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被慕珩故意推到浴桶裡面,臉色不悅,她一邊爬出來,一邊問:「你為何要將我推到水裡?」
慕珩看著變成狼狽的沈長歌,嘴角含了些若有似無的笑意,戲謔道:「我還當是哪個賊人,原來是你啊,沈長歌。」
沈長歌剛爬出來,蒙面殺手已經追了過來。
他破窗而入,挑劍直刺沈長歌。
慕珩蹙眉,罵道:「怎麼又來了一個男人?」
蒙面殺手的招式都是致命殺招。
沈長歌在房間內躲避,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她瞅了眼慕珩,而他竟然在袖手旁觀,一副欣賞看戲的狀態。
如此緊要關頭,沈長歌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跳到慕珩背後,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道:「世子爺,有人刺殺我,你就不打算出手相助嗎?」
慕珩挑眉無視,問:「我為何要救你?」
沈長歌眨巴著大眼睛,活脫脫就是一隻可愛的小白兔,「我們不是盟友嗎?」
慕珩嘴角一勾,他抽出長劍,對上蒙面殺手,只需洋洋灑灑幾招,就足以抵擋住對方的攻勢。
他的動作優美,神態從容,就像是在舞劍一般。
沈長歌鬆了一口氣。
慕珩一邊揮劍,一邊趁機道:「要我救你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沈長歌心想,這個慕珩果然是只老狐狸,就會在這種緊要關頭談生意,她問:「什麼事?」
慕珩薄唇帶笑:「等我日後想到了,再告訴你。」
沈長歌無語,她這是被敲詐了嗎?
蒙面殺手見自己不是這個少年公子的對手,自己身上也負了傷,他猶豫了一會,終究是跳窗而逃。
慕珩收劍,回眸看向沈長歌,道:「此人身手不凡,應是江湖中人。」
沈長歌這一路逃跑,此時有些餓了,她隨意坐下,拿起桌上的桃子就吃,道:「看身手招式,是天劍山莊的人。」
慕珩問:「你怎麼會知道天劍山莊?」
沈長歌不疾不徐解釋道:「天劍山莊是江湖裡赫赫有名的一個殺手組織,非重金不得請之,看來刺殺我的人是個有錢人,竟捨得花這麼大手筆。傳聞天劍山莊無敗例,今日這個殺手失敗而歸,恐怕要被天劍山莊除名了。」
慕珩的眸子閃爍著複雜的神采,沈長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為何能引得殺手而來?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裡啃了一半的桃子,「你看上去倒是挺悠閒的,不怕殺手捲土重來?」
沈長歌心想反正都要慕珩救了,那就厚臉皮到底吧,她笑道:「我與世子爺是盟友,有世子爺在,我當然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慕珩:「你這是把我當做你的護衛了?」
沈長歌不動聲色地岔開這個話題,她從上到下打量了慕珩一眼。
他這個人,實在是有一副好皮囊,劍眉含鋒,雙眸明澈,面龐輪廓不算十分硬朗,反而更添了幾分少年俊俏,尤其現在穿著這松松垮垮的袍子,胸膛若隱若現......咳咳......
慕珩察覺到沈長歌不懷好意的眼神,「你在看什麼?」
沈長歌有些尷尬,不過為了掩飾尷尬,她繼續直視著慕珩的臉。道:「說來也是有緣,沒想到能在這遇上世子。」
慕珩冷冷「哼」了一聲,「我看你這女人,就是故意來給我惹麻煩的。」
今日,的確是多虧了慕珩出手相救,沈長歌也不與他做口舌之爭了,問道:「你要我答應什麼事?」
慕珩靠近沈長歌,道:「我還沒想好。」
沈長歌癟癟嘴,「那就等世子想到了再告訴我吧,我先告辭了。」
雖然那個殺手緊追著她過來,但她還是有點擔心小五和雲兮。
慕珩說了句:「等等。」他隨意拿起一件厚實的袍子蓋在她的身上。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推她到水裡的。
慕珩披衣的手法很粗笨,差點把沈長歌整個人都包在一起了。
沈長歌有些錯愕:「世子還有什麼事嗎?」
慕珩面無表情:「我送你回去。」
沈長歌???
慕珩一臉冷漠,緩緩道:「你要是死在路上,我可就要不回你欠的債了。」
......
於是,月夜之下。
慕珩與沈長歌一前一後,走在街道上。
街道一片寂靜,只有二人的腳步聲。
沈長歌走在後面,她看見月光灑在慕珩的身上,莫名多了一分清冷而柔和的氣質。
前世,她並未見過這個昌平王世子,只是在別人的口裡聽說過他,無一人言語不是惋惜,那樣絕世風華的公子,最後卻是落得慘死的下場。
沈長歌不忍,也不願今生的慕珩會是那個下場。
這一世,她是個冷漠自私的人,對於仇人,她殺伐果斷;對於親友,她捨命相護。可慕珩,與她非親非友非敵,甚至可以說,他與她是完全互不相干的兩個人,她根本不需理會的。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裡對他有了一點點不同。
沈長歌覺得,這一路的月光格外溫柔,連風也變緩了許多。
在街頭的轉角處,沈長歌看見了小五和雲兮。
小五暈倒在牆角處,雲兮看見沈長歌來了,便走過去,「你沒有受傷吧。」
沈長歌搖頭,她蹲下身子,簡要查看了一下小五的傷勢,好在並無大礙,只是被打暈了。
雲兮心裡疑惑,「沈小姐,是誰雇了殺手來殺你?」
沈長歌道:「此事說來話長,日後我再告訴你吧。蘇姑娘,此地離醉春風不遠,你先回去吧。」
雲兮還有些驚慌,剛才那個黑衣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那好,我先回去了。」
雲兮離開之後,沈長歌看著小五,她掏出一枚藥放在小五的口裡,然後拍了幾下,小五就轉醒了。
沈長歌也有幾分奇怪,那個殺手對小五和雲兮倒是沒下殺手,為何對她就那麼兇狠?
小五咳了幾聲,站起來,待看到沈長歌平安無恙,終於鬆了一口氣。
沈長歌看嚮慕珩,道:「多謝世子相送,我們就此別過吧。」
「嗯。」慕珩背過身,然後以輕功飛向空中,瞬間不見人影。
沈長歌望著黑夜,喃喃道:「這個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