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人?」
「是,死人,被人用一根銀針吊著一口氣不散,實則早就死了,屍斑都出來了,若不是外科大夫會診直接拆開了紗布還會被懵到鼓裡。」
楊利幾乎下意識就開口:
「這不對吧,死人他們還拖關係弄過來,他們想幹什麼?」
於知夏就笑了,只是楊利看不到。
「是啊,想幹什麼呢?」
這一句反問楊利瞬間不開口了。
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沉聲道:
「這些日子於大夫辛苦了,你照顧紀凌錚同志不容易,又累又辛苦還感染風寒,你好好休息幾天,過幾天我安排專車送你們回錦城!」
對嘛。
楊利這反應才叫正常。
「多謝楊首長,將來用得到的地方楊首長儘管開口。」
能得到一位頂級醫者的這句話,楊利有些高興,慎重的承諾必定安全將於知夏他們送走。
掛掉電話,於知夏在自己的咽喉處按了按,很快她的嗓子沙啞了,不一會兒發起了高熱,她生病了,感冒,很嚴重那種,謝絕探訪!
回到病房,於父看著二娃子回來哼得一聲譏笑:
「又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說話的功夫於父已經拖了鞋甚至拿到了手中,於知夏敢肯定,今天她敢說嗯,這鞋拔子必定能打到她身上。
於知夏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下,站在桌子後頭後才道:
「老於同志,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再說了你閨女有那麼蠢嗎?」
「不蠢?那你嗓子怎麼回事?你那臉燒的跟猴屁股似的,你敢說你不是對自己動手讓自己生病不能治病才躲過這一劫?」
哎喲喂,怎麼就紅屁股了?
「我的親爹啊,我不是,不是。
你聽我仔細給你說……」
等於知夏說完,於父雖然放下了鞋,但是還是瞧不上於知夏的手段。
「知道借用外力也不算太蠢,但無辜欠下兩份人情還是蠢豬。
要知道錢債好還,人情債最難還!」
「可當時情況我也只想得到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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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父卻坐在了椅子上,二郎腿一翹,頗為瞧不起的看著於知夏:
「老子再教你一招,面對陽謀最好的拆解方法不是見招拆招,而是見潑撒潑,鬧啊,可勁兒的鬧,鬧大,鬧得人仰馬翻,鬧的人盡皆知,把所有事兒擺在明面上,讓所有人都知道,讓輿論發酵,讓陽謀暴露,讓千夫所指,這才是最好的破解之法。
讓所有人都來幫你對付這陽謀,何樂而不為?對方不敢再對你下手,只要你出事兒就怪到他頭上,這才是真正的反殺!
你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真要費力就是費口水!
有時候不要太在意自己的羽毛和名聲,別端著,端著會摔倒!」
於父的話讓於知夏陷入深思,是的,為什麼人家會對付她?一是政治因素,二很可能就是知道醫者都愛惜羽毛。
若是醫死了人,那這醫途就毀掉了。
看於知夏不說話了,於大海這才將鞋子放下又穿上。
但該教還是得教:
「而且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是誰對你動手是吧?」
「我只是知道那位內科主任看起來不對勁兒。」
哼。
「二娃,你得知道,有時候你不需要得罪任何人能也會成為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啊?
所以,於父這意思是……
「郭老,是黨派之爭!」
還算沒蠢到家。
「你進入中南海為他看病的事兒不是秘密,所以與其說有人想動你還不如說有人想要讓郭老為難。
不過你借楊利的嘴應該已經傳過去了,接下來就不關你的事兒了,不出三天郭老會安排人送咱們離開。」
於知夏後怕的一身冷汗。
「我只是單純地想救人,如果是郭老的對手想要我救治,我看到病人的情況下也會出手,我沒興趣插手他們的這些。」
於大海卻笑了。
這小丫頭喲,天真。
「我的兒,你呀天真,為什么爸爸一直不讓你這麼早就上首都來?就是因為現在正是多事之秋。
如今爭鬥極其厲害,百廢待興,破四舊的那些事兒剛剛廢除。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可是你應該知道黎明前的那段時光反而是最黑暗的。
郭老沒什麼大問題,他從那個年月過來,有問題的人就想他繼續出問題。
所以這裡的事兒咱們別輕易插手,也插手不了。」
懂了,徹底的懂了。
「爸爸,我曉得了,我不會輕易和這些黨派之爭沾染上的。」
也不必如此杯弓蛇影。
「有些時候咱們也是身不由己。
不過你放心,你就是個大夫,礙不了他們的眼,再說了你男人還是剛剛申報了一等功立下了大功勞的戰士,所以,再等幾年吧,再等幾年這日子才是真有盼頭了。」
「爸爸,所以你一直窩在老泉村是不是也在等待黎明的到來?」
於知夏的話直接的很,惹得於大海白了她一眼:
「不,我在等我孫子的到來!你有那閒工夫好好調養你男人的身體,趁他回家養傷,好好給我生個孫子。
生孫女我可不管,我只要孫子。」
「喲,您老重男輕女呢?」
「對,老子就重男輕女了,我就要孫子,就要!」
行行行。
「行,一定讓你抱上孫子啊。」
你說這老頭兒,翻臉就跟翻書似得,小孩子的性格,得哄呢!
於知夏裝病天天就在屋裡待著照顧著紀凌錚。
如今紀凌錚已經能下床自己去廁所了。
身上的藥膏也不用24小時都敷著了,皮膚那些傷口全都結痂了,特別細小的疤痕,但密密麻麻的瞧著就滲人。
「這要擱古代,小紀也算享受了一次凌遲之刑了!」
於大海還真的閒得沒事兒數了一次,124道傷口。
嘖嘖嘖,牛不牛?你們說牛不牛?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將來必定有福!」
說的不是屁話嗎?
「我說老兒子,你親爹就真不來看你一眼?就你做完手術看了一回,這都住了半個月了,人影子都沒瞧著,他這可真夠可以的。」
紀凌錚卻無所謂。
「看不看又有什麼關係?他不缺兒子,而我現在已經是爸你的兒子,我和他少來往不是更好嗎?」
那倒是!
「那個小老二估計給你上了不少眼藥,看著人五人六的,心眼子可不小!」
於知夏在一旁削蘋果,聽到這話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不僅心眼不小,還會玩心眼兒!」
紀凌錚的眼神猛地變得銳利無比。
「他對你出手了?」
於知夏削蘋果的手一頓,正好抬頭對上了紀凌錚擔心又憤怒的眼神。
恰好這個時候,房門敲響,紀凌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大嫂,聽說你生病了,我特意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