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新獄卒
湖泊旁邊的魚人狀態都有點奇怪。
它們雙手抱著魚叉，用力丟進湖泊里，再拽著繩子提起來，魚叉上就百分百刺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
照理來說，捕魚的最終目的應當是為了得到魚，可魚人們似乎並非如此，他們捕魚的目的是捕魚這個行動本身，至於魚，並不重要。
魚人們一抓到魚就會把魚從魚叉上擼下來，隨手扔到自己腳邊，然後繼續抓魚
。那活蹦亂跳的大魚在魚人旁邊躍動一陣子之後，就會化成乾淨的水，並在魚人腳邊形成水潭，然後一點點地滲透到泥土裡，最終回流到湖泊之中。
看著在湖泊旁邊不停叉魚，面容狂熱，行為怪異的魚人們，默罕默德人十分不解。
「格林哥，為什麼魚人們都變成這樣了？」
「嘿嘿。」格林笑了一聲，說道：
「這可是老大跟我一起研究出來的好東西。魚人池塘。
魚人池塘可以幫你馴服魚人。
今後你要是遇到對付不了的魚人，你就把它帶到魚人池塘來，讓他們住進池塘旁邊的魚人小屋裡。
經過湖泊的訓練，它們會得到更強健的體魄，也會變得更加便於管理。」
「哦！我明白了。」默罕默德點了點頭，不再詢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二哥，我本來估計要俘虜沼澤的所有魚人最少要兩三年的，可現在有了這個神奇的魚人池塘，只要半年時間，我保證我把沼澤的所有魚人都拿下。」
「別急別急。」格林·漢姆笑眯眯地說道：「老大說了，沼澤地泥濘濕潤中藏著危機重重，貿然擴張容易引發我們無法預料的危機。我們要一點點來。
這次我們領地周圍的魚人進攻我們，被我們攔下，魚人損傷慘重，正是我們擴張的好時機。
我們就先把周圍的魚人地盤吃掉，把那些魚人抓起來訓練。
老大說了，魚人這個種族很擅長搜尋藥草，還會捕魚和野獸，極其適合在沼澤環境發展農業和畜牧業。
唯一要解決的就是魚人的智慧問題。這個老大會想辦法。你好好干。老大說了，等魚人的數量達到兩千，他就教你魔法基礎理論，幫你進行魔法啟迪。」
魔法！！！默罕默德激動得精神一振，連魚鰓都上下顫抖了兩下。「好，我一定不會辜負老大的期望。」
「很好，嘿嘿。」格林·漢姆神秘地笑了起來：「走，跟我回監獄門口，一會等老大的回來了，給你舉行個正式的儀式，你就真的成我們自己人了。」
「儀式？什麼儀式？」
「你別管，總之是好事就對了，多少人想要都沒機會呢。算你小子走了大運。」
「連二哥都說是好事，那肯定是好事！」
「那當然，嘿嘿。」
默罕默德看著格林·漢姆賤兮兮的笑容，越發期待起來。
……
……
啪嗒。啪嗒。
李查德漫步在湖泊的邊緣，他腳下的草地柔軟而濕潤，每一步都似乎能李查德踩出水來。
這湖水平靜如鏡，微微泛著藍光，湖邊的樹木蒼翠欲滴，它們的倒影在湖面上搖曳生姿，與湖水融為一體，讓人分不清哪裡是界限。
而在湖泊旁邊，濃密的水草和厚重的泥漿混合成污垢的沼澤地，與美麗的湖泊截然相反。
李查德用手指夾著一排自製的試管，吧嗒吧嗒地拔掉軟木塞，從湖泊中裝起了湖水。
他的鼻子在湖泊上微微抽動了兩下，眼神逐漸凝固了起來。
「海水……這湖泊，居然是鹹水湖？離天下之大譜！」
李查德表情古怪。
如果是其他的地方，一個沼澤里出現一個鹹水湖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可這是旅行之城啊！
旅行之城建造於浮空島嶼之上，是由機械和魔法構造而成的奇蹟。旅行之城的所有地形，都是旅行之城的建造者用魔法從一塊大陸上挖下來的。那塊陸地也並不是沿海陸地，沒有沙灘，也沒有海洋，更沒有鹹水湖。
「亞沙世界的鹹水湖一般都是地底有連通海水的通道，雖然名字上叫鹹水湖，但規則上是海洋。
