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接入系統後, 盛嘉瑜沒有給姜羽茗半點準備的時間，直接開著機甲沖了過來。
他甚至沒有開武器口，只用了右翼上的粒子光劍, 幾下將姜羽茗的機甲砍得連連敗退。
年輕的學生手忙腳亂地調動著數據台，想要打開炮口，將盛嘉瑜擊退，拉開距離。
但只一瞬間，盛嘉瑜的機甲消失了。
「臥槽, 什麼時候成的？」屏幕外的邵寧大呼一聲，看向一臉得意的蘇維然。
「上禮拜，我跟卡爾里真的是加班加點弄了很久, 小兔子也陪著我們一起做測試, 總算是成了。」面對自己參與的天賦技能適配系統，蘇維然的成就感還是很高的。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個系統從一開始的出錯到完美做出來，連卡爾里和他的關係都好了不少。
也不枉費他們這麼長時間的辛苦了。
屏幕里盛嘉瑜的機甲消失後，姜羽茗更是完全慌了神, 手裡快速地調動著武器庫，滿無目標的向四周掃射。
而就在這時，如同鬼魅般的皇城從姜羽茗的武器口死角竄了出來, 粒子光劍捅進了姜羽茗機甲的武器庫。
ERROR。
姜羽茗看著自己系統中的報錯提示, 知道他已經徹底的輸了。
甚至他連盛嘉瑜的邊兒都沒摸到, 就已經輸在他的手裡。
全程，不到三分鐘。
盛嘉瑜從機甲艙里走出來，用手捋了一把被汗水沾濕的頭髮。
身體還尚未習慣通過傳導系統來使用天賦技能這件事, 催動整個機甲來進行超負荷的高速移動對駕駛員自身來說消耗還是很大。
近日來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對戰模擬, 讓盛嘉瑜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疏忽基本功的磨練了。
要想以後順利地使用這個技能, 還得加強體能的訓練才是。
他走過來喘了口氣，拿著一旁桌子上的水喝了兩口，看還在機甲艙里不出來的姜羽茗。
「你不會把小孩打自閉了吧？」邵寧嘖嘖道。
盛嘉瑜把袖子擼上去，用手背擦了一把嘴，皺眉看過去：「不至於吧。」
剛才不還挺得瑟的嗎？
不過這後半句，他還是沒說出口，多少給小孩兒留點面子。
姜羽茗就像他的翻版，一個恃才傲物的翻版。
他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姜羽茗是個肉食系，他並不像盛嘉瑜那樣需要思考作為草食系的天生弱勢，而帶來的自謙的思考習慣。
過於優秀的天賦，會讓人迷失自我。
盛嘉瑜看著他，也像在時刻的警醒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姜羽茗才從機甲艙里走出來，失魂落魄的，連路都快不走了。
他走到盛嘉瑜的面前，低著頭，像個蔫兒噠噠的白菜，什麼話都說不出。
確實是自閉了。
盛嘉瑜等了他一會兒，見他還是不開口，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學長們，眼神里寫滿了：我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小兔子幹完大事兒就開慫，無辜的眼神滴溜溜地看著他們，讓學長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哲實在忍不住去摸他的腦袋，給他口型：「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其實並不擅長說教人的盛嘉瑜擰巴著一張臉，他剛才實在是在氣頭上，這會兒揍完人舒爽了，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結尾，思來想去，也只能開口說：「我覺得你還需要練習，做替補行不行？這樣打首發，不行的。」
「咳……」陸哲聽了之後，都忍不住要咳一聲。
他就不該讓這兔子去說，他從來就不會好好說話的。
牙尖嘴利。
然而姜羽茗還是只是低著頭，也沒回話，也不像之前那樣嘴硬，就那樣低著頭，讓盛嘉瑜尋思著他要不要說點什麼安慰一下小孩的時候，姜羽茗突然抬頭了。
用一雙藍色的眼睛，映著頭頂的燈光，似乎帶著閃一樣看著盛嘉瑜，說：「我明白了，我會繼續努力的！請學長多多指教！」
說完，還鞠了個標準九十度的躬。
「額……免禮？」
盛嘉瑜看看他，看看別人，邵寧和蘇維然都是一臉瞭然的笑，笑得他毛骨悚然。
怎麼好像他們都懂了？
*
