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不是什麼厲害玩意兒
她的攻略目標！
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所有希望！
常慕心裡抓狂極了，恨不得尖叫怒吼發泄這段時間積壓在心裡的情緒。
可是周圍有陌生的醫生護士看著，她又希望能夠博取別人的同情和憐憫，所以只能壓抑她的崩潰，裝得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不是什麼壞人，我只是精神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了這裡……你們能不能幫幫我，或者藉手機給我打個電話？」
所有醫護人員都在避開她的眼神，避免和她產生交流。
隨後匆匆包紮好傷口後，將她留在病房裡。
常慕輕手輕腳爬起來，試圖從病房門往外窺探。
結果門外直接守著四名彪形大漢，房門也上了把鎖，根本不給她逃離的機會。
常慕咬牙退了回去。
這次，她選擇掉頭去查看窗戶的情況。
她往外一看——
13層的高度讓她望而卻步。
『系統！系統！』
常慕在腦海里咬牙切齒地喊。
耳畔一片寂靜。
常慕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口腔里一片血腥味：
『系統，趕緊滾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搶了我的身體控制權！這是第幾次你不經過我的允許、奪走我的身體控制權了？我告訴你，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等脫離這個世界，我會跟主系統投訴你……』
【呵呵。】
冰冷的機械音總算響起，卻充滿了戲謔和輕蔑。
常慕最討厭別人看不起她，反正房間沒人，乾脆直接對著虛空說話：
「你笑什麼？你覺得我不敢投訴是嗎？」
【宿主為什麼會愚蠢到以為，你有那個投訴的資格呢？】
常慕的表情一點點僵住：
「什、什麼意思？」
【宿主，從你拖欠積分那一刻起，你的身體就不再屬於你自己，而是屬於我們。也就是說，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取代你成為你身體乃至靈魂的主人。還有……宿主是不是忘了，這具身體本就不是屬於你的，而是被你搶來的。】
常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什麼拖欠？什麼不屬於我？系統你到底什麼意思！」
【宿主沒有仔細閱讀過我們的攻略協議吧。】
常慕腦子嗡嗡作響。
她當然沒有讀過。
上百頁數萬字的協議書，她怎麼可能挨個挨個讀過去？
她以為攻略系統是正規的時空局出身，是官方機構，總不可能欺騙宿主……
系統也不裝了，直接讀了常慕的想法。
它低聲笑起來，那種機械電子音的笑聲，聽著有種賽博朋克的詭異，像是虛擬AI擁有自我意識開始了造反，給常慕帶來一種恐怖谷的心理壓迫。
系統自己卻是不在意，笑完之後，還有心思慢騰騰地拉長語調：
【沒錯，正規時空局做事當然是一板一眼、符合星際法律。可是，誰說我們跟那群迂腐又頑固不化的傢伙是一夥的？】
常慕徹底呆滯了。
她手腳無力地滑坐在地上，久久說不出話。其實她早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先是在貴省山里，她被系統奪取身體控制權去刺殺南枝，罪名加重到她不得不開始了漫漫逃命路。
到後來，好幾次為了躲開追蹤的警察，以及陸時序、慶清和傅雲峰他們分別派出來的人馬，她又把身體控制權交給了系統幾次。
甚至於還貸款了更多的積分作為代價。
這其中太詭異了。
系統就好像在故意引導她走入絕境，目的是讓她欠下積分……
等等，所謂的積分，到底是什麼東西？
常慕有了一些猜測，頓時手腳冰涼。
系統慢條斯理等待常慕終於願意轉動她的豬腦子思考。
但它也不吝嗇於對常慕的打壓，以至於當場嗤笑：
【故意？想多了，你還沒有那個價值，當初如果不是我的失誤，也不至於綁定你這麼一個蠢貨，害得我任務一路潰敗到現在。如果主系統怪罪我……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系統惡狠狠的威脅，常慕長久以來沉溺的夢一下子醒了。
她以前總覺得，自己綁定了系統，能夠穿梭到其他世界去進行攻略任務，這是上天對她的恩賜。
所以她幻想自己能夠成為小說裡面的女主角，靠著自己的魅力大殺四方，也讓那些書里的重要角色對她傾心、愛慕，包括付出一切。
……可事實卻是，她根本不是什么女主角。
她只是個被玩得團團轉的可憐小丑！
「我真傻……我真傻……」
常慕抓狂地揪著頭髮，從未有一刻像此時，希望能夠回到她那個平凡的家裡。
平凡的父母、平凡的環境、平凡的日常……毫無波瀾的人生，卻是現在瀕臨生死絕境的她，最大的嚮往。
……
與此同時。
醫院監控室里，一身病號服的陸時序坐在椅子上，從電腦屏幕里監視著常慕的一舉一動。
聲音沒有外擴，只是連接了耳麥，被陸時序一個人聽著。
所以，其他醫院人員包括陶安，都只看到屏幕里的常慕忽然開始對著半空說話，表情一會兒憤怒一會兒絕望，跟打翻了顏色盤似的變幻莫測。
陶安忍不住問：
「先生，這個常慕……好像真的是個精神病，需要找精神科的醫生對她做鑑定診斷嗎？」
確定沒有更多的消息後，陸時序摘下耳機。
他斜睨著陶安：
「你覺得，一個精神病人，可以逃脫我和警方的追查，躲了這麼久躲到現在？」
陶安趕緊低下頭：
「當然……不可能。」
陸時序輕嗤。
他看著屏幕，聽著安靜得像死了一樣的耳機，自言自語來了句：
「真是有意思啊。」
系統？
所以操控了常慕這個女人，還有那兩場車禍司機的，就是背後的這個系統？
難道就跟小說里一樣，是更高維度的產物，擁有凌駕於一切、以及操縱現實的力量？
陸時序輕蔑地笑了笑，絲毫不覺得害怕。
如果這樣厲害的科幻級別的產物，卻要附著在一個普通人身上，被他們追趕著四處逃竄，那只能說明這個產物不是什麼厲害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