而亞沙世界的海洋是一直被水之龍掌握著。所有的海洋理論上都是水之龍神國的延伸。而這座憑空出現的鹹水湖，顯然不在此列。它從規則上脫離了海洋，虛空而生，有著明顯的不屬於亞沙世界的氣息。這是水之龍神國的漏網之魚。」
李查德深深地吸了口氣。
「默罕默德記憶中出現的巨大魚人虛影，有著顯著的外神特徵，和奧德賽的氣息極為相似。可現在看來，對方竟然能躲過水之龍的監管，這可比那沒出息的奧德賽強多了。
與被人控制起來的奧德賽不同，這個躲在湖泊中無人監管的外神，恐怕已經恢復了相當多的力量。」
想到這裡，李查德不由得有些糾結起來。
「魚人神盤踞在沼澤里，就好像一個定時炸彈，還是核彈級的。雖然它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可一旦它爆炸，就可能讓我的所有努力功虧一簣。偏偏我還非得想辦法對付它不可。
難搞哦。就算是比魚人神弱小許多的奧德賽也不是我一個人打敗的，星歌他們才是戰勝奧德賽的關鍵，我屬於是撿了個便宜。
我想對付魚人神，恐怕得多花上許多心思。
但也有一個好消息，魚人神距離聖羅蘭監獄體足夠近。只要能將他引到聖羅蘭監獄附近，我就有的是辦法對他。」
對其他人來說，外神是掌握規則的可怕神靈，可對擁有聖羅蘭監獄的李查德來說，外神是無比美味的點心，每個都能給聖羅蘭監獄帶來巨大的利益。
最讓李查德興奮的是，他在反覆利用奧德賽的時候，研究出了一個關鍵信息。
外神是沒有性別的，沒有性別，也代表著可以是任何性別。這就意味著所有的外神都可以是女性。同時，外神不屬於亞沙世界，祂們無需做任何事情，其存在本身就是罪孽。
這就意味著，只要是個外神，就可以被聖羅蘭監獄當成女性囚犯關押。
臨走之前，李查德瞄了一眼鹹水湖，眼神中既有恐懼，又有貪婪。
……
……
默罕默德跟著格林哈姆，靠近了聖羅蘭監獄。
與荒蕪的沼澤相比，聖羅蘭監獄實在是太富麗堂皇了，以至於默罕默德有些畏懼。
那巨大的城牆巍峨聳立，宛如一座不可攻克的石砌巨獸。它坐落在一片起伏的丘陵之上，遠處看去，聖羅蘭監獄的剪影在天空中勾勒出一道道凌厲的輪廓。那城牆的牆體厚重而堅固，用粗糲的灰色石塊壘砌而成，每一塊石頭上都有魔法紋路。
光是站在聖羅蘭監獄前，默罕默德就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的畏懼。
將默罕默德帶到了監獄樓下，格林·漢姆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我們就在這等老大回來。沒老大的命令，你還進不去監獄。」
「監獄？二哥，你確定這是監獄，而不是法師的城堡嗎？我小時候聽我父親說，厲害的法師就會擁有恢弘壯麗的城堡，裡面遍布著可怕而強大的魔法陷阱，到處都是充滿魔力的構裝生物。」
「哈哈。法師的城堡，那可太小兒科了。」格林·漢姆捧腹大笑。
「我敢說，除了個別半神法師的城堡，沒有幾個城堡能比我們監獄更豪華。」
「二哥，半神法師是什麼？」
「啊。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法師的實力分級。
這麼說吧，現在主流的觀點，將生物的戰鬥力分為一到十環，九環以上的法師就叫做半神法師。那是整個世界生靈個人偉力的頂點，僅次於神靈的存在。
他們的城堡，是絕對的人間神國。
有的半神城堡建立在星界，在世界的夾縫中觀察星辰的隕落。
有的半神以整個神話建築作為城堡，與世界同存，化神話為根。
半神的數量在亞沙世界少之又少。他們是整個世界的人中龍鳳，數量極為稀少，引領世界走向下一個階段的至高存在。他們是世界決策者，掌權者，指導者，也是世界的帶領者。
在半神之下便是七環和八環的傳奇法師。這些傳奇法師可以徒手摘星，引發波及廣大的地震和海嘯，堪稱行走的天災。
傳奇法師的數量比半神法師多很多，但整個世界也不會超過五百個。
和數量極為稀少的半神相比，傳奇法師才是組織和勢力的中流砥柱，一個組織和勢力的強弱和這個組織的傳奇法師數量呈現直接關係。
