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樣子令他一時失魂。
墨汀風赫動大起,差一點就要心神失守,他趕緊放開她,扶著載魄舟的船幫站定。她卻好死不死主動湊近,身上如幽蘭般的氣息襲來,「老闆,這感覺對不對?」
勉強調整好氣息,「嗯,孺子可教。」
宋微塵沒心沒肺一笑,無意間瞥見遠處山下雲霧掩映中一個繁華的鎮子隱約露出頭角,立時滿臉期待地湊到船幫趴著看,「那就是落雲鎮嗎,好熱鬧啊!」
趁著她被遠處景致吸引了注意力,墨汀風從懷裡掏出一顆藥吞了下去,她總能令他輕易赫動反噬,實在危險。
片刻之後,他走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夫人,那便是落雲鎮,我們從這裡就要開始步行,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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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不在?去哪兒了!」
司塵殿上孤滄月顯得有些氣急敗壞,雖然答應過她不主動在公務期間來打擾,但是當從悲畫扇那裡知道了他們二人的前緣之後,他還是忍不住想來見她。
接待他的是丁鶴染,雖遵循著該有的禮儀,但是丁鶴染看向孤滄月的眼神實在算不上友好,拜他所賜,他的肩傷剛好沒幾天。
「尊者自然是去辦案,至於去了何處,那是司塵府的機密,就算大人是督辦也暫時不方便知曉。」
「你以為不說,本君就找不到?」孤滄月沖他邪佞一笑。
「滄月大人神通廣大,又何須為難在下,若無其他公幹,就不留大人了。」丁鶴染施了一禮。
孤滄月冷眼看著丁鶴染,突然施法閃形至他跟前,盯著他走了半圈,「要不是有點擔心如果殺了你白袍會不會生本君的氣,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丁鶴染突然感覺膝蓋和肩膀有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被迫砰地一下朝著孤滄月跪了下去,無論怎麼使勁都起不來,只能抬起眼倔強看著他。
孤滄月嘴角帶著譏笑,轉身走出殿外。
「滄月大人您身上可是流著一絲她的血呢。」悲畫扇的聲音言猶在耳。
孤滄月想了想,右手幻形鳥爪劃破左手手指,瞬間幾滴血匯聚成一顆小血珠浮空,他輕施法術,那滴血似有瑩瑩橙光亮起,向著某處飛馳,孤滄月身形一閃,掠空跟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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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阮綿綿故意將送到手邊的茶盞推了出去,琉璃盞應聲而碎,裡面的水和茶葉混合著琉璃碎片四散飛濺,嚇得奉茶的丫鬟臉色一白,緊忙跪地討饒。
「主子,是小的眼拙,端茶沒有遞穩,還請主子恕罪……」
「眼拙……可是有眼疾?」
坐在阮府後院水亭里賞景的阮綿綿瞥了一眼喜鵲,後者心領神會,這是在那飛花令的宴席上憋了惡氣,想找地方發泄呢,於是取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滾燙的熱茶。
「聽說這沸茶入眼對眼疾最是有利,來,我幫你治治。」
聞言,跪地求饒的丫鬟大驚,聲聲磕頭作響,「主子,奴婢知錯了,求主子饒恕!要是廢了眼睛就再也不能侍奉主子了,求主子給奴婢接著服侍您的機會!」
「喜鵲,印象里書上說琉璃末與茶葉混合服下可治眼疾,你可還記得?」阮綿綿做回憶狀。
「主子過目不忘,記得准沒錯,奴婢生性愚鈍哪有您智識萬一。」喜鵲忙把手中沸茶放下,盛氣凌人看著地上跪著的丫鬟,「主子說的話你可聽見了?還不謝過貴人體恤!」
丫鬟流著淚抓起地上的琉璃盞碎渣和茶葉往嘴裡塞,一邊塞一邊磕頭,「謝,謝過貴人,奴婢只求留條賤命伺候主子……」
此時,一條司塵府給阮綿綿的定向傳訊飛進水亭,她見狀忙不耐煩地朝地上的丫鬟揮了揮手,「下去罷,好好治眼疾。」那丫鬟因往嘴裡塞琉璃碎渣割破了嘴,唇上已經血跡斑斑,聽見此話如同大赦,感激著連連叩首退下。
