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角落裡的趙姝心一顫, 失措的將罩在自己身上的簍子推開,身子猛地轉向之前混亂的場面!
臉上大片大片濡濕的觸感自臉上滑落,趙姝抬手抹了下臉頰抬眼望天, 白雲藍天,沒有下雨。
趙姝大步大步朝那邊奔了去,看著躺在地上的胡婧,再看看那個拿著彎刀得意的看著這一幕的胡人,趙姝神色一冷, 抬腳朝那人走了去!
胡人並不懼怕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的人,畢竟沒誰會害怕一個長得好看毫無威脅力的姑娘。
趙姝在他面前站定,定定的看著他手中的彎刀, 半晌, 出言道:「是你傷的她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口中的這個「她」是誰,那胡人得意的揚了揚眉:「怎麼,小娘子也要嘗嘗我這彎刀的滋味?」
說著轉頭看了看地上的胡婧,無恥的笑道:「可惜了,這位小娘子長的還不錯, 要不是太過不識相,帶回去耍.」
「啪」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胡人被打的一個措手不及,錯愕的偏著頭, 趙姝神情平靜的可怕:「你若再敢蹦出一個不好的字眼, 你信不信, 」頭挨近胡人,輕聲道:「我殺了你。」
胡人回過神來,憤怒的一把扯住趙姝的頭髮:「賤人, 你找死!」
趙姝手在任何人沒有看清的情況下將胡人手中的彎刀奪了過來, 揮手一劈, 胡人的手臂被砍斷,那離體的手自空中掉落,胡人的痛嚎聲響起。
胡人跌跌撞撞的朝同伴走去,拿過同伴的刀,白著臉色猙獰的對趙姝道:「賤人,我要殺了你!」
趙姝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待胡人走進她並將手中的彎刀朝她刺來時,她身子微微一偏,胡人便整個迎面倒在了地上。
趙姝當著他的面用刀插進他的斷手,將其扔向了一旁來覓食的野狗,野狗見到血淋淋的手臂尾巴使勁的搖了起來,咧著嘴叼著斷臂一溜煙就跑沒影了,那速度好像怕人跟它搶食似的。
胡人見狀急的想朝野狗奔跑的方向爬去,突然間,一雙繡花鞋擋住了他的去路。
胡人剩下的那隻手死命扣著地面,妄想從趙姝身邊繞過去。
趙姝抬腳輾上那隻手,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我說了,我會殺了你!」話起刀落,胡人的腦袋瞬間孤零零的滾落到一旁。
綿如此時早已將注意力從胡婧身上放到了趙姝身上,她震驚的望著那手起刀落,任血濺到臉上都不見絲毫害怕的姑娘身上。
士兵也吃驚的看著這一幕,之前還需要他們保護的深閨女娘,此時卻變成了暗夜裡索命的凶魂,這前後巨大的轉變無謂是讓他們震在了當場!
那沒了腦袋的胡人身下暈開了大片大片的血水,趙姝踩在血水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胡婧身邊。
她將胡婧從綿如懷中接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綿如一眼。
趙姝望著懷中的人笑的溫柔:「阿婧,以後要是再有人欺負我,」她語氣很輕,「怎麼辦?」
「我就你怎麼一個朋友,你不在了,以後再有人欺負我可就沒人幫我了。」
趙姝前半句話一出,旁邊綿如的神色微微一楞。
懷中的人似睡熟一般安靜的躺在趙姝懷中,她用手帕將胡婧臉上混著血跡的髒污擦拭乾淨,眼神溫柔道:「你即使丟了命也要護著的百姓,今後我替你護著好不好。」
趙姝將胡婧背到安全的地帶放下,將她頭上的髮帶取下,隨後轉身對那幾個一臉複雜望著自己的士兵道:「你們守好阿婧。」
士兵眉宇先是一愣,隨後順從的走到胡婧身邊將她圍在了身後。
趙姝看到胡婧安全的被人護在身後,才轉身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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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姝用髮帶一圈一圈將自己的手與到嚴絲合縫的纏住,最後系了個死結對那群手持彎刀的胡人走去!
胡人步子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俱聚精會神的盯著這個外表柔弱,但行為卻狠厲的姑娘!
雖心中害怕,但使命卻促使他們停下後退的腳步,他們沒有忘記,他們是來侵占上京、屠戮上京的!
想到這,他們的暴虐感和興奮感空前的高漲,紛紛握緊手中的彎刀朝趙姝沖了上去。
趙姝握緊手中的刀身形快到讓人看不清的朝那群胡人衝去,綿如凝眉看著這一幕,她的身形手法絕對是頂尖的高手才使的出來的!
那群胡人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這些人死後眼睛中還透著對剛才那一幕的驚鄂!
