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輕非信誓旦旦說要去接機, 衛騁就發來了航班號,結果出發之前隊裡接到了報案,她方向盤一轉去了現場。
因此衛騁落地昇州機場後只得自個兒打車回他家, 放完東西再去找老婆。
案發地點在擁擠的學校路段,現場警車救護車群眾車輛圍成一團,拉警戒線的刑警聲音都蓋不過吃瓜群眾,衛騁好不容易由人帶著到了最前方,隔著三排人牆遠遠看到了謝輕非的側臉。
幾個月不見, 乍一看到真實的她,還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忙著處理案件,衛騁就沒急著上前打擾, 聽帶路警員大致說了下現場情況, 原來是因為倆高中生打架,其他同學和路人上前拉架過程中有人被捅了一刀,因為當時場面太過混亂,愣是沒人知道下刀子的是誰,哪怕此刻警察已經到場, 兇手仍可能就在人群之中看著發生的一切。
受傷的男生沒傷到要害,已經被擔架抬上車準備去醫院。謝輕非正和最初起糾紛的人說話,似有所感地往衛騁所在方向投來一瞥, 看到他時眼眸倏然亮了。
衛騁大大方方拋了個媚眼過去, 然而沒被接到, 因為謝輕非下一秒蹙眉看向了他身前站的某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衛騁順著她的目光打量了眼近前的人,在他右手腕錶的黑皮錶帶上看到了一抹噴濺形態的深色污漬。
兩人瞬間交換過眼神, 謝輕非往這裡靠近的同時, 男人壓低了鴨舌帽想要離開, 衛騁好似不經意地擋住了他的去路。周圍人本來就多,他人高馬大地一攔讓人無路可走,男人有些急地推了他一把,還沒反應過來天色怎麼突然黑了,就被人一左一右地按倒在了地上。
「疼疼疼!誰啊誰打老子,信不信我報警!」
謝輕非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近前,麻利地掏出手銬將人雙手鎖在了身後:「我就是警察。」
「那、那我受傷了,我要找醫生!」
另一邊的衛騁出聲道:「我就是醫生。哪兒疼啊?」
男人一懵,扭頭看向這倆人,憤怒地咬牙道:「你們別太過分了,憑什麼抓我!我又沒幹壞事!信不信我找律師告你們!」
「律師我們這兒也有現成的,」謝輕非把人拎起來,朝旁邊招招手,「小趙過來。」
「來了師父!」趙重雲小跑著上前幫忙把人押住,而後看到了衛騁,一驚,「衛醫生你回來了?」
衛騁微微頷首,見他逮人這手法,夸道:「身手進步不小啊。」
那都是天天在訓練場挨打挨出來的,趙重雲難為情地笑笑:「都是師父教得好。」
他師父從被制伏的男人口袋裡掏出把沾著血的彈簧丨刀,裝進物證袋封好,說:「這人有點法律方面的問題想諮詢你,你給人好好解答。」
「好。」趙重雲招呼了兩名同事來幫忙,把人押到了車上。
圍觀群眾被疏散開,謝輕非脫掉手套,這才有空看向身邊的人。
也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讓她看一眼就喜歡得要命。
衛騁垂眸和她對視片刻,遲遲不見她開口,忍不住問:「沒點表示?」
謝輕非牽住他的手,一直把人帶進車裡,才用力抱住了他。
「我還真是怪想你的。」她悶悶的聲音壓在他胸腔上傳來,將懷抱收緊,「剛剛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衛騁揚手將她的髮辮解開,任由柔軟的長髮鋪滿了手背,低聲道:「只想抱抱我?」
謝輕非仰起頭,湊到他唇邊:「也想親一下。」
她蜻蜓點水般在他唇角印了一吻,正要離開時被他按住後腦將吻加深,身子也被抱到了他腿上。初夏的氣溫已經帶上了燥意,車內的溫度也只升不降。她氣力不竭地抵住他的胸口,額頭與他相碰,兩道呼吸卻還像糾纏在一起,視線往下是他沾著濕意的唇,向上便要對上他幽深的眼,那裡浸滿了思念、愛,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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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及時遮住了他眼底的欲色,這裡不是能夠胡來的場合。
但依然忍不住的,又在他紅潤的唇上輕吮過。
衛騁被她壓在座椅上激動得顫慄起來,視線被剝奪,只剩本能來指引,邊親她,邊什麼話都開始往外冒。
想你。
想……你。
你不在身邊的時候就只能……
謝輕非耳垂紅了個透徹,連他的嘴巴也想堵上。
「回家等我,好不好?」
衛騁嗯嗯啊啊地應著,手上的力氣一點沒松。
「我明天休息。」
這句他聽清了,睜開一雙仿佛被水浸過的眼睛:「一整天?」
「一整天。」
他靠在她肩頭艱難地調整了呼吸,然後幫她整理亂掉的衣服,在她腰上拍了拍:「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等她走了,衛騁先去了趟超市,買了新鮮的果蔬肉類和各種生活零食,推車經過寵物區域時,思考要不要給家裡的新成員買點見面禮,遂又在購物車裡丟進一個玩具。
呵呵正趴在院子裡曬太陽,聽到車子開過來的聲音後懶懶地豎起耳朵,倏然意識到這動靜和鏟屎官的不一樣,反倒像是……
它立馬站了起來,高大的SUV怪獸一樣在它眼前停下,而後車上又下來一個同樣高大的熟人。
啊,暴君班師回朝了。
呵呵只花了幾秒鐘斟酌形勢,而後十分狗腿地蹭到衛騁腳邊,想給他一個久別重逢的熱情大擁抱,這人今天竟也挺溫柔,居然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在它半條貓都掛在他身上時也沒把它扒拉開。
衛騁兩手都提著購物袋,腰上還盤了條「豹紋圍裙」,半身不遂地開門進家,冷不丁和一條黃不拉幾的小玩意兒對上了眼。
呵呵很熱情地「喵嗚」一聲,試圖給這倆做介紹,然而人和狗都聽不懂它的貓語。
衛騁把東西放到一半,打量起這條狗,試探道:「小黃?」
「……」
「大黃?」
「……」
「阿黃?」
沒得到回應:「她還沒給你取名啊。」
小黃狗不解地歪了歪頭,湊到他腳邊好奇地嗅嗅,從他身上聞到了主人的味道,防備心才下降了些。它又去蹭呵呵的腦袋,似乎很納悶皇太后它老人家怎麼面對這男的時比自己還像條狗,按道理來講後來家裡的地位該是最低,難道它當牛做馬這麼些天其實是被騙了?
