道門縫。他小心翼翼地調整著位置,確保自己的視線和聽力都能達到最佳狀態。

  晚上七點整,郝東和許大茂如約而至。兩人一見面,便開始了推杯換盞,氣氛熱烈得仿佛要炸開一般。李浪和張所長則靜靜地坐在隔壁,通過門縫觀察著一切。

  過了半個多小時,郝東開始套話了。他裝作不經意地提起陷害李浪的事情:「大茂啊,你說李家那小子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怎麼會被陷害成那樣呢?」

  許大茂一聽這話,舌頭立刻開始打結:「哈哈……那小子,他……他就是欠收拾!我……我不過就是給他點教訓罷了。」他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浪屏住呼吸,眼睛緊緊貼在門縫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他清晰地聽到了許大茂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語氣詞,都仿佛在訴說著他的罪行。

  「其實啊,那小子根本就沒碰那個女的,是我……是我讓人故意那麼說的。」許大茂越說越得意,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刻正身處險境,「我還讓人把他打虎得到的獎金給搶走了,哈哈……他根本就不會想到是我乾的!」

  李浪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怒火。他緊握雙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仍然保持著冷靜和克制。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有任何的衝動和魯莽。

  張所長在一旁也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輕輕地拍了拍李浪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放心吧,這次他跑不了了。」

  隔壁房間裡,郝東和許大茂還在繼續喝酒聊天。但他們的對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閒聊了。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都成為了李浪和張所長手中緊握的證據。

  「呵呵,我竟然找了個妓女來誣陷……」許大茂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得意,仿佛即將揭開一個驚人的秘密。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一陣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了這即將揭露的陰謀。


  突然之間,10號房的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踢開,仿佛有一股狂風席捲而入。一個身著工人服裝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把鋒利的菜刀,滿臉怒容地闖進了房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甘,仿佛要將眼前的許大茂生吞活剝一般。

  他大步流星地衝到許大茂的身前,一把揪住了許大茂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許大茂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憤怒的中年人,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勾引我老婆!」中年人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房間內迴蕩,他的眼珠瞪得滾圓,仿佛要隨時爆裂開來。他抓刀的手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隨時都會將這把菜刀揮向許大茂。

  躲在門後的李浪看到這一幕,氣得暗暗跺腳,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他心中暗自懊惱,就差那麼一點點,許大茂就要說出那個足以顛覆一切的真相了。然而,這個突如其來的大漢卻像是從天而降的救星一般,打斷了許大茂的話語。

  「別……別,大哥,你肯定是搞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你老婆啊!」許大茂嚇得語無倫次,他試圖掙脫中年人的束縛,但無奈對方的力氣實在太大,他根本無法動彈。

  中年人似乎根本不相信許大茂的辯解,他猛地一拍桌子,手中的菜刀在桌子上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然後,他開始用力地推搡著許大茂,眼看著就要動手打人。

  就在這時,張所長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身為派出所的所長,有責任和義務維護這裡的治安。他猛地拉開了房門,沖了出去,大聲喝止了中年人,並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住手!我是派出所的張所長!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張所長的聲音威嚴而有力,他成功地制止了這場即將爆發的鬥毆事件。

  然而,躲在門後的李浪卻並沒有因此感到高興。他心中暗罵不已,知道這次自證清白的機會恐怕是徹底泡湯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所長將許大茂和中年人帶回了派出所。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浪心中的焦慮感卻越來越強烈。他時不時地派人去派出所打聽消息,但得到的回覆總是:張所長帶人去辦大案了,已經出門好幾天都沒回來。

  而許大茂呢?他似乎並沒有因為那件事情而受到太大的影響。他依然每天按時上下班,只是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每次進院後,他都會悶頭跑回自己的房間,仿佛有什麼心事一般。

  一天下午,陽光明媚,秋風送爽。整個大院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寧靜而美好。李浪閒來無事,便將家中的臘肉搬出院子晾曬。一串串金黃色的臘肉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它們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瀰漫在整個院子裡。

