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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打下三匹狼,驚動林場生產大隊

2024-11-18 16:28:35 作者: 薛不是
  林場生產大隊正在打算組織搜尋。

  大隊長看大煙炮減弱不少,提出組織人,再帶上兩把獵槍上山搜救。

  幾個人一琢磨,有人忽然想起陸家爺叔早年說的那件事。

  「山頭那獨眼狼還在嘞,李家小伙兒會不會碰上獨眼狼了?」

  「老陸家過去打狼打得最凶,不光打大狼,經常掏張三窩,剝幼崽兒的皮。真是造孽喲。」

  「我上回在山下,看見有人收皮子,就是小狼皮,可不就是造孽麼。」

  狼在東北叫張三,土匪也叫狼為黑心皮子。如果在興安嶺有人說你吃東西像張三似的,那不是說你吃東西像某一個人,那是說你吃相難看。

  所有人一想到獨眼狼的兇狠,都嚇得抖了個寒顫。

  陸家祖祖輩輩都是獵戶,就那一次打狼,陸家老表死在山裡不說,陸家後來進山救人8條獵犬陸陸續續死了7條,就是碰上了獨眼狼。

  屯裡,林場每個人提到獨眼狼,表情各不一,眼神裡帶著恐懼,驚懼,和後怕,精彩萬分。

  大隊長看了眼正在烤火的老陶,忽然道。

  「李家小伙兒也是個犟驢性子,非要這個白毛風天裡進山打八叉,還不是為了要一條好狗。」

  他看了看老陶訓練狗舍里的一群青川犬,心裡嘆了口氣,意有所指。

  每個人心裡都想到了,能叫李居安心心念念也要進山的理由,不過是為了大虎一條狗。

  他們心中唉聲嘆氣,為了一條狗,丟了性命,值得嗎?

  老陶終於抬起頭,冷冷笑了一聲:「年輕小子狂,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去沖。不是今兒個死,也是明兒個死,有什麼好可惜的。」

  林場隊員們不說話,心中都暗道老陶果然性子暴戾古怪,小伙兒都失蹤一天一夜了,他還不著調的冷嘲熱諷?難怪在屯裡口碑不好,就是個怪人。

  只有陳家寡婦看到老陶起身後,老陶悵然若失地望著大山方向,和狗舍里被打開的舍門,猜到老陶的心思。

  老陶,也在擔心小伙兒啊。

  陳家寡婦為人豪爽,性格也爽利,幫著李居安說話:「大隊長你們甭瞧老陶說話不好聽,他心裡巴不得李家小伙兒趕緊扛著八叉下山。老陶心裡啊,最屬意李家小伙兒,好叫他把大虎接過去帶走。」

  老陶站起身,沉下臉冷冷道:「接走個屁!這小子配不上。」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明白老陶說的意思。大虎可是整個興安嶺最好的攆山犬,多少南方客商專程趕來,就是為了大虎。買不到大虎,他們買訓犬舍里其他青川犬也是好的。一狗能賽十狗的大虎,怎麼可能被一個打獵新手帶走?

  就算是老獵戶世家的獵人前來求購大虎,都被老陶罵出難聽的惡言拒之門外,更何況是李居安這樣的新人。

  這時候,李居安帶著大虎,下山了。

  李居安踩著靴,披著棉大衣,頭戴大棉帽子,腰間麻繩綁著青刀,身後背著一桿獵槍。他手裡拖著滑子,滑子上結結實實捆著一頭開膛破肚,少了一條後腿的野生雄性梅花鹿。

  

