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獵手烙印
「默罕默德！」
一聲吶喊如驚雷一般在默罕默德的腦中轟鳴，他驚恐地抬起頭，只見李查德不知何時已經飛到了蒼穹盡頭，正踏著層層雷雲走來。
李查德手持閃電，如魔王，又如雷神，浩瀚星辰與熔岩火焰聚攏在李查德身邊，就連那默罕默德最為懼怕的太陽，都如同光環一樣環繞在李查德身後。
默罕默德沒有見過神靈。但他此刻在心中認定，如果世界上有神靈，那就該是李查德這個樣子。
「老默！汝本為沼澤蠻夷，卻膽敢衝撞本典獄長，罪孽深重。
念你改過之心誠懇，赦汝之罪。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汝當為聖羅蘭監獄獄卒，以自身之血肉性命報效監獄，守衛監獄沼澤後院。
我封你為聖羅蘭監獄沼澤巡遊使，統管聖羅蘭監獄後院沼澤所有事宜。
對魚人、蛇人等沼澤生靈，享有生殺予奪之權，可自行組建部落軍團，護衛沼澤之地。」
「啊？啊啊啊？」默罕默德震驚地看著天空，他能感覺到李查德似乎在跟他說話，可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懵懂痴徒，神志不清，還不速速謝恩！」
李查德口含律令，一聲怒喝如雷鳴一般貫穿了默罕默德的腦海。
默罕默德頭腦一震，立刻跪了下來，不斷磕頭，感激涕零。
「多謝老大，多謝典獄長大人。我一定對您忠誠，絕不背叛。」
「該當如此！」李查德凌空一點，一根鎖鏈自他指尖冒出，虛空轉移，沒入了默罕默德的眉心之中。
只見天上霹靂驚雷閃爍，接連打在默罕默德頭頂。等默罕默德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經恢復了清明，身上散發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嘿嘿。」格林·漢姆感受著默罕默德身上的親切感，咧嘴一笑。這下子，默罕默德才是真正自己人。
默罕默德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受到，自己和眼前宏偉的監獄之間，多出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仿佛有一條線將他和監獄緊緊相連。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極其舒服，仿佛有了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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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剛剛李查德那宛如神明的表現，默罕默德心潮澎湃，只覺得漂泊半生的自己終於有了依靠，恨不得現在就跪下來，再給李查德磕幾個響頭。
「嘿嘿。老默，走，我帶你在監獄逛逛，熟悉熟悉環境。每個新人來都要走這一步，我現在可有經驗了。」
格林·漢姆拍了一下默罕默德的屁股，滿臉興奮地攙扶著他，帶著他就往聖羅蘭監獄走去。
而此時，典獄長辦公室中，表演完天神下凡的李查德舒了一口氣，靠在沙發上，精神總算放鬆了下來。
他畢竟魔力有限，只能靠著魔反覆回收魔力來強行維持那龐大的幻影，整個天神下凡表演完，李查德已經是一滴魔法值不剩，再多一秒就要露餡。
好在，節目效果還不錯。
李查德抬頭看著自己眼前用魔力具現出的熒幕，這是他通過與聖羅蘭監獄建立連接後，用魔力具現出的數據化顯影。
【格林·哈姆
忠誠度：91.6】
【默罕默德
忠誠度：86.1】
在李查德的目光中，代表兩人忠誠度的數據一直在小範圍快速跳動，不斷變化著。
這個忠誠度代表著對方對聖羅蘭監獄和他的歸屬程度，極其敏感，甚至會因為對方的一個細小念頭而產生變化。
