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旱魃現世
最後一個村莊,趙以孚憋著一口氣準備把這裡給處理掉了再說其他。
然而當他來到這個村莊外的時候,就忍不住臉色大變了。
因為這村莊的地形相當的不錯,藏風聚氣可以說是風水寶地,而且周圍的地形也很不錯,稍微走遠一些就有大片的平地可以用於耕種。
同時此地有一條小溪從山中流出,灌溉也完全沒有問題。
趙以孚站在山崗上居高眺望,甚至仿佛看到了這村莊上空一個旋轉堆積的氣旋。
而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看了看遠方的山脈走勢,立刻就能分辨出這個山村正好也踩在了囚室山的地脈余勢上。
同時趙以孚又可以分析,這裡同時也是地下水脈的途徑點。
而從先前地下水脈被污染的情況來看,這裡毫無疑問都會是有大問題的。
如預料中的是,他眼前的靈視之中,眼前這山村中充滿了濃郁的陰氣,而且是十分污穢的陰氣。
其實陰氣和陽氣本身都不髒,都是世間運行的力量,十分純粹。
只是陰氣更容易『髒』吧。
而就在他觀望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凝發現了一點什麼。
他轉身對吳忠道:「吳叔,這裡陰氣太重對你身體不好,你就帶著月牙在外面等著,我去去就來。」
月牙是他們的毛驢的名字,因為額頭有一簇新月狀白毛而得名。
它被趙以孚餵了一把丹藥,出現了沉沒成本,於是就只能決定正式養下去了。
吳忠默默地點點頭,他是個聰明的僕人,知道在自己實力不足的時候就不該給主人添亂。
更何況在這個山崗上他對下方情形也能一目了然,趙以孚真有什麼麻煩他也完全能夠看得到。
這時趙以孚已經走進了那山村,
他感覺好微妙,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異物,忽然闖入了某個獨立的空間中。
周圍陰氣之濃郁,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周圍濃郁陰氣對他產生的擾動,
那陰氣無孔不入,想要侵蝕他的周身。
可是他有浩然法衣護身,這使得他就好像是一個落入平靜水面的石子,散發出了一圈圈的波紋。
這種情形令他心中警惕,意識到恐怕不能拔出玄鐵重刀來作戰。
因為玄鐵重刀在這種環境下恐怕很快會被侵蝕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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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地行走在這村落的街道上,留意著這荒村中的一切動靜。
可是整個荒村都是靜悄悄的,出人意料地安靜,沒有一絲的聲音。
這份靜謐可不是萬籟俱寂式的安靜,而是毫無生機的死寂!
趙以孚行走在這村子中,目光掃過那一個個院子,卻意外地注意到了一件事這裡非常乾燥,幹得就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下過雨了。
單純地以這個村莊範圍來算,土地都是干黃的甚至是開裂的!
這很不正常。
明明外面還能看到這裡有小河流經,不該是這樣的才對可是當他走到那所謂『小河』處時才愣然,因為這哪裡是什么小河,早已經是一條乾涸的河床了!
這裡根本就沒有河流,一切都是幻術。
而趙以孚自從進入這個村子裡起,就已經中了幻術!
不,這甚至已經可以會說是一個幻境了!
趙以孚心中不由得有些急躁,但很快冷靜下來。畢竟他已經發現了這一點,
那麼接下來只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他開始不斷掐指計算。
通過眼前景物的情況來計算自己周圍的狀態,畢竟首先要確認的是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是否依然虛假。
這般推算之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首先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依然處於一個幻境中。
因為他根據《寰宇真數》所推算的各個參數並不能完全匹配起來。
嚴格來說,是錯漏百出!
這就很微妙了。
他原本覺得能夠製造出這麼一個幻境的存在應當很厲害,可是現在覺得造幻境或許很簡單,難的是如何滴水不漏地造一個幻境!
