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健眉頭一皺。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種學術較量,一般都是準備了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主題,寫在紙上,然後通過抓鬮的方式來決定的。
可是現在蔣天機居然直接布置主題。
徐子健帶來的幾個人,也都是面色一變。
這對國內一方人很不公平啊。
要是蔣天機在一年前就準備好了這個題目,讓他的學生們作詩詞,那還怎麼贏?
國內臨場發揮哪比得上國外的長期準備?
「蔣教授,這樣做,會不會有失偏頗?」徐子健皺著眉頭問道。
蔣天機卻是笑了笑:「我知道徐教授在擔心什麼,可是我想說的是,如果今天你們的臨場表現足夠驚艷,是不是也就代表了我們的認可呢?」
寧政還沒表態,周岩石就說道:「我覺得這個辦法很好。」
國內也需要這個刺激了。
早些年國家為了快速的提振經濟狀態,大力發展重工業、科技什麼的。
現在國內的經濟上來了,那麼傳統文化也必須要開始復甦了。
國策是對的,所以現在很多城市的文旅都開始發力。
有些文旅局長為了拉動當地的旅遊業,甚至親自出鏡表演當網紅。
有些縣城還搞了什麼最美城市推介官,到處徵集文稿。
這些都是寧政的分管範圍。
「小政,今天要是贏了,對你在江南的布局也是很有好處的。」周岩石說道。
寧政家的祖籍就是在江南,而江南水鄉也一直都是旅遊業很發達的城市,也是國內的腹地城市,前段時間上級會議說了,要把江南水鄉打造成亮眼的名片,推向國內外。
會議已經召開了一個月了,部裡面也開始在起草文件。
但你要問寧政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沒有?
沒有。
無非就是砸錢,鋪天蓋地的做宣傳。
效果自然也是有的,但砸錢往往是盤外招。
要是砸錢把名片砸出去了,換個人來當這個部長,也能夠做到寧政這樣。
所以要是今天贏了,那麼研究所的第一站,就會落戶江南水鄉。
這又是一個政績。
那這個政績歸誰?
自然是寧政。
「明月、秋思、中秋等詞為主題,也很應景,誰先來啊?」周岩石一邊夾了一塊宮保雞丁,一邊問道。
意外的發現這道菜很好吃,色香味俱全,那種辛辣感在口腔中爆炸,讓他很是驚喜。
「周老先生,寧書記,徐教授,我先來吧。」副隊長林芊芊站了起來說道。
她是馬來人,家族企業也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常客。
同時長的也很艷麗,但身上卻沒有風塵氣息。
只見她緩緩開口:「蒙蒙月華灑空階,月到中秋偏皎潔。陰晴圓缺都休說,便是人間好時節。」
此詩一出,周岩石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即鼓掌:「好,好,立意明顯,不僅押韻,對仗也工整,才女!」
「獻醜了。」林芊芊抿嘴笑了笑,隨即坐下。
沈閒多看了一眼這個女人,想不到啊,一個國外人,對古詩詞的研究還如此的深,關鍵是真有水平,就那麼一句便是人間好時節,又有幾人能夠寫出來?
就連蔣天機也是眼前一亮,這首七絕,質量也是上乘。
雖然自己已經提前一個月告訴過他們這次的主題,但能夠在一個月內準備好,也是不容易。
徐子健就覺得很不公平,但人家現在是占據主導權的那一方,人家說了算。
你想人家的投資,就必須要拿出真本事。
「阮波,有思路了嗎?」齊正清雖然是中文系畢業,但這些年常年混跡在女人堆裡面,上學時候學的那點東西,也早就還給老師了,更別說作詩了。
所以他問向了古詩詞協會的副秘書長阮波。
阮波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隨即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正在想。」
要是給他時間,也是能夠作的出來的。
但關鍵問題是,現在是臨場發揮啊,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作出一首對仗工整,立意明顯的詩詞,怕是只有古時候的那些妖孽能夠做到的吧?
那些流傳千古的絕句,有一時靈感迸發而作的,但更多的是沒日沒夜推敲的。
一句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是僧推月下門還是僧敲月下門,兩個字就推敲了很久。
不僅阮波作不出來,與他同來的幾個人,也難以在短時間內作出來。
徐子健旁邊的一個教授忽然開口:「我來一首吧。」
他微微沉吟了一下,隨即開口:「星空寶鏡升,雲間寂無聲。秋色一輪滿,銀河如水清。」
眾人聞言,眼中都是出現了思索之色。
周岩石也是在進行對比,隨後就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那就是教授的這首詩,不如林芊芊的這首。
蔣天機的臉上出現了一縷笑意:「周老先生,您現在是裁判,你點評一下?」
周岩石道:「無論是立意還是意境,那自然是你們勝出!」
研究所裡面的年輕人們臉上都出現了歡呼之色。
這是一種榮譽啊。
蔣天機聞言,對寧政開口:「寧書記,你們這邊繼續,如果作出來的詩詞能夠超越這一首,那麼將進入下一輪。」
從他的話語中不難看出,蔣天機這一次準備的很充分。
阮波等人覺得極其的不公平。
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是抓鬮決定主題才更公平嗎?
或者讓周岩石出題也更合適啊。
那個高考作文滿分的女人,低下頭,眼中不斷的閃過思索之色,腦海中更是有無數的詞彙在產生碰撞。
可是一時半會之間,根本就沒有合適的靈感和切入點。
徐子健也是想了很多,但也是沒有一點頭緒。
越著急的時候,靈感也就越枯竭。
急的他不斷的抓耳撓腮。
終於,他忍不住了,看向了沈閒。
此刻的沈閒正在享受著小媽給他盛的黃燜魚翅。
徐子健道:「小沈,你不出手還在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