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閒抬起頭,看著周挽。
此刻的周挽,眼中盡都是誠懇之色,還有點點的柔情。
無論她如何的否認對沈閒沒有好感,如何的強迫自己不去想沈閒,但沈閒始終是她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男人。
女人永遠無法忘記的,就是自己的第一個男人。
晚上的情緒總是豐富的,敏感的,和最容易表達的。
所以沈閒和周挽都表現出了自己柔軟的一面。
她已經坐在了沈閒的旁邊,燈光下,二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沈閒對上周挽的美眸,視線從她瑩白的額頭,高挺的瓊鼻,鮮艷的紅唇上掠過。
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內心被觸動了一下。
雖然只有那麼0.01秒,但死寂的內心,分明跳動了一下。
這是第二次出現這種情況。
第一次是月光下,林知夏站在一株垂柳下,對自己真誠的告白著,當著操場上幾百人的面,大聲的喊道,沈閒,我喜歡你。
沈閒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跳動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周挽和卿卿的到來,給自己帶來了一縷生氣,給這個家帶來了一縷的活力。
「好。」沈閒臉色平靜,但內心卻是翻起了一陣的波濤。
周挽見到沈閒盯著自己,她的心也控制不住的跳動了起來,臉色漸漸變的羞紅。
她忍不住低下頭,潔白修長的手指用力的抓住了毛巾。
表明了此刻她的心中極度的不平靜。
沈閒正準備跟周挽說,我就是郵差,以後你的歌曲我承包了。
還沒說,卿卿的嚶嚶聲出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揉著眼睛:「爸爸,餓了!」
「地上涼,怎麼赤腳呀,傻孩子!」沈閒猛然起身,向卿卿沖了過去,一把抱起了卿卿。
右手則是握住了卿卿的小腳丫,用手中的溫度暖和著她的雙腳。
周挽看著抱著卿卿的沈閒,眼中情絲萬縷。
這一刻,她開始漸漸的淪陷。
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卿卿是赤腳走出來,踏在地板上的。
她更沒有意識到,馬上快是中秋了,地板很涼。
但沈閒只看了一眼,就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真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呢。
所以她開始淪陷了。
沈閒抱著卿卿,抬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你先跟媽媽坐一會兒,爸爸來給你們做夜宵吃。」
「小挽,你想吃什麼?」沈閒柔聲問道。
不知不覺間,沈閒對她的稱呼也是已經改變。
原來都是喊她周小姐或者周天后的。
但是現在稱呼她為小挽。
周挽非常喜歡這個稱呼,於是也沒有反對,柔聲開口:「我隨便。」
沈閒走到冰箱前,打開了門,看了一下裡面的材料:「那就吃麵吧。」
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忙碌了起來。
廚房中,沈閒背對著周挽。
他身材修長挺拔,非常的勻稱,身上也沒有多餘的贅肉,看上去還真的是非常的賞心悅目。
周挽再一次覺得很溫馨,內心很安穩,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一旦女人開始同情一個男人,並覺得與男人相處很溫馨,內心也很安穩,有安全感。
那說明這個女人,離死心塌地的愛上這個男人也不遠了。
「開飯啦。」沈閒將三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端上了餐桌。
而後,沈閒又從廚房中端來了一份荷包蛋,還有兩碟小菜。
小菜是醃豇豆和咸蘿蔔。
周挽正準備將濕漉漉的頭髮挽起,卿卿忽然指著周挽的頭髮:「爸爸吹。」
沈閒和周挽一愣。
周挽抿嘴,正準備捏一下卿卿的小臉,沈閒卻是道:「好好好,都聽卿卿的。」
「剛好麵條有些燙,吹完了吃剛剛好。」沈閒說道。
說完就從浴室中取來了吹風機,站在了周挽的身後。
周挽本能的想拒絕,但心中莫名的有一種詭異的心動,猶豫了一下,也就沒有拒絕。
他將一縷頭髮挽在手中,她的發質很好,柔軟而又順滑。
隨著熱風的鼓動,滿屋子都是髮絲的香味,不斷的撲入到了沈閒的口鼻中。
暖暖的,香香的,激活了沈閒那沉寂許久的內心。
他忽然發現,愛情不一定是轟轟烈烈的,心動也不一定是需要刻骨銘心的。
每個平凡的瞬間,也可以讓自己心動。
周挽的臉色已經羞紅到了極致,嘴角卻是不自覺的上揚著。
沈閒的手法很溫柔,吹風機的溫度和距離也拿捏的非常到位,不會存在燙到頭皮的感覺。
十來分鐘後,沈閒關掉了吹風機,並拿起了一個鯊魚夾,親自將她的頭髮夾起。
露出了她那修長白皙的脖頸,還有晶瑩如玉一般的耳垂。
她穿著真絲睡裙,從他的角度,可以輕易的看到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還有耀眼的白。
「好了,可以吃麵了!」
周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低頭開始吃麵。
意外的發現無比的美味,麵條充滿勁道不說,還非常的入味。
再一看麵條,這種麵條她沒有見過,不粗不細,不像是拉麵,也不是刀削麵,有點像米線,但卻不是。
「這是什麼麵條?」周挽問道。
沈閒道:「純手工掛麵,明朝年間流傳下來的工藝,現在很少有人做了,只有一個小村落還在做,非遺產品呢,我每次回去都會買一點。」
周挽點點頭,夾了一根醃豇豆,碧綠碧綠的,如同翡翠。
一口咬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濃郁的香味和鹹味同時在口中爆炸。
周挽眼前一亮:「這是什么小菜,我從來沒有吃過,哪來的啊,我要買一點。」
沈閒笑著道:「買不到呢,因為這是我自己醃製的。」
周挽一愣:「你還會這手藝?」
「瞧著。」沈閒哈哈一笑,走到了廚房,從柜子裡面抱出來一個玻璃罈子,裡面都是細長細長的豇豆,豇豆上面,還有一塊鵝卵石壓著。
「這塊石頭,跟了我二十多年了呢。」沈閒笑著說道,低頭看著玻璃罐。
那是老爺爺留給他的唯一財產。
周挽忽然覺得很心酸。
他什麼都會。
正因為他什麼都會,說明他什麼苦都吃過。
以沈閒現在的收入,完全可以買到很多優質的食物。
但他仍舊保留了一縷純真。
溫柔,細心,長相帥氣,會帶孩子,會做飯,會提供情緒價值。
這任何一樣單獨拿出來都是王炸,而沈閒同時具備。
「沈閒,你真好。」周挽抬頭,溫柔的開口,臉上的笑容柔媚,身上也多了一股溫溫柔柔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