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神降
修羅震驚無比地看著出現在此處的幾名魔法少女，「你們，你們怎麼可能找得到這裡？」
這場儀式他準備了很久，各種情況都考慮得很周到，甚至鳶可能會泄密他都考慮進去了。
他從未完全相信過鳶，可以說他現在不會相信任何人，除了賜予他生命的魔神大人。
因此修羅事先根本沒有告訴鳶時間地點，只是讓她帶上唐楓，他再通過「神引」的方式，切斷外界一切魔法聯繫，直接引渡到此地。
在通過最外圍的魔法屏障時，他確定鳶身上沒有任何追蹤魔法的痕跡。
所以修羅對於櫻一行人能找到這裡來格外吃驚。
櫻看到修羅震驚的表情，微微挑了挑眉。
「啊，原來你不知道手機有定位這個功能嗎？」
「？」
修羅看著鳶緩緩從口袋裡拿出的手機，表情瞬間凝固，仿佛一尊石化的蠟像。
很快，他變得暴跳如雷，「開什麼玩笑？！」
他緊跟著魔神大人的指引，勤勤懇懇布置的儀式，怎麼可能會因為手機有定位功能這種搞笑的原因功虧一簣？
「當然是玩笑。」櫻的表情顯得很豐富，樂不可支地開口，「修羅，伱的腦仁已經小到連這種話都會相信了嗎？」
櫻收斂了笑容，「你那邊的神，很不可靠呢。」
修羅聞言瞳孔一縮，「你的意思是……」
魔法少女那邊，也有神明相助？！
這時，唐楓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喂喂，再磨蹭的話，你們就要當寡婦了。」
茉子聞言，氣呼呼地踢了唐楓一腳，「對櫻姐姐放尊重點，我們好不容易才說服她來救你。」
唐楓一愣，不是，你怎麼還被蒙在鼓裡呢？這姐妹情是塑料做的吧？
櫻忍著笑意向唐楓走來，伸出一隻素白的縴手。
修羅盯著櫻，發出陰惻惻的聲音，「死了這條心吧，你們就是把我殺掉，也絕不可能中斷這場儀式，因為這可是魔神大人……」
修羅話音未落，便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說到一半的話死死卡在了喉嚨里。
他看到櫻手中湧現出的螢白色光芒，如絲線般不斷湧入唐楓的身體，唐楓吸納了這些能量，身體慢慢綻放出微微螢光，隔絕了魔神氣息。
唐楓站起身，在櫻的引導下，毫無滯澀地走出了儀式的陣眼。
修羅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能力？居然能隔絕魔神的力量？難道櫻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
很快，他便否決了這個可笑的想法，魔法少女再強，也不可能和神明相提並論。
修羅敏銳地察覺到，櫻掌心的白光，十分特殊，竟能和魔神的力量相抗衡。
看來問題的關鍵在那裡。
修羅眯起眼睛，開始拼命思考對策。
在四名強大的魔法少女和唐楓的聯手下，哪怕是全盛時期的他絕無存活的可能。
好在他身後有一位神明，他還有翻盤的希望。
唐楓脫離了危機後，活動了一下差點被吸乾的手臂，開口詢問道，「你們這次行動怎麼連我都保密？」
櫻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頭頂。
密室的牆壁早已被擊穿，唐楓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仿佛被一層厚重的灰紗無情地籠罩，黑雲翻湧，光線艱難地想要穿透雲層，像是垂死者的最後喘息。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粘稠的氣息，讓人心頭沉甸甸的壓抑感。遠處的雷聲低沉而遙遠，如同遠古巨獸的咆哮。
——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要降臨了。
櫻沉靜地解釋道：
「魔神是存在的，他是怪人的力量之源，你也是怪人，如果我們告訴你行動方案，會被觀測到的。」
櫻頓了一下，「不過不用擔心，魔法少女這邊也有神明存在，是她在冥冥中指引著這次行動，她的目的是想將魔神從這個世界徹底消滅。」
「為什麼會突然冒出神明這種東西啊？」唐楓抓了抓頭髮，「簡直聞所未聞。」
櫻同樣無奈地開口，「我也是在上次接觸到了世界之外的邪神，才慢慢感知到我們這個世界的神明存在。」