阮綿綿聽完傳訊一臉陰沉,「落雲鎮是什麼地方?」
「回主子,落雲鎮原本叫臨山鎮,依山傍水而建,人丁興旺。因鎮子旁那座歸雲山的日落奇景一絕,很多人慕名前去遊歷,漸漸才改了名,算得上塵寐界內比較大的鎮子之一。您生性靜婉長居深閨,自然是沒有聽說過。」
「府里那人說,汀風哥哥去了落雲鎮,似乎……還帶著一個女子。」
喜鵲眼珠一轉,「難道是帶著那個賤人去遊山玩水?」
阮綿綿沒有說話,眼神卻怨毒的駭人。
「喜鵲,我突然想去看看那日落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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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風與宋微塵雖然易了裝束,但人才出眾卻是不爭的事實,兩人走在街市上,頻頻引起周圍人的側目。
她手裡拿著個糖人兒,吃是不吃,倒是無意沾了些在臉上,他注意到便湊近細心替她擦拭,舉著糖人兒作勢要塞在他嘴裡,他張嘴來吃她又故意移開逗他,那甜甜的模樣讓旁邊經過的年輕男子看丟了心神,卻惹得身邊的女伴不高興,女伴負氣往前走,男子又去追。
他拉著她的手,沿著落雲鎮的主街拾級而上,周圍人聲熙攘,墨汀風只覺心滿意足,倒在心裡虔誠感謝起這樁公事來。就這樣兩人「秀著恩愛」走到事髮屋宅附近,他溫柔地笑著問她,「夫人怕是有些倦了,那邊有個茶肆,我們稍事歇息可好?」
「一切聽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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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到茶肆,老闆親自上前來招呼,「老早就瞧見了二位,感情真好啊,兩位想喝點什麼?」
墨汀風心情愉悅,「您店裡最好的茶和點心都來一些。」
頃刻,上好的茶葉和各式小點心就鋪滿了一桌。老闆袖手立在桌邊,拘謹問道,「按例該是由店裡的茶師伺候著給二位泡茶,但眼見兩位情意綿綿,又恐我等在場擾了二位雅興,您看是二位自斟自飲還是……?」
墨汀風與宋微塵對視了一眼,老闆這一問,到合了兩人的意。只聽他朗聲,「難為老闆考慮如此周祥,我們初到貴地,正有些問題想請教,老闆若不嫌棄,坐下一起喝茶閒敘可好?」
「老朽自然是願意,只是這泡茶的手藝恐怕不及店裡茶師,您要是不嫌棄,老朽就斗膽獻藝。」店裡掌柜說著坐了下來,邊擺開架勢泡茶邊問道,「您這是攜夫人來賞日落?」
「是,我早就聽說那歸雲山上的夕滿樓有兩景必賞,『夕陽西下』和『月滿夕樓』,就想帶夫人一起來看看。」墨汀風做四顧狀,「來了之後發現這落雲鎮人傑地靈,生活安逸,不禁動了在這裡盤一間酒樓的心思。」
「公子溫柔體貼又年輕有為,真是羨煞老朽也。」老闆先後給墨汀風和宋微塵奉上沏好的茶,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間酒樓。
「巧了,那間雲水樓的老闆今天剛巧念叨了一句想出手,我們這條街算得上是落雲鎮最繁華的街市,雲水樓一向生意很好,公子要是有心,我可以幫您請那老闆過來聊。只不過……」
茶肆老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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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在這裡生活多年,肯定非常熟悉景況,可是有要提點在下之處?您但說無妨。」
墨汀風決定趁熱打鐵。茶肆老闆看看墨汀風,又看了看宋微塵,看得出他有些猶豫。
「老人家一看就是面慈心善之人,您與我爺爺長相有幾分相似,心裡很是親近,要真能跟您做街坊,倒是我的福分。」宋微塵也來了一波彩虹屁。
「哎呀姑娘這般人物,這麼說是真折煞老朽了。」他看了看二人,似下了很大的決心。
「老朽不願攪黃別人生意,但更不願意看著無辜的年輕人出事,二位可知今日這裡發生了一起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