  這香味仿佛有一種魔力一般,引得幾位居民紛紛出門觀看。他們圍在這些臘肉周圍,不停地吞著口水,眼中充滿了渴望與羨慕。要知道,在這個年代,糧食和肉類都是憑票供應的。每個人每個月只能分到半斤略帶臭味的鹹肉,糧食也僅僅夠勉強填飽肚子。因此,當他們看到滿園的臘肉時,心中的激動與渴望可想而知。

  其中,被肉香味引來的賈張氏更是表現得尤為突出。她不停地嘮叨著,指桑罵槐地表達著對李浪的不滿與嫉妒。然而,李浪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他坐在椅子上悠閒地看著小說,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正當他看得入神時,風塵僕僕的張所長突然興沖沖地走進了大院。他徑直走到李浪的身前,臉上洋溢著喜悅與興奮。

  「哎呀,所長啊,您終於來了!快請坐!」李浪連忙站起身來,拉過一張椅子客氣地讓座給張所長。

  「不了,我這次來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的。」張所長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坐,「關於你的案子,我們已經有了新的進展。」

  聽到這裡,李浪的心中不禁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期待與緊張。

  一聽到「案子」二字,賈張氏那雙眼睛頓時閃爍起了奇異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偷偷地向前挪動了幾步,腳步輕盈得如同一隻準備捕食的貓咪。她豎起耳朵,努力捕捉著每一個字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信息。

  張所長瞥見了她的舉動,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不滿與警告。隨後,他故意提高了聲調,聲音在院子裡迴蕩,如同夏日午後的雷鳴:「事情已經真相大白,那個誣陷你的妓女,原來是個潛伏的迪特特工,如今已經被我們抓獲,並且她已經全盤招供。」

  李浪聽到這裡,心中那塊沉重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感慨萬分,心中默念:「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些作惡多端的壞蛋終究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然而,李浪的好奇心並未就此滿足,他急切地追問:「那她有沒有招供是誰收買她來誣陷我的?」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期待。

  張所長輕輕地拍了拍李浪的肩頭,聲音柔和而堅定:「收買她的人已經潛逃,我們正在全力追捕。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真相大白於天下。」

  李浪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他還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原本以為那人會招供是許大茂收買的,沒想到許大茂並非直接收買人。不過,僅憑郝東的一面之詞,證據顯然不夠充分,無法給許大茂定罪。

  「好了,你的嫌疑已經撤銷,我先走了。」張所長說完,便匆匆離去,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在院子裡迴蕩。

  院子裡的人們似乎都聽到了張所長和李浪的對話,開始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哦,原來李浪是被陷害的啊!」一個中年婦女驚訝地說道。

  「那人也太狠毒了,怎麼就想到陷害李浪呢?」一個年輕小伙子憤憤不平地補充道。

  「人心隔肚皮,這世界什麼壞人都有。」一個老者搖頭晃腦地感嘆道。

  賈張氏越聽越不是滋味,她心虛地勾著頭,悄悄地溜走了,仿佛一隻做了虧心事的老鼠。

  李浪回到屋內,重新坐回書桌前,繼續翻閱著手中的書籍。他沉浸在書海中,仿佛要將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後。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下班時分。

  院子裡開始熱鬧起來,那些在軋鋼廠工作的人三三兩兩地回到院子裡。他們或談笑風生,或忙碌地準備晚餐,整個院子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李浪正要起身回屋做飯,卻見易中海手裡拿著一份文件,興沖沖地走了進來。他邊走邊喊:「有重大消息要宣布!」

  易中海看到李浪要進屋,急忙大聲喊道:「小李,你別走!這件事和你關係最大!」

  說完,他高高地舉起手中的文件,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李浪一聽,立刻停下了腳步,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好奇與緊張。他轉身看向易中海,疑惑地問道:「什麼文件?還和我有關?」

  易中海得意地展開文件,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為了加快農村建設,推動農業現代化進程,市政府決定對居住在四九城內的樵夫、漁民、獵戶以及燒炭的住戶進行統一安置。這些人員將全部遷出城市,到農村駐紮,以支援農村建設和發展。」

  李浪聽完,心中頓時涼了半截。他想起自己當初報的是獵戶身份,自然屬於被遷出人員的範圍。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臉上寫滿了失落與無奈。

  易中海收起文件,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李啊,別灰心!到了農村好好發揮你的能力,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有一番作為的!」