「這個世界有兩位神，就像魔法少女和怪人那樣，這兩者也是死敵的關係，換種說法，也許正是因為兩尊神明的對立，繼承他們力量的魔法少女和怪人才會成為死敵。」
「所以魔法少女源自心靈的力量其實是來自神明的饋贈？」唐楓沉聲問道。
櫻嘆了口氣，「可以這麼說。」
唐楓沉默半晌後，低聲開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為什麼我感覺非常不爽？」
櫻沒有回答。
她知道唐楓得知真相後一定會感到不痛快。
不僅僅因為他自己的力量源自魔神，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如醉如痴的魔法少女，力量也是源自某位神明。
魔法少女的勇氣，友情，希望，救贖，她們可歌可泣的精神像是在自我感動，原來不過是神明施捨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那些如夢幻般美麗的身影，就像是被戳破的泡沫，只留下飄渺而空虛的絢爛，惹人發笑。
唐楓為他過往追尋的一切感到可笑，他下意識攥了攥拳頭。
下一刻，一張柔軟的手掌輕輕覆在了唐楓的拳頭上，「別擔心，魔法少女側的神明是一位善良正義的女神，她會消滅魔神，讓這片世界回歸愛與和平。」
唐楓沒有說話，他看向黑壓壓的天空，感受到瀰漫在空氣中的壓抑氣息，神色冷峻，「儀式不是中止了嗎？那個所謂的魔神還會繼續降臨？」
「不會。」
作為最強魔法少女，可以溝通魔法少女之神的人，櫻似乎知道得很多，她耐心地解釋道，「神明平時處於虛無縹緲的神國之中，真身難覓，但如果想降臨到現世中，就會被對手注視到。」
「那魔神幹什麼要冒著被消滅的危險降臨人間？繼續躲起來不就好了？」唐楓問。
「因為魔神也想消滅對手啊。」櫻幽幽地開口，「魔神可以通過收集負面情緒提升實力，他創造出怪人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但現在怪人式微，魔法少女興盛，如果放任世界這樣發展，兩位神之間的實力差距越來越大，當平衡徹底被打破的一天，他就要被死對頭找到真身並消滅了。」
「更何況這個世界有極為充裕的負面情緒，憤怒，恐懼，哀傷，嫉妒，色孽，魔神若是真身降臨，在吸納這些負面後，實力迎來大漲，到那時，這片世界恐怕要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世界危機什麼的……」唐楓想說他不關心這些，他對兩位神都沒什麼好感，他嚴格意義上屬於魔神這邊的人，魔神降臨後說不定還會給他安個封疆大吏玩玩，畢竟神明總不可能一直逗留人間。
但一想到魔法少女這邊的女神戰敗後，魔法少女們也許會被斬草除根，唐楓決定暫時站在女神這邊。
封疆大吏什麼的見鬼去吧。
「我們需要做什麼？」唐楓詢問道。
「不需要做什麼，神真身降臨前，能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很有限。」櫻開口道，「如今魔神位置已經暴露，想必女神已經找上他了吧。」
「那邊還有一個小角色嗎？」唐楓隨手指了指角落裡的修羅。
櫻笑了笑，「許久沒和你一起聯手對敵了呢。」
「我感覺不需要這麼興師動眾。」
「小心點，他身上可能有魔神留下的後手。」
「知道。」唐楓點頭。
兩人默契十足地對修羅形成了包夾之勢。
修羅見到這一幕，發出了狂怒的咆哮，「你們不要太得意了！！！」
他用力錘擊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整個人瞬間炸開，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狂暴的氣浪席捲開來，煙霧散去後，一具體型巨大的血肉傀儡出現在空地上。
他的皮膚，或者說是覆蓋在他身上的那層血肉外衣，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上面布滿了虬曲的經絡，如同古老符文，一舉一動都蘊含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感受到敵人傳來的恐怖氣息，櫻的表情並沒有多少波動，「大家一起進攻，速戰速決。」
