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莊倩沒理解林默話中的含義。
什麼叫作文別選擇最佳立意？
可惜，林默並沒有解釋的想法，拉著安幼魚走到了一旁。
剛才莊倩的語氣中帶著極為明顯的質疑，就差直接明說安幼魚作弊。
本來，林默在聽顧凡對莊倩的介紹後，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現在看來，學霸、天才少女；這些正能量的標籤下，居住的只是一個傲慢，自大的靈魂。
安幼魚感覺到林默此時的心情不太好，拽了下他的校服，「你生氣了？」
弱弱的話語，讓林默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沒有。」
安幼魚眸色低垂，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揚，那抹弧度中蘊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整個批改過程，進行得非常快。
而兩個班級的各科老師，臉色也逐漸從平靜轉變為驚訝，直到最後的震撼。
不是因為林默！
不是因為莊倩！
安幼魚！！！
這個女孩的卷子，答的過於完美。
任他們再如何挑剔，也找不到任何瑕疵。
潘麗放下筆的那一刻，面色已經陰沉如水，她看著手中試卷上的分數，短暫失神。
滿分！
這個結果，和預想完全不符！
站在窗邊的閻世鳴注意到潘麗的臉色，嘴角瘋狂上揚，自言自語道：「別著急，這還只是開胃菜。」
他之所以放心讓潘麗一個人批改，那是因為對安幼魚的絕對信任。
這個女孩身上帶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善良和正直，他非常有自信，作弊這種事情不可能會出現在女孩身上。
再者，數學和其他學科不一樣。
數學是有正確答案的，只要解題步驟正確，答案無誤；哪怕潘麗再想挑刺，也沒有機會。
閻世鳴來到辦公桌前坐下，「看樣子大家已經完成了批改，把卷子給我，我來做個匯總。」
兩個班級的老師放下試卷後，並未交流，眼中充滿了好奇。
潘麗也是如此。
這一刻，她不關心莊倩考了多少分，而是關心安幼魚考了多少分。
單是數學一門，莊倩已經被拉開了差距，想要追趕上來，唯有靠其他學科。
不知不覺中，潘麗心中已然相信安幼魚統考成績的真實性。
只不過，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理變化。
閻世鳴快速翻動著面前的試卷，饒是他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看到那一個個鮮紅150分時，依舊被深深震撼。
「林默，672分。」
相比統考，林默的成績再次提升36分。
這次測驗的難度和統考相仿，甚至還隱隱高出一線。
由此可見，林默的提升速度有多誇張。
十多名老師神色不變，眼中的期待依舊存在，他們關心的並不是林默的成績，而是安幼魚。
整個辦公室中，也只有安幼魚一個人替林默開心。
在聽到林默的分數後，她驚訝地張著小嘴，小指在他胳膊上戳了戳，「進步的好快，太厲害了！」
驚訝之中，帶著發自內心的開心。
安幼魚彎起的眸角宛若月牙，喃喃道：「照這樣下去，好像真的可以考上清大唉。」
林默被安幼魚這個可愛的反應萌化，低沉嗓音中涌著溫柔，「我們的約定，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嗯！」
安幼魚用力地點著頭，眸中亮著希冀之光。
「莊倩，728分。」
聽到自己的成績，莊倩點了點頭，這個成績和她預想的差不多。
閻世鳴看著紙張最下方的名字，不由朝著安幼魚看去，目光中帶著驚嘆。
潘麗皺著眉，出聲催促：「別墨跡，安幼魚到底多少分？」
閻世鳴收回目光，淡淡的語氣中夾帶著自豪，「安幼魚，750分！」
安靜。
整個辦公室中，安靜的有些可怕。
如此詭異的氛圍持續了十多秒。
最終被潘麗打破，她雙手緊緊抓住肩上的挎包，「多少？你再說一遍！」
閻世鳴把統計著三人分數的紙拍在桌上，順便把安幼魚的所有試卷挑了出來，「安幼魚，750分。」
「不可能！」
潘麗無比失態。
閻世鳴指著桌上安幼魚的試卷，「喏，都給你找好了，自己看。」
潘麗並未去看安幼魚的試卷，而是扭頭看向了左側一班的語文老師周方毅，冷聲質問：「語文也能打滿分？」
