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們!找打是吧!」
被激怒的男人徹底紅了眼,一臉兇狠地撲向蘇聽晚。
蘇聽晚躺在地上,見男人撲過來搶。
她已經無力反抗,只能盡力蜷縮成一團,死死地把西西的骨頭護在懷裡。
「拿出來!」
男人是做體力活的,勁很大,大手像是鐵鉗用力抓住蘇聽晚的手臂,試圖拉開。
但沒想到,蘇聽晚護得那麼緊。
他扯得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還是沒把蘇聽晚的手扯開。
男人徹底火了。
「他媽的!老子不信收拾不了你!」
男人罵罵咧咧地站起身。
扯不開,他直接動腳。
抬腳就往蘇聽晚的身上踹。
他平時喝了酒,經常在家打老婆,打起女人一點也不手軟!
這會怒氣上頭,下腳更狠。
一腳接一腳,狠狠踹在蘇聽晚的身上。
劇痛襲來,蘇聽晚蜷縮得更緊了。
意識在飄離,卻記得要死死地護著西西的骨頭。
這一刻,她有些恍惚。
時間仿佛回到了,西西死的那天。
這些日子裡,無數個難眠的夜裡,輾轉反側的時候,她都會忍不住想。
如果那天她能早一點發現西西是撒謊騙她的。
提前進遊樂場看一看,她的西西病情是不是就不會加重,就不會……死。
她恨程沐煙,怨傅西城,同時也不曾原諒過自己。
她一直都是內疚的。
內疚自己沒有保護好西西。
「西西別怕,媽媽這次一定會保護好你。」
她不能讓西西的骨頭被搶走,隨意丟在荒郊野嶺。
她的西西會怕的。
可是男人下了狠手,蘇聽晚太疼了。
她拼盡全力想護住,可隨著體力的流失,在男人的暴打之下,蘇聽晚緊繃著的身體明顯失了力,連蜷縮都無法維持。
男人察覺到,收了腳。
再次蹲下身子,這次很輕鬆地把蘇聽晚的身體扯開。
蘇聽晚毫無反抗能力地癱倒在地上。
可卻依然死死地捏著項鍊。
原本以為遇到了一個很配合的,沒想到……
男人淬了一聲。
「這女人真他媽的難纏!」
他用膝蓋頂著蘇聽晚的腹部,一手按著她的肩膀,也不管會不會弄傷她的手,一根一根掰開。
「不要……」
哪怕已經快要失去意識,蘇聽晚還是試圖阻攔,但徒勞無功。
男人用力,扯下項鍊。
「不……」
項鍊被扯下來的那一刻,蘇聽晚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
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在男人起身要走的時候,伸手抓住男人的褲腿,本能地哀求,「求求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蘇聽晚的話音還未落,男人已經不耐煩抬腿把蘇聽晚拽著他褲腿的那隻手踢開。
這一次,蘇聽晚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西西的骨頭被搶走。
男人把項鍊在自己手上掂了掂。
借著月色,看了幾眼,沒看出個名堂。
他不識貨,也看不出來手上的項鍊價值,但是這個女人被打成這樣還要哭護,肯定價值連城。
還想騙他說不值錢。
呵。
男人寶貝似的揣進自己的褲子兜里。
心底盤算著,這一單自己以後是不是就暴富了。
踹掉家裡的黃臉婆和三個拖油瓶,找個年輕漂亮的小妞,給自己生幾個帶把的傳宗接代。
男人美滋滋地走回摩托車邊,沒管蘇聽晚,揚長而去。
蘇聽晚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摩托車帶著西西留給她的最後念想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
淚水從眼角滑落,「西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蘇聽晚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體慢慢被凍得僵硬。
眼角的淚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聽晚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當中。
……
陳漾接到傅西城電話後,立刻開車向蘇聽晚在的位置趕去。
等他趕到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蘇聽晚。
陳漾推開車門下車。
「蘇小姐。」
他在路兩邊找了找,叫著蘇聽晚,沒有人回應。
回到車裡,陳漾撥打傅西城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
陳漾想到傅西城給自己打電話的時候,讓他來接蘇小姐之前,吩咐他先安排人先去救程小姐。
現在這個時間點傅總沒接電話,應該在安慰程小姐。
陳漾沒再繼續撥打。
而是準備聯繫人尋找蘇聽晚。
他以前一直以為傅總並不在意蘇小姐,但自從上次在綠城玫瑰園,他親眼看到傅總為了蘇小姐打破原則。
這是程小姐這個傅總心尖上的女人都沒有得到過。
他便知道,在傅總的心裡,蘇小姐還是很重要的。
蘇小姐不能出事!