鳶，芷，玫聞言立即靠了過來，對血肉傀儡形成合圍之勢。
唐楓神色冷冽地發起攻擊，四名世間最強大的魔法少女一起默契出手。
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瞬間爆發。
。
一刻鐘後，強大無比的血肉傀儡轟然倒地。
巨大的血肉身軀被肢解得七零八落，鮮血如同瀑布一樣從中湧出，在地面形成了一條條紅色的小河，在雨水的沖刷下，向著遠處蜿蜒盤旋。
下雨了？唐楓擦了擦臉上沾染的血水，仰頭望天。
陰雲翻湧，天空被籠罩得密不透風，縈繞著的壓抑氣氛沒有絲毫減弱。
在雲層的上方，未知的次元中，那裡有著兩位神明正在激烈地鬥法？
唐楓不清楚，他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如果世間真有兩位神，魔法少女與怪人分別作為他們的代言人，兩種力量本源截然相反，水火不容，那能讓這兩種力量相融的源初又是什麼？
要知道，這兩種力量源自神明，源初的力量難道還能超越神明不成？
還有災獸，不屬於這片世界的生物，神又為什麼容許它們侵入到這個世界？
唐楓感到所有的謎團和線索不斷交織，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緩慢而勻速地旋轉，漩渦中心的最深處，倒映著的真相，又會是什麼？
就在唐楓走神之際，耳邊突然傳來櫻的提醒，「小心！」
感受到激射而來的危險氣息，唐楓出於本能地側身閃避。
一條線擦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
那是一道血箭。
匯集了血肉傀儡全身的精血，凝聚了最精華的能量，恐怖而危險的魔力氣息繚繞在血箭四周，帶起陣陣黑色的空間裂隙。
威力的確不同凡響，但這即便命中也不足以致命。
唐楓正思考著，他看到血箭前進的方向後，忽然反應過來了，一聲厲喝，「阻止它！」
於此同時，唐楓凝聚起魔力，向血箭前方轟去，魔法少女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唐楓一起向那道血箭進攻。
可為時已晚，速度驚人的血箭已經來到了真正目的地。
魔法陣的一處陣眼。
這個魔法陣在唐楓脫離後依然沒有停止運轉，黑鵠屍體上蘊含的某種神秘物質正不斷被抽離著，只可惜另一邊沒有與之對應的能量，唐楓已經不在原來的陣眼處了。
而此時，血箭的沒入填補了這些缺失的能量，魔法陣轟然運轉，綻放出陣陣耀眼璀璨的光芒。「沒想到吧？！我也是皇！我也可以作為『生』的祭品，召喚魔神真身降臨！！！」
「這場戰鬥，是我贏了！！！嚯哈哈哈哈哈哈哈！！！」
修羅尖厲的淒笑聲從陣眼深處傳來，隨著魔法陣的不斷運轉，修羅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消失不見。
他作為魔神的祭品，最後一絲生命氣息也被徹底剝離。
魔法陣綻放出來的光芒愈加強烈，突然，一道耀眼的光柱從魔法陣中心射出，直衝天際。
濃密的黑雲被這道光柱貫穿，一直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在這時停歇下來。
連最細微的風也停止了，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唐楓神色凝重地看著這一幕，事到如今，他已經沒辦法去阻止了。
如果真有神明存在，在神面前，再強的人也只是凡人。
倏地，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從天際彌散開來，強大的靈壓讓所有人心裡仿佛都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沉甸甸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普通人卻毫無知覺，除了對天空的異象感到奇怪外，仍在過著正常的生活。
「真要來了啊……」唐楓盯著天空，喃喃自語。