  他頓了頓,又提高聲調說道:「你那麼有本事,無論在哪裡都能發光發熱!」

  然而,易中海接下來的話李浪再也無心去聽。他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屋內,木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仿佛有無數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文件已經下來了,想下鄉也不行。怎麼辦?李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想起了之前打獵時認識的黃部長,那個曾經答應過他有事可以去找他的人。

  二話不說,李浪急匆匆地邁出了家門,腳步輕快地朝著郵局的方向奔去。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與緊張,因為他要給黃部長發一封電報,告知他自己想在四九城尋找一份工作的意願。

  陽光灑在街道上,微風輕輕拂過,帶來一絲絲涼意。李浪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他快步走進郵局,熟練地填寫好電報內容,然後將其遞給了工作人員。在等待電報發送的過程中,他不停地搓著手,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終於,電報發送完畢。李浪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郵局。他沿著街道緩緩走著,心中思緒萬千。他想像著自己能夠在四九城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過上穩定而充實的生活。然而,現實總是充滿了未知和變數,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如願以償。

  當他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一陣激烈的爭吵聲突然從前院傳來。他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快步走到前院,只見三大爺閆富貴家裡正亂作一團。

  他拉住一位路過的居民,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居民告訴他,閆富貴因為涉嫌倒賣豬肉被工商所查處了。本來要拘留重罰,但校長親自去說情,工商所念在閆富貴是初犯又是教師的份上,便網開一面,只罰了二百元錢,並讓他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做深刻檢查。


  李浪聽完之後,嘴角不禁微微上揚。他心中暗想,閆富貴這個人平時就喜歡占小便宜,這次終於吃到了苦頭。然而,當他看到閆富貴的兒子因為沒錢買新自行車而氣得大吵大鬧時,他的心中又湧起了一絲同情。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和命運,閆富貴的事情雖然讓他有些感慨,但並不能改變他自己的現狀。他還需要繼續努力尋找工作,才能在這個繁華的城市中立足。

  第二天下午,黃主任的電報終於回來了。李浪懷著激動的心情打開了電報,然而當他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電報上說,有三個崗位可以選擇:一個是掏糞工,一個是屍體火化工,一個是化工廠硫化工。黃主任還表示,如果對這些崗位不滿意,歡迎他到鄉下去做保衛幹事。

  李浪手抓著電報紙,連連搖頭苦笑。這些崗位顯然都不適合他。他想過很多種工作,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做這些。至於去鄉下做保衛幹事,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他知道,在四九城有一份工作就意味著有了京城戶口,能夠享受更多的福利和待遇。這比在鄉下要強得多。

  他嘆了口氣,將電報放在一邊。然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突然,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飯。於是,他起身走進廚房,簡單地做了一頓晚飯。

  吃過飯後,李浪決定出門散散心。他穿上外套,走出了家門。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街道兩旁的路燈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他漫步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身邊行人有說有笑地經過,他的心中更加煩亂起來。

  「唉,哥不缺錢也不缺物,就差一份過得去的職業啊!」他自言自語地感嘆道。就在這時,一輛自行車突然從前方沖了過來。李浪眼疾手快,迅速閃到了一邊。然而,那輛自行車卻淬不及防地撞到了牆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然後摔倒在地。

  李浪本來心情就不好,看到這一幕更是火冒三丈。他走上前去,冷冷地懟道:「沒帶眼睛呀!騎車也不看著點!」然而,當他看到那個摔倒在地的人時,他的火氣卻頓時消了下來。

  那個人四十多歲的樣子,身穿一件黑色中山裝,腳穿一雙黑皮鞋,車頭還掛著一個黑色皮包。他看起來一副單位幹部的模樣,此時正忙著從地上爬起來扶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您!」那個人連聲道歉道。說著,他還從兜里掏出香菸遞了過來。

  李浪伸手拒絕了對方的香菸,然後抬眼打量了一下那個人。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和焦急的樣子,似乎有什麼急事要趕去做。

  「大哥,剛下班呀?」李浪閒著沒事,便和對方打了一聲招呼。

  那個人搖了搖頭道:「哎,不是下班,是去加班呢。命苦呀,這麼晚了還得去幹活。」

  李浪聞言有些好奇地問道:「四九城不都是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嗎?怎麼還有人加班呀?」

