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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百官驚懼,不敢上朝!

2024-11-19 01:09:17 作者: 月下更
  第81章 百官驚懼,不敢上朝!

  劉瑾見牟斌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訕訕地轉過身,眸中閃過一絲羞怒之色。

  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自從他被調入東廠之後,就再也沒有體會過了。

  進了東廠大獄的人,別管他在外面是幾品官,在大獄裡面,劉瑾都有上百種方法,讓他叫自己爺爺。

  這種被人當面無視的感覺,讓劉瑾又回想起來,在鐘鼓司被人隨意使喚的那段日子。

  這如何不讓劉瑾心中又羞又怒?

  但此時的牟斌,自然是無需理會劉瑾的情緒。

  劉瑾只能將滿肚子的火,發泄在那些參與毒殺先帝的官員身上。

  「來人,將耿文新拿下,嚴刑逼問參與同夥!」

  劉瑾咬牙切齒地瞪著耿文新,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是!」

  劉瑾一聲令下,數位東廠番子便沖了上去,將耿文新緝拿在地。

  耿文新不明所以,大聲喊冤。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到底犯了什麼罪?!我不認罪!」

  「你們這是無證查凶,我要上告皇上!」

  「……」

  

  劉瑾笑得猙獰:「先帝駕崩那天,是你領著中城兵馬司在巡邏!」

  「結果當天晚上,劉文泰不僅沒被立刻緝拿,還安安穩穩地在家裡睡了一晚,伱難逃其咎!」

  「啊?!」

  耿文新倒吸一口涼氣,突然失去了全身所有力氣,像死狗一般,被東廠的番子拖了出去。

  抓完人後,臨走之前劉瑾笑眯眯地對西廠的番子,打了招呼。

  西廠番子禮貌回復,不親近,也不得罪。

  只是在心中,暗暗感到有些憋屈。

  今夜京城的主角,註定是東廠。

  他們這些西廠番子,所做的審查工作,不過是配合東廠的抓捕工作罷了。

  這種淪為輔佐東廠的感覺,讓西廠眾人心裡,都憋著一股火氣。

  他們誓要在日後,找補回來。

  劉瑾帶著人出了中城兵馬司的衙門後,又向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宅邸走去。

  在路上,碰巧遇到正要趕往,鹽課提舉司同提舉家宅的李廣。

  「李公公,您抓了多少個了?」

  劉瑾看到李廣,笑呵呵地快步走近。

  李廣其實打心眼裡就不喜歡,劉瑾這個整天笑嘻嘻,做事又無比狠辣的傢伙。

  李廣微微皺著眉,淡淡回應:「不多,才不到二十人。」

  「呦,那李大人可得加快點速度了,這五百多人,恐怕到天亮都抓不完呢!」

  李廣表現得雲淡風輕:「此事就不用劉公公掛懷了,劉公公還是管好自己手上的事吧。」

  「抓人抓慢點沒關係,重要的是,別漏了任何一個人。」

  劉瑾笑笑:「李公公說的是,那我就不打擾李公公辦案了。」

  「李公公請!」

  「劉公公也請。」

  李廣帶著人走了,留下一臉陰翳的劉瑾。

  劉瑾自入東廠以來,就一直生活在李廣的陰影下。

  不管劉瑾表現得多優秀,不管他為先帝毒殺案做出多大的貢獻。

  在東廠提督太監懷恩的眼裡,他永遠比不上李廣的一根手指頭!

  沒辦法,誰讓李廣是懷恩的乾兒子呢?

  而且劉瑾還知道,懷恩年齡已經大了,這東廠廠督也當不了多久了。

  懷恩這是把李廣,當未來的東廠廠督在培養呢!

  「李廣,總有一天,本公會讓你在我面前,低下頭來!」

  劉瑾咬牙切齒地在心裡默念一句,隨後冷著臉轉身,準備將心中的怨氣,發泄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上。