如果魔神真身降臨，對這個世界來說，無疑是一場浩劫，沒有任何人能阻擋他。
唐楓側頭看向櫻，「咱們那位正義的女神呢？沒能攔下魔神？」
櫻閉上眼，進入了冥想狀態，似乎在嘗試與神明建立聯繫。
過了很久，櫻睜開眼，緩緩開口，「魔神的降臨已經無法阻止，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同樣讓女神真身降臨，進行最終的決戰。」
唐楓聳了聳肩，「這世間這麼多負面能量可供魔神吸收，如果打輸了呢？」
「不會輸的，正義必將戰勝邪惡！」
櫻眼神透出堅定的信念，她將心之寶石握在手心，輕輕撫摸著粉色寶石的稜角。
這枚寶石曾和她一起經歷過無數戰鬥，如今要徹底失去了。
櫻沒有一絲不舍，她將心之寶石向空中高高拋起。
「鳶，芷，玫！」櫻呼喊道。
仿佛演練過很多次，下一刻，三枚顏色各異的心之寶石飛向空中，與粉色的心之寶石交相輝映。
四名最強魔法少女的心之寶石匯聚在一起，旋轉著，逐漸形成一個彩虹色的巨大漩渦，一股能量在漩渦中心孕育著。
彩虹光芒劇烈閃耀起來，心之寶石承受不住如此龐大的能量，炸成了無數碎片。
櫻她們在這一刻全部悶哼一聲，跌倒在地，退出了魔法少女形態。
她們的付出沒有白費，唐楓已經看到，在心之寶石碎片形成的光雨中，有一個窈窕動人的虛影若隱若現。
唐楓死死盯著這道模糊的虛影，他倒要看看，能作為魔法少女的神明，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對神明可沒有絲毫敬畏之心，他甚至還想揪住對方問問將魔法少女創造出來為了哪般。
魔法少女是唯心的，不應該有神明這種東西。
她們力量源自少女心靈最純潔，最美好的憧憬，最堅定的理想信念，最熱切的希望與愛，不應該淪為神明的賜予。
光雨中，朦朧的身影逐漸變得凝實起來。
在看清對方面容的一剎，唐楓的心臟猶如被人狠狠捏住了，劇烈的衝擊讓他短暫地忘記了呼吸。
那是一張多麼完美的面容……仿佛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世界的污濁只會玷污了這份完美，連多看一眼都讓人覺得是褻瀆。
唐楓見過無數大小美女，各有各的長處和優勢，但此刻眼前的神女，仿佛集齊了天下所有女子的鐘靈毓秀，完美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下一刻，聖潔的白光籠罩了這具窈窕的軀體，唐楓這才意識到，這位神女剛剛是渾身赤裸的，他甚至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女神沒有多看唐楓一眼，她在甦醒後，在光芒的籠罩下，徑直飛向高空。
她的目標是光柱盡頭，雲端之上，在那裡，魔神真身正在降臨。
唐楓注視著女神的背影，腦海里久久迴蕩著看到對方容顏那一刻的驚艷之感。
唐楓身邊鶯燕無數，眼光高得可怕，即便如此，他還是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悸動。
唐楓感到很不可思議，難道是神明光環的影響？
唐楓沒再多想，他集中精神，試圖回想起剛剛眼角餘光掃到的雪白。
他不滿足於回味女神驚世的容顏，他想看神軀。
這時，女神化作的光團已經飛入雲層，消失在了光柱盡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被黑雲籠罩的天空卻沒有絲毫變化。
連一直信心十足的櫻都變得遲疑起來，「她能贏嗎？」
「一定會贏的。」茉子出聲安慰道。
神戰不是凡人有資格參與的，更何況她們已經失去了魔法少女的身份，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直到一滴雨落到了唐楓頭上，幾人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下起了金色的雨，烏雲如潮水般退去，光明重新撒向人間。
漫天光雨籠罩下，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我們贏了！」
茉子和時音她們也跟著歡呼起來，邪惡的魔神被消滅，勝利最終屬於光明與正義。