  那個人嘆了口氣道:「唉,誰說不是呢!可我們單位就是這樣,經常要加班。有時候晚上還得通宵呢。」

  李浪聞言心中不禁有些同情起那個人來。他想到自己雖然還沒有找到工作,但至少不用像這個人一樣經常加班到這麼晚。然而,當他想到自己的處境時,他的心中又湧起了一絲無奈和焦慮。

  「那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工作。」李浪說道。

  那個人點了點頭道:「嗯,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別在外面晃蕩了。」

  說完,那個人扶起自行車,跨上車座用力一蹬,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浪正欲轉身離去,腳步卻在空氣中凝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他耳畔捕捉到一聲悠長而無奈的嘆息,那聲音里滿載著焦慮與無助,像是一陣風,不經意間吹進了他的心田。

  「哎——,這世道,三天之內,我上哪兒去籌措那足足五百斤的豬肉啊!」那聲嘆息的主人,一位身著工裝、面容略顯憔悴的中年男子,正雙手抱頭,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憂慮。

  李浪心中暗自盤算:五百斤豬肉,對別人而言或許是個天文數字,但對我來說,卻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幫人自然也得講究個互惠互利,總不能白白出力吧。

  他輕輕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緩緩走向那位中年男子:「大哥,您別急,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但找豬肉這事兒,我還是有些門道的。」

  中年男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浪一番,眼中滿是狐疑。幾分鐘後,他搖了搖頭,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小伙子,你這玩笑開得可有點大啊!這年頭,四九城裡哪還有私人能輕易搞到豬肉?連食品公司都是按計劃供應,你這年輕人,看著也不像能有那麼大能量的樣子。」

  李浪並未急於辯解,而是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計較。他靈機一動,決定順水推舟,將話題引向自己一直關注的工作問題:「大哥,如果您能信得過我,我確實能幫您解決這豬肉的難題。不過,作為交換,我也想請您幫我一個小忙,您看怎麼樣?」

  中年男子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就點了點頭,似乎對李浪的話產生了些許興趣:「說吧,年輕人,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李浪見狀,心中一喜,連忙將自己的來意和盤托出:「其實,我一直想找個穩定的工作,聽說紅星軋鋼廠是四九城裡的知名企業,福利待遇都不錯,我就想進你們廠工作,您看能不能行個方便?」

  中年男子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哦?你想來我們紅星軋鋼廠啊,這事兒倒是可以商量。最近廠里正打算內招一批學徒,你的年紀正合適,我可以幫你爭取一個名額。」

  李浪一聽,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明燈,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他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向中年男子表達了誠摯的感謝:「真是太謝謝您了,董科長!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中年男子,也就是董飛,見狀也露出了笑容,但隨即又想起了眼前的難題:「不過,小伙子,你得先告訴我,你真的有辦法弄到那五百斤豬肉嗎?還有,你這豬肉的來源可得正當啊,不然我可沒法向廠里交代。」

  李浪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董科長,您放心,我這人做事向來講究原則,豬肉的來源絕對正當。您知道鄉下的情況吧,我前陣子剛巧打了一隻老虎,那肉可都是上好的,絕對夠分量。」

  董飛一聽,眼睛猛地一亮,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什麼?你打了一隻老虎?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李浪見狀,心中不禁有些忐忑,生怕董飛會嫌棄老虎肉。他連忙追問:「董科長,這老虎肉……您不會嫌棄吧?」

  董飛卻猛地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攏嘴:「不嫌棄,不嫌棄!太好了,你這老虎肉來得正是時候!要是能再送我一副虎鞭就更好了,最近晚上我總感覺力不從心,老婆總抱怨我。哈哈,這下可有救了!」

  李浪一聽,也被董飛的幽默逗得仰頭大笑,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沒問題,董科長,明天早上十點,您派輛車來紅星四合院,我保證讓您看到滿滿當當的老虎肉!」李浪拍著胸脯,信心滿滿地承諾道。

  兩人相視一笑,仿佛達成了某種默契。李浪轉身離去,步伐輕快而堅定,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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