忠誠度本來是逃亡值，聖羅蘭監獄用來監控囚犯的一種特殊規則，用來監控囚犯對越獄的渴望程度。
被李查德改造成忠誠度後，勉強也能用來監控獄卒。
忠誠度數據不能保證獄卒不會背叛，但李查德只要時刻監控著忠誠度，就能保證對方背叛聖羅蘭監獄的第一時間就能被他發現。
雖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現在的李查德還承擔不起信錯人可能給自己帶來的損失，有這麼一個依託於聖羅蘭監獄的忠誠度規則，無疑是一個很好的保險。
「忠誠度50以上，一般情況下就不會產生背叛的想法。但如果遇到誘惑，還是會有忠誠度快速下降的風險。
忠誠度70以上，就對監獄很忠誠了，沒有重大利益，不會有背叛的可能。
忠誠度80以上，監獄就是首選，根本不會背叛，任何誘惑都只會導致其忠誠度加快降低。
而90以上就是死忠，基本無視收買，只要我不對其做太過分的事情，都不會導致其忠誠度下降。
默罕默德的忠誠度雖然達不到格林·漢姆的死忠程度，但也屬於較高的範疇。這很不錯。
而他之所以忠誠度沒有到達九十，恐怕，跟這個有關。」
李查德目光凝重地在虛空中劃了一道線，一條條由魔力組成的虛影浮現在虛空中，這些虛影都浮現在一片灰撲撲的肉體上。
如果細看，便能察覺到，這些虛影所在的位置，分明就是默罕默德的後背。
【獵手烙印*4
特殊狀態：該生靈已經被一位強大的虛空獵手標記。
如果該生靈違背了獵手的命令，就會承擔巨大的痛苦，並導致獵手烙印則會增殖。
當獵手烙印的數量超過16個時，該生靈將被虛空獵手取走靈魂，永久死去。】
「獵手烙印……這就是那魚人外神的手段。當真詭異。
恐怕就是因為獵手烙印的存在，老默的忠誠才沒有辦法超過九十。老默極有可能知道獵手烙印的效果，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制於人。因此沒有辦法全身心忠誠於我。」
李查德見著由監獄分析出來的鑲嵌在默罕默德身上的特殊規則，緩緩皺起了眉頭。
「它雖然看起來效果和詛咒魔法有些類似，但並不是魔法，並沒有辦法用常規魔法的方法來解決。恐怕其效果產生的原因和構成血肉金屬的納米球一樣，是不屬於亞沙世界的物質。
不過獵手烙印的存在，對我來說非但不是個壞消息，還是個好消息。
通過研究獵手烙印，我說不定能找出一點魚人外神的本質。」
李查德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對待這些外神，絕對不能看他們的外形。
那魚人外神別看眷屬是魚人，自己也有些魚人的特徵，但這些很可能只是它在亞沙世界的規則顯化。祂本質上可能是跟魚人毫無關係的一種規則生靈。
就好像奧德賽。奧德賽外表看起來和美人魚十分類似，但她的本質與美人魚毫無關係，而是納米金屬之母。
那個魚人外神，也可能是鹹水湖主宰，繁衍之主之類的奇怪東西。
這留在默罕默德身上的獵手烙印畢竟是魚人外神留下的，通過研究獵手烙印，或許能找到一些關於魚人外神的線索。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李查德打開抽屜，將他的抽屜里放著的兩個金屬小球握在手上。
這兩顆小球被李查德捏住，立刻像活過來了一樣，發出了咿呀聲，還如海綿球一樣亂動。
李查德將金屬小球放在了自己的嘴邊，念叨了一句咒文，然後隨手掂量了兩下，便扔出了窗外。
嗖的一聲，金屬小球剛剛落到地面上，便如活物一樣跳動起來，沿著聖羅蘭監獄的牆壁朝著沼澤跑去。
李查的微微一笑，準備好自己的全套研究工具，趕往地下監牢，做好了研究準備。
很快，剛剛參觀完聖羅蘭監獄，還在格林·漢姆的迷惑下把自己灌醉迷迷糊糊的默罕默德，就在格林·漢姆的攙扶下進入了地下監牢。
「格林·漢姆，這我要批評你兩句，老默剛剛來我們監獄都還沒有熟悉環境呢，你怎麼能把人家灌成這個樣子？
我知道你很熱情，但熱情也應該有個限度。下不為例哈。」
李查德看到兩人的樣子，隨口批評了一下格林·漢姆，又順手往老默的魚嘴裡塞了一把加深昏迷的藥草。
