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城下樓。
男人已經被保鏢打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
他覺得自己倒霉死了。
看著傅西城,老老實實地把事情交代清楚。
「我只想求財,真沒想對她動手,是那個女人她自己有病……」
有病兩個字剛從口中說出,傅西城突然抬腿,一腳踹在他的嘴上。
男人「嗷」的一聲,被踹倒在地。
他痛得捂住嘴,滿口血腥味。
沒忍住,一口鮮血吐出來,帶著幾顆牙齒一起。
雙眼驚恐地看著傅西城。
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這個煞神。
「繼續說,嘴巴乾淨點。」
陳漾抬腿狠狠踹了男人一腳。
蘇小姐也是他這個雜碎可以罵的?
男人忍著嘴上的劇痛,從口袋裡把從蘇聽晚那搶來的項鍊掏出來。
看到項鍊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已經找人看過了,這項鍊還不如她的大衣值錢。
忘了疼,開口語氣難掩怨氣。
「就這麼個不值錢的玩意,她卻當寶貝一樣護著,我就以為很值錢,就想一起搶走。」
「但原本很配合的她突然發了瘋一樣拼命的護,我就以為這條項鍊很值錢……」
他沒有提蘇聽晚說的什麼裡面是她女兒的骨頭,留著做念想的。
在他眼裡,那是不成立的,就是無稽之談。
他們老家村里,就沒有把女兒當回事的。
還把女兒的骨頭做成項鍊戴著,搞笑。
「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對她動手的……啊!」
伴隨著男人悽厲的尖叫聲!
咔嚓!
男人的手臂被傅西城直接折斷。
項鍊落在他手中。
傅西城垂眸看著掌心的項鍊,片刻後抬眸,嗓音冷沉地問道:「她很在意這條項鍊?」
「是!」
男人不知道傅西城為什麼這樣問,但見他問,怕他不相信自己不是故意打人的。
他想證明自己,急切地說道:「是真的,她非常在意這條項鍊,不管我怎麼對她拳打腳踢,她都不願意放手……」
「拳打腳踢?」
傅西城嗓音像是淬了冰,周身氣息變得更冷。
男人這才發現不對勁,立刻閉上嘴。
「百倍還給他。」
傅西城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拿著項鍊往電梯走。
進了電梯,按下蘇聽晚住的病房樓層。
電梯門合上時,男人被幾名保鏢圍著。
都是練家子,一腳接一腳,狠狠地踹在男人身上。
按傅西城的交代把蘇聽晚所承受的百倍奉還到男人身上。
……
病房
蘇聽晚重新躺回病床上,看著坐在床邊的陸雲琛。
猶豫片刻,她還是開了口,「雲琛,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跟我不需要這麼客氣,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
陸雲琛嗓音溫柔。
「能不能幫我把今天搶劫我的那個男人找出來,他把我一條很重要的項鍊搶走了……」
「好。」
蘇聽晚提到西西的項鍊,情緒忍不住激動起來,沒聽到陸雲琛說話。
她伸手拉住陸雲琛的袖口,怕他覺得麻煩。
紅著眼眶,語氣急切,「那條項鍊對我非常非常的重要……所以……」
「聽晚,我答應你一定會幫你把項鍊找回來。」
陸雲琛握住蘇聽晚的手,安撫,承諾。
傅西城站在病房門口,冷眼看著病房裡的陸雲琛和蘇聽晚,銳利的目光落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
他的目光存在感太強。
蘇聽晚幾乎是第一時間發現,抬眸看過去,看到是傅西城,面色沉了下來。
只差把排斥和不歡迎寫在臉上了。
「傅西城,你聽不懂人話嗎?」
蘇聽晚沒想到傅西城還會去而復返,見他抬步走進來,她語氣很冷。
陸雲琛站起身,再次攔住傅西城。
兩個男人之間,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傅西城越過陸雲琛,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蘇聽晚,嗓音冷淡,卻帶著命令,「讓他走。」
蘇聽晚毫不客氣的開口,「該走的人是你!」
「是嗎?」
傅西城語氣很涼。
突然攤開掌心,露出握在手中的項鍊。
蘇聽晚看到,她瞳孔狠狠一震。
「把項鍊還給我!」
她突然撲向傅西城要搶。
伸出的手落了空,整個人撲向傅西城的懷裡。
蘇聽晚的動作太快,陸雲琛來不及阻止。
想把她拉回懷裡,傅西城卻因為離蘇聽晚更近。
長臂攬住她的腰,把人抱進懷裡。
身形一轉,帶著蘇聽晚避開陸雲琛伸過來的大手,站到病床的另一邊,拉開距離。
蘇聽晚立刻掙扎。
傅西城沒鬆手,垂眸,對上蘇聽晚噴著怒火的眼睛。
薄唇輕勾,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項鍊不想要了?」
蘇聽晚掙扎的動作立刻頓住。
她紅著眼眶,目光恨恨地看著傅西城。
比起那個對她拳打腳踢的陌生男人,她更怨傅西城。
傅西城無視她憤恨的目光,手臂收緊,把蘇聽晚抱在懷裡。
抬眸,隔空看向陸雲琛,目光挑釁。
當著陸雲琛的面低頭,薄唇貼在蘇聽晚的耳側,看起來極為親密,低語道:「讓他走。」
三個字,不容置疑。
傅西城的意思很明顯,陸雲琛不走,他不會把西西的項鍊還給她。
「傅西城,你真卑鄙!」
蘇聽晚氣紅了雙眼,咬牙切齒,卻沒有辦法。
她想推開傅西城,可傅西城不鬆手,蘇聽晚只能在他的懷裡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陸雲琛。
語帶歉意,「雲琛,項鍊不需要幫我找了。很晚了,你早點回去休息。」
這句話,就是在委婉地下著逐客令。
陸雲琛聽明白了。
剛剛他也看到了傅西城掌心裡的項鍊。
那條看起來很普通的項鍊,應該就是聽晚剛剛拜託他去幫她找回的項鍊。
「好,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陸雲琛很配合,並沒有讓蘇聽晚為難。
他看得出來,那條項鍊對蘇聽晚很重要。
陸雲琛離開了。
病房門一關上,蘇聽晚臉色重新變得冷漠。
冷眼看著傅西城,嗓音沒有一絲溫度,「項鍊。」
「躺下。」
傅西城從薄唇吐出兩個字。
蘇聽晚:「……」
已經到了嘴邊罵人的話,在對上傅西城眼神的那一刻,咽了回去。
項鍊還在他的手上。
她只能順著傅西城,躺回病床。
剛躺好,還沒等她再開口,傅西城轉身走向病房門口,把門反鎖。
隨後,又走回病床邊。
傾身伸手去解蘇聽晚上衣紐扣。
手還沒碰到就被蘇聽晚一把抓住,滿眼防備,「你做什麼?」
「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傅西城面色一沉,冷眼看著像防狼一樣防著自己的蘇聽晚。
怎麼?
