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統領,李長卿殺人了,奪了我妻,於工於私不該殺他麼!」
崔浩在郁蒼面前,變得無比強勢,奪我妻三個字說出口,並無半點羞恥感。
郁蒼知道今日的審判,是崔浩一手促成,雖是上司,亦不敢對他過於苛責。
「公主會替你做主,若李長卿罪無可赦,你會看到滿意的結果!」
崔浩將滿腔怒意壓下來,察覺到長平公主不悅,趕忙歉意道,「全憑公主裁斷!」
李長平面容冷肅,將無比凌厲的目光落在幾人身上,「梁靜,你與崔浩真有私情?」
梁靜聽李長平這麼問,頓時慌了神。
「公主,我……」
「按理說,你這種行為是淫亂皇室,該要誅滅九族的!」
李長平肅然,既不聽梁靜說完,更不管她認不認,直接斷定,這就是真的。
畢竟她是皇室,聽到梁靜這種做法,極為不屑,對她也沒好臉子。
「公主,事情不是這樣的!」
梁靜剛要辯解,便被李長平打斷了。
「是怎樣的,我不關心,皇上雖下了旨,但你們未行禮,你算不得他妾室!」
「但李長卿殺了陳乾,事實確鑿,他能不能活命還另說,你既然不配下嫁皇室,這門親事我會奏請皇上解除!」
梁靜聞言,激動得渾身顫抖,跪地就拜,感恩道,「謝公主成全!」
「先別急著謝,你辱及了皇家顏面,還是要受罰的,來人,拖下去杖責三十!」
李長平面容冷酷,大手一揮,當即有幾個侍衛將梁靜按倒,噼啪的棍棒便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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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響起梁靜悽厲的嘶吼。
「公主,如此處置,太過不公了吧!」
崔浩情急質問,李長平到底是哪伙的,竟當著他的面,痛打他的女人。
「你跟我談公平?我且問你,是梁靜勾搭的你,還是你勾搭的梁靜,皇上賜婚之後,你們還敢私會,誰給你的膽子!」
李長平嗔怒,誰勾搭誰,不重要,一個小小鎮魔司百戶,竟敢頂撞於她,找死!
崔浩被凌厲的氣勢所懾,屈辱道,「下官失禮,請公主恕罪!」
李長平將目光往上抬,似乎在看著宗正司某處,還暗藏著一人,話是沖他去的。
「是梁靜主動勾引你的,我說的可對?」
「公主,我們是兩情相……」
崔浩還待辯解,李長平暴喝,「回答是或者不是,誰勾搭誰,自己不知?」
「是!」
崔浩意識中傳來一個聲音,讓他回答是,崔浩不敢違逆,也不敢看梁靜,脫口說是。
說完之後,心中一片恍惚。
在報復李長卿,和維護梁靜之間,他居然選擇了前者,而不是後者!
崔浩此時恍然大悟。
曾經追求梁靜,是為了心中的虛榮心,將神都名媛攬入懷中,那滿足感無法形容,尤其偷嘗禁果時,那水乳交融,更讓人難以自拔。
後來跟李長卿對抗,是源於強烈的占有欲和自卑感,不願自己的女人被染指,尤其是被高高在上的權貴染指。
終究,他最愛的是自己,而非梁靜。
「那就再加三十棍!」
李長平下令,侍衛得令,棍棒更如雨點,梁靜嘶吼的愈加猛烈。
「崔郎,幫我跟公主求情!」
行刑的都是修士,她那點神藏修為根本扛不住,瞬間皮開肉綻,苦苦哀求。
崔浩見狀,面上沉痛,可今日若想殺死李長卿,全倚仗李長平,不可因小失大。
「靜兒,你且忍一忍,我發誓,一定殺了李長卿,幫你出口氣!」
他咬著牙,青筋暴起,只要能殺李長卿,他願意讓梁靜受一次辱。
心中卻對李長平分產生憤恨,她這樣做分明是故意的,以她的權勢,根本不用責罰梁靜。
恐怕,她是做給宗門看的,聖尊就潛藏著暗處看著堂中的一切。
崔浩所在的宗門,跟李長平,鎮魔司,都有勾連,支持的是當朝二皇子。
若能順利幫二皇子奪得太子之位,將來榮登大寶,宗門便可掌控江湖。
可宗門為保崔浩,給李長平施壓,態度讓李長平很不滿。
李長平認為,合作可以,但要知道自己的本分,不要逾越了。
她是接著杖責梁靜,敲打崔浩的宗門!