李查德等了好一會，確認默罕默德陷入了深層沉睡，便拿出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老默的背後比畫起來。
過了一陣子後，李查德無奈地放下手術刀，面露難色。
「這……怎會如此。我明明知道獵手烙印在老默身後，可我卻無從下手。
在獵手烙印並沒有印在魚皮上，而是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融入了老默靈魂和肉體的夾縫中。我想把這獵手烙印分離出來，非得把老默的靈魂和肉體分離才行，這遠超我的能力範疇了。
嘶……有能力把老默的靈魂和肉體分離，還得保證老默不死，得多高的靈魂魔法造詣啊？這就相當於在不破壞任何雞蛋殼的情況下，把蛋清從雞蛋里取出來。
我上哪裡去這麼厲害的靈魂法師？
嗯？等一下，我還真有！普林斯頓醫生！」
李查德咬住了自己的手指頭，心中思量。
「普林斯頓可是星歌城主專門請來的醫治我的，他的靈魂造詣在整個亞沙世界都能排得上數。
以他的水平，恐怕真能將老默的獵手印記取出來。只是，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幫忙，而不會被他懷疑，這是個大問題。」
……
城主府，星歌的辦公室。
一臉冷漠的星歌正在對這一份材料奮筆疾書，只見那份材料的標題上赫然寫著《戰爭詛咒的爆發可能性研究與應對預案》。
一卷寫完，星歌停筆，深吸一口氣，準備活動活動肩膀。
就在這時，在星歌身後的空氣里，忽然遞過來一份文件放在了星歌的桌子上，緊接著，空氣中傳來了聲音。
「城主大人，是我們。
這是本月調取過硫磺案卷宗的人員名單，以及我們星月會統計的名單最終去向。
很不幸，如同我們預料的一樣，硫磺案卷宗的調閱人中，包含了所有我們認為的漏網之魚。對他們的調查已經開始進行，很快就會有結果。
但出乎我們預料的是，有兩名照理來說不應當出現在名單上的人，也調閱了硫磺案的相關卷宗。」
「哦？誰？」正要翻開卷宗的星歌淡然問道。
「一位是金輝法師的副院長漢克。」
「漢克院長。哼。他被黑精靈刺殺，險些喪命，更有一個老師因他而死。
他跟金輝法師學院的事情就不用匯報了。」
「是！城主大人，還有另外一位接觸者是銀十字勳章的獲得者，李查德。
他也調查了硫磺案的卷宗，而且他是在卷宗剛剛出爐不久就去調取的，屬於最早一批的調取人員。
照理來說，以李查德的身份跟我們掌握的證據和背包來看，他應當是不會去調查卷宗的，他應當有自己的代理人才行。
因此他這一個動作在眾多的人員中顯得格外古怪。」
「又是李查德。」星歌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相信了李查德擁有那種麻煩綜合徵體質，一大堆本來跟他沒有什麼關係的麻煩事，最後都會跟他扯上關係。
「行了，我知道了，他就是這樣的，倒也不用多想。」星歌搖了搖頭，說道：
「除了李查德之外，還有別的可疑對象了嗎？」
「沒有了，只有李查德和漢克院長。」
「行了，我知道了。」星歌深思了良久，她將筆提了起來，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惡狠狠地將筆砸在了桌子上。對著畫紙書寫起來。」
「硫磺案錯綜複雜，迷霧重重。
我對漢克院長您相當敬重的，我希望您能潔身自好，不要來趟硫磺案這行渾水——」
「行了。」星歌撕下了書上的紙條，交給了身後的空氣，並對空氣說道：「你把這個紙條交給漢克院長。記住了，一定要親自交到他手上，任何其他人想碰一下都不要讓他們碰。」
「明白了。」
諸多政務安排完畢，星歌背著手走到了玻璃窗旁，她抬頭望著玻璃窗外風景，手上把玩著一塊散發著異味的硫磺，自言自語道：
「對那些與我敵對的人，我的劍砍向他們很容易，他們只要犯錯就該被我處罰。
可那些與我關係近的，甚至是有恩於我的組織，我又該如何處理呢？真是令人頭疼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