趙姝纖弱的身子立在那裡,無數的胡人朝她衝來,她身形一閃來到一個胡人面前,雙手一上一下按住他的頭,用力一轉,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隨後她腳風一移握著手中的刀划過另一個人的脖頸,乾脆利落,鮮血噴涌!
趙姝面容似地獄裡的羅剎一般,嗜血、索魂!
那些打算持續的往城中深處走的胡人全被趙姝擋在了此處,雖說趙姝武功高,但也架不住一茬接一茬的胡人鍥而不捨的接上來。
趙姝體力漸漸不支,一直迅速的身形也不由得慢了下來,她額上細汗冒出,腳下微微使力就從混戰中抽了出去。
胡人很快也發覺了趙姝的抽身離開,紛紛轉身對著她。
趙姝暗自調著氣息,看著前面那黑鴉鴉的一片人,暗道,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耗死的。
那群胡人看出了趙姝的異樣,腳步試著試著的朝她那邊挪動,她看了眼朝她走來的胡人又看了眼一直呆坐在地上的綿如,眸微閃,人轉眼就來到了綿如身後。
趙姝將她從地上拽起,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看著那群胡人的態度。
果不其然,那群胡人見綿如落在了趙姝手上,面色紛紛猶豫了起來。
綿如自嘲的聲音自前面傳來:「你綁我是沒用的,他們該進攻還是會進攻,擋不了多久的。」
趙姝剛想說話,眼前突然一昏,挾制綿如的手也去了力道。
趙姝神色模糊的看著綿如:「你」
趙姝再次醒來時,人就處在了一個營帳之中,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起身,剛掀開營帳的帘子便被守在門口的兩個胡人擋住了。
望著這廣袤的草地,趙姝知道她這是入了胡人的老巢!
她整理好心情,轉身回了營帳。
胡人倒也沒剋扣她,每頓的吃食雖算不上山珍海味,但也是有肉有菜,她每頓飯胃口都很好,以致於給她送食物的胡人每每進來收碗筷的時候都要忍不住瞄她兩眼。
趙姝也理解他的好奇心,畢竟一個階下囚,不吵不鬧還胃口甚好,若此人不是心大,那就是個傻子!
胡人剛把碗筷收拾好,營帳的帘子就被人從外面掀了開,一個勁腰高瘦眉眼深邃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話:「你就是綿如的那個朋友?」
趙姝沒出聲,男人也不惱,繼續道:「綿如說你很受謝瑾的喜歡,」男人像打量物品一樣的打量她:「長得跟竹竿似的,謝瑾當真喜歡你嗎?」
門口的帘子再次被掀開:「姝兒這樣的姑娘在上京是最受歡迎的。」綿如邊走進來邊說道。
男人看著趙姝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上京的人喜歡這種干煸瘦弱的人,但在我們這干煸瘦弱的女子婚嫁都很困難的,豐盈的女子才是各大家族想要迎娶的對象!」
這個話題過後,兩人便在趙姝面前旁若無人的聊起了他們將她綁回來的目的。
「你確定謝瑾會為了她歸順我們?」
綿如搖了搖頭:「謝瑾這人心思多變,但前段時間他為了姝兒鬧著要退了皇上賜的婚,想來姝兒在他心中是特別的,我們不妨賭一把。」
男人皺眉看了趙姝一眼,在男人出營帳之時,趙姝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
「游容,聽說你要成婚了?」綿如悠悠出口。
半晌,游容才回道:「嗯。」
綿如轉身望著門口邊那抹挺拔的身影,由衷道:「恭喜你。」
游容聲音淡淡道:「謝謝。」
等到夜晚將至,趙姝才知道綿如早晨口中那位「游容」的婚事竟就在晚上,趙姝作為一個人質也被邀到了成親現場。
胡人將她送到綿如身邊後就離開了,趙姝漠然的看著各執一端紅綢的兩位新人,深茂的草原被火光點亮,一隻又一隻的羊被架在烤架上烤的金黃,肉香四溢,好不誘人!
那位叫游容的男人眉眼含笑溫柔的看著他浸在月光下的新娘,從他高興的臉龐上不難看出,他對他的新娘是極喜愛的。
趙姝看的漫不經心,一旁響起悠悠嗓音:「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要將你一個人質帶來參加他的婚禮嗎?」
趙姝抬眼望著草原上的星空,一顆又一顆大而明亮的星星掛在夜空中,她迷茫的想,人死後真的會變成星星嗎?
綿如也不奢望她能回答她,自問自答道:「我愛游容,我能當著他的面毫無異色的恭喜他成婚,也能神色如常的來參加他婚禮,但我心裡太痛了,我需要一個人來陪陪我,在這無邊的草原里,那麼多的人,可我只能跟你說我的心事。」
趙姝目光從夜空中放到前面那對新人身上:「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嗎?」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