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汀風此語好似平地一聲雷,宋微塵差點沒讓他劈死。
她三步並兩步竄到他身邊,「為什麼?!你都已經Cosplay成這樣了,我只要脫了白袍誰也認不出,為什麼還要角色扮演小夫妻?你故意的吧!」
她只差把辦公室性騷擾的帽子扣在他臉上了。
他笑了,「一個新婚女子,丈夫不在身邊卻大泄身死了,你說毫無關係的兩個孤男寡女去打聽這件事,不奇怪嗎?」
她雙手叉腰直勾勾地盯著他,「所以你是不是忘了欠我一個名詞解釋?」
「所謂大泄身……」他沉吟了一下,「就是男女交媾時行為過於激烈,在情慾的最高釋放點暴斃,也叫馬上風。」
他說這話時兩人湊得很近,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似乎在消化他話里的信息量。突然整個臉刷地一下爆紅,緊接著戰術性地往後退了幾步,「完了完了丟死人了,我還追著問鶴染無咎什麼是……啊我沒臉活了。」她捂著臉蹲了下去。
他走過去將她從地上拉起,「公務時間,我們在說公事。所以白袍尊者,請問你現在覺得我們扮演什麼角色去落雲鎮投宿合適?」
宋微塵臉漲得通紅,手指絞著衣服帶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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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眼睛一亮,「你可以帶阮綿綿去啊!她肯定樂意,本色出演!」
見他冷眼瞪著自己,她清了清嗓子,「咳,當然了我也不是想翹班,主要我怕演的不像壞了你的大事,我可以去跟鶴染查案,或者去跟無咎巡邏,都行!」
腮幫咬得緊了又緊,墨汀風拂袖轉身不再看她,「好,我送你回去,然後去接綿綿。」
她瞬間一臉喜色按壓不住,「真噠?老闆英明!」
載魄舟掉頭航行,他看著不遠處的司塵府,語氣平淡甚至帶著些冷漠。
「成大事不拘小節,你能有此番理智我倒也欣慰,畢竟不能每個案子都像對寶兒那樣處理,魄語者在於不在皆可。」
「你……什麼意思?」她聽著話風有些不對。
「落雲鎮此事奇詭,多半亂魄作祟,我們無法與之溝通,遇到自然直接散魄處理,反正他們那些紅塵瑣事我也不想聽。無妨,影響的不過是那些傀的親眷而已,此舉對大多數人有利。」
墨汀風故意說著狠話,悄悄暗瞥宋微塵的反應,果然小丫頭聞言緊張糾結起來,似乎內心矛盾正在拉鋸,他轉回視線自顧往前看去,嘴角一抹笑意。
「而且破怨師辦案本就危險,讓綿綿替你去也好,萬一出點什麼事,就當她是為昨晚對你的失禮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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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揪住了墨汀風的袖子,她有些遲疑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要不……還是我去吧?」
不動聲色將她的手甩開,「你方才怎麼說來著?男女上下屬之間相處要注意尺度,工作時間不要拉拉扯扯。」
兩隻手一起摽住了他的胳膊,「老闆我錯了你帶我去吧,是我把個人情感帶到了工作里,對不起。」
墨汀風心中爆喜,面上卻是淡漠,他轉頭定定看著她,「真的?此行是要與我扮夫妻,你可想好了。」
宋微塵內心天人交戰,她當然不想跟這個冰坨子去落雲鎮扮什麼狗屁夫妻,但是不去的話,她心中又實在愧疚。念娘一事讓她明白,亂魄都是可憐之人難以割捨的心執,都有身不得已的苦衷,她不忍心看它們直接被散魄碎念,更不忍心像寶兒那樣的親眷因此被影響和改變一生。
而且這個腹黑男還對她做道德綁架,萬一阮綿綿去了真出點什麼事,倒成了她的責任,倒不是心疼墨汀風的那朵老龍井,主要是不想看見一貫疼愛保護自己的莊玉衡為此傷心。
她亂七八糟的想著,眼看載魄舟已經回到司塵府上空。「到了,你準備下去吧,換好白袍我讓鶴染去找你。」
她緊緊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突然親熱地挽著墨汀風胳膊。
「相公?夫君?官人?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啊,咱們不是要去落雲鎮度蜜月嗎,快走吧Honey!我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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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魄舟再度向著落雲鎮而去,墨汀風故意別過頭不看她,實則一臉得逞的笑意藏不住。
「是你自己哭著喊著要跟來。」
「是我是我。」
「是你不讓綿綿去。」
「是我是我。」
「是你主動要與我扮新婚夫妻。」
「是我是我。」
他轉過身看著她的眼睛,「宋微塵,那你可千萬給我演像一點,別露餡了。」
訕笑了兩聲,「老闆,我幹過中之人,戲還湊合。不過,咱是不是有什麼人設或者人物小傳可以讓我了解一下先?」
「人設?人物小傳?那是什麼?」
「就是你是誰,我是誰,說白了就是防止戲穿幫,咱倆先對對口供。」
見她一臉認真毫無雜念地看著自己,墨汀風很是不甘心,千年前就是他汲汲以求,她置身事外,千年後還是這樣!不,他偏要把她從那不惹塵埃的神壇上拉下來,讓她跟自己一樣失態。
一把攬過她的腰,語氣逐漸曖昧,「我姓風,家住秋水鎮,一介布衣商賈,想去落雲鎮盤一間酒樓擴大經營,聽聞那裡有著極好的夕陽景致,所以帶新婚剛月余的夫人宋氏一同前往遊玩。你叫我夫君,我叫你夫人。」
「想盤酒樓的風姓夫君,家住秋水鎮,新婚月余,好,我記下了。」宋微塵一邊重複一邊推開他,突然的親密舉動讓她非常不習慣。
「別躲。」他聲音有些暗啞,「貌合神離騙不了人,你想演好就得發自真心,真心把我當作你的夫君。」
宋微塵哭笑不得,這不是強人所難麼,她要有那麼炸裂的演技,給什麼虛擬人干幕後,直接出道當流量小花不香嗎!
內心掙扎間突然想起了那反覆做過的夢,夢裡的那個男人自從遇到墨汀風以後倒是徹底具象成了他,自己也多了那個叫桑濮的名字,乾脆代入他們倆的感情得了。
念及此,宋微塵閉上眼找尋桑濮的感覺,桑濮分明是愛他的,愛的卑微且小心翼翼,她的冷靜自持不過是在拼命掩飾和克制,她覺得自己那樣卑微的出身根本不配擁有這麼好的人。
宋微塵再睜眼看他時,心中隱隱作痛,眼裡情濃難抑。
「夫君,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