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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章 操場之夜

2024-11-16 13:56:43 作者: 與蓁
  沈白曜剛到操場, 正好碰見同班的陳子涵。兩人意圖相同,都是去跑步消耗熱量。

  說是跑步,兩位女生聊著聊著, 就變成了散步。

  沈白曜面對不太熟的同學,一時找不到話題,只是低頭踏著影子,陳子涵見她拘束,先行開口:

  「今天上語文課, 我看見你和唐嘉禮在吃餅乾,都把我們後面吃餓了,徐沐歌也開始分, 不過是奧利奧。」

  「她多給了我一包。」陳子涵從口袋裡拿出, 撕開包裝,「要不要一起分享。」

  沈白曜拿了一片,忽然意識到:「咱們不是來跑步的嗎?」說完,乖乖地咬了一口。

  生日蛋糕味的。

  陳子涵:「不差這一天了。」

  「話說我來操場就算了,你怎麼來了?」她看到瘦高的沈白曜需要減肥, 有些意外。

  沈白曜嘆氣,「我比開學前胖了五斤。」

  陳子涵無奈道:「你看起來比例很好啊,我上次體測已經在正常和超重的邊緣了。」

  沈白曜:「那不還是正常嗎……」

  此時有兩位身形纖細高挑的女生, 跑步與她們擦肩而過, 兩人目測175以上, 大腿極細,和正常人的手臂一樣粗。

  女生和陳子涵打了個招呼,又跑遠了。

  陳子涵目送女生跑遠後, 說:「她們是高三藝術班的, 馬上要去外省參加藝考了, 據說這段時間一直在控制飲食。」

  沈白曜詫異道:「這也太瘦了吧?!」

  這句話絕不是讚美,而是……

  陳子涵擰著眉頭,「前幾天不是有個女明星,因為『胖』被網友說了麼,其實人家連90斤都不到。」

  「那個我看到了……」

  沈白曜不禁暗自感嘆:

  這個奇怪的世界,恰恰自己和它一樣奇怪。

  一個不小心,就被帶偏了。

  「嗨!」

  沈白曜和陳子涵偏頭,正好同班的沈沅和姜伊凡經過,一矮一高兩個女生,見到沈白曜,交換個眼神,欲言又止。

  「怎麼了?」沈白曜看她們猶豫的神色,定是有話要說。

  「我……」姜伊凡想說,但生性靦腆的她不知如何開口,於是用胳膊肘輕碰一下朋友,沈沅心領神會,走到三人前方。

  「還是我來說吧。」

  「我們宿舍都在猜……」她頓了三秒,有些沮喪道:「唐嘉禮是不是喜歡你。」

  

  此言一出,沈白曜定在原地,眼神閃了閃,含糊道:「我和他……不太熟。」

  陳子涵跟著停住腳步,露出笑容:「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們就不瞞著你了。」

  沈沅和姜伊凡表示出同款疑惑:「我們不會是倒數第二個知道的吧?」

  倒數第一:沈白曜。

  陳子涵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白曜,道:「盧雪凝聽林璁說的,剛開學不久吧,他們男生就都知道了,都約定好了不說。」