反正現在他就看到了這個幻境的太多漏洞,
而找到了漏洞,破陣自然也就是輕而易舉的。
故而他隨便往一個村子角落的方向一轉,結果眼前畫面一轉,就看到了焦急的吳忠正在山坡上張望。
「少爺,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你進村就消失不見了?」
趙以孚聽著那急切的事情,還已經跑到山坡上吳忠搖搖頭道:「就知道你會坐不住。」
「那下面有個幻陣,不過很簡陋,看我如何破之。」
說著他已經縱身一躍,雙臂張開便如同大鵬展翅一般飛上了山頭。
隨後看了看周圍的地形,再次掐指計算了片刻,便心中有了計定。
吳忠表情很激動,他以為自己會看到自家少爺開啟「仙人模式」,又會像先前一樣上演一場法術盛宴。
前日那場鋪天蓋地的火焰依然令他記憶猶新啊。
然而····
趙以孚在左右張望了一下之後,走到了一塊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巨石面前,然後雙手張開將之抱住·—·
「喝啊!」
他吐氣開聲,隨之全身筋肉虱結而起,身上那原本能夠適應他身形進行調整的浩然法衣竟然也因為一瞬間的肌肉膨脹而差點繃不住。
這一刻,趙以孚的心臟就如同一台熊熊燃燒的內燃機,將血液急速泵向全身,而後令他的全身肌體都在一瞬間進發出極其可怕的力量。
他稱這種狀態為「莽夫模式」,以前他就能夠依靠對自身血液流速的掌控而做到。
但是以前每一次進入「莽夫模式」都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損耗。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武道聖體打底,再加上『守仁法』可以從外界直接吸納先天之氣補充自身,這才使得這個「莽夫模式』真正成型。
當然,這種狀態下趙以孚的力量也是得到了史詩級的加強。
就好像現在,他吐氣開聲壓根沒怎麼費勁地就扛起了這看起來怕是有三噸重的巨石。
而後腰部微微一擰,這巨石就被他以投擲的形式從山坡上往山下的村莊中丟了過去。
「少爺,您可真是—·力能扛鼎,霸王再世——.."
吳忠已經詞窮了。
這比趙以孚再施展什麼全屏法術更讓他感到震撼。
因為他不懂法術卻懂武者的身體!
是以吳忠才能深刻地意識到,自家少爺這副身軀已經如同人間魔神。
「別這副表情,這世間有的是法術可以做到一樣甚至更好的程度,這沒什麼值得驚訝的。」
趙以孚卻看著吳忠「謙遜」道。
「轟!」
他話音落下,巨石砸入村中陣眼。
沒錯,他已經判斷出了這個幻境的陣眼所在,故而才能如此篤定。
下一刻,他們此時眼中所見的村莊景象如同泡影般散去。
隨之成為一片荒蕪、枯稿的景象。
這整個藏風聚氣的山坳中,竟然是一片荒漠之地的景象。
哪裡有什麼村莊?
早已經成為了風沙!
這竟然是一個小型沙漠的地形,著實令人感到意外。
「是什麼東西將此地的水分都抽乾了?」
趙以孚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沒有在那幻境中尋求破局,因為那樣一來等於將自己置於另一重幻境中。
哪怕他有把握,但也無法否認風險。
「少爺,你砸碎的是什麼?」
那可以說是這裡唯一的建築了,可惜現在被趙以孚給完全砸成稀爛,也分不清楚那是什麼玩意兒。
趙以孚則是目光凝重的說:「看來下面的東西被我喚醒了,你們躲遠點,接下來的戰鬥恐怕會有些激烈。
吳忠聞言立刻往後退開。
趙以孚則是不再等對方動靜,而是再次從山坡上一躍而下,踏著腳下特異的黃沙地形往那巨石落地之處急速奔行而去。
此時他手中已經握著玄鐵重刀,身形矯健無比,看起來就是要去刀人。
同一時間,原本被巨石壓著的地方猛然一個震動,而後巨石就崩碎開來。
一個人影從地底一躍而出,落在地上看著衝來的趙以孚露出了獰神色。
趙以孚看到了一個身形圓潤的老者形象,只是這老者雖然看起來水潤潤的,
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是了,不是活人。
「這是旱,你要當心了。」
忽然,趙以孚的衣袖裡面飄出了一畫,文衡帝君在那端坐正中,鄭重其事地向趙以孚提醒道。
趙以孚心頭一震,同時也明白了五年前這峰林縣大旱的緣由。
那時應該就是這旱魅出世,造成了全縣的乾旱動盪。
而此時他已經來到了這老者面前,一刀狠狠剁了下去。
先別管旁的,先讓這旱試試他的刀再說。
「當!」
一聲震響,玄鐵重刀直接劈在了那旱的腦門上。
這一下那旱絕對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它睡得好好的,誰能想到會被人一石頭砸醒,醒來了又被當頭一刀?
