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勸你一句,不要入戲太深,也永遠不要妄想替代任何人,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朱雀深意的說了一句,四下看了一眼。
青鸞這是打算過起日子來了,真是好笑……
若是有一天蕭承恩恢復了記憶,那青鸞算什麼?什麼都不是……
男人,永遠都會在落魄的時候才記得一個女人的好。
一旦等他飛黃騰達,一旦他目的達成,就會毫不猶豫的,用任何藉口移情別戀。
人心,是最善變的東西。
前一刻還能愛你入骨,下一刻就能棄之如敝履。
冷笑了一聲,朱雀將一個銀鈴放在青鸞手中。「雖說我們感情沒那麼深,畢竟也是同門師姐妹,若是出事了,或者需要我,就捏碎這隻銀鈴中的傳信蠱。」
這蠱蟲天生成雙成對,哪怕相隔萬里,只要一方去世,另一方一定會發出悲鳴。
毒谷的人會用這種蠱蟲製作成雙生銀鈴,一方留在自己身上,另一方給別人用作傳信和緊急求救。
青鸞看了眼手中的銀鈴,慢慢握緊。
……
南疆,毒谷。
朝陽睡了過去,胤承才小心翼翼的離開房間。
胤承知道,朝陽從私心裡渴望自己是木景炎的女兒……
他雖然騙了朝陽,可朝陽卻睡得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踏實。
「你這麼騙她,心不會痛嗎?」院落,扶搖依靠在樹幹上,嘴裡叼著狗尾巴草。「朝陽的身份很是存疑,連我都查到她極有可能不是木景炎的女兒,你會不清楚?」
胤承眼眸沉了一下,威脅的看著扶搖。「有些謊言,是為了她好。」
扶搖不能理解,即使真相很難接受,那也是真相,欺騙算什麼?
能騙一輩子嗎?
謊言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我的人告訴我,你與西域暗魅樓的人來往密切……」扶搖想不明白,胤承到對朝陽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如果說只是利用和算計,根本不用這麼麻煩。
而且,扶搖看得出來,胤承對朝陽很上心,甚至不惜打亂和否定自己的計劃,一次次逃避。
「你調查我。」胤承的殺意很重。
「這裡可是毒谷。」扶搖冷笑,從樹上跳了下來。
「在毒谷,就算我沒有武功,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要了你的命。」胤承威脅扶搖,可扶搖能活到現在也絕對不是吃素的。
「你們兩個別吵了,病人需要休息。」阿雅在朝陽房間放了安神靜養的香草,出來就看見胤承和扶搖劍拔弩張。
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但這兩個人的火藥味兒太重了。
「小屁孩。」扶搖粗暴的揉了揉阿雅的腦袋,讓她趕緊滾蛋。
「這女孩……」胤承蹙眉,這小姑娘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又說不出哪裡熟悉。
「你也看著阿雅像哪個人?」扶搖揚了揚嘴角。
胤承原本沒有多想,沉思了片刻,驚愕抬頭。「蕭君澤……」
沒錯,阿雅的眉眼,性子,還有那傲嬌起來冰冷徹骨的小模樣,像極了蕭君澤。
「噓!」扶搖笑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轉身離開。
胤承的眉宇漸漸暗沉,經過這頓時間的相處,他還算了解扶搖。
這個人絕對不好對付。
這種狐狸成精的性子,所說的每個字都在算計。
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將阿雅的身世透露給他……
眯了眯眼睛,胤承冷哼了一聲。
……
夜深了。
朝陽半夜驚醒,身上的藥效過了,被疼醒。
阿雅算著時辰來給朝陽換藥,端著藥瓶推門,小臉冷冰冰。
朝陽呼吸有些急促,她總是在做噩夢,這次……居然夢見了蕭君澤。
夢見蕭君澤被人追殺,扔下了懸崖。
「做噩夢了?」阿雅小大人一樣的問著朝陽,哼了一聲。「大人的噩夢是什麼?有什麼可怕的,阿雅五歲就不怕噩夢了,丟人。」
朝陽無力的歪了歪腦袋,臉色慘白的看著眼前這個懟天懟地的小姑娘。
「重新上藥,你就可以好好睡個覺了。」阿雅從胸口掏出一個辟邪符,放在朝陽的枕頭下面,一臉傲嬌。「這可是師父給我的寶貝哦,放在枕頭下面,就不會做噩夢了。」
朝陽無力的笑了一下,小姑娘雖然小小年紀高冷的很,但朝陽看得出來,她心地很善良。
「你叫阿雅?」朝陽小聲問了一句。
「嗯。」阿雅點頭。
「你長得好漂亮。」朝陽誇了一句,心口卻莫名收緊。
她是噩夢做的太多了?居然會覺得這小姑娘像極了蕭君澤。
蕭君澤比朝陽要大了幾歲,可也不至於會有這麼大的女兒。
「這麼說的人可多了。」阿雅傲嬌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一點都不謙虛的轉身離開。
朝陽被阿雅逗樂了,一時沒有了困意,起身坐了起來。
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朝陽始終沒有想明白……
蕭君澤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沒有殺她。
嘆了口氣,朝陽又要廢心思想怎麼擺脫蕭君澤了……
她也知道自己假死的事情瞞不過蕭君澤,可沒想到他會找來的這麼快。
這次,該用什麼辦法才能徹底擺脫蕭君澤呢?
殺了他……
會不會就能永絕後患?
她與蕭君澤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經還清,她不欠蕭君澤的,蕭君澤也不欠她的。
此時若是蕭君澤再次將她逼到絕路上,她真的會殺了他……
免除後顧之憂。
……
毒谷之下。
馬車停住,木懷臣與蕭君澤在驛站匯合後,驚慌失措的帶著蕭君澤入了毒谷。
蕭君澤被人刺殺,心口被刺穿,無人能醫治,除了毒谷老者。
傳聞毒谷老者能起死回生,醫術精湛,製毒更是厲害。
木懷臣和毒谷老者再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遇見過,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他才不惜放下朝中局勢,也要先來為蕭君澤求取解藥。
「毒谷重地,生人勿進。」
見馬車停靠,暗處的隱衛齊刷刷落在入口處。
「還望通傳。」木懷臣有些緊張,不能拖延了,蕭君澤的情況很危險……
隱衛看了眼木懷臣送上來的令牌,愣了一下,這是毒谷的最高客令,有此令牌者無需通報,直接進入。
「您請……」隱衛不敢怠慢,讓開道路讓木懷臣帶著蕭君澤進了毒谷。
「老前輩,晚輩木懷臣前來求見。」
老者藥蘆外,木懷臣恭敬跪地。
木門緩緩被打開,一個連鬍子都是雪白的老人走了出來,面色卻光華沒有皺紋。「木懷臣,你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