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生又去找大夫了,說是找御醫。
楚擎也沒吭聲,他總怕宮裡那群御醫公報私仇,畢竟他以前沒少整這群御醫。
等了大半個時辰,御醫沒來,老太監孫安來了,並且帶來了老四極為敷衍的問候,說不過是個刺客罷了,血都沒見到,大驚小怪的,他就不來了,他怕來了後楚擎已經自愈了。
入了屋,老太監樂呵呵的,坐在床前,又是咔咔咔一頓點。
楚擎已經麻木了,趴在床上如同櫥窗里的鹽水鵝。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去溪邊能洗澡,能洗的乾乾淨淨,我不知道溪邊有刺客…
「楚大人。」老太監微微一笑:「那咱家,可要施手救治了。」
「啊?」楚擎回過神來:「什麼意思,你懂醫術?」
「哪裡懂醫術,咱家恰巧粗通一二這正骨之術罷了,斷骨裂筋之傷,不礙事的。」
楚擎滿面的不信任,還沒等再開口,孫安突然屈指,出手如電,直接抓在了後背上,一摁,一拉,一扯,咔嚓,骨骼摩擦之聲傳到了眾人耳中。
「我焯…」
楚擎忍不住慘呼,堪比風道人蛋碰蛋時那一聲嚎叫。
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楚擎感到大腦轟鳴作響,耳朵中也滿是蜂鳴之聲,疼痛從後背蔓延開來,傳遍全身,全身劇痛。
只是這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楚擎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險些疼的暈了過去。
滿臉冷汗的楚擎發現電影的劇情是真能扯。
很多電影裡演的骨骼復位,開始了嗎,哦,結束了,無痛,快速,完全是憑空臆想,孫安給他復位,就這一下,差點沒讓他過去,
陶若琳湊近了觀瞧了一下,伸手在楚擎後背上敲敲打打。
「疼嗎?」
楚擎扭了扭屁股:「好像不太疼了。」
「那這裡呢,疼嗎。」
「不疼。」
陶若琳如釋重負,看向孫安連連道謝:「多謝大公公出手診治。」
「陶大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罷了。」
楚擎又扭了扭屁股,還是疼,但是不是之前那種疼,就是正常的疼,喘了幾口粗氣。
「謝謝嗷。」
「楚大人,咱家出宮為你診治不過是順手而為,還有一事,關於這刺客,陛下有話要問。」
「哦,你問。」
太監轉過身,看向江月生和一群探馬:「你等,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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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生看了眼楚擎,沒吭聲,一揮手,帶著探馬們走了。
結果等二狗子出了門檻才發現,福三和陶若琳根本沒動地方,還是站在那裡。
「福三兄弟,陶小姐,孫公公有話要與大人密談。」
福三用行動給予了回答,轉身,邁步,「咣」的一聲,給門踹關上了。
江月生氣的夠嗆,等著福三被孫安罵出來。
結果等了半天,發現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娘的狗太監。」
暗暗嘀咕了一聲,江月生覺得自己被區別對待了。
屋中,孫安坐在楚擎床邊,壓低了聲音:「這刺客的來路底細,楚大人可否清楚」
「我哪知道,我和三哥擱那搓澡呢,這老BK突然就蹦出來了,嚇我一跳。」
「可否與咱家說說當時的情形,莫要有任何遺漏。」
楚擎回憶了一下:「就是當時在溪邊洗澡,突然射出來一箭,三哥直接給我搓地上了。」
福三補充道:「一共射了兩箭。」
「對,第一箭擦破了三哥的肩膀,然後又是一箭,我沒看著,但是三哥躲過去了。」
孫安扭頭看向福三:「這兩箭,可都是奔著要害而來?」
「不,第一箭,射的是我家少爺的肩頭,我二人蹲在溪邊,若是未被我推倒,這箭,應是穿肩而過,非是取我家少爺性命。」
「右肩?」
「是。」
「第二箭呢?」
「取的也是肩頭,不過是我的肩頭。」
孫安若有所思的說道:「第一箭,射的是楚大人,非是害命,想來,這道人以為威名赫赫的千騎營楚統領,應是練家子,暗箭射出,才曉楚大人不通武學,第二箭這才射向了你。」
福三面露回憶之色,片刻後點了點頭:「公公如此一說,應是如此。」
孫安再次看向楚擎:「之後呢,又發生了何事?」
楚擎接口道:「然後他就出來了唄,那老BK長的和給法老守墳的阿努比斯似的,借著月光一看,嚇我一巨靈,不過我當時也是臨危亂鎮定自若的,用氣勢嚇的那老登不敢貿然攻上來,最後三哥輸出我輔助,眼看我已經前搖完畢準備放大招了,偷窺狂…不是,胖閨女碧華蹦躂出來了,哎呀我去,從天而降,當時我以為誰在我身後放榴彈炮了,她和三哥一起上的,打了半天,平分秋色,關鍵時刻,我來了一招人民肘…一招滑鏟,一錘定音。」
「何為滑鏟?」
「就是跑過去,後仰,剷出去。」
「為何要滑鏟?」
「打人先踢蛋,打架贏一半。」
孫安看了遠楚擎後背的傷勢,估計已經腦補出來了什麼叫滑鏟了,呵呵一樂:「倒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
「那必須的,我輩練武之人,那肯定是要拼命的。」
「如此說來,這道人,非是想要害了楚大人的性命,而是為了那拓跋樂而來。」
「是啊,當時我勸三哥回去領人,三哥不走,才打起來的。」
孫安抬起頭,凝望著楚擎:「道人,可提及了旁人?」
「旁人,誰?」
「譬如…」孫安有些猶豫:「譬如…宮中的某位貴人?」
「貴人?」楚擎一頭霧水,下意識問道:「長公主啊?」
孫安面色大變:「你怎地知道。」
楚擎愣了一下,訕笑道:「我瞎猜的。」
孫安表情極為怪異:「你亂猜,為何會猜到長公主身上?」
「額…那個…那什麼,對,長公主不是下落不明好多年了嗎,所以你一說貴人,我就想起來了。」
孫安覺得楚擎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楚擎也是這麼想的,他覺得孫安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問的不是廢話嗎,那自稱風道人的老頭,穿著道袍,而我娘的畫卷也穿著道袍,你又說宮中貴人,我傻啊猜不出來。
楚擎略微緊張:「孫公公,你的意思是,這道人,和長公主有關?」
孫安不吭聲了,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現在猜測的是另一件事,他估計楚擎已經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了。
以前吧,他還覺得天子挺奸詐,給楚擎蒙了,還訛了三十萬貫。
現在再一想,他覺得老四挺Der的,一天天還擱那美滋滋呢,殊不知人家楚擎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讓楚擎這麼一猜,孫安原本要問的話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只好說道:「咱家可否見一見這道人?」
「行啊,我讓三哥陪你去。」
「咱家獨自去就好。」
楚擎嬉皮笑臉著說道:「那道人可厲害了,別再傷著你,還是讓三哥陪著你去吧。」
「多謝楚大人美意,咱家…」
沒等孫安說完,福三已經轉身開門領路去了。
陶若琳嘻嘻一笑:「我也去。」
孫安嘆了口氣,這還問個毛了問。
「算了。」孫安極為鬱悶的一揚拂塵:「楚大人安心養傷吧,咱家不去了,這就回宮。」
「你不是要見那道人嗎,怎麼又不見了。」
「那道人身手高絕,咱家怕被他傷到,還是算了。」
楚擎眨了眨眼睛:「您可真是個老機靈鬼。」
孫安皮笑肉不笑了一聲。
咱家哪有你機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