  ……

  京城裡,大量的廠衛在四處走動,到處抓人。

  那凌亂的腳步聲,悽慘的哀嚎,還有之前萬馬奔騰的馬蹄聲。


  早就將整個京城的官員和百姓,全都吵醒了。

  百姓們躲在家裡,關死門窗,惴惴不安地祈禱不要發生什麼大事。

  相比於百姓的惴惴不安,京城百官們早就被嚇得面色蒼白,全無人色。

  京城的動盪,他們早就經歷過多次。

  但沒有哪一次,動靜有今晚這般大。

  且不說窗外來來回回的廠衛,每一次經過,都能將他們嚇掉半條命。

  就說那陣萬馬齊奔的馬蹄聲,一下子就將他們,拉回到城外那片猩紅地獄中去。

  想起那些斷肢殘臂,想起那些鮮血肉泥,就有官員雙腿發軟,下身失禁。

  劉大夏宅邸。

  兵部尚書劉大夏站在自己的書房前,看著西廠廠督汪直的背影,慢慢離去。

  「唉……」

  直到看不見汪直的背影后,劉大夏才長舒了一口氣。

  捶了捶自己有些發麻的腿,劉大夏慢慢走回自己的書房。

  直到坐回到軟榻上,靠在背枕上時,劉大夏才發覺,在這深秋的涼夜,自己的冷汗,竟然已經打濕了衣裳。

  就在剛剛,他剛剛接受完汪直的審查。

  回想起汪直那恐怖駭人的眼神,劉大夏就感覺自己全身發冷。

  那種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仿佛讓人置身於地獄般冷酷的眼神。

  唯有親手殺過成百上千人,才能擁有。

  「這個兵部尚書,真是不好當啊。」

  回想起自己的前任馬文升,被萬馬踏成肉泥,死後連具屍首都沒有。

  唯一留下的頭顱,還被傳首九邊,以儆效尤。

  劉大夏心中後悔至極:「早知如此,我就不該來當這個兵部尚書啊!」

  徐溥家宅。

  內閣首輔徐溥披上一件外套,面色憂慮地在自己的書房裡來回踱步。

  自那陣萬馬奔騰的馬蹄聲響起後,他便再也睡不著了。

  他怕自己睡著之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自從他做了朱祐樘的內閣首輔後,他是一天安穩覺都沒睡過了。

  「這可如何是好啊?」徐溥喃喃自語。

  都說伴君如伴虎,可他伴的這位君主,哪裡是什麼老虎?

  明明就是一尊活閻王啊!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京城就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官不聊生。

  在朱祐樘這位爺手下做官,比在太祖高皇帝手下做官,還要危險!

  若是之前,徐溥怕是早就寫好辭呈,告老還鄉去了。

  偏偏朱祐樘還不允許官員隨意致仕,凡致仕官員都要接受廠衛審查。

  若讓廠衛查出有半點貪墨受賄之行,便是抄家梟首的極刑。

  而這整個京城,又有幾位官員,不怕廠衛徹查的?

  「唉……」

  徐溥左思右想,實在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了。

  最後徐溥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臉上突然露出決然之色。

  他坐到了書案前,提筆書寫。

  寫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封遺書!

  除了劉大夏徐溥兩人之外,王恕,賈俊,劉健,李東陽謝遷等人,俱是徹夜無眠。

  今夜能睡著的官員,本就不多,更何況第二天還是朝會日。

  京城百官一想到再過兩個時辰,就要上朝面聖,內心就惶恐不安。

  同時,他們心裡還有一個深深的疑問。

  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才讓朱祐樘搞出了如此大的動靜。

  今夜廠衛聲勢之浩大,更勝之前的每一次行動。

  ……

  紫禁城。

  弘德殿。

  朱祐樘同樣一夜都沒合眼,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窗外的黑夜,似乎想要透過這黑夜,看清些什麼。

