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婧簡直沒眼看自家老爹, 無奈的將頭偏了過去。
雖說她老爹不太靠譜,但好在現場還有一個靠譜的在,謝瑾望著馬背上不能動彈的胡婧道:「胡姑娘這是怎麼了?」
說起這件事, 胡大人就恨的牙痒痒:「還不是那狗N養的胡人幹的好事,」說著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胡婧:「就怪你不爭氣,怎就中了胡人的計呢!害的我跟著心驚膽顫了一把,我這一把老骨頭還能讓你這般折騰幾次,你說說!」
說到這, 胡婧也有些不好意思,只不過她也是經驗少嘛,等她多上幾次戰場, 就不會再著別人的道了。
謝瑾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遞給胡大人:「這是晚輩隨身攜帶的解毒丸, 胡大人可以給胡姑娘試試。」
胡大人正愁胡婧這件事呢,此時他才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頭過來,當然開心的不得了,他伸手接過藥瓶,腦子沒多想的反手就將藥瓶朝胡婧丟了過去。
「哐啷」聲響亮但不悅耳, 明明是嘶鳴聲徹天的戰場,但他們這裡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半晌,胡大人偷偷瞪了眼不能動彈的閨女, 認命的下馬去將那藥瓶撿起, 撿完藥的同時還不忘踹地上已經死了的胡人領軍兩腳。
胡大人將藥丸倒出一顆在手心, 胡塞的送進閨女的嘴,過了一會兒,謝瑾望著胡婧淡淡開口:「胡姑娘你試試現在能不能動了?」
胡婧試著動了動手指, 又試著喊了聲胡大人。
「爹。」
胡大人矜持的點點頭:「嗯, 既然好了就快點進城吧, 免得你娘擔心。」
胡婧被她爹這話嚇的從馬上跳了下來,兩步並三步的來到她爹面前,大聲道:「我不回去!」
胡大人也是犟脾氣一個:「你皮子癢了是吧!」
胡婧大無畏的看著她爹:「你即使今天把我打死在這我也不回去!」
城內,一眾將士死守在城後,一個女子手提籃子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將士喝令住她的動作:「這是要地,姑娘請留步!」
提籃子的女子笑了笑:「軍爺我不過去,」又舉了舉手上的籃子:「家母念軍爺們辛苦,這是家母為各位軍爺做的綠豆湯,給各位軍爺補充體力!」
此時正是要緊時候,這些將士怎會喝一個不知底細之人帶來的東西,將士皺著眉道:「替我們謝謝伯母的好意,但這東西我們當真不能收!」
女子瞬間哭了起來:「家母年幼時家中糟了劫匪,被軍爺救過,因此家母希望能在各位軍爺困難之際出上一點力,哪怕一小點也是行的,家、家母時日不多了,求求各位軍爺就當成全一下家母最後的願望吧。」
將士中有人面露不忍,最後還是將士妥協了一步:「你把東西放在哪,我過去取,但這東西我們是不會用喝!」
女子忙不迭的點頭:「各位軍爺肯收下這東西,奴家和母親已是感激不盡了。
女子將東西放在地上,人往後退了幾步,將士將東西拿過去後,女子對眾將士福了福身,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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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接二連三重物倒地的聲音響起,女子離開的腳步一停,隨後面色淡淡的轉過身走回去!
女子抬腳跨過地上的人,一步一步朝城門走去。
城門木頭抽出的身音異常的大,大的讓城樓上的人驚了心。
看著面色慌亂朝城樓下跑去的將士,趙姝也抬腳跟了上去,就在樓梯下到一半時,她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綿如!」趙姝失聲大喊!
此時正在打開城門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趙姝的好友-綿如。
綿如聽到她的聲音後,動作頓了頓,但接下來,她的手義無反顧的將城門上的木頭抽出,趙姝拼命的往下跑,可惜已經遲了,城門已經被打開,在城外的胡軍也湧進了城中!
胡軍與城內的將士交戰著,見人就殺見人就砍,可唯獨偏偏沒有動站在城門邊的綿如一分毫毛!
兩個士兵護在趙姝左右,帶著她向後撤,趙姝的目光一直在城門邊的綿如身上。
綿如對望回去,一向單純的眸中如今無比的幽深,可為什麼在她幽深的黑眸中,趙姝竟看見了一絲難過,她在難過什麼呢?
謝瑾看到城中的情形,神色一慌,沉聲對胡大人父女道:「胡軍攻進城了!」
胡大人父女一驚,紛紛轉頭看過去。
謝瑾勒緊韁繩,就要朝城中而去,胡大人看出他的打算,一把握住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不可,若你去了城中,此處無人鎮守,我朝危矣!」
胡大人神色嚴肅的看著女兒:「胡婧聽令,你是我胡家女兒,當在危難之時站出來,現城中入了胡軍,我命你去護著城中百姓,你做不做得到!」
胡婧單膝跪地抱拳道:「定不辱命!」
話說完,胡婧不再耽擱,翻身上馬朝城內的方向奔去!