  姜伊凡:「這麼一看,內鬼出在唐嘉禮自己宿舍。」接著她看向悶悶不樂的朋友,揉了揉她的頭髮。

  沈沅神情落寞,隨後調整好表情,勾起腳下的石子,「好人多得是,不差他一個。」

  還好正值黑天,沒人注意到沈白曜臉頰覆上的淺色腮紅,以及手心淺淺的汗,晚風吹過,像小貓的爪子,輕撓在她的掌心。

  以前也有男生說過喜歡她,表達方式正常的、不正常的,她不過一笑置之。

  但是今天……

  唐嘉禮給小貓順毛的一幕,悄然入目。

  皮蛋似能跨越虛實,從記憶中破空而出,成為那隻撓著她掌心的小貓,似是隔著衣服,把毛茸茸的小腦袋頂在心口,蹭得人心裡暖暖的。

  完事之後,用水汪汪的大眼睛釋放著可愛因子。

  沈白曜一時很難形容這種感受。

  很久之後,她知道,

  這是好感。

  「你們在說什麼,我也想聽聽。」啃著包子的沈瑜年突然出現,然後她把裝了兩葷一素的包子遞給女兒,「晚飯來了。」


  耳畔的聲音逐漸清晰,沈白曜如夢初醒,接過袋子,對著光細細驗看,「謝謝,不過……這個素的是茴香餡的嗎?」

  沈瑜年一臉得逞地笑,「胡蘿蔔的沒了,只有茴香和鮮肉的了。」說完咬了一口手中白菜餡包子,把手伸過來,「我愛吃茴香的,給我吧。」

  沈瑜年知道女兒不吃茴香,所以故意買了茴香和肉餡的,以此方式倒逼她吃肉。

  她不禁感慨,如果小時候把鯡魚罐頭和雞蛋擺在女兒跟前,讓她抉擇,想必女兒不吃雞蛋的毛病,必將立刻治好,且效果立竿見影。

  豬肉的油香四溢,沈白曜喉嚨一動,終究是抵不過肉的誘惑,幸福地吃上了今天第一口肉。

  一旁的陳子涵把班級傳言的始末又重新講了一遍,沈瑜年邊吃包子,早就萌生的猜測得到驗證,嘴裡越不是滋味,害怕好白菜要……

  她記得電影《天使愛美麗》中曾有一個橋段:

  女主艾米麗在咖啡店裡,隨機挑了兩個人,讓彼此以為另一個人對自己有好感,結果歪打正著湊成一對。

  中年人尚且如此,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尤其還是成為同桌的男生女生,更是難測。

  沈瑜年正塞了滿口包子,一目十個月,擔憂起了潛在的問題。

  她對唐嘉禮印象不錯,認為他是個穩妥的孩子。比起一些言語輕佻,行事毛躁的男孩,不知道要好多少。

  但與其想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走一步……

  今晚邵渝和朋友鄒願學累了,一起來操場遛彎,真不是他有意偷聽跟蹤,只是他又一次碰巧遇上了沈瑜年。

  跟在她們身後,邵渝聽明白了大致的前因後果,又見沈瑜年半邊鼓起的腮,便知曉她有心事。

  「阿……趙栩。」

  五名女生同時回頭,驚訝於身後突然出現的帥臉。

  今夜多雲,邵渝眸中卻泛起不屬於夜空的星辰,輕聲指引:「往左邊看。」

  同時在心裡倒數三個數:

  三、二、一。

  大廈中央先點開一個紫紅色的光圈,將目光所及之處,盡數擁入這片花海。

  燈光綻放出一片花團錦簇,散開後,如夜空逐流水而去的桃花。

  隨著顏色愈濃,將天欲燃。

  四下昏暗的操場,霎時間被流光溢彩渲染。遠上星海,近處點燈,城市點出濃墨重彩的一筆,劃歸了匆匆的腳步。

  操場上的學生,紛紛眺望此間璀璨。

  以粉紫色為基調的燈光,浸染這片夜色,雲上的芳華開遍山野,不慎墜入人間,與浪漫相遇。

  華燈初向晚,良辰應如是。(1)

