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陽這種懟人驕橫又理直氣壯的語句,終於打消了翡宴懷疑。
很像她以前的個性。
他終於收起探究眼神,語氣淡然地說道,「明日,無雨,但風會起。」
唐朝陽點了點頭,這次倒是有禮貌的道謝,「多謝。」
她問到了結果,就趕著遠離翡宴。
她匆匆地趕緊回到自己的帳篷,果然見到蘇子軒在帳篷內等著她。
她故意假裝打了哈欠,「表哥,很晚了,你趕緊回去休息,我今天也好累。」
意思就是她要洗洗睡覺了。
蘇子軒知道她今天也去醫營,「朝陽,你明天不要去醫營那邊了,好嗎?」
匈奴軍開始猛烈攻擊,太靠近城門那邊不安全。
幸好他還不知道唐朝陽今天非常『傻』地跑去扶人,否則他的語句就不會這麼好商量了。
唐朝陽點了點頭,」好,明天我不去醫營。」
她去城牆。
「你沒騙我?」
「沒有!」
蘇子軒聽到唐朝陽這肯定的回答,他終於安心的離開了帳篷。
唐朝陽看著蘇子軒離開的輕鬆背影,眉眼柔和了下來。
她快速的梳洗一番,躺在床上,想著遠在京城的兒子,也想了古淵,又想到了離開的大舅舅。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古淵答應她會照顧小安安,他就會做到,唐朝陽不知為何,就是很相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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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醫營內。
戰場上的煙塵飛揚。
醫營帳內外依舊一片忙碌。
大夫們正在給傷兵清傷、換藥,但人手顯然不夠。
「她今天怎麼沒來了?」一名大夫抬頭掃了四周,」她縫傷口又快又好。」
這大夫的語氣是滿滿的佩服。
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大夫抬起頭,冷哼了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滿,「人家是貴女小姐,現在戰場這麼危險,她當然不會來了。」
又不像他們幾個被押赴來這裡。
另一個正在處理傷口的大夫聞言,抬頭掃了他一眼,「她是女子,這段時間敢來這裡幫忙已經很勇敢了,你別發這麼多牢騷。」
年輕大夫撇了撇嘴,語氣中滿是諷刺,「你想拍馬屁,人家也不在這裡啊。」
老大夫不想跟這種人繼續說話。
而此時,他們提到的人,正穿著一身士兵的盔甲,蹲在城牆那裡等風。
錦衣衛手上拿著一面旗幟,就是為了觀察風向。
盔甲很厚重,她穿著它,就走一段路而已,差點腿軟。
但是沒辦法,盔甲至少能保護她。
她今天一大早的起來就折騰藥粉,藥粉缺藥材,錦衣衛幫她去內城弄來。
她還請他們幫忙在內城找百姓製作大量的風箏。
宇文杰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手下稟告唐朝陽安排他們去做的事情。
他也沒有阻止,明天他就要離開九原去辦其他的事情,這裡還有翡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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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
宇文杰跟翡宴看著唐朝陽忙碌著繼續將藥粉裝袋。
藥粉袋系在風箏上。
袋子有粘了一根可以點燃的松脂線,等線燃燒結束,火焰就會燃燒袋子,袋子裡面的藥粉就會撒落出來。
宇文杰蹲下來看了幾眼,問,「你這是什麼藥粉?能讓敵人中粉立刻死亡嗎?」
他手指比了其中一袋,「這個好像是麵粉?」
唐朝陽埋頭苦幹著,雖然她跟錦衣衛們已經弄了很多風箏掛藥袋,但是她擔心不夠,只能抽空配藥繼續做。
她聽了宇文杰好奇的話,淡淡地說道,「你指的就是麵粉,為了我們自己人的安全,怎麼可能用那種立刻死亡的毒藥粉,而且我也不會做那麼厲害的毒。」
她才不會傻傻地承認自己會製毒藥。
宇文杰聽到是麵粉就更加好奇了,他嘆息,「也是,若唐小姐會製作毒藥,第一時間肯定是毒死負心漢,那這藥粉有什麼用處?」
他嘴裡的負心漢是誰,唐朝陽聽得明白,大家都聽得明白。
這男人一出口,就很毒損。
就很合唐朝陽的心。
只可惜負心漢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毒不死。
翡宴矜貴的聽著他們說話,完全無動於衷。
偏偏唐朝陽假惺惺地說,「宇文大人,人家那是情投意合,怎麼能算負心漢。」
她看宇文杰順眼,她回答他問題的時候,都是好聲好氣的,「這個藥粉呼吸進去會引起鼻子發癢,就是會一直打噴涕,吸多了會一直咳嗽,不會死。」
一直打噴涕,就無心打仗。
「........」
大家還以為她做的是毒藥粉。
沒想到卻是這種,看起來好像不怎麼樣的粉?
他們還沒有看到效果,對這種會打噴涕的藥粉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這玩意有用?
宇文杰問到了答案,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吩咐他的手下,「仔細點,保護好唐小姐。」
他也準備出城應戰。
「翡相,你可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刀劍無眼。」宇文杰笑話翡宴只會站在城牆看著。
翡宴眼皮一抬,懶得跟宇文杰抬槓,他手上拿著一把弓弩,走去城牆邊。
他手中的弓弩舉起,熟練地搭上一支箭矢,拉滿弦,指向遠處正試圖靠近城牆的匈奴士兵。
「嗖——」
一聲銳響,箭矢破空而出。
正中目標,那名匈奴士兵應聲倒地,戰馬受驚嘶鳴而逃。
宇文杰也沒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他手裡拿著刀,竟然直接從城牆勾著牆躍下。
原來是他的另外一隻手還有鐵鉤子。
唐朝陽收回目光。
這風向也不知道什麼改變。
她倒是耐心地繼續將藥粉裝袋,袋子綁帶風箏上。
耳邊都是雙方的廝殺聲。
雙方的士兵們殺紅了眼,已經不知道身邊的人倒下了多少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錦衣衛看著旗子改變了方向,他驚喜道,「唐小姐,風向變了。」