陳漾剛要打電話叫人,看到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疾馳而來。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黑色邁巴赫停在了陳漾身邊。
「陸先生。」
陸雲琛沒有說話,直接走向陳漾停在路邊的車。
「聽晚。」
他以為蘇聽晚在車上。
卻沒想到車裡沒人。
蘇聽晚給他打電話,在掛斷之前他聽到了傅西城的名字。
才知道在會所門口,他沒有看錯。
傅西城車裡的人真的是聽晚。
今晚,他本來要去接蘇聽晚下班,一起吃晚飯。
但聽晚說她晚上有事情,拒絕了他。
他們的關係,在聽晚眼裡只是演戲,他保持分寸感,沒有越界多問什麼事?
此時,陸雲琛很後悔,當時應該開車追上去。
陸雲琛眼神銳利地掃向陳漾,「聽晚呢!」
陳漾見沒有隱瞞,對陸雲琛說道:「陸先生,傅總打電話讓我來這裡接蘇小姐,但我沒接到人。」
陸雲琛臉色徹底變了。
他的車沒有晚陳漾多久,沿路並沒有看到其他車。
聽晚沒有機率坐順風車回市區,人又不在這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遇到了危險。
陸雲琛看著這一片茂密的樹林,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立刻安排直升機過來。」
……
蘇聽晚陷入昏迷沒多久,一輛直升機出現在她的正上方。
直升機內,陸雲琛用望遠鏡掃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蘇聽晚。
她衣著單薄,雙頰紅腫,幾道清晰的指痕印在上面。
嘴角掛著血,唇瓣凍得青紫。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心臟在那一瞬間,好似停止了跳動。
直升機緩緩下降,陸雲琛從直升機上跳下,穩穩地落在蘇聽晚身邊。
「聽晚!」
陸雲琛滿眼心疼的看著蘇聽晚。
單膝跪地,脫下身上的大衣裹在她的身上。
隨後動作很小心地把人從地上抱起來。
蘇聽晚身上被那個男人踹了太多腳,到處都疼。
隔著衣服陸雲琛看不到她身上的傷,他一碰,昏迷中的蘇聽晚便無意識的痛吟出聲。
聲音不大,卻讓陸雲琛眼底的心疼更甚。
他動作越發輕柔小心地把蘇聽晚摟在懷裡。
助理開著黑色邁巴赫趕過來。
車門打開,陸雲琛把人抱進車裡。
「去醫院!」
音落,助理油門一踩到底,車疾馳在夜色里,往醫院方向趕去。
……
醫院
蘇聽晚虛弱地躺在病床上。
陸雲琛坐在病床邊,目光落在蘇聽晚身上。
想到剛剛醫生說的話,蘇聽晚的身上都是淤青。
明顯被人踹了很多腳。
想到此,陸雲琛心臟緊縮,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來。
蘇聽晚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的,她一睜開雙眼就對上陸雲琛的深眸。
剛醒,人還不是很清醒。
有一瞬間,蘇聽晚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陸雲琛看著她的目光里怎麼會有心疼?