  師大附中左側是市中大廈,18:45會有燈光展演,這個消息,邵渝也是偶然得知的,沒想到竟然派上用場了。

  沈瑜年陡然對上亮眼的燈光,眼睛一時不適,下意識抬手一擋,斑駁陸離的紫色華光,透過指縫匯入眼底,似是蓄滿風吹落的櫻花。

  這一刻,邵渝不得見隔樓的萬千燈火,唯可見墜入她眼底的燦爛。

  「咔嚓。」

  邵渝回過神來,見旁邊的鄒願正在用相機記錄燈光秀,無事人似的,向後退了一步。

  沈白曜看向鄒願,「學長,能幫我們幾個拍照嗎?」

  「好嘞。」鄒願掂量了一下,把相機交給邵渝,「你個子高,你給學妹們拍吧。」

  「好。」

  邵渝沒有給別人拍照的經驗,愣愣地擺弄了一會兒,怎麼放也不滿意。

  「1,2,3。」他好不容易找到合適的角度,準備按下快門鍵時,手卻一抖……

  「拍完了?我看看。」鄒願湊過去,眯眼看了半晌,越看照片,神色越發凝重。

  他拉過邵渝,和他科普:「哪有你這麼拍照的?五個人里,你就拍清楚了一個人……」

  當鄒願看清唯一清晰的人——「趙栩」,嘴巴張了張,無奈地瞟了邵渝一眼,最終沒說出那句話。

  真不好意思說你。

  照相是看全局,誰讓你就盯著一個人看?能拍好才怪。

  鄒願揮了揮手,乾笑道:「不好意思啊,有些人夾帶私貨,沒拍好,我給大家重照一下。」


  ……

  散夥回教學樓之後,沈白曜三口吃掉一個肉包,爭取在上晚修之前吃完。

  沈瑜年覺得肚子裡空落落的,又吃起了茴香餡的,邊吃邊開玩笑:「不減肥了?」

  沈白曜停下咀嚼的動作,思慮五秒,毅然決然地說:「不減了。留點勁兒學習考試。」

  沈瑜年一拍手,表示贊同:「這樣就對了!胖不胖,是客觀數據說得算,不是你說了算,更不是別人說了算!」

  「要相信,你本來就很美。」

  接著她把手攥成拳,遞到女兒下巴,「我想採訪一下,是什麼造成了你如此的心路轉變?」

  沈白曜沉思稍許,道:「就突然覺得……滿目追求瘦,挺不健康的,還耽誤我吃飯。」

  「今天上語文課,你不知道有多尷尬,還好……」她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往樓下走,「你先上去吧,我去買點東西。」

  沈瑜年不解:「還有七分鐘上晚修,你要買啥?」

  沈白曜:「欠唐嘉禮一包餅乾,不好白吃他的。」

  加上上次的蛋糕,生日蛋糕味的奧利奧就挺好。

  沈瑜年下了幾階樓梯,張開雙臂阻擋,語氣罕見堅定,「小賣部現在人少不了,明天再還。」

  此時的沈白曜,單純想的僅是,不能欠別人人情。

  此時的沈瑜年,怕這兩人,越吃餅乾關係越近。

  她自認算是開明的家長,可是有些潛在的苗頭,能掐則掐。

  畢竟,不是實打實的清北選手,就要先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沈白曜覺得「趙栩」今日反常,卻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明天記得提醒我,我怕忘了。」

  沈瑜年輕聲應下。

  「不對!」

  沈白曜即刻發覺不對,「你是不是懷疑我喜歡唐嘉禮?」

  沈瑜年趕忙搖頭,可不敢由此懷疑。

  「這就對了嗎。」沈白曜一步邁上去兩個台階,不緊不慢道:「一男一女當同桌怎麼了?我承認他長得不錯,長得不錯就要喜歡嗎?」

  沈瑜年不禁慚愧,是她想多了,見事還沒有小姑娘明白。

  「不過,我也有一個猜測。」沈白曜若有所思地捏著下巴,沉吟片刻,道:「我覺得邵渝喜歡你。」

  沈白曜有理有據地分析:「今天鄒願哥說的夾帶私貨,很明顯意有所指。」

  沈瑜年不置可否,只當她是在說笑話。

  「什麼喜歡不喜歡的,當下這個階段還是喜歡喜歡你的化學吧,爭取期末上80。」

  這個猜測實在站不住腳,她如果活著,都40歲的人了,讓男高喜歡,屬實造孽。

  沈白曜聽到「化學」二字,面色一變,加快腳步,嘟囔道:「喜歡喜歡歷史比較好。」

  她們快步離去之時,絲毫未察覺到身後一道洶湧的目光。

  在晦暗的樓梯間,他已將愈發大膽的念頭,剖白千遍。

  (本章完)

  作者說:(1)是引用,沒查到出處。

  本小萌新其實是個寫7戀的好手,題材限制了,下本一定放飛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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