周方毅當眾被如此質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潘老師是不是對語文有什麼歧視？語文怎麼就不能打滿分了？」
「沒錯。」
魏慶國出聲幫腔。
潘麗滿臉憤怒，「語文怎麼可能滿分？歷屆高考中有語文滿分的嗎？」
夏曆時代以來，夏國的高考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高考語文滿分的人。
其原因主要是對於作文等主觀題，很難判斷一個答案是否完美，並且也和閱卷人喜好有關，很多情況下都會酌情扣分。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不會有。」
周方毅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安幼魚的語文試卷，「在我看來，安幼魚同學的這張語文卷就是完美的！」
這並不是氣話，而是他心中真實所想，教了這麼多年的語文，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張試卷征服。
縱觀整張試卷，也不找到任何扣分的地方。
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地方，便是閱讀理解和作文，娟秀工整的文字中，唯有善良、包容，以及對美好的嚮往。
「你……」
潘麗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找不到反駁的言語。
「夠了！」
閻世鳴起身質問：「潘麗，我們這群人已經陪你在這裡鬧了一整天，你還沒鬧夠嗎？」
潘麗面色陰晴不定，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見狀，一班的老師們也相繼告辭，離開之際，他們都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幼魚。
最後離開的周方毅對著閻世鳴點頭示意，「你們二班出了個寶貝啊！」
「這話不對，應該是我們二中出了個寶貝！」
隨即，辦公室中響起一陣笑聲。
莊倩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許久才轉身離開，背影之中多多少少帶著些落寞。
安幼魚低頭捏著衣角，神情中帶著不安。
林默低聲打趣，「怎麼了？考滿分還不開心，能不能給我這種學渣留條活路？」
安幼魚搖了搖頭，「我好像…惹的很多人不開心。」
聽到這話，林默心中刺疼，「傻丫頭，有些人不開心是他們活該，送你一句話，聽不聽？」
「聽。」
脆生生的回答，讓林默不由笑了起來。
他也不管還有老師在，右手握拳輕輕砸在了安幼魚的頭上。
「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是自私，太顧及別人的感受是自虐；你現在已經是自虐症晚期中的晚期，再不治療就完了。」
安幼魚眼眸閃了下，「怎麼治療？」
林默伸開雙手，「來，抱一個；我發明了一種擁抱療法，絕對讓你瞬間忘記所有煩惱。「
「咳咳……」
一陣咳嗽聲響起。
尚未離開的二班老師們，臉色一個比一個古怪。
安幼魚玉頰通紅，快速搖頭。
閻世鳴狠狠地瞪了林默一眼，接著對其他老師說道：「大家都辛苦了，散了吧。」
二班老師們離開之時，紛紛對安幼魚進行了一番勉勵。
至於林默？
根本沒人搭理他！
這個情況，讓林默忍不住出聲感嘆，「唉，有了750，就看不到672；世態炎涼啊！」
此話讓閻世鳴好笑不已，「行了，你小子這次考得不錯，繼續保持。」
林默嘴角一扯，「老師可以不用這麼勉強的。」
閻世鳴止住笑意，「安幼魚同學可以先回家了，我和林默談點事。」
安幼魚仰頭看向林默。
「注意安全。」
「嗯。」
待安幼魚離開後，閻世鳴無奈地翻著白眼，「安幼魚似乎很聽你的話啊？」
林默也不接這個話，反問道：「老師想跟我談什麼？」
閻世鳴板著臉，目光中帶著質問，「剛才當著那麼多老師的面，你在幹什麼？」
林默雙手撐在桌上，滿臉不解，「老師難道看不出來我是在開導安幼魚同學嗎？」
「……」
閻世鳴揉了揉太陽穴，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三個字，「注意點！」
「老師，我覺得自己作為安幼魚的同班同學，未來的同桌；有義務去……」
「閉嘴！」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