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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晉江獨家70

2024-11-16 12:50:56 作者: 陳西米
  「你這是什麼反應?」蘇詩亦推開段初雨, 卻沒將人推遠。

  她握著段初雨的手肘,攥緊那片輕薄的衣袖。

  為夏季設計的接近紗質的昂貴布料,當即被揉皺成一團。

  段初雨本不是在意這點細枝末節的人。

  此時, 這位年輕的總裁竟低頭盯著那片瑕疵,試圖抬手拂開蘇詩亦的束縛。

  可蘇詩亦不依。

  她只是攥得更緊,非要以這樣的姿勢,將段初雨的表情,在自己眼前放大。

  只有這樣, 才能將對方每一個微表情盡收眼底。

  只有這樣,才能不遺漏每一個對方在說謊的線索。

  「初雨,段初雨!」蘇詩亦乾脆直呼其名, 「你別試圖轉移注意, 試圖和我拉開距離。如果你不是說謊,如果你問心無愧,為什麼不敢在這麼近的距離,繼續進行你的表演?」

  蘇詩亦很清晰地看見,段初雨的下唇皺了一瞬。

  像是嘴唇的內部被狠狠咬了一下。

  為什麼要咬得這麼細微?

  是為了不被看穿真心?還是為了用疼痛麻痹自己?

  

  「姐姐, 你有點不像你了。」

  段初雨冷靜地說出這句話,視線卻垂在地上,沒有直視。

  本是親昵的稱呼, 親昵到平日段初雨都捨不得呼喚。

  可就在此時, 像個廉價的贈品, 段初雨大方地反覆使用這個稱呼,只為了堵住蘇詩亦的嘴。

  奈何,蘇詩亦太聰明了。

  大概蘇詩亦沒有這麼聰明的話, 兩個人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

  「段初雨, 你以為自己演得就很像自己嗎?我姑且先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你現在的反應是為了讓我不再相信你,那麼這一切事變發生之前,在最開始,你為什麼那麼鄭重地,要我相信你?」

  「……」

  「你不矛盾嗎?你不割裂嗎?一開始要我相信你,現在卻要我懷疑你。既然你預知事態可能發展成現在這樣,何不當初就咽下那句相信?或許現在我就能完全配合你,只要你給出表演,我就立刻懷疑你。」

  「……」

  「因為現在你是局內人,我知道,你被什麼事情推著走,你身不由己。而當時要我相信你的那個段初雨,還是局外人,那時的你還在遵循本心,你內心深處就是希望我相信你。」

  說到這裡,蘇詩亦的手滑下去,順勢牽住段初雨的手,聲音柔下來,「我沒你想像中那麼脆弱,你看,我什麼都明白。所以,能不能把你的困境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

  段初雨垂著眼睫,沒有說話。

  蘇詩亦知道這人頑固,她沒想三言兩語就能勸對方改變心意,正想繼續說服,卻見段初雨表情一變。

  本故作冷靜的眉眼,猶如雪融般化開,看向蘇詩亦的眼眸一瞬溫柔。

  「你說的對,我們應該一起解決。」

  蘇詩亦心口的壓力一卸,正要微笑回應,又聽見對方笑裡藏刀的發問:

  「所以姐姐,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說你信任我,你的朋友懷疑我。你的那個朋友,是誰?」

  蘇詩亦怔住,「你要做什麼?」

  段初雨笑著反問:「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這問話令人很難不想像下文。

  得知了那位朋友的身份,段初雨會不會威脅報復?

  蘇詩亦反應過來了——

  一旦這樣的負面猜想生成,段初雨剛才的全新表演,就又成功了。

  段初雨就又成功地「推遠」了蘇詩亦。

  「姐姐,」段初雨輕聲喚,「你說你信任我,可你看現在,你果然開始懷疑我了。」

  懷疑是一顆種子,沒有合適的環境,它很快就會死去。

  友人的話語是點滴的養料,愛人的疏離是滋養的土壤。

  再弱小的種子,一旦有了機遇,就會見縫插針地生長。

  蘇詩亦察覺,自己摁不死這枚種子。

  因為這枚種子,並非長在自己心裡,而是長在段初雨的心裡。


  蘇詩亦鬆了手,疲憊地嘆一聲:

  「顯然,現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相信我。你不信我有這樣的能力或決心,陪你度過你現在面臨的危機。」

  她後退好幾步,物理距離上拉遠了二人的距離。

  本以為這樣的「勝利」,能換來段初雨片刻的真誠。

  可蘇詩亦卻聽見段初雨追上來後,討饒似的反覆道歉:

  「姐姐,我錯了。我們不聊這些了好不好?」

  這回,輪到蘇詩亦沉默。

  「姐姐好像把我過度神化了,好像在你心中,我不可能犯錯,我是個完美的、值得你無條件信任的人。剛才姐姐說了那麼多,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越誇我捧我,我越心虛。我真的錯了,以後我不會再犯這麼淺顯的錯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又開始了,又開始了。

  多麼精明的演出,多麼高明的乘勝追擊。

  但凡蘇詩亦不夠信任段初雨,這番交鋒中的任何一個環節,都會讓段初雨得逞。

  成也信任,敗也信任。

  蘇詩亦太過信任段初雨,以至於只能從這次「戰敗」中,獲得深深的無力感。

  原來,從進這個門開始,段初雨就從未鬆懈過一刻。

  蘇詩亦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服過段初雨。

  或許更早,從一開始,段初雨就已經下定了這個不容動搖的決心。

  「不必演了。我配合你就是了。」

  蘇詩亦最後只丟下這句話,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

  「段總……」Cathy敲門進來時,只見段初雨雙手掩著臉,獨坐在辦公桌後。

  不安地往後瞥了眼方才蘇詩亦離去的方向,Cathy緊鎖眉頭,亦是愁雲滿面。

  「段總,夫人走的時候表情很差。所以,是您的計劃成功了?還是您的計劃敗露了?」

  說完,Cathy不由得牽起嘴角苦笑——

  怎麼會有這樣的計劃,成功與否,都在摧毀這對深愛彼此的戀人的關係。

  「連我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成是敗。」

  段初雨的聲音被捂在掌心後,聽起來沉悶寡歡,甚至有一點潮濕感:

