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慶心中一動,不是城市戶口,鎮裡的學校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當初他能上幾天學,還是因為當時公社下放過一個過來改造的壞分子,他心眼好,有文化會教書,當時社員們都放心把孩子交到他手裡讀書認字。
隊裡也沒有難為他,他平時任務也只負責在村里教書。
可老天偏不讓他命運舒坦,一個學生放學貪玩溺了水,有心人便把這件事扣在他頭上。
後來學校黃了,那個老師最後又被關在哪,全公社沒一個人知道。
武大慶當場就是一愣:「我……我……小遠,快謝謝古教授。」
小遠下意識要跪,古道遠親昵地摸了一把他的頭,好整以暇的等著他的搭話。
小遠也不知道說啥,他憋了一會兒:「古教授,以後您就是我爺爺,等您百年之後,我給您摔碗送終。」
「你這孩子。」
范科長剛要訓他,古道遠反倒笑了:「你願意叫我爺爺?」
小遠沒二話,跪地上就給古道遠磕了一個響頭:「爺爺。」
古道遠看得出,這孩子心重臉皮薄,這樣的孩子,忘恩負義的事干不出來。
他哈哈大笑:「這孩子知道感恩,有出息!這麼的吧,供一個孩子上學也沒幾個錢,我回去也不用跟上級打報告了,這孩子上學的事我包了。」
武大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雖然他現在有了兩界門,但戶口的事卻不寬鬆,他有沒有門路,以他現在能力,小遠永遠沒有上學可能。
武大慶心裡暗暗給古道遠記下——這是個人情債,不光是小遠,他也要還的。
古道遠又跟武剛聊了幾句閒話,果真沒提學費,只略聊了幾句戶口,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跟小遠聊天也點到而止,他很懂小孩子心理,怕說多傷小孩子自尊。
晚上,武大慶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也不再在炕上磨功夫了,穿上衣服準備去河裡撈小龍蝦。
雖然話已經被他說死了,明天再慢慢往回圓吧。
他一起身,小遠迷迷糊糊也醒了,睡眼朦朧就來了句:「哥,去哪,我跟你去。」
武大慶把他一推推向暖寶:「你起啥哄,暖寶醒了該哭了。」
小遠軲轆身,摟著暖寶又睡著了。
沒找到手電,武大慶在黑暗裡適應了會兒,借著星星的光亮,才勉強適應夜裡的環境。
他白天在收拾牲口棚時,發現牲口棚里有打魚的網和須籠,又借著星星的光亮慢慢將網和須籠下在河裡。
鐵線做的須籠三米多長,把它們都下在水裡,武大慶著實廢了一番功夫。
下完網,武大慶這才慢悠悠的捉起小龍蝦。
可能是小龍蝦跟武大慶都已經混熟了,也或者是小龍蝦在夜裡視線也不好,總之在武大慶眼裡,這小東西十分好抓。
一抓一個準。
有時還用網,總之抓的非常順手。
這次他帶了幾個玻璃絲袋,先約莫好古道遠和他考古隊夠吃的,裝進一個玻璃絲袋,剩下的都準備給老汪帶去。
這回兩界門24休24,進出兩界門有了限制,他給老汪送貨也不能天天如約去了,只能一次多給老汪多送些,希望老汪能夠理解。
他整整裝了四玻璃絲袋小龍蝦,剛要往回走的時候,就聽到河邊林子樹葉一陣沙沙作響。
接著,林子裡就鑽出來兩人,一個頭髮地中海,肚子又肥又胖,正是白天急赤白臉想吃驢肉的范科長。
他大半夜來河邊做什麼?
武大慶剛想大大方方從他身邊走過去,接著林子裡又傳出聲響,接著從林子裡又鑽出來一個人。
這是……
那身段妖妖嬈嬈的,夜裡視線不好,武大慶怕看錯了。
可他又怎麼能看錯,那妖嬈的身段,分明是知青點女知青姚玉玲。
大半夜的,姚玉玲跟范科長來河邊做什麼?
可是做什麼武大慶馬上就知道了。
禿頂的范科長笑嘻嘻的一雙手使勁在姚玉玲身上揉:「晚上這點小龍蝦吃的,弄得我上下都冒火。」
「啊?就在這啊,被人看見怎麼辦,我們進林子吧。」姚玉林道。
范科長賊兮兮的向四周看了一眼,接著又是幾聲怪笑:「大半夜的,誰會來這地方啊,咱倆先在這玩會兒,一會兒咱倆再去河裡來一波。」
估摸他倆也不是第一次,范科長輕車熟路的就弄了起來。
武大慶還是第一次見別人辦事,不過心裡頭卻沒有太興奮,甚至還有點可惜。
倒不是替姚玉玲可惜,是替武大國可惜,畢竟整個小隊都知道武大國喜歡姚玉玲,整日裡圍著獻殷勤,沒想到背地裡姚玉玲竟是這樣貨色。
弄了一半,姚玉玲想起什麼,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袋子,撕開口,就要往范科長下面弄。
滑不溜丟的,范科長嚇了一跳:「這是啥玩意?」
姚玉玲一陣嬌羞:「你還說,上次因為你我遭死罪了,孩子是打掉了,奶都有了,怎麼弄也回不去。我好容易托人弄的回奶藥,順便又弄的這東西。」
「聽說,你們男人帶了這東西,女人就不能生孩子……」
武大慶在不遠處看得真真切切,姚玉玲手裡拿的不是她給劉思蒙拿的「藍精靈」?
武大慶這才知道誤會劉思蒙了,原來劉思蒙是替姚玉玲弄的這東西。
可由著他們在這折騰,自己怎麼回去?
還好,范科長可能是第一次帶那東西,有點刺激,沒幾下就投降。
武大慶以為他們差不多就要回去了,沒想到他們竟光著身子在地上聊了起來。
姚玉玲哀聲怨道:「范科長,我都跟了你那麼長時間,我回城的事怎麼說?」
范科長是老油條:「你這個小婊.子,要不是為了回城,你是不是不能跟我.搞?」
武大慶聽著煩,默默抓起一塊石頭,剛想沖林子撇過去,來個聲東擊西,就聽范科長嘴裡說了「劉思蒙」幾個字。
武大慶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他們談論劉思蒙做什麼?
「你跟劉思蒙關係怎麼樣?」
「我為了跟她搞好關係,連打胎的事都跟她說了,她很相信我。」
范科長一驚:「啊?你沒說是誰的吧?」
「那你當我傻啊,其餘的我一個字也沒說。」
范科長終於鬆了一口氣:「你千萬不要心急,劉思蒙手裡有東西,你一定要把那個東西弄到手裡。」
「我也是因為她,才遲遲沒把你弄回城,還讓你在這受罪……」
范科長說著,他花花心思又起來了,又要在姚玉玲身上套弄。
武大慶臉愈發沉了下來,抬手一石頭朝林子撇了過去。正好打到一個烏鴉窩,驚得幾隻烏鴉從樹上飛起。
姚玉玲嚇的「媽呀」一聲。
武大慶心中暗道:瑪逼的,嚇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