李長卿站在原地,聽梁靜痛苦的嚎叫,心裡無比暢快。
她不是有情郎麼,被杖責的時候,可曾為她說過一句話?
醒醒吧,愚蠢的女人。
但聽李長平和崔浩的對話,一唱一和,如同演戲一般,極度鄙夷。
有什麼毒計,直接使出來就好,何必坐著又當又立的事,簡直浪費時間。
「公主殿下,侮辱了皇室,杖責六十便能免罪,還不用當妾,您可真維護皇家尊嚴!」
李長平聽他說話夾槍帶棒,怒意浮現。
「怎麼處置,本公主說了算,由不得你來質疑,先把自己的罪責交代明白再說!」
「文書何在,對李長卿審判,形成卷宗,記錄在案,審判結束,將他逐出皇家族譜!」
負責記錄的,正是李敢,一般這種差事旁人都會躲著,李敢沒有背景,只能他來。
李放點點頭,「公主發話了,你就照著公主的意思做就好了!」
他說完,便佯裝閉目,不介入其中。
李放是副宗正不假,權勢不及李長平,他擔任的也不是要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關於賜婚的事,李長平就這樣,用六十棍棒草草了結,全然是隻手遮天的樣子。
李長卿對強權下的無恥,深惡痛絕。
「公主是審判,還是想直接定罪,人證物證皆無,便斷定我殺人,恐怕你不是想定我罪,是想殺我吧!」
「我已經知會了勇武侯陳長河,他片刻便會帶著物證前來,看你還如何辯駁!」
李長平胸有成竹,看到李長卿這熟悉的長相就一陣陣的憤怒,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李末見好戲即將開鑼,怎能落下。
「姑姑,你說六弟殺了小侯爺,屬實麼,他們之間倒確有恩怨!」
「怎麼,賢侄對這個感興趣?」
李長平冷淡一句,李末跟二皇子李原本就是競爭關係,她礙於面子,還不能不搭理。
況且只要對李長卿不利的,都能短暫的結成聯盟,臉上的表情稍微溫和了一些。
「畢竟是我親弟弟,總需關心一下!」
李末莞爾一笑,「六弟失散二十年,好不容易回來,我真不願這事是真的!」
「五殿下,六皇子殺人確鑿無疑,而且他入了魔道,是個魔人!」
崔浩斬釘截鐵,不僅要將李長卿殺了,還要將他釘在恥辱柱上。
「哦,崔百戶知道內情?莫非是那夜在小巷的事麼?這就難怪了!」
李末故作好奇,「如此說來,六弟確實有殺人的動機!」
他轉頭對著李長卿,「跟哥哥說句實話,陳乾當真是你殺的?」
李長卿聽他說話,如婊子般茶言茶語,冷著臉回應,「我說不是,你信麼?」
李末訕笑一聲,「不管宗正府也好,鎮魔司也罷,辦案最是公正,為兄不敢偏私,只希望不是六弟!」
李長卿頓覺他煽風點火,如同猴子般上躥下跳,極為可笑。
「那五哥說這些屁話有何用!」
李末再遭言語羞辱,拉下臉來,「六弟,我在替你著想,不識好賴話呢!」
「不必了,兄長還是操心你侄子能不能登上闕仙樓吧,今日把我整死了,不正好空一個位置麼,難怪兄長一直拱火!」
打人不打臉,李長卿專往他痛處講。
上次在酒樓吃了虧,李末可是明里暗裡被嘲笑的不淺,本想將李長卿當狗屎踩,結果自己變成了狗屎。
「李長卿,都快城階下囚了,還敢囂張,真不知你種人,怎麼敢進神都!」
李彪在旁打抱不平。
李長卿直接略過,懶得理會,他不配!
李長平聽他們爭吵不休,「好啦,這是宗正府在審判,不是兒戲!」
片刻之後,一聲霹靂,在門外響起。
「哪個是李長卿!」
話音剛落下,一陣風似的進來一人,頭髮花白,鬍子黑白相間,肩上扛著一具屍體,面容間滿是恨意。
「候爺,您來了?」
李長平四平八穩,打個招呼,指著李長卿說了一句,「這位便是六皇子!」
來人正是勇武侯,陳長河。
他轉過來,目光炯炯,盯著李長卿,渾身的氣勢凜冽,「我孫兒,是你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