胡婧騎馬奔向城門,看到站在城門邊的綿如時,先是一驚,在看到她周圍的胡人竟對她毫無殺意後,瞳孔微微一縮,握緊手中的韁繩一路殺進了城內。
趙姝被士兵護著往城內走,周遭的百姓四處逃竄,可胡人並未因此放過他們,而是追上去將他們進行砍殺!
趙姝眉頭皺起,她身邊的士兵原以為她會開口讓他們去護著那些百姓,在等待她開口的時候,就見她將目光收了回來,一言不發的由他們護著朝城內走去。
他們是謝步軍校派來保護趙姑娘的人,沒趙姑娘的吩咐他們是沒權去救那些百姓的命的。
就在他們心中在怪趙姝冷漠時,胡婧騎馬朝這邊奔了過來,而她兩側的胡人也隨著她的前進而被斬殺!
姝看見胡婧,步子一頓,轉過身死死皺眉盯著她!
胡婧將路兩旁的胡人斬殺乾淨,馬的速度慢了下來,離趙姝越近她的心越虛。
兩人一低頭一抬頭的互望著,胡婧堅持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堅持住,心虛的從馬上下來走到趙姝面前。
趙姝定定的望著她,隨後淡淡的開口:「走吧。」
胡婧一怔:「去哪?」
趙姝:「送你回府。」
胡婧面色複雜的望了她一眼:「我現在還不能回去。」
趙姝神色很平靜:「為何?」
胡婧平靜的回望過去:「我是胡家人。」
越來越多的胡人涌了過來,胡婧沒時間跟趙姝再細說什麼,握緊手中的刀,一馬當先的沖了上去。
趙姝看著那單薄而有挺拔的身影,淡淡開口:「過去幫她。」
她身旁的士兵詫異的看了她幾眼,隨後不再猶豫往胡婧那邊沖了過去。
趙姝身邊還留了一個士兵,趙姝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也去。」
士兵一楞:「趙姑娘」
趙姝淡淡的看著他:「胡婧那邊更重要,去吧。」
士兵不再猶豫,拿著手中的刀也沖入了混戰。
趙姝不打算在這裡停留下去,畢竟她留在這兒了,胡婧指不好會分心,因此她必須離開這混亂的場面,護好自己的安危。
趙姝抬眼往周圍看了看,最終瞄中了前面不遠拐角處的一個大簍子。
趙姝快速抬眼向四周一瞟,隨後提著裙擺迅速的朝那大簍子跑去,隨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躲進那簍子裡。
胡婧看到好友往隱秘的角落裡一躲,全身心投入了這場屠殺里。
胡人一波接一波的湧進來,但因胡婧擋在了中間,她將那一波接一波的胡人截殺在了半道!
一身銀裝上染著斑駁的血跡,她束著的發散開來,一條筆直的馬尾凌厲的垂在腰背上。
胡人拿著刀猶豫的不敢上前,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胡人緩緩朝兩邊退開了來,在中間讓開了一條道。
看到來人,胡婧的面色狠狠一怔,隨即舉起手中的刀直指前面的人:「為什麼?!」
綿如笑的如往常一般溫柔:「阿婧,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只不過想做便做了。」
昔日的好友,今日諷刺一般的站在了對立面上。
朋友是可以敘舊的,但敵人是不能的,胡婧拿著手中的劍朝綿如沖了過去。
綿如身形一閃,躲過了胡婧劈來的那一劍,從兩人的打法上來看,綿如身手顯然略勝胡婧一籌,而綿如原本的跛腳此時也看不出有任何的異常。
綿如明顯不想對胡婧痛下殺手,對她的攻擊一直只守不攻!
胡婧用盡全力舉起手中的刀朝面前的人一砍,綿如身子往旁邊一躲,伸手捏住了刀背,神色清冷的看著她:「阿婧,你走吧,我不想傷你。」
胡婧面色大怒,用力將刀從她手中抽出,再次砍下去:「我不需要你讓.」
話戛然而止,胡婧低頭愣愣的看向胸前,血色在她胸口暈染開,那柄在她胸口的彎刀刺的一聲抽出,鮮血汩汩的從她胸口前流出。
綿如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還未來得及作出反應,眼前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綿如的臉色瞬間變白,手腳慌亂的朝地上的人走去,她跪在地上將奄奄一息的人抱起,懷中的人嘴角和胸口都在不斷的流著血,她如何擦都擦不乾淨!
士兵終於反應過來,望著綿如懷中的人,失聲大喊:「胡姑娘!」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