  「我剛才,對著她演了一齣戲。她太過了解我,以至於我幾度露餡。這樣下去不行。我畢竟不是專業的演員,尤其對面的又是她,我沒辦法,我做不到……」

  「如果,如果真的如夫人所願,把一切攤牌,和她一起想辦法呢?」

  「她從頭到尾也沒懷疑我,我從頭到尾也沒騙過她。沒被發現她都這樣了,如果被她發現了我要冒的風險,她會怎麼做?」

  放下的手交迭在桌面,Cathy看見,段初雨的眼眶微微發紅。

  本凌厲的表情,此時狼狽猶如喪家之犬。

  「不論是阻撓我,還是陪我一同涉險,都不是我能接受的結果。」

  「現在夫人留在您身邊也未必安全,可如果把她送遠,反倒可能被那邊打反邏輯,認定您二位感情深厚,是為了保護她才這麼做,更容易找到機會趁虛而入。」

  本以為自己並無結果的分析,只是在給段初雨徒增煩惱,Cathy卻眼見段初雨收斂疲態,眼眸有精光一閃而過——

  「那,再多打一層反邏輯呢?」

  Cathy領悟到段初雨的意思,卻又隱約感到後怕,「可萬一夫人那邊真的誤會了……」

  「我倒寧願她誤會,到時候還能不那麼難過。」

  「這樣的代價真的值得嗎?」

  「值得。」段初雨咬緊牙關,「只為了那絆腳石能徹底消失,再也無法威脅我們的餘生。」

  Cathy終究只是個指令執行人,她並未局中人,歸根結底也只是個旁觀者。

  可哪怕只是旁觀者,目睹段初雨的一系列決策,她依舊心驚肉跳,並難以自抑地感到熱血沸騰。

  直到眼睜睜看見段初雨又從抽屜翻出項目書,Cathy才真切意識到自己與這位上司的天塹差距——

  換作是她自己,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在和摯愛之人進行過那樣的爭吵後,還能迅速調整好狀態,主動翻出工作項目來。


  「段總?」Cathy驚訝上前。

  段初雨指著先前幾個施工隊的評估結果,說:「為首這支絕不能中標。」

  「是的。惡意壓價得太過明顯,如果這樣拙劣的圈套我們都能踩中,反倒會令段千淳先生懷疑其中有詐。」

  「至於這第二和第三,我看著素質都不錯。」

  Cathy一愣,忙提醒,「段千淳先生安排競標的隊伍不止一個。這第二第三的,或多或少也與他有所關聯。」

  段初雨卻置若罔聞,重複一遍,「我覺得,這第二和第三,素質不錯。」

  這回,Cathy聽懂了,她頷首致意,「明白了。看來很快,我們的新園區就能正式動工了。」

  「嗯。想來一切,也很快會有結果了。」

  *

  蘇詩亦從不是被動挨打的人。

  平日遇事,她更傾向將計就計。可若是沒能摸清事態格局,她並不會坐以待斃,定會主動出擊。

  雖然段初雨什麼也不說,可她既然選擇了相信段初雨,便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段初雨獨自承擔風險。

  從來自詡活得光明磊落的她,第一次動用了人脈中的灰色地段,啟用了黑市的手段。

  蘇詩亦試圖調查段初雨,就像對方「監視」自己一樣。

  畢竟不熟練,蘇詩亦敗露得比段初雨快得多。

  剛只查到段初雨近期的私人帳目流水,當天,段初雨就來找她談話。

  彼時已是夕陽日落,蘇詩亦獨自在花園裡,手持滴壺,澆著幾朵新開的嬌嫩的花。

  段初雨不聲不響出現在她身後,悠悠然一句:「你調查我?」

  蘇詩亦一驚,既是以為對方的指控,又是因為對方的突然出現。

  很清冷的語氣,淡漠得像是新婚的妻子回家攤牌丈夫出軌的證據,而後冷冷地丟下一句離婚。

  蘇詩亦都被自己無厘頭的腦補逗笑了。

  轉過身,她看到溫暖日光下,段初雨繃緊的表情。

  「你今天下班好早。」

  「詩亦,回答我的問題。」

  「是為了特地問這個,所以才回得這麼早嗎?」

  「答案呢?」

  「是。」

  蘇詩亦眼看段初雨的胸口隆起來,像是吸進去很深很深一口氣……

  為了給接下來的對話打好底氣。

  因為接下來的對話,需要底氣。

  「初雨,現在是什麼意思呢?允許你對我使用特殊手段,卻不允許我對你這麼做嗎?」

  「你先前沒碰過那些手段,以後也不該那麼做,很危險。」

  「所以你是怕我危險,才來找我質問?而不是因為我私自調查你?」

  「我……」

  「我不知道你在計劃什麼,我很擔心,所以我自己查了。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段初雨沒回答。

  漆黑的眸子融進夕陽的暖色,卻還是陰冷得像是無底的冬夜。

  蘇詩亦想,好像不是腦補,對方好像真是來提離婚的。

  蘇詩亦想,黎粵好像沒說錯,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戀愛腦。

  否則怎麼會從段初雨這樣的眼神中,還能讀出愛意?

  否則她怎麼會認為,有人是帶著愛意來提離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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