世間再也不會出現邪惡的怪人，善良美麗的魔法少女也不會因此犧牲。
這是一個美好的結局，就像童話一般夢幻。
唐楓沒有說話，仍在死死地盯著天際。
櫻注意到了唐楓凝重的神色，收斂起笑容，「怎麼了？」
唐楓沉默了一會兒，沉聲開口，「魔神是怪人力量之源，如果他真被消滅了，我為什麼沒有一絲感應？」
唐楓指尖凝聚起一團漆黑的能量球，「我能感覺到，怪人本源和魔力運轉和以前一樣暢通無阻。」
在場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頓時安靜了下來，茉子結結巴巴地開口，「也，也許，魔神被消滅前沒來得及收回力量呢？」
唐楓搖頭，同時指了指幾女身後，「我們怎麼猜都沒用，問她就知道了。」
眾女回頭，只見一名金髮少女正靜靜站立在她們身後的混凝土碎塊上。
少女身著一襲素白的長裙，周身沒有一絲魔法波動，也沒有任何光環籠罩，就像是一個路過的鄰家女孩。
但所有人知道，對方並不普通，因為她們發現，她們腦海里根本記不住這名少女的容貌，明明上一秒感到十分驚艷，但在下一秒便回想不起看到的樣子。
由於眼睛一直盯著，大腦便自動進行著驚艷——遺忘——驚艷——遺忘的步驟，如此循環往復，大腦很快不堪重負，幾女發覺問題所在，趕緊移開了目光。
只有唐楓在一直死死盯著，哪怕大腦正在紅溫報警，他也沒有眨哪怕一下眼睛。
他發現他不僅記不住眼前少女的面容，連之前腦海里的赤裸身影也變得模糊了起來。
鮮血從唐楓七竅緩緩流出，唐楓對此恍然不覺。
少女嘴角緩緩揚起一個不屑的弧度。
「神，不是爾等凡人能夠直視的。」
櫻擔心唐楓受到傷害，上前一步，隔絕了唐楓的視線，「尊敬的女神大人，請問魔神被您消滅了嗎？」
少女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四周破敗不堪的廢墟，輕輕吐了口氣。
「這片世界太過污濁了，我打算將其毀滅，重新建立起一座新的神國。」
櫻面露驚愕，「您……不是在說笑吧？」
「神，不會對凡人開玩笑。」少女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來。
「那這個世界上的人呢？」櫻試探著問道。
「他們不滿足進入神國的要求，將被徹底淘汰。」
「您的意思是……」櫻猜到了對方的意思，但她仍不敢相信，再度開口確認。
「和這個世界一起被毀滅。」
少女的聲音十分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明明在溫和的旭日照耀下，但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場面迎來了許久的寂靜，櫻開口打破了沉寂，語氣堅決，「我不同意。」
「別擔心。」也許是看在櫻把她召喚出來的份上，少女的聲音多了一絲溫和，「這個世界有一批人有資格進入神國，她們將成為新的人類。」
「哪些人？」
「魔法少女。」少女頓了一下，「包括你們。」
櫻幾人的心之寶石是為了召喚女神破碎，她們獲得神明的賞賜理所應當。
但櫻顯然不需要這種賞賜，她聲音冷了下來，「我們不需要新的神國，如果您不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話，請你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少女笑了起來，笑容美得驚心動魄，可惜沒有任何人能將這個笑容印在腦海里。
「看來你們對我還不夠了解，我創造魔法少女，從來都不是為了所謂的改變世界，而是為了篩選出有資格跟隨我的新人類。」
櫻已經有些憤怒了，她沒想到，魔法少女的神明竟然是這樣一位漠視眾生，草菅人命的神明，她提高了幾分音量，「你這樣做，和魔神有什麼區別？！」
「魔神？」
少女仿佛聽到了十分好笑的話，嘴角不可抑制地高高揚起。
「從來都沒有什麼魔神，她只是被我分離出去的負面神格，我們之間做了一些無關輕重的試驗，如今，我已經將她收回，我，就是唯一神。」
少女收斂起笑容，正式地介紹道：
「魔法少女之神，稱作魔神，很合理，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