呵呵已經從購物袋裡精準刨出了玩具,咬著包裝殼要衛騁拆開。
「不是給你的,」衛騁沖小黃狗勾勾手指,「喏,喜歡嗎?」
小黃狗受寵若驚地甩起尾巴,表示非常喜歡。貓吃醋了,碰瓷兒似的在衛騁腳邊滾了幾圈,大受打擊地栽倒在窩邊,徒留二胎和它新爹面面相覷。
衛騁跟狗也沒什麼好嘮的,把客廳收拾了一下,地板拖得能反光才心滿意足,而後去廚房做飯。
謝輕非那邊也沒拖太久,人抓著了審就容易得多,天還沒黑就回來了。
衛騁聽到關門聲正要出來迎接,就聽到她先喊了聲:「少爺。」
往常她調侃他的時候才會這麼叫,衛騁下意識應了:「嗯?」
「今天呵呵有沒有欺負你啊?」
「沒……等會兒。」
衛騁反應過來她不是在跟自己說話,繞到門口,發現她正蹲在地上一臉憐愛地撫摸那隻小黃狗。
「你們見過了?」看到他來,謝輕非問道。
衛騁表情有些古怪:「它叫什麼名字?」
「少爺啊。」
謝輕非是個很同情弱小的人,撒嬌賣慘的法子在她這裡非常有效,但這是人幹的事。小黃狗因為先天發育不良,營養又沒跟上,就算遇到了她這麼個好心的主人得到了愛護,養了幾個月依然是小小一團。由於主人工作繁忙,它平素相處最多的是呵呵這個霸道貓,在家裡當小弟當得已經被磨平了稜角,楚楚可憐就成了它的狗之本色,搞得謝輕非非常疼愛它。
衛騁不同意:「不行,這個名字也被我用了。」
謝輕非理直氣壯:「你讓讓它呀。」
少爺在她懷裡探出腦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衛騁,忽然發現自己的家庭地位並沒有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的給超越。
它是放心了,可衛騁被赤裸裸地挑釁了。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抬高了下巴:「那我和它你更喜歡誰?」
謝輕非:「你你你。」
「別捂著它的耳朵,讓它也聽聽。」
謝輕非無奈地把手從少爺耳朵邊上鬆開:「我最喜歡你。」
衛騁這才滿意:「洗手,吃飯。」
「你可真行,跟一條狗爭風吃醋。」謝輕非走在他後頭笑。
「誰讓你對它那麼好。」
「我對你不好嗎?」
「就還行。」
「還行?」謝輕非繞到他面前睜大了眼睛,「只是還行?」
衛騁俯身,在自己臉頰上點了點:「你也可以做點什麼扭轉我對你的印象。」
「行。」謝輕非很好說話,「那你把手伸出來。」
衛騁配合地張開五指遞到她面前,剎那間,頓覺指節一涼。
他驚愕地垂眸,看到自己的無名指上多了一枚尺寸正合適的戒指。
「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謝輕非還有些緊張,認真地問,「你願意試試嗎?」
衛騁只是靜靜地凝望著自己的手,張開指頭看,併攏指頭看,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舉高了再放下來,鄭重鑑定完畢後,忽然很莫名其妙地問:「你現在餓嗎?」
「還好。」謝輕非被他問得一愣。
「那就好。」他點點頭,直接把人扛到肩上,「等不到明天了,現在開始吧,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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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本章完)
作者說:啊啊啊寫完了,非常感謝連載期間一直在評論區陪伴我的大家,你們給了我很大的動力,所以這本小說是你們和我一起完成的!
番外還有兩三章的樣子,下一本按專欄里預收的順序寫,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