現在碰都碰不得了?
「鬆手。」
傅西城沉聲命令。
在蘇聽晚面前,他早已經習慣占主導位置。
蘇聽晚並沒有聽,她依然用力扣著他的大手,「我已經讓雲琛走了,你立刻把項鍊還我,離開。」
看著倔得像頭驢一樣的蘇聽晚,傅西城擔心她身上的傷,主動退了一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
他也不知道蘇聽晚究竟是怎麼了?
自從遊樂場他對西西失約開始,蘇聽晚不僅藏起西西,對他的態度也變了。
難道真是因為喜歡上了陸雲琛?
這個可能性,傅西城直接否定。
不可能!
蘇聽晚那麼的愛他,不可能一夜之間喜歡別人。
同意奶奶相親,要跟陸雲琛在一起,都只可能是為了氣他。
「不需要。」
蘇聽晚直接拒絕。
她話音剛落,傅西城已經失去了耐心,直接動手。
控制住蘇聽晚的雙手,強行解開她病服紐扣。
「傅西城!」
在蘇聽晚惱火的怒喊聲中,她身上的傷也同時暴露在傅西城的視線里。
傅西城的瞳孔狠狠一震。
那個男人說,拳打腳踢,蘇聽晚也不鬆手。
他知道,她身上一定有傷。
卻沒想到,傷得這麼重。
傅西城看著她身上的傷,面色冷得可怕。
「蘇聽晚,你是不是有病?為了這麼一個不值錢的破玩意,你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
因怒意,傅西城的語氣很刺人。
掃向項鍊時眼底的嫌棄更是深深刺痛蘇聽晚的心。
在她眼裡,那條項鍊就代表著西西。
傅西城對項鍊的態度就是對西西的態度。
這個世上唯一沒有資格嫌棄這條項鍊的人就是傅西城。
蘇聽晚心臟狠狠抽痛。
她被刺紅了眼。
心底恨極,蘇聽晚突然抬手,一個耳光狠狠抽向傅西城,「你閉嘴!」
「傅西城,你沒資格對這條項鍊指指點點,它對我來說,就是無價之寶,你還給我。」
這個根本不愛西西的男人,他不會懂,關於西西的東西對她有多重要。
「蘇聽晚!」
傅西城被徹底激怒!
蘇聽晚無視傅西城因一個耳光而變得陰鷙的眼神。
她從床上坐起,發瘋似的去從傅西城手上搶項鍊,「項鍊還給我!」
在傅西城說出「不值錢的破玩意」這句話時,蘇聽晚甚至覺得,西西的項鍊被傅西城拿在手中都是對西西的傷害。
在傅西城眼裡,她的西西一直都是無足輕重的,那樣不重要。
人她都不在乎,更何況骨頭做成的項鍊。
蘇聽晚眼眶更紅,她情緒越發激動。
「還給我!」
傅西城看著不顧掙扎拉扯扯痛了她身上的傷。
臉頰的疼痛提醒著他,蘇聽晚到底有多不知好歹。
他心疼她的傷,換來她的一個耳光和發瘋。
傅西城被蘇聽晚捧習慣了。
她的冷言冷語和一個耳光,都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傅西城徹底被激怒。
她竟然為了一條破項鍊,打他。
在蘇聽晚發瘋似的要掰開他的手把項鍊從他手中搶走的那刻,他突然甩開蘇聽晚的手。
在蘇聽晚憤恨的眼神里,大步走向窗邊,推開。
轉頭,目光冷冷地看著蘇聽晚。
寒風吹進來,蘇聽晚狠狠打了個冷戰,意識到了什麼,她感覺到刺骨的冷,瞳孔瞪大,「不要!」
可,傅西城無視她的阻攔,抬手像扔垃圾一樣,沒半分猶豫,把項鍊扔出了窗外。
窗外就是人工湖。
蘇聽晚再次聽到心碎的聲音。
她失而復得的,再次被傅西城親手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