  他頂著風雪,踩著一腳淺一腳深的雪路,哈出白氣,大口喘著粗氣。一路下山顯然讓他消耗不少體能,但他趕路的步伐依舊穩健。

  林場生產隊的隊員驚愕地一個個站起來,眼睛直勾勾盯住李居安手裡滑子上被捆綁的雄性梅花鹿。

  鹿角雄壯有力,梅花鹿被開膛破肚,肉被割下幾塊,剩下的肉十分新鮮,泛著微微紅色的色澤。

  陶家老宅門口,所有生產隊隊員不敢相信地站起來。

  「打到八叉了?」

  「李家小伙兒真的打八叉下山嘞!」

  「好小子!合著之前不是吹牛,真的有幾把刷子,夠有本事的哈哈哈!」

  老陶同樣站直身子,眉頭緊鎖投來目光。

  但老陶看得不是雄性梅花鹿,而是仔細打量李居安渾身上下的傷口。這小子!大雪天一人進山,負傷那麼多,看來確實碰上一場惡戰。

  李居安肩頭棉大衣被撕開,露出棉絮。能看出他傷口被簡單處理後的痕跡,讓人能想像到綁帶下的血痕傷口十分明顯。

  老陶確認他傷口無礙後,又重重冷哼一聲坐回炕桌上。


  生產大隊長打趣他:「老陶,你這人怪,而且也沒信用啊。李家小伙兒都打八叉回來了,你總該守著誠信把大虎給他。」

  周圍隊員一瞧老陶這樣,心裡也明白了。

  老陶哪裡是看不慣李居安?他明明是很欣賞這後生小伙兒,還很關心擔憂他。但是大虎就是大虎,是老陶的心頭肉。他金盆洗手後用盡所有心血培養大虎,要他送走大虎,於情於理,實在捨不得。

  李居安大步邁進陶家老宅,一把將肩頭的滑子麻繩解下,將打下的雄性梅花鹿甩在老陶面前。

  他堅定果決的眼神,直勾勾盯著老陶,喊道。

  「陶哥!梅花鹿打到了,大虎交給我。」

  周圍氣氛凝固住,所有生產隊的人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每個人都假裝看看別的地方,其實豎起耳朵,一個比一個留了心眼子觀望這一處。

  老陶轉過目光,沒有和他眼神對上,嘆了口氣。

  「這事兒再說。」

  陳家寡婦看看李居安,對他眨眨眼睛,像是在勸慰。老陶鬆口了,再說的意思就是,還有商量周旋的餘地。

  李居安絲毫沒有接話茬,他冷笑著脫下棉大衣。

  厚重的棉大衣脫下,露出他裹緊身體的三張厚實獸皮,陶家老屋裡所有人怔了怔,紛紛瞳孔顫了顫,張了張嘴。

  這是,狼皮?

  而且是三張?

  李居安年輕凜然的目光,直勾勾直視老陶,絲毫不為所動,直截了當道。

  「打完八叉,獵了三頭狼。其中一頭是獨眼老狼。」

  話音落下,所有人這一驚都不小。

  林場生產大隊長剛才還和隊員傳興安嶺獨眼老狼的事,和獵戶陸家的仇怨,不曾想李居安獨自在白毛風天氣進山,竟然獵殺到了三匹狼?其中一頭很可能就是和陸家結仇的獨眼老狼!

  又打下八叉,又打下三匹狼。

  每個人眼裡看著李居安,都帶著震撼,和敬意。

  在家屬屯裡,能獵狼,意味著勇氣和膽識。尤其是李居安這麼年輕的獵戶,成功獨自狩獵拿下三頭狼,足夠他們回林場吹牛一整年!

  老陶驚愕地看向地上的三張厚實狼皮,眼裡全是動容。

  他看著第三張獸皮上的一小撮白毛,認出這就是獨眼老狼的毛色標識。當年他金盆洗手後,陸家求爺爺告奶奶,懇求他進山獵獨眼狼,但都被他拒絕。現在,竟然是一個後生獵戶,親手打下獨眼狼。

  老陶看著李居安,像是看見當年意氣風發的他自己,他眼神十分複雜。

  他艱難地動了兩下嘴皮子,這一句:大虎帶走,他依舊說不出口。

  忽然,林場生產隊的隊員奇道:「小伙兒,就你一個人,能獵殺3匹狼?你沒幫手嗎?」

  李居安咧開嘴,露出整齊好看的白牙笑了:「當然不是我一個人,我有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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