故而那旱被一刀劈得接連後退。
而趙以孚本身也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反震力。
只是這股反震力在守仁法之下被輕易化解。
這就是霸體的威力啊!
他兩步上前又是一刀。
「噗!」
那旱的腦門上再次被砍了一下,出現了一條紅印子。
然而這紅印子並沒有長久存在,只是一瞬就消失掉了。
而那旱接連挨了兩下也清醒了過來,抬起頭來「」著就向趙以孚撞了上來。
毫無章法毫無戰鬥技巧的樣子。
趙以孚再次一刀砍出。
但這次卻被對方偏頭躲過鋒尖。
隨之那刀鋒砍在了旱的脖子上,對於趙以孚來說就如同以木棍敲擊了一下水泥墩子般。
而那旱也是沒有任何停頓,硬壓著趙以孚的刀鋒伸手上前就抓向他心口趙以孚見狀伸腿就端。
他的腿勁事實上比爪勁還要更強一些,這一腳是將那旱魅給端飛了開來。
同時還因為寒山履的作用在其胸口留下了一片冰霜痕跡。
趙以孚目視那篇霜痕,想要看看冰靈力對這旱效果如何?
然而那旱魅就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樣,胸口冰霜飛快掉落,然後依然向趙以孚衝來。
趙以孚覺得有些難辦了,這種刀槍不入同樣力氣不小同時一看就很能耗的對手該怎麼打?
旱的力量比他常規狀態要更強,難道要直接開啟莽夫模式硬剛?
反正解開守仁法以法術來應對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旱的身體絕不是他那種級別的法術能夠傷害。
而莽夫模式的話····他只怕自己不能持久。
這時那飄在旁邊的請神圖中,文衡帝君大馬金刀地坐著,那一雙丹鳳眼微微閉合,眼眉如同刀鋒一般動了動。
他撫須淡淡道:「以力化勁,意為勁先;鋒與意合,勁助神鋒!"
趙以孚心中飛快轉念,便明白這是文衡帝君在提醒他如何才能戰勝眼前的旱魅。
以力化勁』不難理解,在武道的學問中力與勁本就是兩個概念,或者說勁是武者完全掌握了自身力量之後的一種高級運用版本。
這一點趙以孚能夠將鶴爪擒拿功練到大成便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故而在先前演練刀法時其實也已經能夠做到。
是以這回面對旱,他一刀斬出已經隱隱不同。
那是刀鋒之下透著一股凝力的感覺,力聚成勁,隨之一刀斬出-——·
勁力進發,立刻就擋開了旱的動作,令它沒能繼續。
趙以孚眼中一亮,明白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以力化勁,其實是以肌肉集群調集力量,這是外家功夫的極限表現,但這樣聚力同樣需要時間。
而趙以孚是修行者,自然明白「意」的重要,故而下一步『意為勁先」其實就是另一重境界:以自身意志來直接調集肌肉中的力量,從而匯聚成勁!
難嗎?
「轟!」
趙以孚又一次轟開了旱,他的刀鋒之中勁力暗凝,並且是凝而不散。
至此他的內心徹底安定下來,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意在勁先,這也是他當前能夠達到的刀法境界,那麼接下來就該是『鋒與意合」。
他發現文衡帝君傳授的刀道真的和招法沒多大關係,都是勁力與意的運用。
由此他不由得幻想文衡帝君親自揮出一刀,那又該是何等的煌煌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