  懷恩輕手輕腳地走到朱祐樘旁邊,恭敬稟報。

  「皇爺,之前的刑部尚書張鎣,也深入參與了此案,但他在前不久,就已經病逝了。」


  「還有此案的主謀劉吉,也在之前就被陛下處死了,」

  「陛下,您看這兩人……」

  懷恩話未說完,便屏氣凝神,等候朱祐樘的旨意。

  朱祐樘冷笑:「以為死了就算了嗎?」

  「褫奪張鎣諡號,封號,毀其墓穴,開棺戮屍,誅其九族!」

  「劉吉這人,我記得上次只是將他滿門抄斬了,還沒有動他的族親吧?」

  「正好,這次也一併誅其九族!」

  懷恩聽後,心驚膽戰:「皇爺,自秦以來,有誅九族先例者只有三例,而太宗皇帝便獨占兩例,落得一絲污點。」

  「陛下當為後世名聲考慮,不宜……」

  朱祐樘轉過頭,淡淡地瞥了懷恩一眼。

  懷恩心神一凜,如墜冰窟,連忙住嘴,低頭領旨。

  「是,皇爺。」

  朱祐樘回過頭,又吩咐了一句。

  「明天的朝會,改在午門前舉行。」

  「那些涉案官員,都抓完了嗎?」

  懷恩額頭浮現細汗:「回皇爺,還只抓了一部分,現在都被押在菜市口,只等天亮之後,便集中處決。」

  「把抓到的那些官員,全部押到太廟,在先帝的牌位前跪著,聽候發落。」

  「朕明天,親自提審眾官!」

  午門,位於承天門之後,是紫禁城的正大門。

  民間訛傳的午門斬首,就是這個地方。

  但實際上,午門從來不是用來斬首的地方,只是偶爾會在這裡廷杖官員。

  但廷仗有時也會打死官員,所以就成了殺人的地方。

  而太廟位於午門的右前方,穿過一道廟右門,就到了午門廣場。

  「是,皇爺,老奴這就去辦。」

  說完,懷恩快步退出了弘德殿,生怕遲了片刻。

  直到出了弘德殿後,懷恩才喘過一絲氣來。

  剛才被朱祐樘的目光盯上的時候,懷恩嚇得甚至忘記了呼吸。

  懷恩不敢耽擱,連忙令人將朱祐樘的旨意,傳給劉瑾和李廣二人。

  劉瑾和李廣二人得到消息後,又連忙命人將那些被緝拿的官員,從菜市口轉移到太廟。

  寅時三刻,已經到了要上朝的時間了。

  有些官員心裡實在害怕,便差家中下人去吏部通報一聲,稱病不上朝。

  但更多官員,還是老老實實地穿上官服,手拿笏板,走向紫禁城。

  這一路上,凡是上朝的官員,都看到了京城中,那些來來回回穿梭的廠衛們。

  他們周身散發的肅穆氣息,更是讓京城的空氣,似乎都凝重了起來。

  而等到這些官員到達了承天門前,看到紫禁城外,密密麻麻,嚴陣以待的陷陣營時。

  不少文武官員的情緒,當場就失控了!

  「這……這……陛下這是要幹什麼?!」

  「這麼多陷陣營駐守紫禁城,陛下這是在防誰呢?!」

  「就怕這些陷陣營,不是陛下用來防著誰的,而是陛下用來對付誰的!」

  「……」

  滿朝的文武百官,可都是親眼見識過這些陷陣營,在城外對那些貪官污吏們進行處決的。

  那片猩紅地獄,歷歷在目。

  此時再看到這群黑甲黑馬的煞神,哪個官員的腿,不抖兩下?

  謝遷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看到承天門外成山成海的陷陣營,腿直接軟了下來。

  若不是趕車的馬夫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謝遷,這位內閣大學生,恐怕就要在承天門前出醜了。

  謝遷前腳剛到承天門,李東陽的馬車後腳也到了。

  李東陽的表現沒比謝遷好上多少,他鑽出馬車後,看到那黑壓壓一片的陷陣營後,驚駭得張大了嘴巴,差點沒叫出聲來。

  「賓之,你來了。」

  謝遷快步走上前去,拱手行禮。

  李東陽下了馬車後,也同時回禮:「於喬,恭喜,恭喜啊!」


  謝遷錯愕:「這……賓之你莫要說笑了,今夜這狀況……這……這何來恭喜一說啊?」

  李東陽苦笑:「你我二人,今夜尚能夠平安在此見面,難道不該道一句恭喜嗎?」

  謝遷愣了一下,隨後同樣報以苦笑:「這,你啊,還當真想得開。」

  李東陽長嘆一聲:「想不想得開,又能如何呢?」

  「於喬,不瞞你說,其實我今天是想稱病不上朝的。」

  「昨夜動靜太大,我這心裡,實在是害怕。」

  「但是我估摸著以陛下的脾性,其他日子還好,若是今天敢稱病不上朝的話,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謝遷贊同地點點頭:「賓之所言不錯,每逢動盪之後的朝會,陛下必有深意。」

  「今天的朝會,絕不能不來。」

  「而且昨夜也不是賓之一人害怕,我也害怕啊。」

  「也不知今天的朝會上,又有如何慘烈的景象。」

  說到這裡,謝遷有些頭疼地閉上眼睛,臉上全是痛苦之色。

  李東陽拍了拍謝遷的肩膀,和謝遷一起走進承天門,走過端門,來到了午門旁邊的候朝房。

  候朝房裡,已經站著許多等待上朝的官員了。

  很快,時間到了卯時三刻,已經是平時到奉天門廣場上,等候皇帝上朝的時間了。

  候朝房裡的文武百官,紛紛從候朝房裡走出,向午門走去。

  可意外的是,當他們走到午門的時候,才發現午門並未開啟。

  上千名朝中大員,被迫擠在狹小的午門廣場前。

  午門廣場面積只有奉天門廣場的一半大,前面是午門,後面是端門,左右兩邊是六科直房。

  四面高牆將文武百官圈在一起,猶如瓮中之鱉。

  走在最前面的內閣四人,心中疑惑不已。

  朝會期間午門竟然沒開,這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啊。

  上架第二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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