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緊張的抬頭,眼底透著迫不及待的試探。「你說……真的?我母親說過什麼?」
「朝兒……當年我能成功離開奉天,是因為白姨救了我,他去求了沈清洲,沈清洲才將我從那些人手裡救了出來。我不知道白姨答應了沈清洲什麼,但沈清洲突然要送我回大虞,還肯……暗地裡幫我奪回皇位,扶持我登基。」
胤承小聲解釋,想讓朝陽相信他。「朝兒,我離開奉天的時候,白姨找過我,她說你是木景炎的女兒,沈清洲一定不會放過你,她隨時可以去死,可你不能,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應該去追逐你想要的自由,她希望我強大自己,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之前,不要見你……」
朝陽緊張的看著胤承,她信任胤承。
她只有胤承了……
「我真的,是木景炎的女兒……」之前朝陽也調查過,木懷臣也拿了木景炎的家書去沈清洲府中救她,可朝陽一直將信將疑。
如今胤承也這麼說,朝陽就信了。
心也像是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她是木景炎的女兒……
朝陽不知道在害怕什麼,總是想起沈清洲那張可怕的臉。
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朝陽也曾經無數次懷疑自己是沈清洲的女兒。
如果她真的是沈清洲的女兒,她怕是連自殺的心思都會有。
因為血脈這種東西就是一種無形的枷鎖,她若真的和沈清洲有了關聯,這輩子都無法真正的自由。
還好不是,還好……
光是想想,朝陽就覺得可怕。
「胤承,幫我查查西域暗魅樓。」朝陽蹙了蹙眉,看寧河的樣子不會輕易放過她,她若是想離開南疆也必須幫扶搖除掉寧河……
這麼一來……
她就必須了解暗魅樓,知彼知己。
暗魅樓的人對她知根知底,她卻對暗魅樓知之甚少。
為了真正自由,為了逃出去,她必須反擊……
……
南疆,皇家驛站。
黑暗中,幾個身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
一陣微弱的涼風吹進房間,窗戶外飄進一縷白煙,很快幾個黑衣殺手衝進房間,衝著床榻上熟睡的蕭君澤刺了過去。
「有詐!」幾人刺了幾下,掀開被褥卻發現是兩個枕頭。
警惕轉身,門窗早已經全部重新閉合。
「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朕的命?讓朕來猜猜。」角落裡,蕭君澤安靜的坐在黑暗中喝茶,眼眸低沉,嘴角帶著冷意。
幾個殺手什麼話都沒說,互相看了一眼,衝著蕭君澤殺了過去。
蕭君澤諷刺的笑了一聲,笑他們不自量力。
「嗚嗚……」
原本蕭君澤是占上風的,可突然窗外傳來一陣笛聲。
緊接著,蕭君澤胸口就開始翻江倒海,血腥氣開始濃郁。
有人在控制他體內的毒蠱……
該死!
蕭承恩已經死了,知道他體內有毒蠱的人不多,身邊出了叛徒?
「嗯……」殺手趁蕭君澤毒發,一劍刺穿了蕭君澤的心口,乾淨利索。
門外,蕭君澤的暗衛都沖了進來,驚恐出手,一個個都慌了手腳。
「陛下……」
蕭君澤捂住胸口,呼吸急促。
血液從嘴角湧出,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
奉天與南疆交界處村落。
蕭承恩一身農家樵夫裝扮,即使穿著粗布麻衣依舊無法遮擋他骨子裡的皇族氣質。
青鸞也穿了一身樸素的農婦衣服,坐在院落里摘這青菜。「弈塵,我摘點青菜,你去山上打一隻野雞,晚上燉蘑菇可好?」
蕭承恩笑了一下,寵溺的揉了揉青鸞的腦袋。「婉兒別弄了,等我回來我洗。」
「青菜都不讓我洗,山下大娘說的真沒錯,你是想把我當千金小姐啊?」青鸞笑著打趣,臉上洋溢的是不必言說的幸福。
「對不起……」蕭承恩的雙手僵了一下,慢慢蹲在青鸞面前。「對不起婉兒……雖然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
「我不委屈……」青鸞緊張的看著蕭承恩,這些天……每一個時辰她過的都像是夢境。
她沉浸在自己編造的謊言中,偷偷的幸福。
可謊言畢竟是謊言,總有拆穿的那一天。
她貪戀著蕭承恩身上的溫度,貪戀著蕭承恩對自己的寵溺。
她多希望蕭承恩一輩子都不要記得……
這樣該多好。
可騙局總有一天還是要被識破的,蕭承恩也總有一天會恢復記憶的。
到那時候,她的夢境就會碎裂……
和蕭承恩在一起的生活雖然幸福,可總是那麼不真實。
青鸞每日都不敢入睡,生怕一覺醒來蕭承恩便恢復了記憶。
「我雖然不記得了,但我隱約還有一點點的記憶,你本來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蕭承恩嘆了口氣,心疼的將青鸞抱在懷裡。「大娘說你這雙手乾淨的連紋路都沒有,這麼好看的手怎麼能用來洗菜。」
青鸞的眼眶瞬間泛紅,眼淚在眼角打轉。
這樣的生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她知道這個身份是偷來的,蕭承恩對她越好,越證明蕭承恩對蘇婉兒的愛……是真的。
她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因為她已經開始自我欺騙,讓自己相信……她就是蘇婉兒。
等蕭承恩離開,青鸞手指冰涼的觸碰自己的臉頰。
她成不了蘇婉兒,這輩子在蕭承恩心中都代替不了蘇婉兒的位置。
這樣的日子,每一天都要好好珍惜……
「蕭承恩失憶,你倒是在這山林中與他玩兒起了過家家……」
蕭承恩剛走,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笑著諷刺。
「朱雀?」青鸞警惕的看著對方,心慌的厲害。
她們都是毒谷出來的,互相能感應對方的位置。
「別緊張,你墜崖後,璟白公子跟毒谷暫要了我……代替你的位置。」朱雀笑著走到青鸞身邊,捏著青鸞的下巴。
毒谷的南疆女是除了西域暗魅樓以外第二大殺手組織,不過,毒谷培養的不是殺手,而是控蠱之人。
在南疆,女人血陰寒,心思細膩,更有耐心,也比男子更能忍受痛苦。
所以,南疆控蠱之人多為女子。
「公子有什麼吩咐。」青鸞看了朱雀手中的令牌,緊張的手心出汗。
「放心吧,我不是來拆穿你,也不是奉命來帶你回去的。公子說你做的很好,趁著蕭承恩失憶好好留在他身邊,不著急……好好想想怎麼編制一個謊言,讓他在蕭君澤死後回京都繼承大統。」
朱雀捂嘴輕笑,西域璟白公子已經對蕭君澤動手。
蕭君澤體內有毒蠱,活不過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