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斤鐵，這個數量絕對不少了，整個大周，也不是每年都上百萬斤產量的。
尤其是近些年，大周每年產鐵也不過幾十萬斤。
這裡的鋼鐵產量，和秦盛認知里的唐朝差不多，這遠達不到秦盛的要求。
王婆的效率也是極高，當天就有了消息。
到了晚上，她又來到了將軍府，以體現出自己的勤快。
「世子，您說要賣鐵，我給您找到買家了。」
「哦，有幾個買家，這麼快？」
秦盛知道，在這個時代，極少有這種大單交易的。
鐵要賣出去，首先就是皇家採購，當然名義上是這樣的，還有就是各種勢力打造自己的武裝，這是古代最大的市場需求，當然名義上就不能說是打造武裝。
沒有專賣的情況下，也只有王家的生意在維持。
因為只有皇家生意是可以長期做的，沒有這種大單撐著，一般都做不下去。
你也可以自己採礦自己生產，可最後一比成本，還不如買的合適。
「就一家，是……我說了，世子可別懷疑我。」
「哦，難不成是王家？」
「嗨，就是王家，除了他們其實也沒別人能接手這麼便宜的鐵錠了。」
「王家也行，這次我不怪你，讓他們準備好銀子，來將軍府取貨。」
秦盛輕鬆就答應了，並沒有生氣的意思，王婆還得一個勁解釋自己和王家的關係。
其實，王家也是最著急的，他們要一口吃下這批貨。
因為如果秦盛的鐵錠在市場上鋪開，王家的鐵就賣不動了。
隨便是誰，接了這批貨再轉手，都比王家的便宜得多，因為秦盛就是按照王家的價格減半賣的，王家要欺行霸市抬價，還不至於敢跟將軍府較勁。
既然是這樣，那王家直接收貨，回頭自己再賣不就得了，反正他家不愁賣，路子多的是，而且秦盛還送了個大便宜給王家，白賺那麼多利潤，不用生產，也就轉個手的事。
古代的生活節奏非常慢，但秦盛要交易的速度要求很快。
答應下來的第二天，王家就派人來接收了，給錢也爽快。
十萬斤，王家還是能吃得下的，他們就覺得這是撿便宜。
此事又傳到了老爺子那邊，這回是誰也看不懂秦盛的操作。
「將軍，世子他……這麼廉價地把鐵賣出去，不是便宜了王家？」
「對啊，直接價格減半，哪怕減一成都不愁賣了，著急什麼。」
「世子這樣做，我無論如何是想不通。」
一群人全都搖頭，再老謀深算的軍師，也想不明白這做的是什麼生意。
不是他們不聰明，這是超出時代的理解，老爺子也不明白。
「這還不算把將軍府敗光吧？不要緊，讓他繼續玩下去。」
「可……老爺子，世子他這不是在糟蹋嗎？」
「我也不明白，這些天他帶著將軍府的工匠，煉了不少鐵，據說幾天時間就產出了整個大周一年產量的一兩成，只要不虧，怎麼賣都好。」
「可這些鐵到了王家手裡，就能翻倍賣出去啊！」
做生意那麼簡單的道理，估計沒人不懂吧，這世子像是聰明的樣子？
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不能這樣玩，本來你弄出那麼多鐵是多好的事，賤賣出去誰不心疼，主要是看著難受，這一筆世子就仿佛吃了巨大的虧。
「那……我問問他。」
……
老爺子也是很迷惑的，他之前一直不問，讓秦盛自由發揮。
都還算忍得住，可這回是真忍不住了，那麼大的虧就一口吃下去，小孩的智商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啊，你不能蠢得太明顯，這讓老爺子怎麼信任？
於是，秦盛又被老爺子叫到了書房。
「秦盛，據說你以半價對王家出手了十萬斤鐵？」
「對啊，爺爺，咱有錢了！」
「呃……你十萬斤鐵，為何半價就賣給他們？」
「怎麼了，我們也不虧嘛，只要成本以上都是賺的。」
老爺子完全理解不了這種邏輯，感覺這孫子又蠢回去了。
如果秦盛的操作過於讓人看不懂，那還好說，這回如此簡單的虧出去，人人都覺得自己看懂了，就是覺得你蠢嘛。
「盛兒，你至於價格減半嗎，如果只減個一成，賣不出去？」
「能賣出去，就是太慢。」
「嫌慢？你哪需要那麼多錢呢，現在又不出征。」
「如果我賣得慢，王家就不會出手，他們不著急出手，我就坑不到他們。」
一定要讓王家也覺得這是個便宜，急著出手占便宜了，秦盛才有機會。
但老爺子還是沒能聽得很明白：「你故意讓王家買回去？這不是讓王家占了這個大便宜嗎？」
「這可不是便宜，他們買多少，就砸多少在手裡，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們來買。」
「如何解釋？」
「爺爺，如果我可以提升產量，短時間裡就能生產很多很多，您說大周的鐵價格會不會壓下去？生產的鐵越多，價格就會越低，這個道理是人都懂吧？」
老爺子點點頭：「對啊，怎麼了，但你現在能按照正常價格賣，為何要主動降價？」
價格被壓低和主動降低可不是一回事，這個過程中還是賺不少的。
秦盛當然知道老爺子的糾結在哪裡，估計別人也看得厭蠢症犯了吧？
「爺爺，如果我說，將來鐵的價格會降到現在的一兩成，您信嗎？」
「哦？能達到這樣的產量？」
「能，所以到那時，因為大周吃不下那麼多鐵產量，價格又白白跌了，我豈不是少賺很多錢？我現在又等不及了，所以我只有這樣賺回來。」
秦盛笑道，「王家是買回去了，但爺爺說他們占了便宜，他們就真占了便宜嗎？不，等他們真正賣出了這些鐵，才算占到了便宜，如果他們賣不出怎麼辦？」
賣不出，那這批貨就砸在手裡，是王家虧了！
「哦，產量還能提升？」
「能，以前大周產鐵，每年有個二百萬斤到頂了吧？現在，我這裡至少能提升到千萬以上！」
「這麼多？」
「對，我要讓王家的家底，全部都砸進去，讓天下的鐵都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