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閻世鳴忍無可忍，扭頭看向正在憋笑的物理老師，掏出一百塊錢遞了過去，「去食堂打幾個菜，就這麼多，超了自己貼。」
說完，他對著其他老師點了點頭，「大家也都去吃飯吧。」
待二班老師們離開後，閻世鳴來到林默面前坐下，「挺能說的嘛，來，繼續報！」
林默撇了撇嘴，「老師，咱說話可得講理，明明是你讓我說的。」
「沒錯，是我讓你說的。」
閻世鳴黑著臉，「可你小子也不用報個滿漢全席吧？」
「這不是沒吃過嘛。」
「我**吃過嗎？」
「閻老師，為人師表要注意言辭。」
「……」
閻世鳴扭頭對著安幼魚歉意一笑，「老師失態了，別往心裡去。」
安幼魚眼睛快速眨了眨，唇角輕抿，香肩微顫。
林默識趣的換了一個話題，「老師，聽說學校里馬上要評定優秀教師了？」
閻世鳴十分意外，「從哪聽到的？」
「我不確定，所以才問。」
林默神色如常，「不過看老師的反應，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聽出了林默話中的弦外之音，閻世鳴的目光中帶著些意味深長。
不過，他很快便意識到剛才林默是在詐自己，「林默，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欠揍呢？」
「以前成績差，當然要收斂一點。」
林默攤著雙手，「現在不是成績好了點嘛，所以才比較放得開。」
「我……」
「開個玩笑，別當真。」
見閻世鳴即將爆發，林默快速結束這個話題，搬著凳子坐到了安幼魚對面。
閻世鳴面色黝黑，心中那叫一個鬱悶。
林默的到來，讓安幼魚眸露緊張，她拿起左手旁的一本書擋住臉，秋水長眸打著轉，「幹什麼？」
玉軟，花柔。
林默呼吸稍稍停滯，轉眼間便恢復如常，「你覺得這次測驗試卷的難度如何？」
「還可以…比統考的難度…高了一點。」
一句話，被安幼魚斟酌了好幾次才完整地說了出來。
林默臉上寫滿了無奈，「以後跟我說話不用這么小心，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隨心而言；知道嗎？」
「嗯。」
安幼魚點頭，尤為乖巧。
閻世鳴敲了敲桌子，「林默，你差不多行了，記住今天在教室走廊上說的那些話。」
林默轉頭反問，「老師，我和安幼魚同學在討論測驗難度，有什麼問題嗎？」
閻世鳴沒說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沒話說。
事實的確如林默所言，兩人只是在討論測驗難度，可這個討論的氛圍，著實有些過於…不太對勁。
等物理老師帶飯回來，閻世鳴招呼著林默和安幼魚一起吃飯。
吃飯期間，安幼魚始終垂著腦袋，小口小口地吃著米飯，也不夾菜。
林默看不下去，一個勁地給她夾菜。
這個舉動，引得閻世鳴頻頻側目。
不過，閻世鳴也沒說什麼。
作為班主任，他了解一些安幼魚的身世，很心疼這個小姑娘。
之前安幼魚的測驗成績很差，他也沒說過一句不好。
自己供自己上學，太苦了！
在得知安幼魚控分後，閻世鳴不但不生氣，反而非常開心。
今天林默說要聘請安幼魚補習，他第一時間考慮的就是補習一事，會不會耽擱安幼魚的學習成績。
魚躍龍門，只差臨門一腳。
這個關鍵時期，絕不能受影響，不然，這丫頭多年來的苦，等於白受。
想到這裡，閻世鳴放下飯盒，「安同學，聽說關於高中的知識你已經學完了？」
安幼魚手一抖，看向林默。
聽說？
那就是聽林默說的，這件事她只告訴了林默。
林默乾笑一聲，「放學以後我會解釋，現在如實告訴老師就好。」
安幼魚的聲音很小，「學完了，目前正在接觸清大大二學期的青銅器修復理論知識。」
「嘶……」
閻世鳴眼露震驚，看向安幼魚的目光發生了一些變化，仿若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安幼魚見閻世鳴盯著自己，一時間慌了神，「老師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在課堂上看其他書……」