「對不起,我趕到得太晚!」
蘇聽晚還沒開口道謝,陸雲琛先開口道歉。
他的眼神已經恢復正常,剛剛的心疼就像是不曾存在過。
蘇聽晚確定是自己看錯了。
她不想陸雲琛擔心,強顏歡笑地開口。
「雲琛,你別這麼說。是我應該感謝你,多虧你及時找到我,否則明天我該上社會新聞了。」
「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
陸雲琛下意識開口接了一句。
一開口,就是一句很重的承諾。
蘇聽晚明顯地愣了一下。
心口卻是暖暖的。
陸雲琛見她醒來,語氣溫柔地說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音落,沒給蘇聽晚拒絕的機會。
動作小心地握住她的手,捲起她的袖口,正想看看她究竟傷成了什麼樣……
一隻大手突然從後扣住他的手,傅西城冰冷警告的嗓音隨之響起,「陸雲琛!!」
奶奶不在。
傅西城是絲毫不隱藏自己對蘇聽晚強烈的占有欲。
他容不得其他男人碰她。
哪怕只是手。
在綠城玫瑰園,沐煙再次熟睡後,他看了一眼腕錶,才發現已經將近十一點。
這個點陳漾應該早就接到蘇聽晚了。
但卻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
傅西城伸手摸手機,才發現手機在大衣口袋裡。
而大衣落在車裡。
陳漾但是他本該放心,但沒親耳聽到他接到蘇聽晚,心底有一處,莫名不舒服。
他幾乎沒有猶豫,扯開了程沐煙拉著他衣角的手。
「西城……」
剛扯開,沐煙又再次驚醒。
這次,傅西城卻沒有立刻坐下,他嗓音溫柔地說道道:「我馬上回來。」
說完,沒給程沐煙再開口的機會,直接抬步走出房間。
步伐邁得很大,很快便出了大門。
從大衣里拿出手機,發現一個多小時前陳漾給他打了電話,他立刻回撥過去。
陳漾那邊秒接聽。
語氣有些急的向他匯報,「傅總,蘇小姐出事了。」
一聽蘇聽晚出事,人在醫院。
傅西城直接上車,油門一踩,往醫院趕。
剛到醫院,就看到陸雲琛對蘇聽晚動手動腳。
陸雲琛從找到蘇聽晚,看到她悽慘模樣那刻,他的心底就燃燒著怒火。
這股怒火,針對的就是傅西城。
若不是他把聽晚一個人丟在沒人的地方,聽晚不會遇到危險,傷成這樣。
他順著傅西城的力道站起身。
傅西城見陸雲琛識趣,鬆了手。
卻沒想到,陸雲琛突然抬手,一拳狠狠地砸向他。
這一拳,速度很快。
傅西城防備不及,實打實挨了這一拳。
陸雲琛是謙謙君子,從未在人前動過手,這是第一次。
下手極狠。
傅西城被打得後退一步才站穩。
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傅西城的眼底染上一抹血色,神情變得越發冷厲。
抬手,就要回擊。
但在他動手之前,太了解傅西城的蘇聽晚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踉蹌著下床,擋在了陸雲琛面前。
傅西城瞳孔一震,立刻收了力道,拳頭停在蘇聽晚面前。
只差一點點,就打到了她。
他怒斥出聲,「蘇聽晚!」
「聽晚!」
陸雲琛也是大驚,立刻把人扯進自己懷裡,垂眸一臉緊張的看著她,關心道:「沒事吧?」
「我沒事。」
蘇聽晚搖頭。
在陸雲琛懷裡轉身,目光極冷的看著傅西城,從唇瓣擠出一個字,「滾!」
傅西城這才看清蘇聽晚臉上的傷。
以及剛剛她起身,捲起的袖口露出的青紫。
傅西城瞳孔震顫,大步上前,伸手去拉蘇聽晚的手,「怎麼回事?」
「別碰我!」
蘇聽晚一把揮開傅西城的手,不讓他碰自己。
看著傅西城的眼裡,滿是恨意,「傅西城,我再說一遍,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如果不是他強行把自己帶到人煙罕至的地方,又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
她就不會遇到那個男人。
西西留給她的最後念想,也不會被搶走。
「傅總,我女朋友不想看到你,請自重,立刻離開。」
陸雲琛扶著蘇聽晚坐會床上,示意她躺下,他來解決。
轉身,目光冷沉地看向傅西城。
傅西城沒看陸雲琛,目光落在她臉上。
臉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但還是能看出來,那兩個巴掌打得有多重。
更別提,剛剛手腕上露出來的那些傷。
傅西城眼底殺意乍現。
他倒要看看,誰活膩了,敢這麼傷蘇聽晚。
……
傅西城來的路上已經讓陳漾去查了。
從病房出來,陳漾已經把人帶到了醫院停車場。
男人被打得跪地求饒。
「我只是求財,真的沒想對她動手,是那個女人她把這個破玩意當寶貝一樣護著,我以為很值錢,就想一起搶走。」
「她拼命護,我不得已才對她動手了……啊!」
伴隨著男人悽厲的尖叫聲!
咔嚓!
男人手臂被傅西城直接折斷。
項鍊落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