定好了隊伍，他們便一直在打數據模擬對戰，直到校內車輪積分選拔結束，剩餘的三個隊伍的人都選出來之後，才開始互相打練習賽。
因為校際聯賽將至，所有的學校都在隱藏自己今年的秘密武器，所以這個時候和外校的練習賽不太好約，一軍也只能一直內戰。
在六月最後兩周的時候，全體被拉到查克圖靈去跟退役駕駛員對打。
聯賽所要看到的，是每個星系最年輕的戰力儲備，所以有超過三十五歲必須退役的要求，將賽場讓給年輕人。
但退役的軍官們，未必就比在役駕駛員差。
查克圖靈作為艾倫威爾星系最大的軍備基地，這裡的軍官都是佼佼者，更有曾經在聯賽中取得過名次的。
在經受了前輩們的錘鍊之後，再次回到艾倫威爾星城的選手們，連走路的風都不一樣了。
回星城的前一.夜，盛嘉瑜還在查克圖靈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摸爬滾打，開著真實的機甲，挨著最毒的打。
等回了宿舍洗去一身灰塵的時候，便看見陸哲拿著一張單子過來了。
是比賽的名單出了。
他們在校內拿了名次，可以直接參與A組的對決。
而沒能直接保送A組的學校，也在這兩天的小組賽中，互相角逐出了最後的兩個A組的隊伍名額。
比賽的地點，就在查克圖靈。
但是離他們訓練的地方很遠，是專門建來比賽的場地，占地面積開闊，有環繞的觀眾席，是實時投影系統，和他們平時比賽用的相似，但連帶機甲數據都是虛擬導入。
場地也只是實時轉播，共有十二塊屏幕從不同的角度直播比賽情況，讓在場的觀眾除了能直接看到賽場上的情況，還能從各個駕駛員的角度看他們此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然，選手本人是看不到這幾塊屏幕的。
在盛嘉瑜的眼裡，這更像是一個場地足夠大的全息投影電影。火花閃電，都在觀眾的眼皮子底下，用最真實的手法展現出來，是一場極致的視覺盛宴。
「我們在第二組？」盛嘉瑜看過陸哲給他的比賽分組單。
A組賽一共八組，分別是艾倫威爾星城的八大軍校，第一輪一對一淘汰賽，一天比兩場，剩下兩場在隔一天後舉行。
他們排在後面的那一大組，算時間還是很寬裕的，不過校際聯賽對他們來說，其實並不算難。
盛嘉瑜看了一眼他們第一輪比賽的對手，是來自艾倫威爾偏院星城的第三駐邊軍校，實力在今年都表現平平，甚至一度掉出過A組賽過。
但即便如此，卻也不可大意情敵。
他打算這兩天再看看他們的比賽資料，然後看了一眼當天另一組的配置，「第二輪跟大組勝出的選？」
陸哲點點頭，然後伸出手，在第一組第二行的位置點了一下，「後天，我們去看這一場比賽。」
盛嘉瑜的目光落在那一行上面，是和他們同樣來自艾倫威爾主星城的星防大學。
近三年，代表艾倫威爾星城出戰星級聯賽的大部分駕駛員，都出自艾倫威爾星防大學。
就連非新人組，編入星隊的在役職業駕駛員，也有將近一半以上的隊員來自星防大，算是艾倫威爾星城這些年實力最為雄厚的學校。
星防大主打研究的機甲「觀測」也是近些年來更為主流的機甲模式，以超高的實時計算力和卓越的AI系統著名。
星防大很注重關於AI算率的使用，認為機械數據的選擇比人腦的選擇更加高效精準，而這樣的選擇也確實讓他們在艾倫威爾星城小露頭角，但以艾倫威爾星系的技術力而言，還是差出其他星系一截。
關於這個高效AI算率系統，卡爾里在克林格力做學術交流的時候，也跟克林格力的技術員有過聯絡，但他並不看好這個發展方向。
「無論多麼高尖端的科技，也依然是使用他的人來決定，再好的武器放給一群疏於訓練的駕駛員來說，都無法發揮它全部的力量。」卡爾里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難得十分嚴肅，「現在的主流是希望由算力完全取代駕駛員，而導致了整個聯盟對駕駛員的忽視。我認為這並不是我們該走的路，最好的科技系統，一定要由最好的駕駛員來使用。」
科學怪人對他的成果有著謎一樣的執著，盛嘉瑜聽後便也只是笑笑沒有回應。
空口白話誰都能講，他知道卡爾里在期待什麼，那麼那之前，他得成為卡爾里想要的那個，最好的駕駛員。
所以陸哲提出去看這一場比賽，他也完全明白陸哲的意思，星防大的隊伍是目前校際聯賽的種子選手，他們想要做今年的領頭羊，那就必須要打敗星防大。
「我知道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盛嘉瑜當著陸哲的面，給後天早上定了個鬧鐘。
「好，後天我來接你，不要貪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