話剛說到一半，林默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傳來的炙熱溫度，讓安幼魚大腦發懵。
「又把我的話忘了？」
林默語重心長道：「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道歉？閻老師又沒怪你，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沒錯。」
閻世鳴適時出聲，「老師沒有怪你，老師很欣慰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學生。」
「不過，以後你可不許再控分，這次班裡雖有同學質疑你的成績，但沒關係，還有下次、下下次；很快，這種質疑聲便會消失。」
「謝謝老師。」
安幼魚緊張的情緒得以緩解，手腕上的那隻大手，卻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閻世鳴也發現了這一點，目光斜視：「還沒抓夠？來，抓我的。」
「咳！」
林默收回手，「吃飯，吃飯。」
下午一點半，上課鈴聲響起。
測驗繼續。
相比一般學生考試時的抓耳撓腮。
無論是林默還是安幼魚，又或者說莊倩；表現得非常自信。
對於林默和安幼魚的表現，潘麗冷嘲熱諷地吐出四個字，「裝腔作勢。」
在她看來，這次測驗的結果早已註定。
莊倩必然是第一！
時間無言，卻悄悄改變著一切。
在這種神秘力量的渲染下，窗外，炙熱陽光逐漸變得柔和，蟬鳴也不再那麼刺耳；整個人間大地多了份溫柔。
「叮鈴——」
放學鈴聲響起，宣告著這次測驗結束。
「交卷。」
潘麗又是在第一時間來到安幼魚所在的辦公桌前，眼中帶著幾分輕蔑。
安幼魚嗯了一聲，便把試卷放到了潘麗面前。
靜若於世的氣質，襯得潘麗有些不堪入目。
剛收完試卷，一班的各科老師陸陸續續走進辦公室。
看到這個情況，閻世鳴目光發冷，「潘麗，你到底什麼意思？」
潘麗揚了揚手中的試卷，「沒什麼意思，兩個班級的老師共同批卷才顯得公平公正，閻老師不認同這個做法嗎？」
「你……」
魏慶國連忙拉住閻世鳴，低聲勸解：「算了，一起批改也沒什麼。」
閻世鳴冷哼一聲，拿出之前的各科試卷，「既然如此，開始批卷。」
兩個班的老師兩兩為一組，拿著試卷共同批改了起來。
潘麗走到閻世鳴面前，笑容中透著自信，「閻老師，咱們也開始吧？」
「你自己改。」
閻世鳴的回答，讓潘麗十分意外，「哦？」
閻世鳴背著雙手，語氣中滿是嫌棄：「晦氣！」
「你……」
潘麗氣的想罵人。
可是一想到優秀教師的事，她突然笑了，神情中得意十分明顯。
角落中。
林默來到安幼魚身側，看著比自己低了一頭的女孩，嘴角止不住地泛起笑意。
「還順利嗎？」
「嗯，挺順利的。」
安幼魚聽出林默語氣中的笑意，不解地抬起下顎，「你笑什麼？」
「沒什麼。」
林默左手貼著安幼魚的腦袋划過，最後抵著自己的下顎，「就是感覺你好小，咱倆站在一起像不像哥哥和妹妹？」
「哥哥和妹妹……」
一時間，安幼魚心中泛起了一股久遠的記憶。
幾米外，莊倩看著小聲交流的林默和安幼魚，猶豫了下，抬步走了過去。
「安同學，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安幼魚呆呆地點著頭，「可以。」
莊倩眼中瀰漫著疑惑，話語中帶著幾分質疑，「統考試卷難度很高，你為什麼可以考到749分？」
「我……」
面對莊倩的這個問題，安幼魚不知該如何回答。
「咳！」
林默擋在安幼魚身前，「你剛才問的什麼？」
莊倩看了一眼插話的林默，「我問安同學怎麼考的749分。」
林默目光淡漠，輕飄飄地給出回答，「簡單，作文別選最佳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