傳奇法師之下便是五環和六環大師級法師，大師級法師也是人中龍鳳，走到哪裡都受人尊重。
對於許多人來說，大師級法師就已經是他們這輩子能接觸到的極限。
剛剛你昏迷的時候，老大幫你調查了一下，將你改造成半魚人的法師，就是一個大師級法師。」
格林·漢姆搖頭晃腦地說道：「而在大師級之下，就是3環到4環的精英法師。
精英法師是絕大多數普通人的終點。一個普通人能夠在年老的時候以精英法師的身份死去，他的一生便不算失敗。
3環之下就是一環法師和二環法師。這是你在旅行之城見到的最多的法師。你走在路上，放眼看過去基本上都是這個實力的。他們也被稱為平民法師。」
「原來如此。」默罕默德恍然大悟卻又有些不可置信。「將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的那個法師，僅僅只是一個五環法師嗎？
一個五環法師，便如此輕而易舉地改變了我一輩子的命運？在他之上，甚至還有兩個實力等級。」
「嘿嘿，你以為呢。再告訴你一個悲傷的事情吧。」格林·漢姆笑著說道：「一名傳奇法師要玩弄一個大師級法師，跟那個大師級法師玩弄你的難度差不多，甚至還要更輕鬆一些。」
「啊？詩和傳奇不是只差一級嗎？」默罕默德更迷茫了。
「一級便是天翻地覆。」格林·漢姆解釋道：「法師們的實力結構是一個十分嚴格的金字塔結構。越往上爬難度越高。實力晉升的機會就越渺茫。」
「我明白了，多謝二哥。」默罕默德非常滿意，只覺得自己今天一天學到的知識比自己之前好幾個月學到的都多。
他接著問道：「那二哥，老大是什麼實力等級啊？」
「老大啊。」格林·漢姆汗流浹背了。他雖然覺得李查德仍然擁有施法能力，但理論上，李查德是沒有魔法的零環廢人啊。
這要怎麼說？說了這小子還能服老大嗎？
格林·漢姆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氣，想了想，無奈地說道：「老大的實力不在十環之內。
他早已超出了眾人的評價體系，走的是另外一條超越十環的體系。等以後你跟老大接觸久了你就知道老大的神奇了。」
「好的好的。」默罕默德猛地點頭，滿目崇拜。他對格林·漢姆的話沒有任何質疑，在他的心目中李查德就應該是強大無比的存在。超越十環另立體系太正常了。
就在這時，一片陰影從天空緩緩打下，將格林·漢姆和默罕默德籠罩其中。
石像鬼載著李查德緩緩落下，落在了兩人面前。
「默罕默德！聽封！」李查德居高臨下，注視著默罕默德，說道：
「獄卒之職，雖居刑罰之司，亦存寬厚之心。
你身處囹圄，本為鎖囚奴僕，然我以慈悲為本，善待罪人，不曾折辱你。
默罕默德，我觀你武藝高強，心思純正，給予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聖羅蘭監獄的預備獄卒。我希望你就算身處牢獄之地，依然能恪守職責，不濫用職權，勤勉盡責，嚴於律己，公正無私。
默罕默德，你可願意接過我的賞賜，加入我們聖羅蘭監獄？」
「大人，我願意！」默罕默德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並不妨礙他第一時間趴下了，對著李查德五體投地。
李查德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枚印章，狠狠一下，將一個魚人印記印在了空氣之中。
那一瞬間，默罕默德全身都冒出了光亮，他的力量與聖羅蘭監獄的力量產生了清晰無比的共鳴，他本人兩眼一白，險些又昏迷過去。
聖羅蘭監獄中，所有的石像鬼和傀儡都望向了默罕默德的方向。
他們齊齊低下身子，恭敬地吶喊道：
「恭喜典獄長成功赦封新獄卒。典獄長執掌牢獄，掃除邪惡，鎮押不臣！」
「典獄長執掌牢獄，掃除邪惡，鎮押不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